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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列里·哈利洛夫:要热爱生活的一切8

2020-05-09 15:32 作者:夏侯元菡  | 我要投稿

译自2019年8月出版,由瓦西里·希什金(Василий Цицанкин)所著的哈利洛夫中将传记《瓦列里·哈利洛夫:要热爱生活的一切》(《Валерий Халилов:Любить всю жизнь...》)


第十三章 新的教育训导军官、单簧管和德语

 

那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坏事要发生的征兆,直到课间休息时,科利亚·米申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教室:

 

“伙计们!坏消息!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不再是我们的教育训导军官了!某个来自苏军驻德集群的大尉被任命来管我们!”

 

“为什么他不再是我们的教育训导军官?!”所有人都愤愤不平地问道。

 

“我不知道!在办公室,我刚刚见到他了!他是个很冷酷的人!”科利亚·米申科继续说道,“新来的那个你们马上就会知道他是从欧洲来的!他姓波格丹诺夫(Богданов)!就这样!”

 

“那我们罢课,伙计们?”尤拉·瓦西里戈建议道,“反正我们准备要做俄语听写,我们就在上面全部写满升记号!还有降记号!就这样吧!所有的科目都这样!”

 

“喔,这太疯狂了!那我们会获得什么?”季玛·阿托夫米扬开始反对他。

 

“事实上,如果我们和新来的教育训导军官相处不好,成绩很糟糕……那他就会被调走!”尤拉·瓦西里戈继续想着。

 

“那么,如果他没有被调走呢?”季玛·阿托夫米扬没有退缩。

 

“好了伙计们,别再说废话了。我们去问问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就知道一切了!不过等一会儿再去问!”教育训导军官的助理弗拉基米尔·列布索夫加入谈话,“现在先让我们懈怠一会儿!赶紧把听写做了!不过尽可能地写错多一点!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俄语与俄国文学老师塔拉玛·阿尔捷米耶芙娜·切尔诺布罗夫金娜(Тамара Артемьевна Чернобровкина)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一个礼拜之前她才和学生们一起学习并完全弄懂了“词语形态与拼写”,也就是‘名词变格’与“名词拼写”这一课题,然而今天她收到的学生们的25份作业里却有50个甚至更多的错误!好吧,有些复杂的名词的拼写的确很难记住。但是,很普通的一个单词“茄子”(баклажан)为什么可以一次性犯两个错误?!每一个音乐家都应该会写的单词“作曲家”(композитор),错误甚至多达三个!!!而且,所有人写错的地方好像都一模一样,就像是在互相抄袭一样!

 

“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我亲爱的!好吧,您自己去和那群小家伙聊聊吧!”最有经验的数学老师加琳娜·彼得罗芙娜·别利科娃举起双手投降了,“我觉得,这是对我的嘲讽!在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都在学习分数,我们很彻底地梳理了有关分数的所有内容!但是今天的事实证明他们什么都没弄懂!全班一共25个学生,25个人都是2分(5分制,5分满分,3分合格)!好吧,这也算是一种创纪录了!”

 

天生的聪明不允许加琳娜·彼得罗芙娜在这种令人不愉快的场合更加尖锐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所以她小心地权衡着如何与戴夫达扬尼表达这一事件(顺带提一句,在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戴夫达扬尼已经晋升为少校)。

 

“男孩们喜欢您!请允许我多说一次,他们爱您!”加琳娜·彼得罗芙娜·别列科娃没有试图隐瞒,说出了全部事实,“大家都知道每个军官都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所以您将要晋升为训练乐团的负责人。但是列昂尼德·彼得罗维奇·波格丹诺夫(Леонид Петрович Богданов)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呢?而我又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呢?但是他们似乎以为通过现在他们所采取的方式,您就会回到他们身边。”

 

这样的情况的确不太令人愉快,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戴夫达扬尼向加琳娜·彼得罗芙娜保证,他会在不久的将来和孩子们聊聊。

 

“你们都是我亲爱的,年轻人(джигит)!”戴夫达扬尼开始了他的讲话,“对我来说要和你们分开很难,这四年来我已经习惯和你们待在一起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你们每个人都像是我的家人一样,像是我的儿子!我会一辈子保存着你们每个人的爱的!”

 

男孩们许多人眼里都含着眼泪,默默地听着他的话,没有去打断。

 

“你们也要理解我,我不能拒绝莫斯科国立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给我提供的训练乐团军乐指挥的职位,因为我不可能拒绝了之后再获得一次机会!你们都知道的,男孩们,我有一个小孩子从她出生起就生病了——我的女儿娜塔莎(Наташа)。她要接受治疗,要去莫斯科看医生,但是我一天24小时都和你们待在一起。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从这里——圣三一利科沃,去到最近的医院或者诊所看急诊,要两个多小时!”

 

“是的,我们都知道,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维克托·博布科夫代表所有人回答,“只是没有您对我们而言很难!我们在这四年以来也已经习惯了您!您是最棒的人,但是波格丹诺夫大尉是不是,我们还不知道!”

 

“不过我听说了!”戴夫达扬尼回答,“波格丹诺夫大尉是一个很聪明而且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军官,相信我,你们不会从他嘴里听到任何侮辱人的词语的。”

 

“但是请允许我们和您争论,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只要他和我们谈话,他立马就会记住所有污言秽语!”瓦洛佳·列布索夫扔出了一个挑战。

 

“孩子们,你们不应该这样做……列昂尼德·彼得罗维奇是一个非常慈祥和善良的人!相信我!”戴夫达扬尼试图去说服他们,“另外,他是个很出色的单簧管演奏家,瓦洛佳,你可以和他比一下吹单簧管。”

 

“但是我们还是会继续抗争下去的!”瓦洛佳·列布索夫冷静了一些,反对道。

 

“孩子们,大多数情况下,你们都会进入军乐指挥系。你们之中的很多人早已计划了未来要当军乐指挥,可以说你们都是要继续你们父亲的工作的。”戴夫达扬尼同时看了看瓦莱拉·哈利洛夫和瓦洛佳·列布索夫,“想象一下,你们进入军乐指挥系,不会太久,毕竟也就是三年之后的事情。到时候你们就会在训练乐团见到我,顺便提一句,到时候你们每个人都要为军乐指挥系的学术晚会准备音乐会节目。到时候你们难道不需要有自己人在吗?关于波格丹诺夫大尉为什么有资格接替我的工作,我可以向你们补充一点,他是由尼古拉·米哈伊洛维奇·纳扎罗夫(Николай Михайлович Назаров)少将亲自推荐给我的。他亲自从许多军乐指挥家中挑选了波格丹诺夫大尉来接替我,因为他本人曾经也是像你们这样的学员,而且曾经是个真正的前线军官。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期间,他指挥一整个空降兵团!顺便提一句,在50年代,纳扎罗夫将军在军事音乐学校当过两年校长,所以他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军乐局局长都了解你们的生活。”

 

孩子们最终接受了自己会有一个新的教育训导军官的事实。

 

“不过你们必须重新完成俄语听写和数学测试!”戴夫达扬尼的笑容回来了,“嗯,尤拉·瓦西里戈,你怎么做到一次性犯了这么多错误的!还有你,季玛·阿托夫米扬,亚美尼亚著名作曲家的儿子!作为一个出色的学生,你是怎么做到在拼写‘作曲家’这个词的时候一下子犯了三个错误?”

 

“我们其实是在为您而反抗,我们想如果我们学习不好,他们就会把您调回来。”季玛·阿托夫米扬回答,“但是现在我们明白一切了,我们会按照您所要求的去做的!”

 

“所以您走的时候还会来和我们说再见吗?”瓦莱拉·哈利洛夫问。

 

“当然,我会的!”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回答,并再次露出了他那种东方式的笑容。

 

……当戴夫达扬尼少校提着手提箱敲门进入课室的时候,俄语课即将下课,塔拉玛·阿尔捷米耶芙娜·切尔诺布罗夫金娜已经给学生们布置了作业。

 

“塔拉玛·阿尔捷米耶芙娜,我要打扰您一下了,我保证过要和小家伙们说再见,所以现在我来了。”戴夫达扬尼站在学生们面前,穿着正式的军装,上衣挂着所有的勋章和奖章,“孩子们,我非常爱你们并且我会在军乐指挥系等着你们!嗯,如果有人没有去那里的话,你们也可以很容易地在哈莫尼切斯基军营的训练乐团找到我!我会很高兴见到你们每个人的!”

 

当他们的教育训导军官进来的时候,男孩们全都站了起来,不肯坐下。他们带着悲伤沉默地听着他的话。

 

“嗯,塔玛拉·阿尔捷米耶芙娜?我希望这次孩子们的听写没有出错?”戴夫达扬尼微笑着说。

 

“谢谢您,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说真的!”俄语老师回答,“这次他们做的很好!所有人都没有错!”

 

“嗯,很好!‘长久的送别是在浪费眼泪’!这是一句俄语谚语,对吗,塔玛拉·阿尔捷米耶芙娜?”戴夫达扬尼上校这一次笑得很悲伤,转身离开了,所以没有人看到他眼里的眼泪。

 

“塔玛拉·阿尔捷米耶芙娜!请允许我们送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到学校检查站可以吗?求求您了!”孩子们冲到她身边,每个人都抢着说,问能不能让他们为了这一重要的事情而提早下课。老师咽了一口口水,沉默地对他们点点头,无奈地笑了。

 

戴夫达扬尼少校提着行李箱沿着从学校教学楼通往椴树小路的路上走着,经过了军事音乐学校的操场和主楼。“和这样一群孩子们分开真是太遗憾了。在这四年里,我是看着他们如何成长的!的确,他们每个人对我来说都像是我的儿子一般!”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自言自语道,突然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一声命令“立定!”是他的助手瓦洛佳·列布索夫。然后他看到男孩们在“齐步走”的命令下排成队列跟着他一路走到学校的检查站,他们迈出的每一步都整齐响亮,就像是在阅兵一样!在走到学校检查站附近时,在“立定!”的命令下,学员们面向他们教育训导军官排成了两列。

 

“稍息,年轻人(джигит)!解散吧!非常感谢你们关注和帮助!你们都是我的的朋友。”滚烫的眼泪最终还是背叛了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沿着他的脸流了下来,“嗯,在军乐指挥系再见吧,我的孩子们!”他重新对着孩子们笑了。

 

没有人说话,队列里的学员们都散开了,每个人都急匆匆地走上来对少校说再见,和他握手并拥抱。

 

“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小黄鸡(解释看前文)!”戴夫达扬尼少校不再为自己流泪而感到尴尬,他和他的孩子们都不再为此感到尴尬,“在这里好好学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再见!”

 

***

 

一开始,新的教育训导军官波格丹诺夫大尉和他的学生相处得很困难。孩子们总是有意或无意地把他和戴夫达扬尼少校进行比较,尽管已经几个月没见到他了,但是第二连队的孩子们还是在午夜梦回之时常常想起他。不过很重要的一点是,这些孩子们逐渐从新的教育训导军官那里感受到了他对他们的态度。他就像戴维蒙·叶拉斯托维奇一样,经常亲自和孩子们一起训练,帮助学员们弄懂搞不明白的科目和作业,尽管他完全不需要这样做。波格丹诺夫大尉和学员们一起吹单簧管,并和他们一样早上在音乐教学大楼里练习音阶。就像戴夫达扬尼少校和孩子们分开时所说的那样,波格丹诺夫吹单簧管的水平非常专业。因此,当学习单簧管的学员向他提出一些有关音乐的专业问题时,比如说韦伯(Weber)、卡尔·斯塔米茨(Karl Stamitz)或者其他作曲家创作的单簧管音乐时,他们总能得到一个非常专业的答案,有时候甚至比他们的老师给的答案更详尽。

 

有一次和新的教育训导军官谈起表演古典音乐中颤音和倚音的时候,瓦洛佳·列布索夫想考考他在这方面的知识。然后列昂尼德·彼得罗维奇,出乎他的意料,不仅仅讲述了在表演这两种装饰音时的不同,并且还演示了一些古典音乐中的例子。

 

当然,列昂尼德·彼得罗维奇一开始不会和学员们谈论他的未来计划,他害怕他们不能理解他:“他刚来到我们这里,就打算去做别的事情了!”不过他的确有进一步职业发展的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每天都练习好几个小时的单簧管,这为他在军事音乐学校的学生树立了一个积极的榜样。

 

波格丹诺夫大尉认真地了解他下属的需求。如果有谁想要放个假,离开这里去市里,列昂尼德·彼得罗维奇从不会阻拦,反而会去尝试说服第二连队的指挥官卡尔米科夫中校放这个学员离开。

 

自从波格丹诺夫大尉从苏军驻德集群来到莫斯科军事音乐学校服役之后,由于他精通德语,这成为了一把“金钥匙”,借此他打开了他与学员之间的那扇理解与尊重之门,并和学员们建立了正常的互信关系。事实上,学校的德语课是由德国国籍的詹娜·安德烈耶芙娜·洛马奇(Жанна Андреевна Ломач)任教的,她从前是专业翻译。

 

在德语课上,詹娜·安德烈耶芙娜在整堂课上都只会用德语教学。如果有人无法用德语解释自己的意思并转用俄语,她立马就会说:“Eine zwei!Schüler Iwanov!Nehmen Sie,bitte Plazt!”意思是:“2分!伊万诺夫(Иванов)学员!坐回你的位置上去,谢谢!”不过,如果有人上课迟到了,但是很擅长德语,会用德语讲述原因,比如说,是谁让自己迟到了,或者是因为什么原因,比如说因为牙很痛等等而被迫迟到,那么就会得到完全不同的待遇。

 

詹娜·安德烈耶芙娜·洛马奇的态度会立马转变,并很高兴地用德语和这个上课迟到的学生对话——如果学生能够回答得上她的所有问题的话:牙痛有多严重?医生有治疗吗?在治疗过程中是否进行了麻醉?是否做好了上课的准备?等等。如果回答得上来,她就会说:“Eine fünf!Schüler Iwanov!Nehmen Sie,bitte Plazt!”(5分!伊万诺夫学员!坐回你的位置上去,谢谢!)而那个学生,就会骄傲地抬起头坐在位置上,并在Deutsch(德语)课上得到令人垂涎的5分。

 

当然,对于学员们而言,一开始他们都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整堂课都只说德语?事实上,学员们在第一连队的时候,德语是由一位年迈的老师塔季扬娜·尼古拉耶芙娜(Татьяна Николаевна)教的,她经常感到对学生们过意不去,因此甚至会不过问作业,而且在所有的德语课堂上都用俄语和学生交谈。因此,第二连队的德语课和之前的德语课的对比就非常强烈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学员们逐渐习惯了在德语课上要用德语交谈,这先是从强制性的德语问候“Guten Tag!”(你好!)开始的。然后当天值日的学生就会说:“Genossin Lehrerin!In der fünften Klasse sind drei und zwanzig Personen in der zweiten Abteilung in der Lektion anwesend.Der diensthabende Schüler Bobkow!”(教师同志!五年级第二连队现在一共有23名学员在课堂上!值日学生博布科夫向您汇报!)

 

然后就开始上课,大家开始学新的课题,复习之前所学和检查作业。学员们写下新的德语单词,这些单词再下一节课还会再考。然后德语课在强制性的德语告别中结束:“Auf Widersehen,Genossin Lehrerin!”(再见,教师同志!)

 

为了帮助学员们学习新的德语单词,并进行语言训练,波格丹诺夫大尉会用漂亮的书法字体在学校的黑板上写下单词和表达方式。他把单词写成两列,左边是俄语,右边的德语。然后他会叫一个学员上来背对黑板站着,波格丹诺夫念出其中一行的单词,背对着黑板的学员进行俄译德或德译俄的翻译。其他人则跟着波格丹诺夫大尉一起听着、背诵和朗读这些新的德语单词和句子。

 

此外,詹娜·安德烈耶芙娜还要求学生们学习一些德语文本来加强记忆训练。并且没有人可以偷懒!老师要求学员们把德语文本和一些德国人的诗歌翻译成俄语。那时每个学生都有一本德俄字典作为参考书。

 

Wer reitet so spaet durch Nacht und Wind? (这时是谁在黑夜和风中奔驰?)
Es ist der Vater mit seinem Kind; (是那位父亲带着他的孩子;)
Er hat den Knaben wohl in dem Arm, (他把孩子抱在他的怀里,)
Er fasst ihn sicher, er haelt ihn warm. (他把他搂紧,给他保持暖气。)

 

瓦莱拉·哈利洛夫曾在晚上学习了歌德(Goethe)的《魔王》。

 

“大尉同志,您有没有感觉我们都快被训练成了军队翻译或者侦察兵,而不是军事音乐家?”维佳·博布科夫有一次向波格丹诺夫大尉问道。

 

“维克托!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怀念并感激詹娜·安德烈耶芙娜·洛马奇的,”列昂尼德·彼得罗维奇平静地回答,“嗯,比如说,你知道明年我们就会和我们的乐队成员一起去参加国际夏令营,去到像阿尔捷克这样著名的少年先锋和儿童疗养中心吗?”

 

“列昂尼德·彼得罗维奇!您说的是真的吗?!”伙计们开始问他们的教育训导军官。

 

“当然是的!不开玩笑!”列昂尼德·彼得罗维奇回答,“在那样的国际儿童中心,有许多来自不同国家的孩子在疗养,他们来自包括东德、比利时、卢森堡、奥地利、西德、列支敦士登等讲德语的国家。到时候你们要用什么语言和他们交流?用俄语?但是,我们并不是为了和他们交朋友才要学德语。在这之后,比如说,在军乐指挥系毕业后,你们有可能会和我一样,被分配到苏军驻德集群,被分配到像哈雷这样的小城市。如果你不懂当地语言会多奇怪!所以,让我们一起学习德语,我会继续教你们德语单词的发音!”

 

***

 

有一次,在俄语课上,学员尤拉·斯米尔诺夫(Юра Смирнов)对老师说:

 

“塔玛拉·阿尔捷米耶芙娜,您能允许我这样做吗?每次在课堂上都是您说我们写,现在我想给您一个任务——在黑板上写下我们说的话,我现在就读给您听。”

 

“嗯,我,尤里,我一点都不介意!”塔玛拉·阿尔捷米耶芙娜回答道,“会是一些文学作品的片段吗?还是说是一些建议?”

 

“不,塔玛拉·阿尔捷米耶芙娜!这是来自文本《俄罗斯帝国体育学生的论文集》里的一个片段,革命前出版的,1906年的!”尤拉·斯米尔诺夫向老师解释道,“我是无意间在我们的艺术图书馆里找到这本书的。”

 

“不错,尤拉,让我们来试试。”塔玛拉·阿尔捷米耶芙娜在这时已经用湿抹布仔细地擦干净了黑板,并拿起粉笔。

 

尤拉开始朗读:“在大麻附近的木阳台上,臭名昭著的售货员遗孀、长着雀斑的阿格丽皮娜·萨维奇娜(Агриппина Саввична)在巴扬琴的伴奏下,悄悄地喝了混合了蛤蜊和葡萄汁的杜松子酒,偷偷吃了学院顾问阿波罗·菲利波维奇(Аполлон Филиппович)的奶油布丁冰淇淋。”

 

俄语老师听写下了整本书并且没有一个错误!在这件事情之后,直到毕业之前,没有人敢质疑塔玛拉·阿尔捷米耶芙娜作为老师的权威。

 

……在每个学年末,根据传统,军事音乐学校的领导们都会学校俱乐部安排一场汇报音乐会,最好的乐器老师以及三个连队的乐队和合唱团都会参加。通常,第一连队的合唱团负责音乐会的开场,他们不仅唱爱国歌曲,还会唱一些古典音乐。音乐会的节目由一位出色的老师、音乐理论家柳德米拉·彼得罗芙娜·迪库诺娃(Людмила Петровна Дикунова)决定(顺带提一句,她曾经在瓦莱拉·哈利洛夫班上教视唱练耳),她会为学生们选取各种有趣的合唱作品。在莫斯科军事音乐学校来到利科沃村,军官俱乐部成立三十周年之际,第一和第二连队的合唱团在第三连队的乐队的伴奏下,首演了一首由迪库诺娃所写的歌,这首歌既是写他们的,也是写给他们的:

 

当我们还小的时候我们就和军乐游行成为了朋友,

这里的每个人都想当指挥!

部队在等着我们,士兵们总是需要夸奖和军鼓声!

 

不过,当然,可以肯定的是,每一个瓦莱拉·哈利洛夫班上的学员,都在这首歌里担任声乐部分的表演,他们的眼角余光都偷偷摸摸地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乐队里的高年级学长们,想象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在乐队里演出。

 

“列昂尼德·彼得罗维奇!我还记得有一次您说我们会准备去阿尔捷克国际儿童中心?”在九月初,有一次瓦莱拉·哈利洛夫这样问他们的教育训导军官,“我们在乐团课上将要做些什么?”

 

“我不否认我这样说过!就在今天,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新的乐团老师从塔曼师来我们这里了!”小声地,近乎是耳语一般,波格丹诺夫大尉回答了他,于是与他所希望的相反的是,这立马就吸引了所有学员的注意,这一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连队。

 

……在获得许可之后,一个年轻英俊的上尉走进了莫斯科音乐学校校长的办公室,向米亚基舍夫上校报道他来到了新的工作地点。后者从他的文件里抬起头,瞥了一眼进来的军官,对他的着装打扮发表了一番评论。

 

“首先,上尉同志,我们这里是一个军事单位,不是贵族少女的寄宿学校!所以我想说说您的长头发和衣服!在塔曼师,他们大概不会允许您这样吧!是吗,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Александр Васильевич)?”没有一处违规可以躲过米亚基舍夫上校那富有经验的审视。

 

“是的,上校同志!为了纠正您的这句话,我今天就会去找最近的理发师理发!”把手放在头上,波利亚科夫(Поляков)上尉按照规矩回答道。

 

“我还没说完,上尉同志!”音乐学校的校长继续不满地说道,“在您服役期间,没有人告诉过您在军队中绝对禁止在手上戴任何首饰,包括金结婚戒指吗?”一阵尴尬的沉默,在此期间波利亚科夫上尉尴尬地从右手上取下结婚戒指放入上衣的口袋里。

 

“现在才像样!”米亚基舍夫上校满意地说道,“我们已经等您很久了,从学年开始就在等您!第二连队的学生一直在不断问我的同志什么时候能上乐团课。”

 

“他们不让我离开,上校同志,在没有接替者之前!直到来自德国的接替者到了,我把事务交接给了他之后,我立马就过来找您了!”波利亚科夫上尉解释道。

 

“是的,我相信您,我相信您!”米亚基舍夫保证道,“从明天开始,您开始和第二连队的学生上乐团课。顺便问一句,我希望您已经为他们选择好了音乐会曲目?”

 

“是的,上校同志!”

 

“不仅仅是简单的一个谱子,而是已经配好了器的谱子?”米亚基舍夫上校进一步问道。

 

“是的,同志!每人所要负责的部分的谱子都准备好了!都是我亲自写的!”波利亚科夫上尉愉快地回答他的上级。

 

“不错,很好!您现在要去哪,您知道吗?我希望您还没有忘记去第二连队的路。”米亚基舍夫上校已经从他的个人档案中得知,波利亚科夫本人在几年前才从莫斯科军事音乐学校毕业,因此才会被要求从塔曼师调到这里来。“嗯,去连队里吧,您的指挥官卡尔米科夫中校以及您的‘老爸’都在那,他已经问过很多次您什么时候来了。与此同时,他会给您剪头发,剪个真正的军人发型。”

 

“进来,萨什卡!嗯,你怎么长这么大了?”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希米洛夫准尉高兴地拥抱了他以前的学生波利亚科夫,“长高了,苗条了!衣服像手套一样合身地穿在你身上!不过你的发型不合格。我会告诉你这里就像是个度假圣地一样快乐,不像塔曼师!这里就是一个半军事化半平民化的地方!”

 

“是的,您真是在注视着水面啊(俄语俗语,意为预知到了、预见到了),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刚刚校长才批评了我的发型。”波利亚科夫上尉说。

 

“嗯,这是可以理解的,就像俄罗斯谚语所说:‘因为梭鱼的存在,鲫鱼从不在水里睡着。’(俄语俗语,必须时刻准备着应付麻烦)别生我们校长的气,他就是这样的。发型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嘛,对吧?现在只需要去拿白纸和打字机就好了!对吧?”领班希米洛夫眨了眨眼,“不过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先剪了头发,不然的话不好!我们趁学生们还在上课,赶紧先剪了头发然后一起吃午饭!”

 

在用妻子做的美味佳肴喂饱了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之后,“老爸”开始问他在塔曼师的服役情况:有关乐队、有关军事音乐家们,并很高兴能够找到他们之间的相同之处。

 

“我们团里的那个‘爸爸’是一个很棒的人!每次一有人要来检查战斗准备,他立马就提醒我们!”波利亚科夫上尉一边喝着茶,一边热情地说道,“好的,然后我们就知道有人要来检查了,我们要向所有华约国家代表展示我们的战斗准备了。说实在的其实每个礼拜都有外国代表团来访问我们,所以我们的仪仗队和乐队经常要和贵宾们见面。嗯,正如您所知,在乐团中,指挥家和乐队的合作是最重要的。”

 

“来吧,萨什卡,再喝点茶!你说得太多啦,好好放松一下,加点我收藏的车厘子酱!”经过多年的分别,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努力热情地招待他的客人。

 

“所以,我记得哈利洛夫大尉也是毕业于莫斯科高等军乐指挥学院,有一次他还在我们团里学习过。我们的音乐家还记得当时是如何好言相劝他留在塔曼师,但是他拒绝了我们的提议,并去了突厥斯坦军区服役。”波利亚科夫上尉继续讲着他的故事,“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服役?大概已经晋升少校了吧?”

 

一阵尴尬的沉默,在此期间,希米洛夫准尉又为客人切了几片全麦面包。

 

“哈利洛夫大尉,不幸的是,他已经去世了。不过他的儿子瓦廖卡和萨沙正在学校里和我们一起学习。”领班回答。

 

“抱歉,‘爸爸’,我不知道。”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尴尬地说。

 

“我们现在都在照顾他的儿子。”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继续说道,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他的基列耶夫准尉却把我‘抓住’了。还记得在第一连队的他吗?”

                                                           

“我当然记得!”上尉回答,“他改掉自己的习惯了吗:当他把帽子抬起来露出额头的时候,那说明他有着好心情?不过当他帽子戴得压过了额头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找他?”

 

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发自内心地笑了。

 

“当然没有,我的好朋友这么多年都没有改掉这个习惯。孩子们喜欢他,不过这几年,唉,老‘俄罗斯病’让他越来越觉得不舒服。在他不当班的时候,好像总是有人在做损人利己的事情?好吧,我希望你这里是没有问题的?”‘爸爸’用两只手指弹了弹自己的喉咙,面带询问之色看着上尉。他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

 

“看着我!不开玩笑了!记住,我们的孩子们都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如果谁出了问题他们会立马发现的!”‘爸爸’警告道,“有时候我总在想他们在说谁?原来是在说关于瓦廖卡·哈利洛夫的事情!在还在第一连队的时候,来自高年级的一个学员总是去衣帽间偷衣服,然后卖掉。瓦廖卡,虽然是个‘米尺戴着帽子’(俄语俗语,意为矮个子),但是他不害怕与比自己年龄大还比自己强壮的小偷搏斗,并把挂穗抢了回来!他性格很坚强,我之后会告诉你的!我会向你介绍他,以及他们班上其他,你在工作中可以靠得住的学员……”

 

***

 

从开始训练的第一天起,波利亚科夫上尉就尝试让学员们明白,成为一个乐队整体的过程不会随着排练结束而结束。想要让整个乐队最终能够表演出作品,每个人都有必要每天自己再去练习自己的那一部分。当然了,在一开始,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并不打算去学复杂的作品,而是学习一些简单的作品。主要是一些军队进行曲和华尔兹。

 

自从在莫斯科国立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军乐指挥系学习了之后,波利亚科夫在所有的进行曲里最喜欢切尔涅斯基的进行曲。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乐团课上,波利亚科夫选择的第一首作品是“阅兵进行曲”。这首进行曲听起来开朗而乐观,因此无论第二连队的学员乐团在哪里演出,都能够让所有人振奋起来。不久之后,波利亚科夫和乐队一起学习其他战斗或者音乐进行曲:“布达佩斯入城进行曲”、“炮兵进行曲”、“古代进行曲”。在第二连队的乐队的曲目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还增加了一些著名的进行曲:“五月的莫斯科”、“祖国之歌”、“愿世界永远有阳光”(«Пусть всегда будет солнце»)、“布痕瓦尔德的警报”。

 

乐队课开始于强制性的调音。然后学员们在指挥的指导下,根据V·M·布拉热维奇(В. М. Блажевич)练习书《管乐队的日常练习》来训练。在这之后波利亚科夫上尉才会开始带着大家学习新的乐团作品。当时,几乎所有的苏联军乐队都会表演这些著名的华尔兹,比如乔伊斯(Joyce)的“秋之梦”或者库斯(Кюсс)的“阿穆尔河的波涛”。不过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却想尝试一些没那么多人知道的作品。在第二连队乐队的曲目中,有由俄罗斯军队的乐队指挥彼得·加蓬(Петр Гапон)所写的“磨损的弦”(«Оборванные струны»)华尔兹,以及布兰特(Блантер)的“在靠近前线的森林里”。所有的配器和编曲都是由指挥亲自完成的。

 

应当指出的是在波利亚科夫上尉担任指挥的这段时间里,来自第三连队的经验丰富的同事卡普罗夫(Капров)中校给予了他最多的帮助。鲍里斯·约瑟夫维奇(Борис Иосифович)在纯音乐和教学方面指导了他年轻的同事走向正确的方向。当时的鲍里斯·约瑟夫维奇已经43岁了,他即将要从部队中退役,因此他正在准备为自己去寻找一个聪明的接班,并把自己在团里工作的丰富经验传授给他。

 

现在,从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波利亚科夫身上获得了足够多的乐团训练技巧的瓦莱拉·哈利洛夫和他的同学们进入了第三连队的乐团。他们立即就感觉得到这里的水平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可以说是高了一个等级!杰出的老师、音乐家鲍里斯·约瑟夫维奇·卡普罗夫没有让任何人失望:他带着大家一起学习没有学会的部分,而做错事的学生也不会被他赶出去不让学习。他经常工作到很晚,一丝不苟地带领着那些达不到他高要求的人练习。

 

一个对学员们上乐团课起到了极大的激励作用的消息是,夏天将会有一支由第三连队最好的学生组成的联合乐团能够去到阿尔捷克国际儿童中心。我们国家的每一个孩子都从小希望自己能够去阿尔捷克,但是只有全苏联最优秀的孩子才有机会去那里。去那里是很艰难的,毕竟那里是全苏联最好的儿童疗养中心,然而现在却有机会全班同学一起去。这就是为什么即使指挥不在的时候,孩子们也会每天进行乐团训练并联系他们打算在阿尔捷克之旅表演的乐曲的原因。

 

“瓦莱拉,站在指挥台旁边!你带着我们!”单簧管首席瓦洛佳·列布索夫经常这样对他说,“没有你,维佳·博布科夫和我也可以完成单簧管部分,你就专心练习指挥的技术吧!”

 

瓦莱拉用一只铅笔当作是指挥家的指挥棒并挥舞起来——打着拍子——带着整个乐团进入曲目。瓦莱拉有一双听音乐的好耳朵,这让他能够立马就听出学员乐团里谁出了错或者有什么失误,然后他就会停止乐团的演奏,让那些出了错的人再试一次。

 

“行了,瓦莱拉,别再老纠我们的错了!”有时候有人会试图反对他们的指挥。

 

不过其余的人都同意让瓦莱拉纠错,因为他们意识到这是提高自己的好办法。从头到尾不断地单纯演奏一次,甚至是多次——这不是乐团排练时最好的办法!最好的办法是,把那些没有做好的作品片段弄好,并服从瓦莱拉·哈利洛夫的指挥。

 

在第三连队,卡普罗夫中校的学生们在一年的时间里就变得很专业了。在这里,除了一些小型作品:进行曲、华尔兹以及所有类型的舞曲以外,联合乐团也开始练习一些大型作品。比如,举个例子,在学年末军事音乐学校俱乐部举行的报告音乐会上,第三连队联合乐团在卡普罗夫上校的指挥下表演了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以及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钢琴独奏是著名的:叶甫根尼·马利耶夫(Евгений Малиев)和纳姆·史塔克曼(Наум Штаркман)。

 

不久之后,各种流派的作品,不仅仅是古典音乐,乐队都能够掌握了。当时,米哈伊尔·达维多维奇·戈特利布(Михаил Давидович Готлиб)上校在莫斯科国立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军乐指挥系教乐器及阅读总谱。由于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鲍里斯·约瑟夫维奇·卡普罗夫经常求助于他,找他写新的管乐作品。米哈伊尔·达维多维奇当时刚刚写了一首管乐小夜曲,卡普罗夫就找到作曲家,要求由他的军事音乐学校第三连队的乐队首演他的这首小夜曲。戈特利布上校也几次去学校和鲍里斯·约瑟夫维奇一起排练,听学员们的表演并做必要的指导。不必说,这首作品的首演作曲家本人当然是出席了,他很喜欢第三连队乐团在报告音乐会上对他的小夜曲的首次演出。


以下图片均源自弗拉基米尔·格里高利耶维奇·列布索夫(Владимир Григорьевич Лебусов,即瓦洛佳·列布索夫)的FB及其他社交平台

从左到右:瓦洛佳·列布索夫,瓦利亚·哈利洛夫,瓦洛佳·察廖夫,在莫斯科军事音乐学校
瓦洛佳·列布索夫,1970年
在莫斯科军事音乐学校的瓦洛佳,1969年
在莫斯科国立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军乐指挥系的列布索夫,1973年
列布索夫在驻德集群,吕内堡,1994年
穿军装的弗拉基米尔·格里高利耶维奇
瓦洛佳·列布索夫和瓦利亚·哈利洛夫
瓦列里·哈利洛夫和弗拉基米尔·列布索夫
瓦列里·哈利洛夫和弗拉基米尔·列布索夫
瓦列里·哈利洛夫和弗拉基米尔·列布索夫
瓦利亚在莫斯科军事音乐学校读书时班上一共有25名学生,其中9人选择进入军乐指挥系。2010年,从莫斯科军事音乐学校毕业40年之后,9人重聚一堂
现在的弗拉基米尔·格里高利耶维奇·列布索夫


弗拉基米尔·格里高利耶维奇·列布索夫的个人履历(源自网络):


1951年2月17日出生

俄罗斯联邦功勋艺术家(2005)

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功勋艺术家(1989)

目前工作于格涅辛音乐学院管弦乐队指挥系表演专业(教授)

国际音乐人物联盟主席团成员

 

1970年毕业于莫斯科军事音乐学校,1975毕业于莫斯科国立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军乐指挥系

1975年至1989年,在基辅为苏联武装力量服役

1989年至1994年,服役于驻德集群

1994年至1996年,俄罗斯空军总参谋部军乐团团长

1996年至1997年,俄罗斯联邦国立管乐团指挥

1997年至2013年,任教于布拉热维奇音乐学校(2000年起,任校长)

2013年起,国立管乐艺术学院院长

2001年起,开始在格涅辛音乐学院任教(乐团及指挥)

 

曾被授予“全俄音乐学会功勋工作者”以及“莫斯科音乐学会功勋工作者”称号


瓦洛佳和瓦利亚是真的


瓦列里·哈利洛夫:要热爱生活的一切8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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