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德之门】刹那的冒险日志（十） #尾声二 给惠斯勒的回信

致我的朋友惠斯勒，

很高兴听到冒险团的每一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没有被地狱中狡诈诡谲的气氛所影响。透过你的信，我似乎都能看见晃着尾巴漫不经心离去的两只小猫咪，摸着脑袋憨憨傻笑的铁拳先生，抱着翼猫脸都埋进大书卷里的瑟斯维尔，和握着‘严峻时刻’发号施令的新任地狱骑手指挥官了，当然，也少不了穿梭在教堂和诊所之间，为死伤者肃穆祷告的牧师你。

尽管才相遇几个月，但我总是错觉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起走过漫长的旅途，分享了各种传奇或荒诞的见闻，时而争吵时而欢笑，最终却总是相互扶持，选择将自己的背后交托给对方。这样的每分每秒都让分别的滋味更加苦涩，正因此，在埃尔托瑞尔挣开束缚、重返地面之前，我本来有机会向你们当面解释和道别，却被心中的畏缩打败，一直到最后也没有露面。

请原谅这样自私的我。

——文字真是奇妙的东西，那些不敢亲口说出的，写出来反倒没那么困难，又或许是因为用来写信的这支笔？（月尾最后掷出的那根梦幻羽毛被我做成了羽毛笔。）总之，在这里我应该补上欠你们的那个解释：

还记得么，在‘说服’魔鬼大公扎瑞尔失败、又托某人的福失去了扎瑞尔之剑后，留给我们的选择就只剩下一个：找到伴阳中被封印的天使，寻求祂的帮助。这也是我们在回到埃尔托瑞尔后决定兵分两路的原因。你们去保护城市中剩下的人，而我因为之前被扎瑞尔之剑转化成了天使，眼睛好又飞得快，独自去完成这个任务。可惜，等着我的并不只有伴阳，还有不知为什么又变了主意追过来的扎瑞尔本尊。

它的条件倒开得很痛快，我留下跟它混，它就解开伴阳的束缚，甚至愿意护送这边土地及人们回到地面。我不知道它要我这样的灵魂有什么用——如果我足够强大，那完全可以通过打败它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我足够聪明，至少可以想到另一种不必屈服于魔鬼的方法送大家离开；甚至，如果我足够谨慎敏锐，那个半兽人根本不可能砸碎我手中的剑——那把令我母亲不惜牺牲自己的家庭和生命也要保护的圣剑。

当时的现实是，面前站着阿弗纳斯最强大的魔鬼，而我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与扎瑞尔签订魔鬼契约是我一厢情愿的决定，不存在任何牺牲或是高尚的情怀，纯粹只是自己偷懒放弃了而已。和你们不同——虽然你没有细说，但我想，不论是那个背信弃义的半兽人，还是深渊某一层的领主巴弗灭，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敌人，你们能活下来一定经历了好一番苦战——和你们不同，我放弃了作为凡人继续挣扎，留在地狱有什么不好呢？我母亲视血战为最高使命，那我继承她的遗志也未尝不可。跟着扎瑞尔有什么不好呢？它的愿望也不过是击退所有恶魔，赢的血战的胜利罢了，除此之外漠不关心，它还曾经是我母亲的上级呢！露露不是还打包票保证它的人品吗。

所以不必担心，我现在过得还不错，从天使堕落成魔鬼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没什么痛楚，虽然的确需要好好适应适应这具全新的身体，但反正也不着急，我现在有着将近无限那么久的时间。另外，我的头发很好，感谢你多余的关心，绅士是不应该问淑女这么失礼的问题的。再说了，即使需要保养，我相信极乐销魂城应该也有全套服务。说起来，上次马哈迪见到我的新形象，惊讶得毛全炸开了，态度更谄媚，腰也弯得更低，地狱里果然还是要靠拳头说话，下次你来，至少我可以保证你在第一层的人身安全——当然，我更建议你不要来，地狱里没有歌声也没有旋律，硬要说的话只有血肉的撕扯声和灵魂受折磨时发出的哀嚎，以及那些魔怪的尖笑，它们都不配让我抬起提琴，用弓弦在他们身上奏乐就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另：再次感谢你给出的那个半兽人的情报，只要它敢踏入阿弗纳斯一步，我必定将它的灵魂粉碎，碎到连它的主人都认不出的地步。

你的，

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