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末】Be true（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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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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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方末想要解释——齐侠是自己人——有些话他其实可以告诉齐侠的，他或许也能因此而减轻一点儿压力。一直都绷紧的神经很是疲惫，齐侠即便在这样的情形下还在关注他的身体状况，这一举动令方末心生感动，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倾诉的人——虽然那人可能并不信任他——久违的委屈一层一层海浪般的涌上了方末心头，话到嘴边，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才敢说出实情，“我其实被他们——”
“末哥？末哥你在么？马哥叫你过去。”偏巧岩光来的不早不晚，却瞬间将方末全盘托出的勇气消耗殆尽。进门一看齐侠也在，岩光恭恭敬敬的点了个头，“侠哥也在啊。”
“嗯，”有外人在场，什么话都不方便说了，齐侠转向方末，“既然马哥找你，那我就先回去了。”走到门口，齐侠回头看看他，似意有所指，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那眼神令方末觉得心脏很是难受，说不出的难受。可他耽误不起，马斯戒找他，无论是什么事，他都必须及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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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单方面交流，方末被迫旁听了一节“凤梨的营养价值及功效和作用在深加工过程中如何减少流失”的高科技农学加食品科学课。
“这是一心一意的种凤梨了……”百无聊赖的方末悄悄的喃喃一句。
站在前面的顾涛耳朵尖尖的听见了，立刻偏头瞪了方末一眼，又看看马斯戒，见他和那个农学百科“老师”交流的非常热烈也就没说什么。
马斯戒的操作虽然让人直呼看不懂，方末笃信他是要给顾涛洗白。不过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不像马斯戒的风格啊！他真能完全放弃毒品生意吗？答案很明显好不好？！
腿边的凤梨叶子有些扎人，方末无聊手欠，就把那片扎了他的凤梨叶子揪了下来咬在嘴里，尖尖的那头不小心戳到了顾涛的肩膀上，顾涛吃疼一躲。趁他回头的时候方末赶紧把那叶子吐在地上，还像踩烟头那样的踩了两下。
“……”顾涛的眼角抽搐了下。
“怎么了？”注意到他俩这边的动静，马斯戒知道他俩根本没心思听，也不在意，让岩光送走了老师，便踱步到他两个面前，“觉得无聊么？”
马斯戒越是和颜悦色的对待方末，就越是在给顾涛敲警钟。他微笑得像一头正准备狩猎的狼，可以温柔，却绝不善良。
“我记得我小时候……”方末想说他见过种凤梨的，可他猛地清醒他是孤儿的身世这两人都不知道！已经说出来的话只好僵硬的转了后半句过去，“我从小上课就爱睡觉……”
“你那些破事儿少拿出来丢人。”顾涛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住了马斯戒看向方末的视线，随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马哥，咱们真的就种这东西了？”
“你爱吃榴莲，或者……我们种榴莲？”马斯戒还真的有模有样的想了想。
这么明显的敷衍态度让顾涛和方末无话可说，算了，人家的地方人家的山头，爱种什么就种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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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顾涛再次接到了马斯戒的通知，得知上次半路喊停的事可以继续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们就这么任他摆布？”神厅里，马斯戒跪下诵经，顾涛站在他旁边小声道。
厅门大敞着，能看到过道那边的岩光等人。
顾涛看看门外，又看看马斯戒，“马哥，你是不是……”
“并没有人威胁我，你大可放心。另外，上次你去的村寨送了请柬过来，说是达本将军的小女儿生日，一起热闹热闹，我看就让方末替你跑一趟吧。你提前安排一下，和我一起去办事。”他只字不提那个人的身份，马斯戒用一句话堵住了顾涛的话头。
“大侠呢？”
“也不用。”但是马斯戒说完又改变了主意，“还是带上吧。”
虽然对顾涛说是无人威胁，真相只有马斯戒自己知道，那个人比之罗同彪权利更大、藏得更深，但是也更贪得无厌。有些时候马斯戒都觉得应付起来有些棘手，但是这些话他不会告诉顾涛，他绝不会让顾涛知道那人是谁，绝不会让那人的存在威胁到顾涛的安全。
自那通电话后，今晨他终于接到了那人的回话：危机解除，可以转运。
虽然和那人在一条船上，但正处于风口浪尖的马斯戒心中并不踏实，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得不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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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拧不过大腿。
几天以前，这句老话曾让封辞深有体会。
43号仓库果然不让动，就那么明目张胆的不让动！
“草!”
眼看着队长摔了这个月的第三个保温杯，旁边站着的小警员没一个敢出声的，鸦雀无声了好长时间。
或许是发泄完了，封辞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够稳重有损形象，所以试图挽救一下，“咳，那什么，你们……今天放假！草！”
众人无声的散去，封辞看得出来他们一脸的八卦样儿还死憋着不敢说，心里很是郁闷，但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声，“草！”
这几天他简直骂光了过去半年的脏话——封辞的市井并不体现在脏话连篇上——这更让他觉得不爽了。
而且不能只有他自己不爽。
“老韩！”
“你怎么就这样给我打来了？！”开会途中出来接电话，韩楚东只觉得头顶冒烟，这家伙比那个不听话的方寒还让他头疼，“说！怎么了？！”
一听那边语气像吃了炸药，封辞一愣，才后知后觉的道歉，“对不住，领导，我给忘了……”
“少来那些没用的，说吧，什么事？”明白他一定是遇到麻烦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联系自己，韩楚东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把仓库的事对韩楚东说了一遍，封辞还附上了自己的推理，“我可算是打草了，至于蛇惊没惊就不知道了。”
“我这边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想着齐侠应该已经到了康邦，韩楚东决定联系一下，或许境外会有所行动，末了他提醒封辞，“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仓库那边不要再去了。”
“那怎么行？！仓库那边一个看守都没有，要是想查谁也拦不住我！但是门上的封条不好办，如果私自揭了我可能得进去蹲两天……”
“不行！你别乱来！喂？！”韩楚东一巴掌打在水龙头上，“哗哗”的流水噪音遮盖掉了电话里的嘟嘟声。也让他更加确信，封辞，绝对比方寒还让他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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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轮流转，另一个让韩楚东头大的人现在也很头大。
“啊哈？我去？！”大张着嘴一脸的难以置信，方末指指自己，又看看说话的顾涛，激动的都有些吐字不清了，“不是，涛哥你要‘和亲’的话得亲自去才显得够诚意吧？”
“胡说什么？！和什么亲？！就是让你去参加一下今晚的聚会，联络联络感情，喝喝酒，跳跳舞什么的……”上次他们去别人村寨里喝了回酒，喝的那位水果将军非常满意，这次干脆下了帖子来请，还并且表示非常愿意和他们就水果营销问题达成合作，“你要是能谈来一笔大买卖，我亲自给你庆祝行不行？”
“这可都是好事啊，我想去涛哥还不让去呢，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齐侠在一旁轻飘飘的插话。当着顾涛的面儿，他的表现无懈可击，还和以前一样的揶揄方末，拿方末的窘态开玩笑。
“大侠就辛苦下……跟着我吧。”打量着齐侠非常入乡随俗的着装，顾涛第二次反思跟在自己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又对唯一还看得顺眼的方末道，“你就当是散散心吧，总憋在这楼里，都快发霉了。”
既然不是“和亲”那你倒是别说的这么咬牙切齿的啊？！方末心内吐槽，明知对方是故意找些无关紧要的事来支开自己，却是敢怒不敢言，一切就只能靠齐侠了。方末多看了他两眼，试图在他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却只品味到了冷漠和疏离。方末心里抽痛一下，这误会还是要解释才行啊，只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他会用行动证明他的初心未改！
“好吧，涛哥，那你得帮我一个忙。”方末鞋尖踢踢脚边的桌子腿，低着头耷拉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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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左边！左脚上！上一步！上啊！”顾涛亲眼看着那只脚踩在了自己的皮鞋上。
“为什么要跳这东西？！为什么不跳竹竿？不是说入乡随俗么？！”他的手在顾涛的腰和肩膀上抓着，身上穿的隆基把他的双腿裹在了一个窄窄的筒里，方末脚步虚浮，似乎不太会用腿了。
“这说明人家重视你！再说了，就你这腿脚，我怕人给你夹成残废。好，左边够了，现在是右边……向右，向右！向右不是踩我！！”亲眼见证了又一个印子的诞生。
“哦，对不起对不起！”紧张之下方末手脚都发紧，抓着顾涛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
“往前，贴近我，对！你腿往前走啊，往前！你！的！腿！”忍着肩上和腰间还有脚上的疼，顾涛深吸口气，继续教他。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方末的手又收紧了一分。
“……继续，现在你退两步，往斜后方退！退！再退一步！对，转圈，再转。好，靠过来，下腰！”
这一串动作在顾涛的引导下非常流畅。
“诶，不对啊涛哥？不是你跳女步么？！”半仰着躺在顾涛臂弯里，方末从下往上的对上顾涛的眼睛，僵硬的老腰差点儿就“咔咔”作响。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至少有十几秒，直到膝弯后的大筋开始哆嗦，方末脸一红，反应过来他们又搞错了。
“涛哥，我觉得我好像学不会……”
“自信点儿，把好像去掉。”顾涛看着自己给踩满了印子的皮鞋，觉得可能还不如让大侠去的好，至少不会有人主动去邀请他跳舞！再看方末，就冲着这身材长相，还不被那群野女人给活吃了？！
“那什么……我给你擦鞋吧。”揉揉鼻子，方末还是第一次这么坦率的面对自己的错误，“那我要是把人家给踩跑了……”
“装瘸会么？”不知想什么的顾涛突然就恶狠狠的凑了过来。
“啊？”
“你要是跳不了自然就不用跳了。”顾涛光着脚走过去，轻松地把方末搂怀里推倒在床上。
顾涛房间里的床很大，很高级，厚厚的床垫很有弹性。方末趴在上面被弹了几下，立刻找到了一种晕车的感觉，于是他赶紧叫停，“别别别……涛哥我晕……”
兴致正起的顾涛哪管他这些借口？上次念及方末还是第一次，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现在他倒是很想让方末起不来床算了！
正头晕还没翻过身来的方末就觉得背上又是一记重磅炸弹，然后炸弹开始扒他的“裙子”。
他里面可什么都没穿？！
“涛哥——”
“别叫！”
“不行！真不行！”上次被齐侠听到的阴影还笼罩在方末的心头，这光天化日的，要是再让其他人听见他就撞墙去吧！
床上的人激烈的反抗反倒激起了顾涛的兴趣，他甚至有些理解某些人的犯罪动机了。
这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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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距离出发剩下的时间不多，被方末一躲一闪就更来不及了，顾涛此时倒是玩心更重，故意的逗起方末来。
“嘘——在这里你还想喊人来么？你以为你跑得了么？！”顾涛的语气颇有些微妙，听起来真像个见色起意的劫色贼。
一听这话心知危机解除，方末摊开了躺在床上，身上压着一个顾涛。他正要说什么，门就被人打开了。
“涛哥，准备好——”
方末赶紧推开顾涛爬下床。
“不好意思啊，涛哥。”齐侠觉得自己真的很沉得住气，他对屋里床上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咳嗽一声，非常淡定，“准备一下吧，马哥叫咱们出发了。”
“那涛哥我回去换个衣服。”见事尴尬，方末飞也似的逃了。
…………
把方末送回房间，齐侠却没有急着离开。
“无论你们俩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有句话要提醒你，别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虽然齐侠的声音很糙，方末却还是从其中听出了些情真意切的担忧，齐侠在担心他，这是不是证明他在齐侠那里还值得被信任？
他和顾涛的关系是有些刻意了，马斯戒和顾涛做的事他没有插手的资格，所以若想激发顾涛和马斯戒的矛盾，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结果可能不尽人意。
如果他不在了……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方末突然抬头，双眼亮晶晶的看向他，带着卑微的乞求。
“你自己去和韩楚东解释，我不做传声筒。还有……无论你得到了什么，我希望你能直接交给我们的上级。因为这是你的任务。”
齐侠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他要他活着。他猜得到方末的计划，也可以想象到接踵而来的灾难，他还是想救他的。
有这样的伙伴，方末还能再说什么呢？对着被关上的门，只剩下无声的叹息。
…………
康邦有很多像这样的旧房子，掩映在树林中，荒凉破败，很久都无人居住的样子。
车队就在这样的一片弃屋中停了下来。
看着前边马斯戒都下车了，顾涛和齐侠也跟着下去。
停在这样的地方顾涛并不吃惊，在康邦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有可能别有洞天，就好比之前他们就选了这么个地方当做工场，还顺利的除掉了一批碍眼的人。
“这里？”顾涛上前询问马斯戒，得到了对方的肯定。
走在前面的齐侠，伸手握住木门上锈得快要碎掉的门把手，略一用力，连带着木门上挂着的锁一起都掉了下来。
借着车灯，挥手压压轰然而起的灰尘，顾涛紧随其后，对屋里的一切都不忍评价，这真的是一处旧房子，很旧，旧得没法再住了。
“马哥？这也太——”
“不需要多好的地方。这里的水还没有断，电的话只要动手接一下就有，建工场再合适不过了。”用一块白色的丝帕掩住口鼻，马斯戒一点不在意一身白西装走进去会变成什么样，“这里原来闹过瘟疫，我们过来的村口还贴着封条，不会有闲杂人等进入，放心。”
一直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看看的齐侠一句没落的都听进去了。工场？马斯戒这是新建了一家工场还是把之前的工场从别处迁了过来？是单纯的想要扩大生产规模还是为了躲避什么呢？如果是扩大规模……齐侠仔细的想了想，印象中并没有收到什么风，难道在他来这里之前马斯戒接触到了什么重要的买家？
一时间问题难以解决，有些事还是要回去问问方末。可是方末——齐侠看了看正在和马斯戒说话的顾涛——方末到底能信他几分？！
清理和搬运的工作有人在做，马斯戒又回到了车上，这次顾涛也上了他的车，两人在车里交流些什么不得而知。齐侠没什么事，也不好在屋子里待着，就自己坐在门前回廊的台阶上，仰着头数星星，不时看看车里，关注着那两人的动静。
…………
趁着月色，一辆车稳稳地开进了马斯戒的寨子。
“唔——停！停下！让我下去！”方末捂着嘴拍打着前面司机的头枕，“要吐——”
司机赶紧停下，扶他下车，“末哥你还行吧？”
“没事没事……你自己开回去吧，我……走走，走回去！”醉意朦胧的方末晃悠悠的站稳身体，看了看寨子大门，又指指外面，“我现在……住，住那儿！”
司机显然也是想起来了，“哎呀，我给忘了，末哥我送你回去！”
方末连连摆手，“晕，我自己走走就行，你回去吧。”
眼看着他清醒多了，那司机也没再多坚持，开着车往车库去了。车一走，方末就瞬间“醒酒”。
今晚马斯戒和顾涛等人都不在，马斯戒的茶室书房依旧在“尽心尽力”的吸引着方末，如果今天不去，下次可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明知这样做要冒很大的风险，方末还是动心了。
现在不是守卫的换班时间，但奇怪的是茶室外面竟然没有旁人？！
方末犹豫了一瞬，这会不会是个圈套？去？还是不去？
身体已经先他一步动作起来，不管大脑最终做了什么决定，方末已经伏低了身体接近了茶室。
门上无锁，方末双手一推，一个前滚翻就进了屋。竹门在他身后关上了，同时一个熟悉的硬物熟悉的顶在了他的后腰上。
又来了……
方末无奈的想。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