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凤】执手 第四十三章 半
计都食指落在司凤眉心，低语了一声，
“这印既是我留的，那也只有我能解了。”
计都指尖划过司凤眉心，此阵温热令司凤有些心动，耳际噌地染上绯红。他有些敏感，这感觉像是在他心上挠痒痒，教他只觉得一阵酥麻，却又不舍得躲开，他怀恋这种感觉、眷恋这这种温柔、依恋这个人……
朱砂已被抹去，司凤醒了过来，和计都的回忆全部在脑海里一点一滴地显现。
魔煞星却是愣在了原地，他看着自己的指尖，这些记忆……不是他的……
“罗喉计都，你对本座做了什么！”
魔煞星一声怒吼，煞气层层释放，魔瞳拼命闪动，时明时暗，血红丝丝渐隐。
“不过是个祭品罢了，还妄想左右本座么！”
元朗和司凤皆是震惊，现在的他，到底是罗喉计都还是狱世征天？
片刻后，他平复了下来。
“禹司凤，你过来。”
“你是计都么？还是……”
他脸上挂着平静的笑，
“我是罗喉计都，也是狱世征天。”
“你刚才分明在抗争，你是狱世征天！”
“司凤，相信我。”
魔煞星叫着司凤名字，语气都软了下来。
司凤本来打定主意不会相信，这个什么狱世征天肯定是借计都的样子来骗他的。可听到计都唤他的名字，司凤所有防线便在一刹那间崩溃，泪如珠落，他什么都不顾便上去抱住了计都。
“计都？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
“傻啊，我一直都在。”
司凤又是激动不已，哭了好久，计都也是耐心地一句一句安慰。
可是计都突然又出声，
“司凤，哭好了么？其实……我没有恢复记忆，我实在记不得以前是怎么安慰你的了，我快装不下去了……”
司凤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你不是计都……”
计都抬起手，打了个呵欠，
“我都说腻了，我是，我是，我真的是。司凤，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相信！”
“这……我没有记忆啊，你让我怎么证明嘛……哦哦哦，对了，你看啊，这朱砂印是我解开的，还不能说明问题嘛？”
司凤自己也嘀咕，
“若你不是计都，只是狱世征天，哪怕是占据了计都身体，也是解不开的，毕竟这朱砂印是直接与神魂缔结的……”
“诶，这不就对了嘛。我都说了，我就是罗喉计都。”
“那你刚才……”
“刚才好像是触发朱砂印上的神魂记号了，以前的我好像留了一些什么、想让我知道。啧啧啧，真是太阴损了，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啊，害得我现在都不忍心对你下奴印了。”
司凤还是不能相信他，
“可你刚才的话里，明明就显露出，你和计都不是同一人。”
计都眼神晃了晃，逐渐暗淡了下去，
“元朗，你下去吧。”
司凤回头看了一眼离去的元朗，不明白计都此举是何意。
“你不知本座的来历，想来也却是不能理解了。吾名、狱世征天，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吾便已存在。世人皆谓，狱世征天残暴嗜杀。那一年，帝苍率众神合力讨伐吾，吾寡不敌众，身躯被封，剩下的神魂化作星辰，此便是魔煞星的由来。魔族每千万年诞生一位魔煞星，他们都是吾的祭品。若遇机缘，吾便会觉醒，世称——降临！”
司凤有些悲愤，
“那你便是以计都为祭品降临了，又哪里还会是计都！”
魔煞星右眼的血瞳蓦地亮起，
“是啊，既是祭品，在吾降临后，为何不灭，竟在此左右本座的心性……”
“司凤……我就是计都……”
魔煞星的右眼魔瞳熠熠，戾气渐露。
左眼却如冰雪般冷，透出阵阵哀凉。
一如金刚怒目，一如菩萨低眉。
一半戾气缠身，仿佛降世魔王。
一半遗世独立，宛若凡尘谪仙。
司凤一时震惊无言，许久才回应，
“你的机缘、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吾不知，这魔瞳是吾的象征，它在吾即在。接过这具身体之时便奇怪，为何会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想来是因为没有心了。”
魔煞星又邪邪地笑了起来，
“小鸟，你受了我的恩，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回报我？”
“怎地，你要干甚？”
“你把衣服换成红的，本座喜欢红衣，可惜本座不能穿，你就替本座穿。”
司凤笑了起来，他现在知道了，计都还是计都，没有记忆、魔神降临都不能改变。
“魔尊大人，这你以前已经吩咐过了。”
“什么，又被抢先了？朱砂印不是我下的就算了，连这道命令都不是我第一个？罢了罢了，反正现在你人还是归我，你的第一次必然是我的了。”
司凤脸上泛起绯红，有些羞涩，声音都低了几分，
“那个，计都，我们以前其实已经有过了……”
“……禹司凤……你是不是针对我，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你的计都了，你就这么对我？以为我好欺负？我告诉你，我真生气了，罗喉计都绝对护不住你！”
司凤怂怂肩，摊了摊手，
“你自己说的，你就是计都啊。我已经把什么都给你了，你还来怨我？”
“我我我……我都不记得，那还能算我的吗？”
魔煞星满脸别扭，搞得司凤哭笑不得。
他果然还是他，又幼稚得和孩子一样，跟自己较什么劲啊？
魔煞星的表情又冷了下来，
“禹司凤，我问你，你又来干什么的？”
“计都，我是来寻你的。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冷笑一声，
“呵呵呵，禹司凤，你果然还是如元朗所说的那般。我告诉你，你那些可怜的情爱、根本不值一文。”
司凤被他说中了，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泪水渐渐地要从眼角拧出来。
毕竟现在的计都，没有了琉璃心，失去了十世全部的记忆，那些情爱对他来讲又算什么呢？往昔的情意，他终究是不会再念及半分了。他也没法念了，他又没有记忆了……
魔煞星看见司凤的眼角的泪，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他换上一副玩味的表情，
“禹司凤，你脑子装的只有爱情么？没有爱情你就活不下去么？呵呵呵，真是可怜呐。”
司凤听到他的话，不禁有些悲愤，眼眶红得更厉害了，
“罗喉计都！你没有记忆了，不爱我了，哪怕是恨我、杀了我，我也不怪你。可是你不能不要践踏我的爱……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魔煞星微怒，语气又有着不屑，
“哼，禹司凤，你以为你是谁？”
他拂袖而去，留下司凤一人看着他离去。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之时，司凤瘫坐在了地上，泪如雨下。
是不是罗喉计都已经变了，又或者说他已经是狱世征天了，不是仅仅失去记忆那么简单，连心性都变了，变得……这么狠心、无情。
禹司凤，计都他好像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他已经不爱你了，你又当如何、如何……
司凤眼泪不停地落，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哭，可眼泪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如断了线的玉珠，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就是忍不住不哭泣。
司凤独自一人抽泣了许久，忽然感觉到发间有一阵温热，他抬起头，却发现计都在摸自己的头，
“计都……？”
计都的神情里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却在一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别哭了，傻鸟。”
计都伸出手，表情依旧冷漠，
“跟我来。”
司凤却是心跳不已，他生怕计都过一会儿就会后悔、就会把手收回去，他赶紧伸手覆上了计都的掌心，紧紧地握住计都的手。紧紧地抓着，仿佛他再不紧握，计都便会离去似的。
隔着掌心，传递而来的，还是属于计都的温热，计都脸上冷得如覆霜雪，掌心却还是这么暖和，他一定还是有一颗柔软的心的吧？
时间似是静止了，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少阳的那几日。
司凤有些不忍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眼前的幻境就会被打破。
“计都，你……你要带我去哪？”
“妖族听闻魔煞星狱世征天降临，以为罗喉计都已经死了，便寻衅滋事，起了造反之意了。本座亲自去一趟，收拾这些臭鱼烂虾，也好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是这妖魔之尊！”
“这事、元朗不能去做么？”
“这些跳梁小丑还是有备而来的，他们私自吸摄了镇压在两界山的万年怨灵，灵力大增，元朗是吃了败仗回来的。”
“怨灵？那他们不是……”
“是啊，他们已经同那些东西化为一体了，以自己的神魂为代价交换来的力量……”
“他们为何要这样……即使失去自我，也一定要做这魔界之尊吗？”
计都冷笑一声，
“禹司凤，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满脑子的只有爱情。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可惜、本座已经是三界无敌了，嗯～收拾完杂鱼，也该去把那个天帝老儿拽下宝座了。”
“计都！”
“你别这么看着我，没用，我告诉你，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听的，你别想着劝我了。三界我要定了！”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找我，把我带在身边只会阻碍你……”
计都把头扭开，有些心不在焉，
“我还不是怕你想不开，所以还是把你一起带着吧，万一你寻短见呢？”
“你这是担心我嘛？”
司凤问了一句，心里有些小悸动，计都漫不经心地转过身去，语气里没什么情感。
“不是。你想多了。”
司凤的眼神有些暗淡。
“我们到了，下去吧。”
计都一道话音把司凤的思绪拉了回来，司凤向下界看去，却只寻得满目疮痍、尸横遍野，只听得下界喊杀声震天、烽火烟四起。
司凤看得心惊胆战，
“这是怎么回事？”
“是蛇族和熊族，他们两族的首领蛇虬和熊罴吸摄了怨灵，四处征伐，魔域有小半地界已经被他们夺去了。顺者昌，逆者亡，很多妖族首领已经归降了。”
“计都你是要去镇压叛乱么？”
“这是自然。蛇族和熊族，一个都留不得！”
“不行！计都，他们二人当诛，可蛇族和熊族其他人是无辜的啊！”
“本座做事，轮得到你来管？！”
计都一挥衣袖，从云端落到地上，一时间地动山摇，地面被砸得向下陷落，开裂出一条深渊般的间隙。正在厮杀的众妖皆惊，手中停滞，被吓得一动不动。
“吾乃、罗喉计都！”
计都眼眸睨了睨。
“在此犯上作乱者，杀无赦！”
执笔：烽火入梦未成魇
ps：
即使失去记忆了，我也希望你能知道，
对我而言，爱你已是本能……
——本句改自小可爱兰采薇的留评
呜呜呜，绝美爱情，本能反应就是爱你。
言诀把自己写得感动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感受到［狗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