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纪炎帝篇—第一幕战争与铁血 3.前夜
延维至今还记得那一日的雨夜,懵懵懂懂的自己爬向母亲身边,用着自己的小手轻轻擦拭着母亲脸上的雨水。母亲看着还是婴儿期的自己,虚弱的说道:“我的孩子,你不是异类。你是我们华胥国的神子……”话未说话,延维的母亲就没了呼吸。看着没了呼吸的母亲,延维也觉得眼前一黑。
不知为何,等到再醒来时,自己就已经度过了婴儿期,变成了成熟期,似乎时间只在自己身上一抚而过,留下了痕迹,却不见了踪影。刚想舒展下筋骨,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罩在了一个奇怪的容器中。
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玉石王座,华胥国国主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你母亲叫云维,你是她生命的延续,那你就叫延维吧。”
延维自此才算真正诞生了。延维从容器中爬了出来,刚要离开,就听得那玉座上的人接着说道:“延维,记住,你的模样与你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你在中州将会永无立足之地。”
说罢,只见一副紫色的骨甲凭空出现自己头顶,延维刚想伸手触摸。就听得玉石王座上的那人接着说道:“穿上吧,这是专门为你定制的。取中州不同异兽身上最坚硬的骨头组合而成的骨甲。这甲还经过了长明国的明火淬炼,除非是从内部发力,否则无论经过样的摧残都不会破碎。从此以后,这甲就是你的皮,明白了么?”
延维缓缓取下骨甲,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骨甲。他抬头看了玉石王座上的那人,虽然看不到华胥国的王,但他好像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感知,好像只有那束光是温暖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这就是大荒世界。

虽然旁人看不到他的外貌,也不知道她的身世,可延维既没有华胥国“圣氏”,这尊贵的姓,也没被赐予“云纪”的官名,所以,延维自然成了各位“大人们”排斥的对象。延维作为一个外姓的“异类”,能在等级森严的“世界中心”有立足之地,那比旁人多的那一个脑袋可不是白长的。他(她)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质疑,并成功的向所有人隐藏住自己的身份。只不过,那都是些陈旧又无趣的故事,多数都已被延维遗忘。
身边的风渐渐小了许多,被卷起的沙土也稀薄了起来。在这些陈年旧事的纷扰下,不知不觉,延维已经带着自己的部队离华胥国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华胥国时,延维心中的那股不安渐渐清晰,心中凌乱繁杂的思路也似乎有了一丝头绪。延维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心道:原来只有在内心觉得某样事物离自己越来越远时,才会陷入无限的回忆中。真希望我还能回来,华胥国……
延维这次所带的皆是自己亲信,这些精锐战士,只要出征,所领的命令一般都是旁人无法胜任的。比如,为一些弱小的部族斩杀巨大的凶兽,或者顶着白雨季的危险外出执行救援命令。他们甚至还曾经在延维的带领下,在执行斩杀特殊巨兽的任务时,与一些天地清气凝出的“神明”叫板。所以,对于这些个顶个的精英来说,斩杀一个小巨人就像碾死一只蝼蚁还要轻松。执行这种命令,无疑是一种对他们的一种羞辱。
旁晚,行军中的第一次修整,精锐们不似以往充满活力,而是闷沉沉的,各自忙着各自的。
可这时,营帐外数里,却有两个老兵有说有笑,似乎并未把此次出征放在心上。二人出来小解,看四下无人,一人偷偷的分析道:“要我说,这第一点肯定是因为,老大跟那些‘云纪’的大官们关系不好,这才被那些大人们打发出来,受此般折辱,让其他的部队看我们的笑话。这第二点肯定借着那什么巨人蚩尤,引得老大出征,转移华胥国国民的视线,让他们以为我国又有啥危难,最后达到他们给下界的那些小部落们加征供奉的目的。这也不是那些大人们第一次使用这把戏了,就是苦了那些活不下去的小部落咯。”

另一人接话道:“我才管不了这么多,杀个小巨人我一个人都够了,哪用的着这般大张旗鼓。我老莽心中就是憋着这口气,怎么都不顺。不如我们跟老大说,等回去拿了那巨人头颅,直接仍在那些“云纪”大人们的脸上,老施你说怎么样?”
二人正提着裤子,这时,突然一只大手搭在了他二人肩膀上,突然严肃说道:“圣莽、圣施,我要是你二人,就老老实实做事,不会趁机在这儿闲扯!”
听到这一声,吓得二人一个机灵,瞬间像两具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敢动。二人不用回头都知道,延维此时正站在二人身后。
要知道延维决不允许他的将士兄弟们违背上令,起初还有人不服,但不知怎么都被延维制的服服帖帖的。后来所有人无论是出于何种方面,都是对延维心服口服的。所以,就算此次是这种任务,大家伙儿也都是闷着头苦着脸,没有人抱怨一句。二人自知犯了禁忌,私下议论上级与国事。顿时腿下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圣莽唯唯诺诺道:“延维大人,我二人口无遮拦,请您降罪。”
可令二人没想到的是,延维并没有发火,反而是将二人扶了起来。对二人说道:“跟我来吧。”说罢,延维带着二人回来军营。一回军营,延维就对二人说:“把所有人叫过来。”
二人自然不敢怠慢,片刻,所有的亲信们都集合在了营帐中心的小空地上。延维站在众人面前,看着毫无士气的部队,愤然开口道:“你们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兄弟心中都憋着气,你们想着杀个小小的巨人为什么要我们亲驾出征,这是折辱,这是旁人的小手段。但我告诉你们,你们都错了,这或许将是我们面对的最严峻的挑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为何杀个巨人还是巨大的挑战。
延维接着说道:“现在这命令,并不是‘云纪’的大人们下达的,而是国主亲授!不但如此,延维斗胆猜测,这一次或许连国主所获得的信息都不全。在殿上时,国主所交代我的只有一句‘他是中州西部的一个巨人’。后来,云官送来的情报也只有一些模糊指向的信息。试问,一个连国主都不敢妄加断论的巨人,你们说够不够格做我们的对手?”
众人一置,继而,高声齐呼道:“够!”
听闻众人的齐呼,延维微微松了紧握的拳头,接着说道:“这任务才是国主对我们最大的信任,他把整个华胥国,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中州的未知危险都交给我们去解决。”说道这里,延维顿了一顿。
延维转身,迎着夕阳最后的余光,一把拔起原本插在地上的华胥国旗帜。那血红色的余晖透过旗帜上的八角太阳,倔强的、不屈的将一天中最后的光和热,倾洒在大地上。众人看着背着光的延维,渐渐走进,只听得“铮”的一声,那高大的身影重重将插在众人面前。接着,延维用自己最高亢的嗓音,慷慨激昂道:“或许前路充满了未知,或许我们可能就此永远沉睡异国他乡,但至少我们要对得起我手中的这面旗帜!延维军,战旗永不倒!”

虽只有寥寥数百人,但每个人心中的热血被延维得一番话彻底激发。直到日落西山,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时,远山中仍是久久回荡着“战旗永不倒!”的怒号。
夜深,待众人沉睡之时。山间,那副耀眼的紫色骨甲在月光下变得迷幻起来,“如果这一次,我永远回不去了。你们也不要担心,我也一定会让你们回到华胥国。毕竟,那是你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