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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惊鸿入心来〈三〉

2021-04-24 18:38 作者:君别云辞兮  | 我要投稿

文by君别云辞兮

古代架空 OOC 不喜勿入

下次更新想写个大婚的番外,纯车段子的那种(挠头)

   张起灵缓缓睁眼,疲惫感立即像潮水般上涌,只觉浑身都使不上力气,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痛感也悄无声息地滋生出来,愈演愈烈。皱了皱眉,长期的警惕意识使得他下意识打量所处环境。


   略显昏暗的阳光透进窗棂,落到花梨木地板上映出雕文刻镂的影子。屋内陈设简单,各类柜子中多是书籍,偶有几个精致小巧的青花瓷器。屋子正中央是一张紫檀木的圆形桌案,上有一荷花纹壶以及几只水头顶好的玉茶杯。罗帐是外层碧绿锦绣,内层是柔和的月白纱。


  躺在床上有如陷入棉花般的柔软,倒是不知由什么铺垫在底下,许是为了不使自己伤口过于疼痛。虽不禁心头一软,但张起灵对此柔软不甚习惯,他之前多习惯于硬质床。


  “吱呀”门被缓缓推开,吴邪端着东西走进来,轻放于桌上,转头看向床上,发现张起灵一双没有波澜的眼睛正淡淡地盯着自己,不禁笑笑,欢喜道:“醒了?”


   他眨眨眼,算是回应。


   吴邪转身回去合上门,坐到床沿,笑盈盈地看着他:“可饿了?”


  不说倒不觉得有什么,被人这么一问,忽然感到腹中空空,虽非强烈的饥饿感,却也蛮想吃东西的,而且浓郁的鸡汤味儿已经迫不及待地钻进鼻息里了,惹得人馋涎欲滴。


  他盯着吴邪清亮的眸,点了点头。


  这温顺模样,不得不使人误认为他是一只纯良无害的猫儿,但吴邪明白,他此刻仅仅是一头暂时安静的猎豹罢了。可这种短暂难得的时刻,实在是像一把精巧的小锤敲得吴邪心铃“叮咚”作响。


  趁着起身端碗的间隙,忙大口呼吸平缓一下起伏的心跳。


  转过身来将碗放置床头湘妃竹柜上,小心谨慎地扶着张起灵坐起来,动作轻柔得仿佛伸手抚水面都荡不起一丝涟漪,生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往他腰后塞了个软垫,方才坐下舀一小勺鸡汤熬的粥,吹凉了些才递到他嘴边。


  张起灵看着近在咫尺的粥不知所措,他只要稍稍凑过去便能碰到那佳肴,可他却愣住了。从小到大,无论是病是伤,都未曾有人如此温柔地待过自己,别说喂饭了,哪怕是刚才温温柔柔扶他起来的举动都是少之又少的。


   自婴孩始便被养在族中,记事起就听闻母亲因触犯族规而被早早驱逐出户,自称是“父亲”的陌生男子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丝的关怀,就连那陌生男子是不是父亲,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是的吧,反正也没见过几面,族人不过是利用自己的“圣婴”名头罢了,其他孩子多在羞辱、欺负自己。


  这么多年如何摸爬滚打,其中的艰苦,难以名状。


  想及此,竟是心头突然一涩,面对眼前温润公子的举动便愈发手足无措起来。


  “我自己可以。”张起灵嗓音微微哑着,垂下眸尽量不去看他亮晶晶的眼睛,掩饰自己眼中难得的一抹茫然。


  吴邪似乎是瞧出他心情不佳,轻声笑笑:“少动些便不易牵扯伤口,也好快些痊愈,免得你痛苦我担忧不是?”


  声柔似水,润得人心中万分酥软。张起灵自觉心跳忽然之间空了一下,顿了顿试探着张口抿了抿唇边的粥。


  是软糯的江南米,是温情的江南郎。


  吴邪见他乖乖听话,不由得打心底欣喜,耐心地一口一口慢慢喂他,仿佛在照顾一个刚刚足岁的婴儿,生怕烫到他一丁点儿又怕饿着他。


  “大夫嘱咐这段时间你只能食清淡之物。待伤口愈合,身体也大好时我便请你到楼外楼吃饭可好?”吴邪说着吹了口粥喂给他。


  张起灵顺从地又咽下一口,只觉得每吃一点腹中空荡的感觉便少一分,冷冰冰的身子也随着暖香的鸡汤而渐渐暖和,舒服得全身筋络都舒展开来。听到这话不禁抬眸看向吴邪,仿佛有点疑惑。


  吴邪捕捉到他目光,心里一惊。


  “哎呦,我可不会做饭!唯一会的就是煲汤了,我总不能天天给他喝汤吧?今儿个鸡汤,明个儿牛肉汤,后日便排骨汤,大后日就该是鱼汤……啊,给他吃腻了不喜欢可如何是好?他不会是想问为什么我不做吧?啊呦,这下可丢死人了!”吴邪心道,当即后悔自己没好好学厨。


   “罢了罢了,若他真想要我做的,为他从今晚开始学也就是了,实在难办便从楼外楼买回来只道是自己做的。”这个想法一产生,马上就在心里将其否决掉了,“不可不可,子曰‘民无信不立’,官府对百姓诚信,做百姓的自然也得诚信。”


  不曾想就他发呆这会,脸上各种表情变换,一会微微皱眉纠结,一会眉头舒展放松,一会小嘴撅起后悔,一会嘴角挂笑得意,一会目光严肃认真,倒是有趣又可爱得紧,张起灵如是想。


  待得喝完粥,又浅尝了几口汤后,张起灵摇摇头表示不再吃了。


  吴邪瞧他面有倦色,想来是身体疲惫所至,便放下碗柔声道:“继续睡会吧,晚饭我再过来。”


  张起灵点了点头,由吴邪扶着自己缓缓躺下陷进柔软里,比起硬木板床果真是减了不少伤口带来的痛楚。


  吴邪俯下身为他盖好锦被,听得清浅声响:“我已昏迷了多久?”


  “五天了。”吴邪笑着又轻轻放下罗帐。


  罗帐一落,金灿的阳光透进来便也变得如同月光柔和,弄得人只想好好睡一觉,放下满身疲倦,才配得上这般恬淡无欲。


  张起灵闷声应了应,微微侧身合上眼,沉沉睡去。


  再度醒来,撒进罗帐的已是货真价实的似水月华,伸手轻轻挑开纱帐,窗外墨蓝天空星河摇曳,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悦耳音。


  门扉有人轻叩,想来应该是天真吧。果然,传来温润的柔声询问:“张公子,可醒了?”


  “嗯。”张起灵慵懒地应了声。


  吴邪走进转身合了门,放下手中的东西,燃几只红烛,罩上灯罩,他的青衫氤氲于暖黄的光晕里落了万千柔和。


  他走过来挽起罗帐,扶张起灵坐起,问:“先喝药好吗?”


  张起灵点点头。


  吴邪端着药碗,搅了搅,吹了一口喂给他。


  张起灵先是喝完勺子里的,自己从天真手里拿过小碗一口闷了下去。


  原以为他会怕苦,却没想到连眉头都没皱一皱,喝药与喝水仿佛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他昏迷时怕苦吐药的模样被自己了解得一清二楚,怕是真要信了这药不苦。 吴邪不禁莞尔。


  张起灵把碗递过去,瞧见天真嘴角忍不住的笑意,有些困惑。


   吴邪把他表情一收眼底,却不说话,侧过身拿了一块糖藕。


   但见糖藕微微透明,里面滚得有桃花瓣略沾糖霜,张起灵也不接,就着天真的手叼了这糖藕入口,甘香爽脆,清甜非凡,满腔的药苦味儿瞬间一扫而空。


  “这是?”,张起灵问。


  “糖藕。还喜欢吗?”吴邪微微歪着脑袋眼睛弯弯地看着他。


  张起灵抿了抿嘴唇,闷声:“嗯。”


  “那倒是好了。我这特别多糖藕。”


  吴邪见他抬眸看向自己,开口解释道:“我很喜欢做甜点。”转而问,“想吃饭吗?”


  “不饿。”


  “那我替你换药吧,正巧也到时间。”


  “有劳。”


  吴邪握起他的手腕,让他手腕搭在自己掌心,慢慢拆开纱布,在伤口处轻柔地抹上药膏。


   手心相贴,体温慢慢互相穿透钻进对方的内里。张起灵一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除了右手食指与中指比其他都长出整一个骨节让人感到有些奇怪外,肤如脂,润如玉,握在手里不禁使吴邪心神荡漾,心猿意马。美玉一般的双手添了这许多稀碎的伤,实在是令人心疼。


  

    “不必为手上小伤在意。”张起灵冷声道便要抽手回去。


   不想吴邪微微用力握住,眼里满是真情实意:“古人云:‘美玉无瑕’,如何舍得让这么一双似玉的手留下这些许伤痕,更何况伤口尽快愈合也能使你少些苦痛。”


  从来没有人夸过自己手好看,张起灵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叫好看,反正也没有人在乎。此刻突然有一位出尘不染的小郎君十分真诚地称许自己,越看越觉面前青衫如璞玉浑金。


  倒是随着他温柔的动作,药膏透入皮肤清凉舒适,眼见他给自己抹药又包上纱布,一寸寸往上照顾到许多自己以前从不在意的小伤小口,而后才慢慢解开衣衫,便是更加柔情轻手地解决最严重的后背和下腹。葱葱玉指滑过皮肤,令人莫名满足,像是一潭湖水被春风波起涟漪。


  万幸张起灵自身恢复能力就较强,伤口已经缓缓愈合,只是完全痊愈还要一段时间。


  “呼——终于弄完了。”吴邪边为他系寝衣带子,边长长松了口气。


  张起灵不知他是怕伤到自己而万分小心才产生这种感叹,只当他是觉得麻烦而不情愿给自己上药,这会是看在自己伤势较为严重才迫于无奈。


  心里想着有些发颤,隐隐感到浊气上涌,说话时便如腊月寒霜:“以后不用给我换药了,我自己弄。”语毕也不理睬天真,自顾自躺下侧过身不再言语。


  吴邪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错在哪惹得张起灵生气,当下也是有点气闷,却又担心他伤势,委屈巴巴地道:“可你自己会扯到伤口的。虽然我笨手笨脚,但我保证我不会弄疼你,好不好?”


  “你不愿我并不会强迫你,不必为此感到自责。”张起灵背对着他道。


  吴邪不解地挠挠头,“我何时不愿意了?”,盯着张起灵的背沉思会,“啊——定是那声感叹被他误解了。”


  “我只是怕弄疼你,所以一直提心吊胆。刚才不过是庆幸没让你感到不适,并无任何不情愿之意。”找到原因后,悬起来的心落下地来,说话也轻松了些。


   坐了会,张起灵也没有回复。吴邪当他是睡着了,便熄了烛火收拾好药品碗筷之类的东西,轻手轻脚地离开。


  吴邪回到房间,幽幽叹口气,望着窗外渐渐明朗的圆月饮了口酒,“我待君心似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张起灵躺在床上,药膏涂抹后伤口先是由痛转痒,而后缓缓变得清凉舒适,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他立马明白这药是用自己故土长白山的雪莲人参等珍贵药物的。


  小小茶馆老板竟然能用得起如此珍贵的药材……


  “罢了罢了,商人富贵倒也不足为奇。”张起灵心道,眯了眯眼睛又睁开盯着罗帐,脑海里满是刚才天真委屈的话语,原本清脆的声音竟变得娇软可亲,如桃花娇嫩使人不得不想要将其护在怀中。加之刚才误解他一片好意,难免心生愧疚。


   但自己向来无甚情绪,第一次因为他人一句感叹而气闷,真令人有些意外。


   夜已深,张起灵慢慢扶着床沿坐起,走向窗边,清亮的双眸里有两弯月牙。

浅浅过渡一下,承上启个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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