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凯恩政委系列】《为了帝皇》05


第五章
叛徒迟早死于背叛。
---― 卡利都司刺客神庙谚语
必须承认,钛族人们的入场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水?沙塞身上那件纯色白袍盖住了所有在场的过分讲究穿着的帝国权贵。房间里仿佛充满了由他身上散发的感召力,当水?沙塞带着他那不可能被错认的自信走过光滑的木地板前往觐见格瑞斯总督时,他身边那些穿着类似风格袍子的随从们就仿佛追逐的渔船的海鸟般,指明其领导地位。当然,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怎样的景象。
事先阅读的无数报告和迪瓦斯的八卦使我在注意到大使和他的随从们淡蓝色的皮肤时并不特别惊讶,然而和平淡简朴的装束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在他几乎完全无毛的蛋形脑袋上独树一帜的醒目辫子,以及上面用各种不同颜色的缎带编织成的复杂图样。从一着陆我便注意到,那些被异型的支持者们,街上那场斗殴的领头人都在模仿这异型的造型。一切突然再明显不过,以至我必须强行压抑住不安带来的颤抖。情况比我想象的要更糟,如此多的公民居然这样鲜明而公开的表现出他们对异型入侵者的支持,这使我保全自己皮囊可能性又降低了一点。
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随即马上回忆起聒若克,那个克鲁特人头上的刚毛也有着类似的装饰。非常明显,钛帝国把吸收其他种族的习俗和风尚看作理所应当的事。然而任何和我一样虔诚的帝国公民一定都会觉得这是如此恶心而可怕的行为。我曾亲眼目睹过混沌那些扭曲的教义是怎样夺走叛徒们和异端们最后的人性,并且马上意识到,如果帝国也像钛帝国及其随从那样毫不在意的接受异型的影响,来自亚空间的梦魇会怎样轻易的横扫帝国各地,而我的灵魂仿佛掉入了刺骨的寒冷中。水?沙塞的仆人们也扎着类似的辫子,伴随着不那么华丽的花式,使我不禁怀疑这花式不止简单的装饰那么简单,而是代表了钛帝国内部微妙的等级关系。”
自以为是的“养格若科斯猪的乡巴佬”多纳利不知何时又晃悠回我旁边,一边从略带微笑的的嘴边甩出咒骂的同时,他还在微笑着和那异型互相举杯致意。“这婊子养的以为他吃定我们了。”“就凭他?”出于礼貌我回应了他,并没有期待什么回答。“当然做不到。”多纳利恶毒的瞪视着异型们象征性的向格瑞斯致意“不过现在总督已经是他们的玩偶了。”“您确定?”我问道,马上就感受到多纳利令人不快的目光的叮咬,他一定从我嗓音中听出了什么。“您觉得影响他的…另有其人?”他暗示着,尝试猜度我的反应。祝他好运吧—缩起尾巴做了一辈子人的我可不会这么简单被他看穿。我向奥拉留斯那边稍一摆头,对方正小心的留意着格瑞斯和钛帝国使节间的谈话,同时却装出一副不上心的样子。“今晚早些时候,我们的行商朋友和总督大人进行了异常友好的交谈,”我说道,“双方对谈话的结果似乎都非常满意。”“这么说您已经和奥拉留斯聊过了?”我马上发现这话里有刺。神皇的卵啊,这颗泥球上没人听得懂反话吗?“我们随便聊了几句,”我一边说,一边耸耸肩。“他似乎相信很快就有好戏上场。”
爆矢手枪子弹命中的巨大爆炸音在舞厅里回响,在我意识中理性那一半能够识别来源前,我已经趴倒在一张坐满了人的沙发后面打掩护。这样看我也许不是一名道德楷模,不过比起掩饰其他任何人格上的缺陷,我历来倾向于信任自己的求生本能。多纳利仍然站着,作为爆发出各种尖叫和惊慌的房间中唯一的例外。过半的宾客们开始往随便哪个方向逃命,剩下那一半则愚不可及的原地发呆。人们扔下手中的饮品,摔碎价值连城的水晶杯,拔出短剑,所有想象得到的防身武器神奇的出现在每个人手中。“背信弃义的混蛋!”其中一个钛人尖叫着从长袍中抽出某种手枪,不停转换着指向。水?沙塞躺在地上,粘稠的紫色血液飞溅到周遭各处。我的个人经验告诉我他没救了。爆矢弹在他胸腔里的爆炸替近遭的一切涂上一层钛族人的内脏作为装饰,个人的恶趣味让我注意到颜色比人类的内脏要稍深,估计和他们皮囊的颜色有关 。“卡斯庭!”我激活耳中的通讯器。“你在哪里?”“舞台那边。”我抬起头,扫视整间房间,发现她正匍匐着,而她身侧的安伯莉却正像着魔一样盯着人群。“看到谁开的枪了吗?”“没有。”她迟疑了片刻。“我被其他事情分散了注意力。很抱歉,政委。”“不用抱歉,”我说“谁也不知道这里会变成战场。”事实上,事态似乎很快就会失控。除了我和卡斯庭,惊慌使得几乎每个人都抽出了本来只是礼仪用的防身武器,并且随时可能向任何人开火。基本上这会想要找出刺客已经不可能了。“野蛮的动物!这就是你们对和约的回应吗?”那个歇斯底里的钛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随时可能失控。几秒内他就会随便轰某个倒霉蛋,或者,更有可能发生的是,某人为了自保先给他一发。不管怎样,结果就是引起所有人的无差别大乱斗,而我决不打算被牵涉进去。
“鲁斯提希,”我开始呼叫援军们“还有尤根,现在来接我们,注意会有反抗力量。”“明白。”尤根的声音冷静如常。“政委?”多年的训练使鲁斯提希按压住自己的问题。然而我完全不打算让我的荣誉卫队们毫无警戒的撞到某个白痴的枪口上,我还需要他们替我挡子弹。“钛帝国大使刚刚被暗杀,”我说到,然后立马开始诅咒自己的愚蠢。忘了改成加密频道,这意味着帝国和钛帝国两边所有的监听站应该都收到了我的呼叫。不过目前没空烦恼这个了,最优先目标是活着跑出这里。很不幸的,这意味着必须要走过钛帝国使节团,而目前那里正像磁铁般吸引着房间里每个帝国人的枪口。那么,只有一个方法了。仿佛在白日梦中般,我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远离武器的地方。请注意那时距一切混乱的始还不到一分钟,房间里依然一片混乱。基本上每个人都在对别的某个人呼喊,同时又根本没有任何人在在注意那喊叫的内容。还活着的钛们正在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叽歪着什么。虽然在我听起来和烤格若科斯肉排的声音没什么区别,不过大概的意思很明显”在你他妈的害死我们大家前快把那个混帐玩意扔掉”,大概就是这样把。而剩下的帝国宾客们则冲着钛们还有其他所有人狂喊“放下武器”。房间里各方的混乱和紧张使我意识到只要随便哪个人敢于扣动扳机,这房间最后的结果决不会比屠宰场更好。而很明显,那个刺客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这个机会跑路。“上校,跟上我。”卡斯庭至少能替我挡背后的冷枪。我看着她离开舞台,穿过乱转的暴民们向我走来,而安伯莉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明智的女孩。
“是你!你干的!”那个激动钛族人用他那把奇怪而缺乏细节的手枪指着格瑞斯的肚子。总督看起来居然更加苍白了点,如果那种事真有可能发生的话,并且还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荒谬!这么做对我没有任何好-”“还敢编!”那个钛族人抖开了被同伴们紧抓的肩膀。“实话!或者死!”是时候该干点什么了,于是我开腔了“这么做一点都不符合上上善道。”我重复着那个克鲁特的话。虽然并不明确其含义,不过我相信这样绝对比废话“再不放下武器,我就把你轰杀!”会有效果的多。结果比我所能想象的还要好得多。使节团里每一名钛族人,包括那个拿枪的疯子,都惊讶的盯着我看。相对与人类或者埃尔达人,钛族人的表情要难以辨识得多,但随着熟练度的增加也就越加容易,以至于后来我已经能随心所欲的识破最善于隐藏表情的钛人了。“那句话他妈的什么意思?”卡斯庭一边在通讯器里面低声质问我,一变穿过人群站在我身旁。注意到卡斯庭也还没有拿出武器这件事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事情好办了。“管它呢,我瞎猜的。”我回应道,随后向前一步,好让那异型能够清楚地看着我。“你懂什么?上上善道?”那个钛族人问道,武器稍微放低了点,但仍然稳稳的指着格瑞斯。他的同伴迟疑了一下,很明显在考虑这会儿该不该上前缴他的械。当然格瑞斯不这么认为,这宅男流汗流的都赶上尤根偷拿数据板看生理教育实景片的时候了。“我懂得不多,”我承认,“不过让今晚的背叛行为害死更多人绝对不符合上上善道。”“你的话有理,帝国军官。”那堆钛族们的其中一人小心地回应着我,同时用余光盯着他拿枪的伙计。
“本人名叫凯恩。”我说,伴随着周遭的窃窃私语声。“就是他,就是那个凯法斯?凯恩。”这些反应让我的新朋友愣了片刻。“这些人类都很熟识你?”“看来在他们当中我还有几分声望。”我认可了。“众所周知凯恩政委是一名正直的人。”新的声音插进来。奥拉留斯在他那帮媲美盛装绿皮的保镖拥簇下挤出人群,作为示好,他命令他们收起了手中的爆矢手枪。“的确如此。”多纳利支持了他的话,表明了帝国官方的意见。“你可以信任凯恩政委。”事后想想这真对不起他专业外交人员的身份,不过算了,毕竟那时多纳利还不像我了解自己那样了解我。“我名叫伊尔?索拉斯。”说话的那个钛人自我介绍道,并依照人类的方式伸出一只手。握手时我感到他比我想象的要热,大概还是和他们的蓝皮的有关。“你的朋友是…?”我指向拿枪的那个钛人。“伊尔?哈塞。”伊尔?索拉斯恰到好处的接上。“有任何人确实看到了是谁开的枪吗?”我面向伊尔?哈塞本人提出了这个问题,仿佛这不过是一场日常聊天的气氛。些微的怀疑瞬间在他的面部闪过。“当时我们正在和这家伙说话,”那把枪又一次抬起来,指着格瑞斯。“我听到水?沙塞说了句“什么-”然后枪就响了。当我转过来发现除了他那边什么人都没有,一定是他干的!”“但是你并没有亲眼目睹这起谋杀。”我坚持着。伊尔?哈塞摇摇头,估计是在他和人类的长期接触中学会的这个动作。“决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人。”他坚持己见。“你看到总督手上有枪吗?”“没有,他一定是把枪藏起来了。”
没错,格瑞斯那件装饰过分的多层臃肿的长袍里几乎可以藏下任何东西,但当我尝试想象这块臃肿的猪油能够在几秒钟内完成拔枪,车翻大使再把枪藏回去这一连串动作时必须要强忍住难以遏制的笑意。“房间里有好几百人,”我尽可能平静地说道,“别人的嫌疑不是更大吗?比如某个你根本没注意到的仆人?”“的确不能排除那种可能性。”伊尔?索拉斯继续表示对我的支持,同时向那把枪伸出手。犹豫片刻后,伊尔?哈塞屈服了,交出了武器。这让房间里所有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一定会被彻底的调查。”多纳利说道。“凶手一定会被抓到。我向您保证。”“我们当然了解帝国的保证是如此的有—怎么说呢?—有意义?”伊尔?索拉斯略带讽刺地回答道。“但我们仍然会亲自过问此事。”“当然。”格瑞斯毫无尊严的用长袍的袖子擦了擦汗,向等离子团一样颤抖着说“我们的法务部会向你们报告发现的一切。”“这是最起码的。”伊尔?索拉斯说。
“我们就位了,政委。”鲁斯提希的声音在我耳中回响,卡斯庭和我对视了片刻。“外面情况如何?”她无声的问道。“到处都是惊慌和混乱的人,女士。而且城里也出事了。”“也许你们最好返回自己的营地去。”多纳利向伊尔?索拉斯建议道,他对我们刚刚收到的噩耗完全一无所知。“我的司机-”“开出门50米就你们就会挂掉的。”卡斯庭打断了他。我则把频段转到战术情报网上,她肯定也这么做了,并且立即听到了各种困惑的声音。行星防卫部队早已被动员去协助法务部的镇暴队,而动荡却依然像果酱涂抹在热面包一般自然而然在整个城市中蔓延着。“你什么意思?”格瑞斯颤抖着,好像随时准备归罪于某个仆役。官邸警卫部队也终于赶到,守住了出口,然而我完全不期待他们能够守住官邸。他们身上镶金的盔甲连投掷的石块都挡不住,而那些枪管巨长的老式光枪我以前只在博物馆里见过,并且很可能在最近几个千年里都没有用过。“整个城市里到处都有暴民暴动,阁下。”卡斯庭听起来相当享受知会他坏消息的这一过程。“暴民们正在进攻法务部官邸和行星防卫部队兵营,他们公然指责是帝国策划了对大使的谋杀。”“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格瑞斯咆哮道。“消息根本没时间传出去。”有一瞬间我开始怀疑是我不合时宜的发给鲁斯提希的消息惹的祸,但常识马上告诉我这和我无关。就算有人听到了也根本没时间把消息传出去。那么就只剩下唯一的解释了。
“这是一场阴谋。”我说。“杀手的同伙在他开枪前就开始造谣了。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破坏和谈,而是要掀起一场全面暴动。”“更多谎言!”伊尔?哈塞在过去几分钟里一直很安静的盯着大使的遗体,仿佛它会自己爬起来告诉我们答案。“你在怀疑我们会害死一个自己人来换取占领这里?”“我什么都不怀疑。”我再次小心的说道,“我只是一名士兵。但很明显这一切都已经被人计划好了,神皇知道为什么。如果不是你们钛人干的,那么也许是某些想要把你们的支持者赶出来一网打尽的帝国人干的。”“什么人会考虑这种事?”格瑞斯聒噪着。我瞟了奥拉留斯一眼,对他的怀疑更浓了。审判庭当然有足够的力量来策划这一切,而实行计划必需的残忍无情是他们决不欠缺的少数美德之一。”“把一切留给聪明人去猜忌好了”,几乎在我说完的瞬间,行商敏锐的目光又刺在我脸上。“目前第一要务是保证使节团的安全。”多纳利坚持说。“能叫一辆飞车来么?”“我们试试。”至少伊尔?索拉斯还在维护我们的团结。他从袍子里变出某种通讯器,发出了一些嘶嘶和叹息组成的信息。不管回答是什么,貌似很让他满意,而剩下的钛们也因此平静了不少,就连伊尔?哈塞看起来也不那么神经质了。“一辆飞车已经出发,”他一边说一边收起了通讯器,“它很快就能到达这里。”“在那之前我的警卫将保护您们的安全。”格瑞斯说话时身体稍微前倾着,而钛人则怀疑的看着他。“很明显,他们并没能保护欧?蓝?水?沙塞大使。”伊尔?索拉斯温和反驳使格瑞斯脸色变得更加灰暗了。“如果任何人有更好的建议的话,我非常乐意照办。”他猛然说到,同时抓了一大杯阿马赛克酒。上酒的那名奴工继续在房间里巡回,完全无视所发生的一切。“我相信我们的政委阁下带来了他的荣誉卫士。”奥拉留斯突然多嘴。“将这种重要而微妙的的任务交由他这种声望崇高的人处理是再合适不过了。”谢啦,大嘴巴,我心说。然而为了保住我那不相称的声望,我也只能罗嗦几句不胜荣耀 之类的废话。当然,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是绝对的大实话。
点子一出,多纳利和那些钛族人就差举双手三脚赞同了,于是我不得不带领这一大帮嘎嘎作响的异型和外交部的废柴们离开大厅,走到外面。我们一露面,鲁斯提希就带着手下们冲上来,光枪上膛,占据了周遭的有利地形。 “保持警惕。”卡斯庭提醒他们。“刺客仍然在逃,除了我们以外任何人都不可靠。”“尤其是外交部的随员。”我补充道。多纳利尖锐的目光马上向我刺来“你什么意思?”而我只一咧嘴,仿佛一切只是在说笑。“那边的灌木丛,”我指向不远处,同时在心底赞美自己求生本能的偏执让我在来路上就注意到了各种可用的隐蔽处,“至少可以给我们某种程度的隐蔽。”而且那里还躲开了环绕着整座官邸的照明设备,至少各种侦测设备,或者窥视的眼睛要费点事才能发现我们。我们向那边冲过去,士兵们虽然是跑步前进,钛们却相当轻松的赶上了队伍。多纳利则尽全力才没掉队,然而他还是成功的做到一路上不停的和伊尔?索拉斯交谈,有时用帝国歌特语说些陈词滥调,但更多时候似乎在用嘶嘶作响的钛族话说些对大部分卫军来说过分敏感的信息。就算我真的有偷听的个人爱好,当时也没有时间去注意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来自战术信息网上的通讯一条比一条紧急,情况正在急剧的恶化中。“总督刚刚宣布了军事管制。”我转告给多纳利,他似乎非常轻松的接受了这消息,仅仅踢碎了两盆装饰花就冷静到能够再次说话的地步了。“这脑残果然这么做了。”“看来你并不觉得这会有用。”我干巴巴的回应。“基本上这和用燃烧剂 灭火没什么区别。”我立即理解他的逻辑。仅仅是暴民们就够麻烦了,再往街上扔几千个我在鹰翼酒吧里见过的那些满心渴望着暴几个脑袋的行星防卫部队士兵们就是故意找茬。这还是假设在行星防卫部队中没有暗藏的同情异型的叛徒的情况下。“只要那些行星防卫部队的白痴们不要突然想到去进攻钛族的军队…”我话没说完就收住了,不愿去想象到底会有什么结果。如果钛族为了自保而放出那些迪瓦斯充满热情的向我描述过的军械,仅仅是想象一下就够可怕了。
一旦开打,在第一时间车翻钛军的任务一定会落到我们团的头上,先不提最后到底会是谁车谁,冲在最前可是完全背离本人“离战区越远越好”的箴言。“我们已经被激动不安的市民包围了。”在他自己的通讯器上捣鼓了半天,扯淡了一堆无法理解的对话后,伊尔?索拉斯宣布了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不过目前还没有明显的敌对行为发生。”我一边感谢着神皇的慈悲一边慢慢摸向卡斯庭,她仍然挂在战术网上。“一伙暴民正向我们这边冲来,”她说“另外一个排的行星防卫部队已经接受了保护官邸的命令。他们一到齐开打,夹在中间的我们就完了。”我也稍微关注了下战术网,通过比照我脑中的城市地图,估计我们还有最多10分钟离开这块既定的屠杀现场。“让我们赶在那之前躲得远远的,”我说到“一旦我们的蓝皮朋友们起飞,马上撤离。”“政委?”卡斯庭好奇宝宝一般的目光又一次射向我“我们不应该帮忙守卫官邸吗?”
要我们帮这些穿的跟黄金圣斗士一样的娘娘腔卫兵打败一大群嗜血狂暴的疯子守住这个事实上无险可守破烂官邸?我决不干这种必定赔本的生意。当然,这话得换个更巧妙说法。”你的热情值得表彰,上校。”我开始扯淡”不过恐怕在政治上这是非常不明智的。”同时转向多纳利寻求他的意见。出乎意料的好运,他居然就在一旁。“当然,我对时局的判断可能没有专业人士准确。”“您的判断一点没错。”他几乎是强迫着自己认可我。如果我是他,看到附近唯一能打得部队准备扔下他脚底抹油的开溜也不会特别开心的。“此时此刻,这一切仍然是格拉瓦莱克斯人民的内政。”“如果我们被卷入此事,极有可能最后整支卫军都不得不投入战斗。”我帮他说出剩下的话,“这对事态的刺激毫不亚于钛军直接入侵。”“明白。”卡斯庭铁着脸回答了,使我突然意识到她其实是在盼望着这个这个证明她自己和她的团的机会。我对她鼓励的笑了一下。“不要泄气,上校。”我说,“银河里到处都能找到神皇的敌人,我确信我们能找到比扔扔石头的平民更值得去车的对手。”“您说的一点不错。”她回答道,虽然声音中仍旧带着淡淡的失望。不管怎样,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转换了通讯频道。
“尤根,马上过来。”我扯着嗓子大吼着“我们要闪人了。”“来了,长官。”伴随着先他一步的引擎怒吼,那辆重型军用卡车在官邸近乎完美的草坪上犁出了半米深的平行沟槽,不知以后的园丁们要花几个世代才能完全修复。秉持着他惯例的对换档和刹车的传统使用方法的完全无视,军卡横甩着停在我们面前。“好样的。”我赞赏的看着我那一如既往地散发着恶臭的随从踹开了驾驶舱门,引擎没熄火,随时能开溜。时间越来越急迫了。鲁斯提希以教科书般的精确度把手下们扇形铺开,尽可能利用各种掩护架设了防御阵地,我还注意到两个火力小组的位置正好能互相支援,一切都和卡斯庭要求的一模一样。大兵们整装待发,纪律严明,一心想着完成任务,完全看不出几周前那种互相敌视的情绪。很好,要知道我心里有一小半一直在担心他们第一次上战场就会忙着先报私仇而不是车翻敌人,顺便连我的臭皮囊一块报销。当然,具体怎样不真干一场谁也说不准,不过目前的情况也远远比平时演习要严重得多。截至目前,一切都还好,以致于与我有理由相信自己能够藏在他们背后活着回到营地了。
“有声音。”卡斯庭抬起头。我努力从我们军卡引擎的轰鸣声中听出什么,有一段时间我什么都没听出来,但很快就能识别出一辆飞行器快速靠近的嗖嗖声,涵道风扇的引擎声远远不同于阿斯塔特战团的兰德速攻艇引擎雄壮的怒吼,抑或灵族人的喷气摩托。这是我和钛族技术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静音技术有效到令人不安的地步。“那边。”多纳利直指着我们的来客,对方飞越了我们,然后盘旋着将它充满曲线的金属船身对准了我们军卡头灯的光线。我口中默念着对神皇的感谢,虽然我确定陛下他一定不屑于聆听,然后转向伊尔?索拉斯。“护送他们上去。”我下了命令,看着鲁斯提希的手下们敏捷的移动着,把旁边的草地纳入我方的掩护范围。“目前还很安全--”
迟早有一天我会学会不再说那种废话的。话刚出口,钛族外交官刚刚开始联络驾驶员,官邸围墙外的街道上便升起了一道剧烈的闪光。“神皇啊!”卡斯庭屏住了呼吸,而我的嘴巴则溜出了某些相当不文雅得名词。我不顾自己吓到了伊尔?索拉斯,从他手中抢过了那个光滑的塑料小盒。“快闪!”我扯直了嗓子,虽然我根本不知道驾驶员懂不懂哥特语。不过几秒钟内什么都和废话无异了。导弹命中了飞车的正下方,轻易撕开了对方薄片般的金属外壳,然后爆成一团亮黄色的火球。碎片燃烧着坠落在我们周遭,但机身的残骸仍然随着惯性前进着,燃烧着撞进了官邸的另一翼。几乎在它撕开官邸外墙的瞬间,它的燃料,电池或者随便什么类似功能的东西炸开了。巨大的暴音驱使我们就地寻找掩护,仿佛一头巨兽在向我们冲来。之后好一会我才把爆炸闪光的残像从视网膜上移去。“搞么啊?”多纳利一脸困惑的看着燃烧的人影们尖叫着从官邸的废墟中冲出来。“你们这些葛拉 玩阴的!”伊尔?哈塞扯着嗓子喊着,盯着周围,毫无疑问他认为我们随时会上来车翻他。实话实说,每次他开口都让人愈发想狠狠的车他一次,不过这么做不会有什么好后果。保住我自己皮囊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保住这些外交娘娘腔和异型们,还要和他们搞好关系。
“我倾向于反对这一点。”我说道,极度的惊讶终于让他闭嘴了。”看来我们的刺客在行星防卫部队里也有同谋者。”“你怎么知道?”多纳利质疑道,明显他不想相信这一点。“刚刚的是一发帝国的穿甲导弹。”卡斯庭开始解释,“我们是目前城里唯一的卫军单位,既然不是我们干的,你觉得还有谁?”要我说的话可能性太多了,不过目前明显不是拌嘴的时候,而且也没有时间。我切入战术网,启动了我的政委超级权限码开始大吼。“我们在总督官邸附近被穿甲导弹攻击,”我责问着,“谁干的?”“非常抱歉,政委,信息不足,无法确认。”“那就快给我去确认,然后枪毙那个脑残的白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卡斯庭,多纳利还有我们那一小群钛族都在盯着我看,他们的脸被官邸燃烧的火光染成了淡黄色。
我迟疑了一下,开始考虑更理性的行动。“等等,”我修正了自己的命令,很明显这让那个不知名的通讯官大大松了一口气。“逮捕犯事的整个班,关起来准备审问。”我抬头回应多纳利充满疑问的目光。“我们还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出于某个脑残吓傻后的惊慌之举,一次精心策划的攻击或者只是极度愚蠢的结果。”我解释道,“不过如果这的确是那个刺客的后手,那么我们有可能从这些同谋者身上找到线索。”“如果你真的能够识别这些攻击者的话。”伊尔?索拉斯点了点头,钛族做出这种人类的动作非常的不和谐。“如果真是同谋的话,他们会把一切痕迹都消除的,”多纳利悲观的预测着,“不过总是值得一试的。”“我不明白的是,”卡斯庭皱着眉头问到,”为什么他们不等到飞车起飞再攻击。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干掉剩下的钛族,飞车来的时候偷袭是毫无意义的。”
“你错了,上校,这就是他们的本意。”我的像肚子挨了记重拳一样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像我这样的妄想症患者最值得称道的就是有时只有我们能够看出事情内在的某种模式。“干掉大使是为了让剩下的钛族逃命。街上的暴民则让钛们无处可逃。那么接下来钛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呼叫他们的驻军。”她点点头,顺着我的推理链走了下去。多纳利随后帮我补上了链条的最后一环。“逼迫他们和帝国部队发生直接冲突,为了避免在这颗泥球上挑起场全面战争,我们必须尽一切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那么我们必须自杀…”伊尔?索拉斯这么说的时候异常地平静。“一切依照上上善道所行。”他的手下们同样异常的冷静,没有人争辩什么,仿佛伊尔?索拉斯不过是建议大家去公园里散个步。“不!决不!”好吧,多纳利对此非常有意见,很明显,他不怎么倾向于容许这些蓝皮们当着他的面变身成殉道者。”你们一定要活下去,不然和谈就彻底完蛋了!”“能活下去自然很好。”伊尔?索拉斯的回答使我开始怀疑即使钛族也有一定程度的幽默感。“不过既然双方都渴望着和平,那么我们挂掉这件事一定是无伤大雅的。不是么?”
“上校,政委,”多纳利再次开口的瞬间,我的肠子仿佛整个沉下去了,见鬼,早该料到这家伙会想方设法把我牵扯进来。“你们有车,一整排的卫军。能请你们,至少尝试着护送这些人回去吗?”把异型们也当人看这件事让我抽了一下。很有可能多纳利的外交生涯使他的思维方式略为不同于我们这些正常人 ,不过目前手头实在没有堪用的借口,也只好装样子硬上了。“为了这颗星球的和平,也为了神皇陛下。”怎么说呢,我这辈子已经不止一次把上面这段话当笑料讲出来,让大家体会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过当时不给面子的话,我费了老鼻子气拼来的名望就全拜拜了,虽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声望,不过它已经太多次被证明是如此的有用,以至于决不是可以随便扔掉的东西。而且,走私一卡车的异型通过这整个被点着的破烂城市,无论再怎么看,也比待在原地被行星防卫部队和暴民们的交火打成渣要有益健康的多。所以我拿出一名英雄最应该有的笑容,点头。“没问题,一切就交给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