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爱意疯长|民国
勿上升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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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渣勿喷~

民国只存在了三十八年,是乱世,却也是个风华绝代的时期。
在乱世荆棘中充满了玫瑰与诗歌。
就是这样一个比肩春秋,睥睨魏晋的时代她|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故事。
“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
农历甲戌年,岁末。
鞭炮包的红纸皮炸的漫天,花火四射,火光飞溅。
今天是除夕夜。
作为一名传统女性,温斫昳只想拜拜佛什么的,其他的一概不想。
山上有座佛庙,温斫昳用竹条编的筐子跨在臂弯里。
里面是叠好的几沓纸钱,字面上还沾着些潮湿的红土,是呈酒的瓷器瓶子上刚染上的,算着日子,玉兰树快开花了,树根旁的酒也就酿好了。
当天清晨,她穿了件阴丹士林的旗袍,外面则罩着一件半旧的红色绒线开衫,天生的自来卷没有束起来,由它自由披散到肩胛的位置,又踩了一双圆头黑色漆皮鞋,论样貌不过二十出头。
佛庙里人很多,却依旧有人络绎不绝的走进来,温斫昳被人摩肩擦过。
拿了几炷香,拜了拜。人不那么挤了。
几尊佛像面前仅有三个垫子,温斫昳是在最右边那个垫子上跪拜。
而中间那个垫子是位俊郎的年轻男人。
偏偏那男人也不专心
那时转过头的她,天青色的耳坠子乱飞,晕开了一层又羞又恼的桃色绯红,阴丹士林色的旗袍更衬她的薄薄桃红。
直到后面有人催
跪到发麻的腿才轻抖的站起身。
“烧香是正规的礼佛仪式,重在真,诚。小姐太没诚意了。”
温斫昳迈出门槛的柔夷顿了顿。
回头望,一张俊俏的面庞措不及防映入眼帘。说的正是她。
薄唇如弯钩,翘成好看的弧度
挤出一个微笑。
温斫昳是琴馆出了名的琴师。
“午后到黄昏的距离,茶凉言尽,日上柳梢。”
第二次遇见,是在乙亥年的第一天。
温斫昳发愁的看着她的衣柜。
衣柜里尽是清一色的素色,还有几套戏服,是温斫昳的影星朋友送的,说是琴馆有空,也来体验一把当电影明星的感觉。
为此,她朋友都催过她好多次了。
今是公历二月四,也是农历的一月一。乙亥年的第一天。
得了空,她准备去影视大楼。
衣柜的角落挂着一套裙子,很是显眼。是当初刚进琴馆时一位在图书馆工作的朋友赠送的。
过了一小会儿,温斫昳便换好了。
身着青绿墨黑长裙,长袖由墨绿及深绿再及浅绿,耳坠是一抹翡翠绿,发簪是高高盘起的样子,她的许多朋友都曾说过“这头发短是短了些,若是留长了,跟上海最好的头发也不差两样。”
这影视大楼共有三层。是开了多年的老片场。
黄包车是在一道长长的铁栅门前停下,铁栅门后矗立着一幢高大的矩形建筑。温斫昳下了车,传达室的人见有访客,跑出来开铁栅门,温斫昳仰视着这矩形建筑。
七拐八拐的,绕了不少圈子,得亏她朋友出来了,带温斫昳去了一间化妆间。
出去就能看到影视棚。
棚里正在拍戏,第一次置身拍摄现场,被这没见过的氛围震撼,手足无措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阮玲玉。
阮玲玉就是那位火遍上海的影星朋友。
“不至于吧,紧张什么”
阮玲玉带她到幕后参观,凌乱中,看到熟悉又不熟悉的清冷面孔。
阮玲玉招了招手“张老板!”
那位“张老板”放下手中的东西换了一副亲近的面孔。没有对我这幅半陌生面孔而感到意外。
整个摄影棚的气氛松快下来,叽叽喳喳说笑声一片。
只听阮玲玉用细嫩的嗓音道“没打扰到你吧?看你挺忙的。”
年轻男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着摇摇头。
阮玲玉莞尔一笑“那就好”又转头看向我。我会意。
“温斫昳。”我抽出右手,他握了半掌。
“张真源。”
张真源并没有过问我来这做什么,只是嘱咐好阮玲玉“交给你了”
张真源走后,我松了一口气。看向阮玲玉。她还穿着戏服。
“这是我们影视部占股份最大的老板。还从事经商,挺好相处的,就是有点…”
“有点什么?”
“操心”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哪有你这么说的。”
想到上次佛庙门口的“教诲”,是有那么一点。便不自觉地又笑了。
午后到黄昏,温斫昳沐浴在金色晚霞和玉兰味的春风里显得温柔,被第一天驯服,她换了一件纯白色漏肩长裙,锁骨若隐若现,裙腰收的紧,下摆定型,加上白色的细高跟,高贵又不失典雅。
坐在大楼外的木质长椅,如同蓓蕾初开白望春。
这大楼的院子里不只有白望春。
铁栅围成的矩形框周围都是玫瑰花株。
花蕾穿着一层绿色的外衣。
未曾想开花时的盛景。
只可惜
玫瑰开时,白望春早已凋谢。
“这就走了?”阮玲玉望向窗外“天都黑了呀”
“公馆离这近,以后还会来的。”
“好吧,我是怕你不安全。”阮玲玉撇撇嘴,似是怪我曲解她的意思。
阮玲玉是习惯了我爱惯着她的小脾气。蓦地,我被她吓了一跳。
“张老板!这!”
张真源披了一件长款风衣,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嗯?你还没走啊。”很明显冲着温斫昳说的“我,不是赶你走的意思”
“没事。”
张真源抬起手臂看了眼表“我送你。”语气很平静,并没有扬起来的语调。
阮玲玉被这番说辞愣了一下,又觉得倒好,不用她自己说了“好啊,你快去吧。”
我把眼神撇给阮玲玉,不好拒绝。更没有理由拒绝。
“谢谢”
我又看到了那天在佛庙里的同款笑容
“走吧,温琴师。”
我瞪大了眼睛,惊讶于他怎么知道我是一名琴师。
“左手大指高骨,名指侧,跪指,都有不同程度的茧子。我猜的,温琴师可别误会我故意调查你啊。”
想起来今天我主动跟他握了手,又惊叹于他知道的怎么这么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看温小姐的反应,我猜对了。”说罢,还冲我得意般的笑了笑。
我盯着他愣神
“虽然我猜准了,但温琴师也不至于要把我盯穿吧。”
我意识到失礼“抱歉……”
张真源看着我窘迫般皱巴巴的小脸。
“噗”的一声笑出来,又马上注意到形象。
“不打趣你了,你在这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待车开过来,我纠结的拉开后座的门
“坐前面吧,好说话。”
“你住哪?”
“送到风华琴馆就好,我平常住那。”
“好。”
这连衣裙穿它站着还好,坐下来便连膝盖也够不到了。
我往下拽着裙摆,蹙着眉头。
车开的极慢,我望向车窗外,忘了今天是一月一。
开到街区已经完全走不动了,我并不想太过于浪费张真源的时间。
“我自己走回去吧。”
张真源默认般的点点头“街上热闹得很,不如逛一逛再回去罢。”
我到底还是捉摸不透张真源的想法
他会有如此的闲情雅致。
“好”
我跟在张真源的后面,生怕我会跟丢,会找不到他,又心生依托,想拽住他的衣服。
想着想着又一阵绯红,就像
——蓓蕾初开的白望春滴了几滴嫣红的红墨水。
左望右望,发觉我并不真正了解这里,这条路我熟悉,这条路上的所有我不熟悉。
低头自顾自的踱着小碎步
张真源又不知从哪里回来的,只看到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莲花灯。
递给了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觉得是个稀奇的玩意。
我后悔没有一件淡粉色的裙子。
一白一粉,不衬人也不衬景。
我盯着莲花灯发愣
它的外形倒像是开的刚好的白望春。
“我带你去陪配件衣服。”
即使烟花声盖过所有的声音,我还是能听到他的轻语。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却抢先一步把我带到衣品店。
正因一月一,店里的人更是比平常多了几倍。搭眼一看,尽是手挽手的年轻夫妻,十七八岁的小情侣。
“麻烦拿一件配这灯的衣服。”
“刚成婚不久吧,可真是羡慕你们这些一直有新鲜感的小夫妻。”店员边去拿衣服边说道
我别过脸去,攥了攥裙角,想必,都发烫了罢。
也忘记看张真源的反应。
只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他围过我腰间的手揽了揽我,人多,我也自觉的往他那边靠了靠。
待换好裙子
女子一袭淡粉衣纱衣,袖口绣洁白的花边,颈前叠两层乳白色纱领,繁复而精致,因为太过消瘦而锁骨分明,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粉色的色彩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就这件了。”
我还在想我们才刚认识不久。
没什么东西可以当做新年礼物。
“你……”我抬头,却又一次紧盯着他,耳根是很明显的红。
我忙低下头,不知他在想什么。
整理好状态道“不知先生能否赏个光去抽时间去琴馆听我弹奏一曲。”
“荣幸之至。”
走到街道的一半,竟看到有人在桥上放烟花。
绽开如霓虹灯。
“有机会,我带你法国。”
“为什么?”
“想让你看永久不消散的“烟花””
“真的有吗?”
良久
“嗯。”
我当然是信了。
再见张真源已是二月末。
2.28
民国政府派遣文化艺术代表团访问苏联。
消息来的并不算急,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收拾行李。目光在浅粉色纱裙那停留下来,自从一月一那天,我便没在穿过。安好的挂在中间。
去了站。
火车带着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风驰电掣般地冲过来,机车喷出的一团白雾,罩住了小树丛,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机器摩擦声。从车底卷出的疾风,吹得树丛直旋转,像要被拔起来似的。
她去了苏联。
没来得及再见张真源一面。没来得及说一声。
弹琴的事放了放。
火车上嘈杂的声音多,几个大夜都没睡好觉,整日待在车厢,想着回去的时候该给张真源谈什么曲子。
如约跟代表团访问了苏联,无非也就是谈几首曲子罢了。
向日葵——苏联的国花。
喜欢不上来。
她开始想大院里的白望春和未开的玫瑰了。
初来陌生的地方总会好奇。
好奇苏联的电影院会有什么电影。
“《渔光曲》?不是国内的影片吗?”
“嗯,只不过今天特殊一点。”
声音是熟悉的低沉。
又一次让她瞪大了眼睛
“张真源?”
“嗯,要进去看看吗?我慢慢说。”
“我来这参加苏联电影节。所以你今天看到了《渔光曲》。”
“和,我。”
温斫昳记起来了,走的那天拿了一份日报,里面有提:
二月份《渔光曲》参加了苏联电影工作者俱乐部为纪念苏联电影国有化15周年在莫斯科举行的国际电影节,并获得“荣誉奖”。成为我国第一部获得国际荣誉的影片。
“哦。那真巧。”
此时,温斫昳身上的礼服还未换掉。
瞧着唇红齿白,面若冠玉,眉目如画,身姿翩彩的贵公子。而她在阳光下笼罩着一层光晕,更显慵懒艳丽,魅惑风流。顾盼流辉间,一双多情凤眸流光溢彩,红唇微勾温软旖旎。冷淡如冰又骄傲似火,姿容雅致又不失尊贵,带着摄人心魄的美丽。
而旁边的是一位丰神毓秀的翩翩贵公子。
并排走进电影院。
这部影片虽没有背景音乐,但是“妹妹”唱的《渔光曲》诀别充满悲伤,这一家死了太多的人。看的温斫昳都直泛泪花。
张真源不会安慰人。
“早知道你泪点这么低就不带你看了。”
硬生生把温斫昳泛出来的泪花憋了回去。
“张真源!”
一个男人总有一个想欺负的女孩子,看着因为生气而气鼓鼓的小脸,他忍不住想戳几下。
张真源看得出来温斫昳是真生气了。
“这样吧,今年五月,去保加利亚看玫瑰。”
张真源是在努力哄了
女孩子应该都爱玫瑰罢。
温斫昳傻乎乎的掰着手指
“五月去保加利亚,下一个新年去法国,都是你说过的,你可别忘了。”
说完还看了张真源一眼。
“嗯。”
在苏联和张真源待了十天有余。
回去已经是三月九号了。
卖报的小贩大声吆喝着,生怕错过每一位“客人”。
“头号新闻!!著名影星阮玲玉服毒自杀!!”
好巧不巧的被温斫昳听到了。
买了一份报纸
清晰的用浓墨写着几个大字。
“三月八日,著名影星阮玲玉服毒自杀,享年二十五岁。”
抖开的报纸落到脚边。
“怎么会?”
温斫昳赶忙来到影视大楼
人确实已经不在了。
她的房间有着吊唁用的花圈。
阮玲玉什么念想都没给温斫昳留下。
只留下了这样四个字“人言可畏”。
悄无声息的走了。
来自流言与舆论的压力和男人的伤害。
温斫昳抱着张真源哭的梨花带雨。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后来
那是下意识的。
五月来的很快,甚至毫无征兆。
温斫昳心烦意乱,只记得那个承诺 “今年五月,去保加利亚看玫瑰。”
她并没有主动去找张真源。
因为张真源说过“不会忘”。
五月的琴馆是忙碌的,有时候会被邀请到歌剧院。
偶尔的弹奏算是消磨时光了。
但她依旧没有忘掉那个约定。
五月,没见到张真源。
六月,我只身一人去了保加利亚。
穿了第一次见张真源的纯白色长群
——夏风起兮,裙为衣兮。
缺一位良人。
“保加利亚的玫瑰开的到处都是。”
倒显得不那么美了。
“开成花灾的玫瑰不是灿烂,而是荒凉。”她想。
自从阮玲玉去世后,我便没有朋友了。
只记得张真源一个。
三年前
是刚成年那会儿的冬天,她还有个亲戚在这收拾东西,要走。
直到鸣笛声愈来愈刺耳,到铁轨尽处又拉响了汽笛。
“你去哪!”
她也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去北方,去有雪的地方。”
她给我拽了拽围巾上车了
我盯着车底发毛,直到画面愈来愈小,愈来愈远……
无依无靠。
就连算命先生看面缘都道一句
“一身漂泊未有依,月明星稀未有凄”
温斫昳也只是呼了口气,撇着嘴 只得苦笑。
“爱笑之人也抵不过内心的荒凉。”
六月底,她回来了,回到上海。
却得知
长江发生大水灾,死亡14.2万人。
所有的地方都淹了,难以想象当时是怎样的场景。
恐惧的泪水,在心间默默地流淌,徘徊在无边的暗夜,心如一帆孤舟,飘远飘远,风瑟瑟地吹着,吹落了一桅悲伤,冰冷的泪儿,倾泻成片片诗行。
温斫昳蹲在影视大楼前。
又一次看着报纸。
她以为她在笑,在笑很多人都还在。
一直笑,一直笑,最后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温斫昳?你怎么……”
温斫昳扔下报纸,反反复复的揉着眼睛。
“别揉了,是我。”
“你去,哪,了?”温斫昳哭的不能平息。一字一顿道。
“我?去了重庆,川江轮公司蜀通号轮船在忠州搁浅,所以没来得及回来。”
“哦……没事就行。”
张真源不明所以
为什么大半夜的她会蹲在他工作的楼前痛苦?
为什么这么着急问他干嘛去了?
……
回过神,刚才哭的女孩跑远了。
张真源捡起地上落满泪的报纸。
标题
“长江发生大水灾,死亡14.2万人!!”
张真源明白了。
又想起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忘了答应她的事。
农历七月七日。
影视部发布了一片新电影。
琴馆也来了温斫昳熟悉的人。
“张真源?”
“嗯。不知道温琴师今天有没有时间。”
“我?闲得很。”
听到这,张真源便放心了。
“今天刚上映了新电影,要不要去看?”
看着张真源弯如钩的粉嫩唇瓣
不放心道“不会又是什么催泪大片吧,我可不看那种的!”说完还叉起了腰。
“我哪敢啊。”张真源递了手上的精美盒子。
“快点,今天忙得很。”
“什么嘛?”
温斫昳打开盒子,是叠的方正的复古红色长裙。
“你那次送我的我到现在还没穿过几次呢。”
“我都说了快换。”
“哦。”
话说张真源怎么那么喜欢红色?
电影票在前排
来者都是男女挽着手。
女方依偎在男方怀里。
“今天怎么回事嘛?”
八月,没什么节日吧。
“来吧,勉勉强强让你挽一下。”
“……谁要这样了?”
“嗯?你眼睛看那些成双成对的夫妻都要冒光了。”
“张真源!”
霎时,电影院所有人都把目光从电影银幕上转到我和张真源身上。
甚至后面的两位小夫妻还宽慰道“吵架了这是?没事,这正是情浓蜜意的时候。”
这是我和张真源被误会的第二次了。
“嗯”
出乎意料,张真源他还玩真的?
属实没想到张真源大白天的拉我来看爱情片……
“这就是你说的电影?你难道不知道我打哈欠也会流泪吗?无聊哎……”
“嘘……”
“……”
我是真的困了,下半场靠到张真源让人踏实的肩膀。
睡了。
爱情片打出来的光照在前排两个人身上。
——
紧紧依偎在男人身旁的那个女人,淡敷胭脂,施薄妆,穿一袭复古中国红长裙,一头乌黑松软的卷发随意披散着,眉目妩媚,五官精致,似是梦到了什么,一笑起来千娇百媚,顾盼生姿。看着那浅笑得楚楚动人的貌美女子,似乎周遭所有的景致都褪成灰白两色,只有她那一抹深红映在了他心上,十分刻骨铭心。
张真源是日久生情。
“起来啦。”
“嗯?我睡着了?”
“……都打开呼噜了呢。”
“啊?那你怎么没把我叫起来……”
“噗……真信啊?”
“……你又骗我。”
温斫昳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又”。
看张真源没什么反应,应该没听到吧。
晚.七点.
“嚯!今天是七夕??”
“嗯哼?”
温斫昳是到了戏院才明白过来的。
“追戏”,追的是七夕特定的“天河配”这一晚的《天河配》确实比平日里的出彩多了。各个戏院所上演《天河配》的版本大同小异,不仅演员阵容强大,名角云集,而且各戏班为避免“撞场”,各出高招,布景也比平时精心,设计了“摆七巧图”“莲池出浴”及“鹊仙群舞”等场景、机关变化,有的甚至在最后一场亮相时,会从“鹊桥”下放飞出几十只鸟雀。
“人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就像干柴遇上烈火。”
“咱们俩过七夕是不是……”温斫昳始终没有说出口。
七夕节就像是挂在门前的那盏红灯笼,影影幢幢,带给人们遐想和怀念……
温斫昳想起了相遇第一天
“莲花灯”变成了“红灯笼”
“小木桥”变成了“喜鹊桥”
……
温斫昳是一见钟情。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床头。
回味着关上大门时和张真源告别的场景。
他真的随时都带着笑容,很特别,眼睛也跟着笑。
1935.12月.
抗日的名声打的很响。
四个月来,见了张真源不过四面。
只记得来的时候桌子上有一本第一批出版的《生死场》。
“她们的故事便流水一般地在夜空里延展开。”
1936.1月.
“你什么时候陪我去趟法国啊?”
“战乱结束,有很多时间。”
“那什么时候结束?”
……
1936年过得平淡无味。
上海太乱了。
1937.11.12.
上海全部沦陷.
“张真源!”
我塞给了张真源一张火车票。
“公司还有很多人呢,你先走好不好?”
我喑哑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只是摇头。
最绝望的哭泣是静默的,泪水像秋分的落叶,缓缓慢慢的,却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坠落。 哭到头发都湿透了,像是要把哀伤从发尖流走,可这哀伤,却像青苔一样在眼角和潮湿的头皮上盘踞,生根。
在几天我就只身在重庆了。
听他们说张真源是上了最后一班火车的。
俩个月,我一直待在重庆。
直到1937年的除夕。
我去了法国。
数不清这是张真源第几次骗我了。
“像归像,霓虹灯永远不是烟花。”
上海和重庆我还是回了重庆。
那座大楼应该被炸毁了吧。
后来我发现我们太不了解对方了
没有刻意的见面就真的不会再见面了。
梦回莺啭
乱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
炷尽沉烟
抛残绣线,
恁今春关似去年?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
摇漾春如线。
停半晌、整花钿
……
她准备了三年
给他弹一首《牡丹亭》
“张真源,你欠我俩个地方,我欠你一首《牡丹亭》。终归还是你欠的多。”
张真源去了保加利亚。
“原来你也会骗人啊。”
保加利亚的玫瑰不是遍地都有。
“在漫漫花海中,总有那么一朵,是无法匹及的,但每一朵花都不一样”
什么时候,雨水把眼泪悄悄覆盖,回忆在心里一开始残落。
只留下的是一张挂满风铃的卷帘,藏匿不了回味里一丝缱绻的痕迹。
张真源回了上海。
“我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却只爱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他以为。
她以为。
“我以为你会来,所以我等。”
“月光你能否将我的梦魂带去,放在离她三五尺的玉兰花枝上。”

ps文中那位著名影星也是真的存在。地点,时间……都是对的。
也不会被误导吧。
最后是《西行散记》《印度洋上的秋思》里的俩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