第七十九章 迪化综合症

 

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收益和风险从来都是并存的，如果某天你控制不住你的风险了，下场就只会是被我斩灭。”

 

　　赤羽这番话虽然说的很绝情，但都是建立在林怵失控的前提下。

 

　　林怵从她的杀意里缓过来后，也明白这件事，心中一时安心不少。

 

　　她对别人从来都不会放心，但唯独对自己充斥着满满的自信。

 

　　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的陷入过分危险的处境。

 

　　说白了，就是心里缺乏对自己的怀疑。

 

　　她不认为自己最拿手的暗物质操纵会给自己带来毁灭，就像她不觉得赤羽会平白无故就把她杀了一样。

 

　　得知杀意只是针对自己失控后的时态，林怵便恢复了镇定，说道：“放心吧，只有这点我绝对不会搞砸。”

 

　　“你有自信就好。”赤羽收回视线，眼中张扬的杀意也顷刻间消失，就跟没出现过一样，堪称收放自如。

 

　　她没有去探明林怵的秘密，林怵也没有询问她任何多余的事。

 

　　赤羽不认为自己会因为一个单薄的契约就完全信任林怵。

 

　　林怵也不觉得单靠一份契约就能让赤羽对自己改观。

 

　　但合作的基础恰恰就是信任，即使这份信任脆弱的就像砂纸，一戳就破。

 

　　但在戳破之前，这张砂纸都将安然无恙的存在于此。

 

　　“接下来在我对席拉治疗的时候，由你负责将她身上排出的杂志清洗掉。”

 

　　说完，赤羽就将双手轻轻的放置于席拉的肩胛骨的部位。

 

　　赤羽凝聚起体内的精神力，控制着它们汇聚于指尖。

 

　　技艺——【荡涤】！

 

　　随着【荡涤】的发动，赤羽的手指上分别伸出了几根细碎的宛如发丝一样的金黄色精神力丝线。

 

　　和战场上身体处处是伤的士兵们不同，席拉身上可是一点伤都没有，这也就是意味着没有“伤口”这种东西供精神力进进出出。

 

　　赤羽想要在不伤及席拉的情况下对其使用【荡涤】，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精神力细化到能够从席拉肌肤上的毛孔进入席拉的体内。

 

　　偏偏席拉并不是什么毛发旺盛的体制，她的身体就像一块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光洁而完整。

 

　　这样就需要用到热水，迫使身体主动打开身上的毛孔。

 

　　虽然席拉失去了身体上的大部分知觉，但并不代表它们就坏死了，相反，它们陷入了沉睡，仍然保留着身体原有的应急机制。

 

　　比如遇到温度较高的环境时，张开身上的毛孔将体内多于的水分排出体外。

 

　　但要是长时间得不到来自身体的能源支持，这些基础功能也会逐渐失去，到那时才是真正的部件坏死。

 

　　好在赤羽到的及时，刚才提前先用了小股的精神力从席拉的耳中潜入她的身体，假装成身体的各部位器官朝大脑输送了救援信号。

 

　　这回已经完全可以做出正常的生理反应。

 

　　打开的毛孔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自主排解体内挤压的杂志，还让赤羽照到了机会。

 

　　细到用肉眼无法察觉的精神力丝线从赤羽的手中一条又一条的钻入席拉的体内，随着血液逐渐流便席拉全身。

 

　　席拉几乎凝固的血液在高温于席拉的刺激下再度开始以正常的速度流动。

 

　　血液中因意识沉睡没法得到排放的杂志则由赤羽的精神力代劳，一点一点的从席拉的体内顺着毛孔排出。

 

　　因为昏迷的时间并不算太长，所以并没有太过夸张的黑水直流的场面，只有一些不仔细闻根本发现不了异常的水分带着杂志从席拉的体内以类似流汗的方式排出。

 

　　每当这时，待在一旁准备的林怵就用手捧起热水将其冲走。

 

　　这个过程很漫长，因为赤羽没法加快速度。

 

　　和治疗伤势大不相同，席拉身上的杂志是遍布全身的，想要完全祛除就只能一点一点的来，完全急不得。

 

　　持续了约莫二十几分钟赤羽才收回了手，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靠在木桶上双目出神的望着山洞上方凹凸不平的山石。

 

　　“结束了？”林怵见状问道。

 

　　“嗯。”赤羽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毕竟是第一次治疗，赤羽追求0失误率，一直在最大限度的释放精神力。

 

　　即使以她比肩三阶的精神力也依旧感到了一些疲惫，大脑的运转速度都下降不少。

 

　　感受到桶里的水温已经远远低于她所需要的温度后，赤羽就起身将另一边烧的正滚烫的热水桶取了下来。

 

　　一般的二阶人类超凡者都承受不了一百度的热水，也就只有皮糙肉厚的二阶变异生物才能承受。

 

　　但赤羽的皮肤经过特殊的处理，对寒冷与炎热等各种气温环境都有着很高的承受能力，烧开的水对她来说也就是有些烫而已。

 

　　另一边的两位一阶顶尖的少女就没有她这种承受能力，只能乖乖待在已经下降到六十度的水温里。

 

　　赤羽趴在桶子里，吩咐着小棕将山洞的洞口堵上。

 

　　接着，她便独自一人靠在木桶的边上望着火焰微微出神。

 

　　高强度使用精神力的后遗症这会已经完全上来了，赤羽没法再维持之前那种高效又理性的思维判断，已经开始出现走神这种明显思维开小差的情况。

 

　　盯着火苗看了不知道多久，赤羽忽然张口问道：“林怵是你的本名吗？”

 

　　正靠在木桶上享受的林怵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赤羽。

 

　　正常来讲，要探查底细的话，在第一时间问清楚才是一般情况。

 

　　赤羽怎么会在这种尘埃落定的时候问自己？

 

　　即使心中感到奇怪，林怵仍然回答道：“是，怎么，很难听吗？”

 

　　等了几秒，在心中已经想好了好几种回答方案的林怵并没有等来赤羽的下一句话。

 

　　当她转过脸时，发现赤羽已经靠在木桶的边缘闭上的眼睛。

 

　　那张过度符合人类审美的完美面孔就仿佛无数艺术家精雕细琢后才造出的艺术品。

 

　　尤其是在赤羽闭上那双没有感情的赤红色的眼眸后，有些孩子气的脸上不再是机械式的冷漠，反而是蒙上了几分赤羽这个岁数该有的娇憨。

 

　　看到赤羽似乎已经睡了过去，林怵才意识到，她原来也不是一个只会执行最优选择的机器。

 

　　她也会在耗尽精神力后不受控制的想要休息。

 

　　虽然赤羽已经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也睡得很沉，但林怵并没有任何逃跑的打算。

 

　　她可不觉得赤羽会不做任何准备就这么睡了过去，赤羽肯定在自己没发现的时候留了一手布置等自己露馅的时候暗算自己！

 

　　实际上，赤羽真的什么后手都布置，在她的大脑判断出此刻处于安全环境下时，赤羽就进入了休息的状态，而且还是非常难得的深度睡眠。

 

　　大概赤羽也意识到接下来的日子恐怕睡不了一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