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之心

释放恶魔之心,将万众亘古湮灭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很久之前,俾斯麦刚上任的时候,上届总理就只对她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当时的铁血羸弱不堪,又因为历史等原因,在碧蓝航线中颇受排挤,最终只得独善其身,与几个新生政权联合组成铁血联合。
直到那场豪赌,她们赢得波罗的海,从此那里变成了普鲁士人民的内海,高强度的巡逻使得这片海域如铁桶般稳固。但俾斯麦仍然对现在的铁血现状抱有怀疑态度。
这些是不是得到太容易了?除了一场决战和地理因素,扫六合的过程她们简直就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威胁,往日在大西洋随处可见的强化舰船在这里丝毫不见踪影,她们都去了哪里?
但参议院和众议院以及人民都非常认可这个结果,俾斯麦的支持度空前绝后,几乎没受到什么阻碍就顺顺利利的连任最高领袖,甚至有人要称呼她为新的“元首”。
起初这种声音就像大海的浪潮,微弱渺小,更像是一种玩笑,但小浪最终汇聚成了一片滔天洪水,让她在普鲁士人民的心中的形象越发的伟岸起来,几乎做什么都有神话的加持,狂热恐怖,那段时间俾斯麦深刻的感觉到了人民的力量,行任何事,都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不过这种畅通无阻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议会就开始大胆起来,起草一系列特别军事行动草案,每天收到的这种提议堆起来就跟小山一样高,她还不能直接拒绝,这些个提案有些甚至来自国防部长,缺少了官僚系统的支持,俾斯麦在铁血寸步难行。
再后来,她就被降格到了下层议会,成为了众议会的一员,无论她起草什么法案,哪怕的儿童法案都无法通过,整个议会都把她当成权利的绊脚石,把她视作异类,从上到下,要不是她从出生起就被赋予的圣神名号,以及在主战单位中的中坚力量,恐怕只会沦为一个普通的德国民妇。
至于现在坐着她位子的腓烈特大帝,那个女人的政治见解是浅薄的,比之她更喜欢有音乐,美酒,还有精神高潮,也就是这些特性加上腓烈特大帝这个名号,她才会安稳的做一个娱乐自我的疯子,其实铁血很多姑娘都有这个毛病,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们会是她们自己的超人,指望让她们做什么事,那除非和你电波对上,不然就置若罔闻。
就像是欧根,不顾万人阻拦,也会一心想要做那件事。
俾斯麦没见过那个被称为“指挥官”的男人,传说他是所有舰娘的梦中情人,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完美,而是你见到这个人的第一面,你就会知道,他一定会是你此生命定,就像是灵魂中缺失的那一部分,心脏疯狂的跳动,理智被淹没,脑海中只余下彼此的身影。
简直可笑。
她绝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国家未定,社会未安,何以为家。
不过命运这个东西,总是喜欢给人们开个玩笑,
那晚,汉堡的港口发生了大爆炸,紧接着她的妹妹提尔皮茨就单手拎回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一身白皙的海军制服破破烂烂。俾斯麦犹豫再三,还是私自将他扣留了下来,没过多久,宪兵队就在大街上四处巡逻,开始逐户排查,轮到她时,她本想以女性舰娘隐私为由拒绝,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众议会的一员,谁没事想触这个霉头呢?
还真有,罗恩就是这个不怕死的,身后紧跟着z23和z46,只不过对比罗恩的嚣张跋扈,z23更显紧张和不安,而z46倒是无所谓。
罗恩和善要求俾斯麦配合搜查的要求,提尔皮茨则是据力抗争,场面顿时有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气氛,最后俾斯麦义正言辞的断绝自己不会私藏逃犯,z23联合z46强行拉走了罗恩,对着俾斯麦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总的来说,这关是过了。
回到客厅,看着上面昏迷不醒的男人,俾斯麦有了一种神奇的感受,她盯着他闭着的双眼,那面容的每一寸皮肤,奇怪的感觉如病毒般侵蚀了她的脑海,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好像曾经认识这个男人,和他有过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可笑的是她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他询问提尔皮茨有没有这种感受,得到的回答却只是很常见的年轻男人。
难道这是她会独有的感觉吗?
俾斯麦不知道。
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依旧普普通通的操劳着,哪怕被人冷落,哪怕被人忽视,她却丝毫不灰心的努力着,希望有一天能够让人民看清楚铁血的现状,但情况却越发的不容乐观,整个民族已经在全方位的洗脑下,已近重现了当日的狂热,各种军事的违禁品纷纷重新上线,许多民用工厂被迫转为军企业。
那天,她慷慨激昂的在议会发表演讲,妄图用只言片语拉回这匹脱缰的野马,但最终的结果却只是被轰出国会,理由是禁止她发表不爱国言论。
她麻木的走在大街上,人群纷纷扰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看着这些幸福的脸颊,俾斯麦在那一刻看清了。原来并不是议会,并不是那些个政治家,权利家,野心家在跟她作对,而是她自己,在跟整个普鲁士人民作对,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时势可以造英雄,英雄也可以造时势。
这就是恶魔之心,是每个人心中的一点点恶,被整个集权组织无限放大,他们每个人都是恶魔,每个都是发起战争的恶徒,成功自然会得到巨大分红,失败也可以推卸给政府。任何一意孤行的人最终只会被历史的洪流吞没,就像她一样,这无关对错,只是被迫顺应潮流。
她回到家,让提尔皮茨早些休息,自己则是打开了一瓶波尔多红酒,屈膝在巨大落地窗的前面,金色如瀑般的长发散落蔓延在冰冷的地板上,冻的手脚冰凉,却还在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好似感受不到寒冷。
没过多久,她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双手抱起,塞到了某个人的怀里,健壮的胸膛支撑起了她软弱的脊梁,可以让她安稳的享受温暖和安全感,冻的冰凉的小手小脚不自觉的蜷缩在他的肢体上,贪婪的摄取这一切本就该属于她的东西。
原来一个人的胸膛可以这么温暖,原来舰娘最终都会不自然的去寻找她们生命中命定的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一个永远坚定不移的站在你利益的一面的人,那只可能是他。
你看,爱上一个人就是这么的简单,对的时间,对的地方再遇上对的人。
“好好休息吧,后面交给我。”
俾斯麦没有回答他,她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粉嫩的嘴唇上泛着汗珠,尽显可爱模样。
“别忘了,俾斯麦。”
他小小的在那嘟起的可爱脸蛋上亲了一口。
“你也有恶魔之心。”
夜幕降临,今夜的铁血注定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