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长篇【燃烧吧!舰】第五章江阴血(九)

江阴血(九)
『故事』
江阴要塞内的大火迅速蔓延,熊熊烈火夹杂着滚滚浓烟,迅速笼罩了联军身处的西城区,面对汪洋火海,联军选择了东折返,然而却有一支军队,脱离了联军主力,不顾正在往东面蔓延的大火,直扑逸仙所在的南区,定睛一看,正是率先攻进来的皇家骑士团。
乔治五世亲自带队冲杀,一边开炮,一边接近逸仙所处的塔楼,她口中念叨着:“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火焰陷阱就这样退走,面前的敌军人数可是不足我们的十分之一啊!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对,就是她,一定是她在指挥这场战斗,所以……”
“只要除掉她,就已经赢了一半!”
乔治五世一跃而起,打出八枚炮弹,直奔逸仙而来,就在此时,逸仙身后飞出一串炮弹,竟然精准无比地击中了乔治五世射出来的炮弹,两枚炮弹撞击在一起,在空中响起一连串的爆炸。
“好准,是谁?”
乔治五世愣住,这样的准度,在皇家之中,也只有伊丽莎白女王的近卫厌战可以比拟,而天下闻名的神射手,除了厌战之外,便是铁血的那对“丑陋的姐妹”中的姐姐。
逸仙身后,沙恩霍斯特缓缓走出,印证了乔治五世的猜想。
乔治五世看向站在塔楼之顶的那位穿着黑色旗袍,扎着高马尾的高挑美女,不由得质问了一句:“你竟然还没死!”
沙恩霍斯特俯首看她,回应道:“骑士长,我告诉你一件事,杀人,一定要把头砍下来才保准。”
“那看样子我得回去搜一搜俾斯麦了,也许她和你一样,也没死。”
沙恩霍斯特一瞬间回想起那日的一场腥风血雨,眼眶中涌出血泪,嘶吼道:“恶贼!我要为姐妹们报仇!”
沙恩霍斯特主炮齐射,精准无比的射术让她的全部炮弹都命中了乔治五世。
但是,沙恩霍斯特的主炮口径毕竟太过纤细,一轮齐射也仅仅打爆了乔治五世的外衣,并未让其伤筋动骨,而此时,皇家的骑士也开始向塔楼发起围攻,丝毫不顾蔓延而
来的大火。
不远处的重樱与白鹰两军,却显得十分窘迫,她们和皇家骑士团之间被大火和浓烟阻隔,只能远远地用战斗机和舰炮支援皇家军团,但是塔楼上的岸防火力甚为密集,同样口径巨大的大炮开始轰击重樱与白鹰的兵团,迫使她们散开,而一旦分散开,便会遭到沙恩霍斯特的超远程狙杀,一时间人人自危,恐慌逐渐在兵团之中蔓延。
白鹰带队之人企业以舰载机吸引塔楼之上的岸防火力,同时让南达科他姐妹率队去支援乔治五世,自己则在战场之中悄无声息地隐去身形,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火海外围,东煌的守卫舰娘开始倾泻火力,而白鹰这边则是克利夫兰带队与之抗衡,但是烈焰浓烟,视线模糊,即便是被称为海上骑士的克利夫兰,也显得捉襟见肘,在火海中来回地躲避,甚是狼狈。
就在白鹰,皇家两军与东煌守卫展开激战的同时,比叡亲率的塞壬部队则四下散开,向江阴要塞内部的各个地方发起攻击,虽然在逸仙眼里,这种攻击毫无意义,也不知作用为何,但比叡身边担任谋士的观察者却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不知其密谋什么。
塞壬部队在防卫火力下,不断地出现伤亡,但她们的攻击并没有停止。这些人全然疯了,与先前一触既溃的模样大相径庭,就如同活死人大军般,涌向整个江阴,全然不顾燃烧着的烈火,哪怕火焰燃爆了她们身上携带的弹药也不顾忌,此举令逸仙大吃一惊,但见其并未影响大局,也没再留意,而是继续专心地对付眼前的皇家骑士。
逸仙以三成兵力在江阴要塞内拖住三支军队,甚至不惜以大火焚城,借此困住联军,而联军虽然人数众多,皆是精兵强将,但却身陷火海与浓烟之中,视线受阻,又要避免被火焰烧到自身,一时狼狈不堪。克利夫兰一边辗转腾挪,一边自言自语道:“要是海伦娜这次也随大军出动就好了,有她在,一定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而克利夫兰身边的丹佛和哥伦比亚打趣道:“看哪,老大又在想念大嫂了。”
另一头,乔治五世进攻不利,自己的亲生妹妹约克公爵身先士卒,一跃而出,带队冲击,却也只是徒劳无功,因为在塔楼之顶,除了逸仙之外,还有一个人,可以一人挡百万雄兵的腓特烈大帝。
一身黑衣的腓特烈大帝,站在一身雪白的逸仙身旁,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逸仙望向乔治五世,拉住了腓特烈大帝的手,眉宇间潜藏着极大的愤怒,却又不得不压低了声调,对腓特烈大帝平缓地说:“看见了吗,那就是屠你铁血姐妹的凶手,她还要杀了你,现在她就在你面前,腓特烈,动手吧!用你的雄伟的舰装,宣泄你心中的怒火!”
腓特烈大帝虽不答话,却以实际行动回复了逸仙,只见她的双头鲨舰装完全展开,在这接天之城的最高处,犹如孔雀开屏般,把自己的武器全部显露出来,八门巨炮与数不清的副炮,在一瞬间全部倾泻出了库里的弹药,漫天的炮弹,如暴雨梨花,席卷了整个皇家骑士团的战阵,一众皇家舰娘,虽然不死,却也被扒了层皮。而乔治五世和约克公爵两人,尽管在腓特烈大帝弹幕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向两侧规避,并且用主炮齐射来反击,但还是被流弹击中,受了些轻微的伤,而齐射出来的炮弹,命中了腓特烈大帝,也只是如刮痧般,不痛不痒。
先前一直没有太多表现的君主,此时此刻,正在战阵后方,一边游走还击,一边等待,她所等待的,却不是攻击东煌的时机。
鸢尾大营之外,威尔士亲王率领的骑士队正借口修整,在此处监视鸢尾的护教骑士团,这时,鸢尾的精神领袖,轻巡洋舰圣女贞德前来求见威尔士亲王。
圣女贞德一进来,就直接对威尔士亲王开门见山地说:“亲王殿下,您的姐妹和盟友正在陷入苦战,主教大人虽然重伤,卧床不起,却在得到前线消息后,派我率领骑士团来通知您,希望能与您一并前往江阴要塞支援她们。”
威尔士亲王最看重自己的姐姐和妹妹,一听说她们陷入苦战,立马带兵,和圣女贞德一起,离开了营地,准备前去江阴要塞。
江阴要塞内,激烈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塔楼久攻不下,后路又被大火阻断,万般无奈之下,皇家骑士团只得一口气打光自己全部的弹药,摧毁了一些东煌的岸防武备,然后忍痛穿过火海,由攻进来时的东门向外撤退。
三支残兵败将退至东门,却见有一军堵住了去路,她们军容整齐,全员身穿雪白的制服,为首之人,有一双头龙舰装,与腓特烈大帝可以说有八成形似,她莞尔一笑,对面前从火海中逃生的众人说道:“诸位既然来这江阴一聚,不如在此处小住一晚再走如何啊?”说话之人,正是定远,而她率领的,全是东煌最精锐的舰娘,此时交手,毫无胜算,而后方,逸仙,腓特烈,沙恩霍斯特,还有其余的舰娘也都围攻上来,与城外定远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眼看联军就要在此被人全部包围,定远军阵之后,又袭来一军,正是前来支援的威尔士亲王和鸢尾的护教骑士团。乔治五世与一众舰娘看到了希望,而定远却派全部的舰娘前去个威尔士亲王率领的援军交战,自己独自一人站立于东门,面向众人,说:“逸仙想吃掉你们这么多人,还是要花些时间的,不如试试,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人能从这里越过去。”
逸仙和腓特烈一起与联军展开厮杀,而那些量产舰娘全然不是对手,死伤惨重。定远这边,也无一人能活着冲出去,威尔士亲王和圣女贞德的部队也被东煌舰娘挡住,无法突破。
定远脚下,舰娘尸体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皇家骑士团几乎全军覆没,白鹰这边也只能靠企业和南达科他三姐妹的连环牵制,才不至于让腓特烈大帝全身心地投入到屠戮之中。
比叡处于联军中央,面对如此险境竟然丝毫没有惊慌,仿佛已经意料到自己一定会突出重围,甚至会重创一波东煌,她和观察者的密谋,旁人不得而知。
比叡手下的塞壬军团,也已经全军覆没,没有生还者,现在只能靠白鹰和残存的皇家骑士支撑,而这种状态下,两军也无法支撑太久。
定远见企业连连压制腓特烈,于是架起主炮,瞄准了企业的背后,就在她开炮的一瞬间,脚下尸堆中跳起一人,将一柄骑士长剑刺进定远腹部,向上挑去,一道血光迸射,定远洁白的制服瞬间染红了大片,定远双手抓住了剑身,看向对方,竟是身中数炮,受伤严重的乔治五世。
乔治五世使出全身力气,把定远朝旁边一推,自己对身后人大喊:“快随我来!”
一众联军舰娘见状,也不与逸仙交火,全部跟在乔治五世身后,从东门冲出,阻拦威尔士亲王的东煌舰娘见敌军已经突围,也不再阻挡,而是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乔治五世和威尔士汇合后,不敢再战,只得向远处逃去。逸仙追至东门,扶起了身受重伤的定远,只见定远擦着嘴角溢出的鲜血,对逸仙说:“怪我一时大意,把她们放跑了。”
“没事,至少这一次,她们损失惨重,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进攻了。”
远处的撒丁帝国休整处,利托里奥正和一名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的妖艳女子交谈。
“利托里奥小姐,我知道,贵国和东煌并无恩怨,此次出兵,不过是来蹭利而已,这到也无可厚非,毕竟趋利是人之本性,但是趋利是不够的,还要懂得避害。联军军心不齐,各怀鬼胎,一旦进攻不利,最先被问罪的,就是撒丁帝国这样只出军资,不肯出战的小势力,您不想变成下一个东煌吧。”
利托里奥甩了下满脑袋的绿毛,给了对方一个“继续”的手势。
“撒丁帝国想得利,东煌想要的是休养生息,二者并不冲突,生意上的事,都可以谈,谈成谈不成,就看你我二人的诚意,只要能谈得拢,握手言和,岂不美哉。何必打打杀杀,来得费力不讨好。”
利托里奥满意地点点头说:“联军确实各怀鬼胎,我们出战,也是皇家和鸢尾胁迫所致,如果这一战,皇家能损失惨重,那我撒丁帝国,愿意站在东煌这边。我们站队的眼光一向很准,押谁,谁赢。”
这时,凯撒进来,对利托里奥说:“前方败报到了,皇家骑士团和重樱的塞壬部队几乎全军覆没,皇家骑士团只有乔治五世,约克公爵,君主和威尔士亲王的一支小部队存活”。
利托里奥摊着手说:“看样子你们已经挫败了她们的第一次进攻,而且这些家伙损失得很惨重。看来,我们没有着急进军是个正确的选择,如果联军没有鸢尾这个一直在营地里没有出战的预备队,这一仗就被你们全包在江阴那个狭长的水域里了吧?而且,用来给这个口袋阵拉上拉锁的,并不是你姐姐率领的北洋军,而是另有一伙战斗力更强的奇兵,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没错,”身着黑色皮衣的妖娆女子浅笑了一声,对利托里奥说:“看来,世间对阁下的评价多有虚言,人都说撒丁帝国的利托里奥,是一个风流多情的大才子,天王巨星般的人物,经常口衔玫瑰,向着皇家的贵族淑女毫不掩饰地表现自己,是个爱出风头又有些不务正业的家伙,然而此番交谈下来,方知阁下竟是撒丁军中的军师般的人物,不仅看到了眼下的战局,更看到了长远的未来。”
“做生意嘛,就是要让双方都满意,您高兴,我也高兴,这是最好,但是,我得先看到东煌的诚意,现在,联军已经吃了败仗,不过我想知道,东煌能给撒丁多大的利益,,是帮联军打赢你们蹭的利益多,还是我退兵,你们给我的利益多。万一不到位,我可是会反悔的。”
“这个价钱,撒丁一定会满意。我且先问阁下,打赢了东煌,你能蹭多少?”
“一个租界?一块殖民地?赔点白银,大概就这样了吧。”
“这是我们逸仙军师早早拟好的一份合约,我敢说,这里面的东西,远胜过你说的那些。”
利托里奥接过来,顺嘴念了起来:“(省略)……若他日有灾难降临,第一个救援撒丁的外国必是东煌……(省略)”
“你们那位逸仙真是做生意的好材料,这两年西陆天灾不断,铁血遭殃最是严重,而我们撒丁帝国,也被波及,然而军费开支依然庞大,赈灾的物资却是拿不出,前几天,国内传来消息称,那不勒斯一带,竟然又重现了黑死病,唉,那几个国家铁定是不会帮我们了,这么想来,帮你们解除现在的困境,让东煌出资援助,倒也算是个上策。”
利托里奥露出满意的表情,给对面之人斟上一杯红酒,说:“镇远前辈,您是我们战列舰中的先驱者,是祖宗级的人物,我敬重您的身份,也选择相信您身后的国家,这杯酒,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镇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并对利托里奥说:“天色已晚,前方的败军就要退回来了,她们一定会来找你们撒丁帝国来兴师问罪,想好如何应付了吗?”
“当然想好了,我就说,东煌在外有一支盟军,是来准备堵住你们退路的,而我,正帮你们守着退路,这样,她们也没法说什么。”
“好丫头,这颠倒是非的工夫,真是炉火纯青 。”
联军尽数从江阴要塞中撤退,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逸仙指挥着众人前去清理尸体,扑灭大火,突然间,一道金光射来,直接击中逸仙的胸口,金光透体而出,逸仙口吐鲜血,向后倒去,腓特烈大帝和一众舰娘都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人影从如山的尸堆里跳出,向远方逃遁。
逸仙按着胸口,昏迷不醒,腓特烈大帝与沙恩霍斯特一同追了上去,但那袭击者早已经逃远。
腓特烈大帝咬着牙开出一炮,只在海面上打出了一个水花,爆炸声中,回荡着两个字:“企业。”
翌日,企业回到了白鹰营地,这一次,白鹰损失不多,实力并未大减,一众舰娘只是受了点轻伤,稍加休息就好,见企业回来,女灶神率先上前,把她拉过来,检查身体,见她身上无碍,才算把提着的一口气咽下去。
“企业,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一个人藏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万一……”女灶神还在嗔怪着,企业却一把拉过她的手,抚慰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女灶神,这么多年,我究竟什么样你还不了解吗,我可是传奇。”
“别,别在这样了好吗?我不想在后方等来等去,等到你浑身是伤的回来,企业,你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如果哪天我不在了,谁来救你啊。”
“我错了,我错了,好吧,保证没下次了,搞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
白鹰战事不利,意识到面前的敌人比想象中的要棘手,于是开始继续调兵,把埃塞克斯级,还有所有的主力战舰及其麾下战队全部调来,誓要一举攻破江阴要塞,但在这之前,联军又被人狠狠地搞了一下。
当晚,万籁俱寂,江阴中的一战过后,皇家和重樱已经是元气大伤,再无进攻的能力,比叡继续下令,从重樱调兵,皇家则是筹划和鸢尾的联合,正值深夜,一伙重樱武士模样的舰娘,径直冲向了白鹰的营地。
岗哨及时发现,迅速拉响警报,并向其开火,而那伙舰娘也不惧怕,反而越靠越近,同时有两人一齐开火,炮声如雷,两枚炮弹将岗哨位置夷为平地,剧烈爆炸声激起了熟睡中的克利夫兰等人,先前遭逢大败的她们心里正窝火,见外面又敌人来袭,这股怒火腾地升起,一众白鹰舰娘和量产型一起出了营地,见营外有一小队舰娘,二话不说,直接冲上来与之交战,那一小队舰娘,战斗力极其强悍,白鹰舰娘敌不过,于是召集了越来越多的部队开始进攻,那小队见白鹰声势浩大,急忙调头撤走,白鹰舰娘哪儿受过如此挑衅,当即追杀出来,紧紧咬住不放,誓要将其斩尽杀绝。
白鹰舰娘追在她们身后不放,一直到位于另一处的皇家营地,皇家营地和鸢尾营地相邻,离近前,那一小队舰娘分别向皇家和鸢尾营地之中发射了炮弹,猛烈的爆炸直接让睡梦中的骑士惊醒,知道是敌袭的她们赶紧拿起武器,跨上机械坐骑,从营中冲杀而出,皇家和鸢尾的骑士们一并杀出,向面前的舰娘发起了进攻。
值此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仅有火炮射击时的一瞬间的火光连成了一片辉煌,然而当天空泛起鱼肚白,光明渐渐洒向人间时,厮杀中的舰娘都愣住了。
克利夫兰大惊失色道:“怎么是你们!”
乔治五世和让巴尔也大惊失色道:“怎么是你们!”
一处不知名的小岛上,天城枕着自己的双手躺着,看向逐渐升起的太阳,微笑道:“黎塞留,这也是你所默许的吧。”
而鲸和鳄则把自己背上纹有红色樱花的旗帜取下来,再脱去铠甲,准备休息,两名美艳丰腴的女武士躺在天城旁边,也是枕着双手看天。鲸说:“前辈,我们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用啊。”
“我从来不做无用之事。等着吧,联军离散伙的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