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洸]爷活着就是为了吃顿好的
年龄操作注意
ooc注意
魔幻平行世界注意
基调脱线放宽心态注意
能接受的话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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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质量有时也会影响到日常的生活,尤其是经常做噩梦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白天的精神状态。
伦太郎便是如此,自从电车事件后,就没有一天不做梦,没有一天做过好梦。生活仍然要继续,毕竟即便再怎么沉浸于对裕也的仇恨中也还是得吃饭的。
那一天,裕也确实跳车了,但却意外的自杀失败,至今也依然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而伦太郎只想进精神病院给他吃最喜欢的刀子。当然事实上这是做不到的,姐弟二人能做的也只有无意义的起诉。
今天的噩梦是裕也变成了怪物,化身勇者伦太郎正要与他对峙,但对方却拿美咲来当人质。伦太郎面对这一局面开始不知所措,只见血液从人质的腹部散开、滴落,接着四周都被鲜血染红、吞噬……
然后,然后……?梦境突然消失了。
伦太郎猛然睁开眼,只见身上趴着个人。
“啊。”
二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声音。
对方身着的布料很少,灰色皮短裤、黑色短背心、薄荷色的双眼,但瞳孔状若凶兽、墨绿色的短发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微妙上翘、头顶有两个小巧而卷曲的绵羊角。
“诶,你我这……”
伦太郎伸手指着对方的脸,瞬间紧绷的神经使身体的感知度放大,只感觉对方的手正放在自己头上,同时耻骨也紧紧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啊,这,不是,我……”
“啊啊啊卧槽,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还有那个角是什么玩意!?卧槽你不会是要撅我唔唔……”
“嘘——!”对方猛地按住了伦太郎的嘴,瞪着眼睛轻声说道,“小声点……!听我解释……!”
不过显然伦太郎并没有听进去,用力推开了对方,对方直接被推下了床,一头撞在地上。
因为摔倒姿势的缘故,露出了他身后的小山羊尾巴。
“羊……?不是吧,谁家羊成精了?”
“你才是羊……好痛……”长着羊角的男性缓缓爬起身,就在他打算解释时,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伦太郎,没事吧?”
美咲打开了门,只见房间里只有精神状态正常的伦太郎一人。
“啊,没事,姐姐,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
“嗯,没事就好,晚安~”
伦太郎慌忙搪塞走姐姐后,那个男人才再次现身。他伸手反锁上门后,并没有再次接近伦太郎,而是选择坐在了书桌边的椅子上。
“我叫新村洸,如你所见,是恶魔。”他的坐姿与着装不符,显得有股莫名的傲气,“不过硬要细分类的话,我是一个食梦魔。来这里只是因为饿了,结果没想到你的睡眠质量居然这么差,是我的失策,我道歉。”
伦太郎似懂非懂的挠了挠头,问道,“所以你吃掉了我的梦吗?”
“是的,对我们而言,越是甜美的美梦、越是痛苦的噩梦,都是极致的美味。”洸说着,像是回味般舔了一下嘴唇,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清了一下嗓子,“对你而言并不会有任何影响,而我又能饱餐一顿,两全其美不是么。”
吞食梦境的恶魔,以洸的说法看,似乎对伦太郎并没有什么威胁,甚至可以说是双赢的交易。
“那,那你刚刚为什么趴在我身上?”
“不记得了,当时太饿了。不过我们进食梦境需要把嘴贴在对方头上,估计是那个姿势比较方便吧?”洸敷衍的结束了话题。
在伦太郎看来,这描述中的进食方式简直就像是家人在孩子睡觉前,祝福对方做个好梦一样。眼前的存在虽然自称恶魔,但根据他的描述,行为上感受不到想象中那种可怕恶魔的印象,或许将自己的噩梦送给他并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你可以吃掉噩梦,那能不能拜托你以后每天都来呢?”
“哼,好啊。”洸轻声笑了笑,“不过前提得是你的梦够美味。”
在洸肚子发出若有若无饥饿信号的声音下,伦太郎再次睡下,果不其然,这次伦太郎没有再做噩梦。
早上醒来,难得睡了个安稳觉的伦太郎发现洸已经离开了,他的到来仿佛就像是做梦一样,只不过昨晚残留在自己身上的触感在提示伦太郎:那不是梦。
伦太郎难得的对恶魔方面的知识产生了好奇,简单用手机查了查有关食梦魔的相关资料。
食梦魔似乎只是一种普通的小恶魔,相对其他种类的小恶魔比较人畜无害,外观也会带有羊的特征,只不过有的个体会为了让人类做噩梦而故意给他人制造心理阴影。
在不知不觉中阅览了一大堆民间资料后,伦太郎确定资料上的描述基本都和洸的说法差不多,这使伦太郎不禁松了口气,看起来洸确实是相对无害的恶魔。
又到了夜晚,洸如约到访,只不过这次伦太郎看明白他是怎么来的了——他背后有翅膀,似乎能随意改变大小。
“还不睡吗?”洸看起来有些失望,大概是因为知道了自己一时半会无法进食的缘故,“熬夜会降低睡眠质量的,要是你下次醒来给我一拳我可真的玩不起了。”
“讨厌啦怎么会呢哈哈哈……哦对了,话说为什么洸君看起来像人呢,食梦魔并不需要长得像人类吧?”伦太郎尴尬的笑着,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我生下来就这样。或许是为了防止把半夜醒来的人吓死?”
“有可能。”
“好了,赶紧睡吧,我在边上等。”说着,洸自顾自的坐在了昨晚坐的椅子上,一只手架在书桌上托腮,静静盯着伦太郎。
乖乖躺下的伦太郎莫名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多少有点不敢闭眼。
咕噜~
终究还是洸饥饿的肚子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虽然洸并没有在意自己肚子发出的悲鸣,仍然面不改色的盯着伦太郎。
“洸君……能不能别这样盯着我……”
“啧。”虽说嘴上一万个不愿意,但洸姑且还是转移了视线,改为翻阅伦太郎书桌上的书籍。
“洸君喜欢看书吗?”
“我求你赶紧睡。”
“好好好~”
伦太郎装模作样的躺下,看似要睡,实则装睡。企图试探一下洸在自己睡着后的行为。
“你是在整蛊吗?”终于,在快要过去一个小时时,洸终究是耐不住性子开始发起了牢骚。
“哎呀,被发现了?”伦太郎睁开眼,看着仍旧在座椅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的洸。
“废话。梦境可是我的食物,你有没有在睡觉,是否有做梦,梦境的质量如何,只靠嗅觉就能感知到。”
“可是我很在意你在我睡着后做了什么诶。”
“我应该说过,我进食只需要把嘴贴在你额头上就行了。”
“万一你还整了点别的幺蛾子呢?”伦太郎一边说还一边用肢体装模作样的表现着害怕。
“放心吧,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太直接了吧洸君,心碎了。”
“我又不是淫魔,你那么紧张干嘛。而且对于恶魔而言,人类肮脏的内心才是恶魔更为执着的。况且你昨天醒来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可是……”
“你烦不烦,”洸说着,随手抓起伦太郎放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准了床的方向开始录制,“录下来总行了吧。”
虽然仍然抱有一些疑惑,但伦太郎最终还是睡着了,又是一个无梦的夜晚。这对伦太郎而言很少见,但这并非是因为不再做噩梦,只是噩梦被吃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伦太郎见洸居然还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呆在摄像头能拍到的地方。
“早安,洸君。”
“嗯。既然你醒了,录像也可以终止了吧。”洸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伦太郎的手机开始操作。
“话说今天洸君居然没先离开呢。”
“因为给你看完视频后我得把它删了。”
“额。”
伦太郎看着洸录好的视频,视频已经是开了倍速的,只见几个小时里洸一直跪坐在伦太郎床边,享用着食物,仿佛是追着梦吞食一般贪婪,除开衣着打扮问题带来的错觉,确实丝毫没有多余举动,虽然也有因为知道有录像所以故意做样子的嫌疑。不过有一点让伦太郎产生了好奇。
“原来吃梦境是要一直贴着的吗?”
“当然,毕竟梦是在不断生成的,仅仅一下又怎么可能吞噬一直在不断更新的梦?”
“有道理。”
洸等待伦太郎确认完内容后默默删除了视频,接着将手机放回原位,打开窗户,作势要离开。
“我说洸君,以后你可不可以早点过来,我想和你聊聊天。”
洸回过头,薄荷色的兽瞳里似乎参杂着些许不解,不过最终还是轻轻应了一声。
纵身一跃后,洸便消失在了清晨的阳光里。伦太郎记得他躲美咲的时候也是像这样突然消失,想必他还具备隐匿身形的本事。第一次见面大概其实是因为被发现了再躲起来显得没有意义,索性直接对话。
不过也庆幸他这么选择,伦太郎才会与洸相识。
掌握洸出入方式的伦太郎给窗户装上了一个风铃,这样每当洸来的时候,风铃便会发出声响。虽然洸也有可能会故意绕过风铃进入房间。
叮铃铃。
夜晚,清脆的铃声响起,洸再次踏足了伦太郎的房间,只见伦太郎已经在房间等候多时。
“洸君今天果然早来了呢。”
“不是你说的吗?”洸和之前一样又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并且坐姿不是一般的嚣张。
“洸君白天都会做些什么呢?”
“睡觉啊,不然呢。”
“诶,那也就是说我要求洸君早点来,就是要求洸君早起的意思吗?”
“差不多?”
“那么麻烦的话你不如就住在这里吧!”
“哈?”洸明显被伦太郎的突发奇想给搞蒙了,“我有睡觉的地方不回住你这干嘛。而且我也只是被你看到了才没有在你面前隐去身形,住在你这里就意味着我不可避免的会在更多人面前暴露身形。”
“也是哦,怪伤风败俗的。”伦太郎忽然有些假正经的看了看洸身上暴露的部分。
“啊?”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恶魔和人类的常识存在着不小的差异,“我寻思我穿得挺保守的啊。”
“哇,你好意思说你这叫保守!?你这该露的地方不全露着吗?”
“什么意思?我认识的恶魔穿得比我少多了,我这样很普通啊。”
“那是你们恶魔之间的认知,”伦太郎随手拎了一件外套,披在洸身上,“对人类来说,你穿成这样可是非常诱人的。”
“……哈?”
洸仰视着眼前这位面带羞涩的青年,结合他说的话,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涨红了脸。接着洸默默穿上了那件对伦太郎而言显得有些大的外套,甚至拉满了拉链。
“你……难道一直是用那种眼光看我的吗。”
“嘛,之前是有点吧,不过现在知道了是因为洸君和我之间有文化差异,我尽量会不去在意的。”
伦太郎本还想等洸继续说点什么,静静等了一会却发现洸已经因为后知后觉害羞到说不出话的地步了。
“不过洸君毕竟长得好看,身形曲线也很不错,确实很有魅力啦……”
“别……别说了……”
伦太郎本是打算缓解一下洸的状态,却没想到似乎自己的行为是火上浇油,无奈也只好等他自己一点点缓过来了。
经过几分钟的沉淀,洸总算恢复平静。
“洸君平时不会想到这种问题吗?”
“确实没想过。”洸听完,又往外套里缩了缩。他的“防御力”似乎比伦太郎想象的还要低,甚至接近不经世事范畴,“毕竟我平时也不会在人类面前出现,更不会去理解人类是如何看我的。结果没想到我在人类眼里是这样的形象……”
外套虽然对于伦太郎而言有点大,但穿在洸身上却刚刚好,只是由于下半身布料覆盖面积过少,看起来有点头重脚轻。
“说起来洸君你们恶魔都是穿成什么样的?”
听洸简要的描述了一下后,伦太郎也不得不感叹洸确实相比之下穿得要多不少,但总感觉洸描述中的那些恶魔都不像是干正经事的,或许也有洸在那种环境中生活耳濡目染的成分。虽然伦太郎感觉主要原因是他多半在人类常识方面有很大缺陷。不过毕竟对方是恶魔,自己也不方便多作评价。
“说起来,洸君是住在什么地方啊?”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话语中能感受到洸显然还是对伦太郎抱有戒备心理,但坐姿因为先前的失态显得比平时要乖巧不少,莫名感觉气势比平时要弱了许多。
“那告诉我你是不是住在人类世界总可以吧?”伦太郎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洸泼的冷水而泄气,反而继续追问,颇有一股不从洸身上问出点什么誓不罢休的气势。洸见对方如此想了解自己,也只好作答:“嗯,姑且是在人间。”
“恶魔不是住在地狱的吗,为什么要住在人间呢?”
“……不想回去。”忽然间,洸不耐烦的眼神变为了恐惧,但又像是企图掩饰一般很快便恢复了。不过并没能逃过伦太郎细致的观察,但看起来洸也不会愿意解释,果断选择了择日再问。
之后二人也持续了一段时间交谈,洸知道了伦太郎所住的地方是孤儿院,也知道了伦太郎有一个怨恨的人。洸也和伦太郎一样没有多问,只是用平淡的表情接受了,或许对于恶魔而言,这种遭遇并不稀奇。不过显然伦太郎更希望有人能安慰他一点。
之后二人的交流逐渐减少,最终伦太郎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
叮铃铃。
听到响动醒来的伦太郎,看见脱掉了外套的洸正将风铃拨到一边准备离开,于是出声叫住了他。
“晚上见,洸君。”
“嗯,早安。”
就这样,二人间的约定开始持续,洸本身也并没有和伦太郎签订任何契约,但也还是每晚都选择来找伦太郎,伦太郎也习惯性的在夜晚开始期待那个能帮自己解决噩梦的恶魔。似乎从那天之后,洸稍微改变了一下服饰,手上加了护手,鞋子改成了长筒靴,虽然理论上确实遮得更多了,但实际上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反而对部分群体而言更有魅力了。
某一天,平静的生活突然泛起了一丝波澜。
叮铃!
“洸君!?”
洸跌进了房间里,身上带着各种淤青和轻伤,没来得及收起的似乎翅膀也带着相比身体之下较为严重的损伤。
现在还没到晚上。倒在地上的洸在看见一脸震惊的伦太郎后便像是昏迷一样睡了过去。
等洸再次醒来时,时间已是傍晚,自己躺在了伦太郎的床上,身上的伤已经做过处理,并且被换上了陌生的衣服。身边是伦太郎和美咲……以及一些小孩。
“……”
“洸君,发生什么事了?”伦太郎担心的问道。
“我之前住的地方被人类发现,被赶出来了。”洸眼见自己的存在已经藏不住了,只好老老实实解释。
洸之前的人类居所是旅店仓库,因为食物充足,并且仓库角落隐蔽,在那里睡觉不易被发现。不过还是被发现了,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要不就在这里住下吧?这里应该比仓库要更安全,而且还能睡在床上。”伦太郎自作主张的发表了提议。
洸没有回复,只是沉默的低着头,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
“我的翅膀受伤,在好之前应该是没法离开了。所以……”
“所以?”孩子们不明所以的继续问着。
“唔……”洸涨红了脸,一副不愿启齿的样子。
“也就是说你同意了对吧?”美咲温柔的问道。
被迫顺着台阶下的洸点了点头。接着便被孩子们推搡着前去熟悉环境了。看着平日里表现冷淡的洸略显慌乱的样子,令伦太郎不禁有些想笑。
洸上一次像这样在伦太郎面前如此失态似乎还是意识到自己穿着过于暴露,眼前的人们都很友善,这种感觉对洸而言十分新鲜。美咲温柔的一一为洸介绍孤儿院的孩子们,虽然觉得无所谓,但洸还是下意识记住了所有人。
第二天新闻上报道了一起旅店的倒塌事件,初步调查是疑似承重墙被拆导致的。虽然伦太郎并不清楚这是否与洸有关,但一想到洸浑身的伤,难免还是会将两件事联系起来——很显然,洸并没有说实话。
从那天之后洸的生活区域变得极端狭小,基本不出门,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伦太郎的床上睡觉,晚上则是守在伦太郎床边,与伦太郎间的交流也时不时会从互相的认知碰撞变为对孤儿院今后发展的探讨,能感觉到洸已经在融入这个环境了,但同时,又感觉他偶尔流露出的小心翼翼的举止像是在刻意躲避什么。
“洸君,今天院长给大家做了冰棍哦,要尝尝吗?”伦太郎晃了晃手中的冰格盒,手工制作的冰棍在空气中泛起细小的水珠。
“我不需要人类的食物,就算吃了也不能为我提供能量。”
“正因为没吃过才要尝尝不是吗?吃东西,尤其是甜食,糖分是提升人类幸福感的优秀手段哦。不尝试一下又怎能知道这些食物吃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多少带点好奇心的洸最终还是接下了冰棍,开始尝试人类的进食方式。但一旦开始实际行动,伦太郎才深刻意识到对方是真的不明白对自己而言的某些常识。
洸一开始是习惯性的用嘴唇接触冰棍,被冰冷的温度刺激到后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离开冰棍,转而尝试学习人类,将食物整个放进嘴里。接着察觉食物大小过大,并且被过低的温度刺激得一激灵,一口闷行为无疑是错误的,又将冰棍取出。经过短暂的思考,洸决定用舌头舔舐冰棍,方法姑且终于走上正轨,但手法依旧笨拙,伴随冰棍的融化,液体顺着湿润的指尖滴落,等滴到身上时他才反应过来,接着又笨拙的试图用舌头舔去融化的根部。好不容易才无师自通学会靠嘴部的吸力解决问题。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从来不使用口腔的生物能够自主学习出这些技能着实是个小天才。只不过对于围观这一幕的人而言就显得有些难以评价了。
“洸君,你如果急着吃完其实可以用牙齿咬。”
“咬?那样不会痛吗?”
“啊?”
一瞬间,伦太郎感觉自己在和洸讨论什么完全不同的东西,并好奇洸来到人间前过的是什么生活。
“冰棍不是活物。咬它不会怎么着吧?除非你牙被它磕断了。”
“……诶,是这样吗。”
洸尝试性的将牙齿放在冰棍一角上 小心翼翼的咬了下去。
洸的虎牙看起来似乎比人类的要长上些许,露出牙齿时这一点格外明显。可洸这类恶魔本身并不需要使用牙齿,这么长的虎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该不会只是恶魔标配吧?
“嗯……”洸呆滞的将冰棍块含在嘴里,不知是在回味还是在发呆。
“然后用你的臼齿咀嚼,最后吞咽下去就行了。”考虑到洸可能不具备下一步行为的知识,伦太郎还是提醒了一下。
果不其然,洸还真是因为不知道下一步才发呆的。
“体验了一遍人类的进食方式,感觉如何?”
“感觉很低效。”学会如何像人类一样进食的洸这么说着,又咬了一口冰棍继续咀嚼,“但像这样慢慢消化食物的感觉和我食用梦境的感觉很像。”
“哦?怎么说?”
“人类通过消化系统获取营养,产生能量。我们通过接触梦境获取营养,产生能量。不是一样吗?”
“额,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口感如何,味道感觉怎么样?”
“你问这个我哪知道,我只吃过这个。”
被洸的回答搞得无话可说的伦太郎仍然还是坚持着继续问道:“告诉我你的第一感觉就行。”
“嗯……很冰。”说着说着洸已经用牙把冰棍全送进肚子里去了,“甜味确实是能够增加多巴胺分泌的。或许你可以多吃点。”
“感谢关心。”伦太郎看了看洸身上找院长借来的睡衣,“话说起来,洸君你的衣服也脏了,要不洗个澡换一身吧?”
“嗯?啊,好。”
“嘶……等会,你知道怎么用浴室吗?”
“知道,我都住在这多久了,你才问这个?”
说完,洸随手抓起他自己的那套衣服,进了浴室。
伴随洸离开房间,伦太郎开始回忆刚才洸吃东西的样子,不知怎的竟觉得脸颊一阵发烫。最开始遇到的时候伦太郎就这么觉得了,洸有时的举止真的很具有诱惑力,容貌与身材可以说是与生俱来,但腿部细微的举动,手抬起的角度,腰腹部发力方式,与其说是天生的,倒更感觉像是曾经为了讨好某人刻意专研后留下的习惯。不过面部表情方面倒是没什么怪异的地方,洸向来都顶着他那张扑克脸,很难光靠他本人的说辞来推断发言的虚实。
浴室里的水声消失,带着水的拖鞋声回到房间,兜兜转转借着别人的衣服穿了好些天的洸,终于又换回了最开始见面的衣服。伦太郎坐着抬头看向洸,才忽然注意到他的腰间印着什么纹身。根据伦太郎这些天里对洸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种会对纹身感兴趣的人,而且纹身的花纹也有些怪异,像是某种图腾。
“洸君,话说你身上……伤口怎么样了?”伦太郎犹豫再三,还是没能问出口。
“啊啊,伤的话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翅膀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这个状态基本做不到平稳飞行。”
“这么严重吗,要不让我看看?”
洸似乎是默许了,背过身去,将翅膀舒展开来。如蝙蝠般的翅膀翼膜严重受损,虽然有在恢复的迹象,但实在微乎其微。看着薄薄的翼膜,伦太郎不禁伸出手,想要体验一下触感,谁知刚放上去,洸整个人便颤了一下。
“别碰。”
“啊,抱歉。”
洸收起翅膀,不过也难怪他会换回原本的衣服,毕竟他自己的衣服背后是有给翅膀留开口的,虽然看起来像露背装。
像是主动去抵触自己的视线,伦太郎低下了头,却又看见了洸的小山羊尾,“洸君的尾巴看起来毛茸茸的呢,可以摸一下吗?”
“不可以。”
“诶,为什么?”
洸似乎是打算主动避免伦太郎说一套做一套,将身子转回伦太郎面前,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能看到洸的耳尖在发红,“你我身理构造不同,尾巴并不是动物会随便允许对方触摸的器官,当然其他部位也不例外。”
虽然解释里没有明说,但洸的说辞字里行间写满了抗拒。伦太郎寻思自己和洸虽然“同床共枕”,但也确实不是熟到能坦诚相见的关系,就此作罢。
就这样,无梦的日子依旧持续。
早晨,伦太郎一如既往与洸进行床铺交接仪式,自己起身,洸躺下。但由于这天是难得的周末,伦太郎翻着偷偷找到的,孤儿院院长的笔记,在书桌旁度过休息日。
只听一阵呻吟,伦太郎猛然扭头,确认声音是洸发出来的,但同时也好奇起来:莫不是食梦魔也会做梦?
“妈妈……爸爸……为什么嗯……”洸在梦中的话语被含糊的投射到现实中,虽然伦太郎并不清楚他做了什么样的梦,但他讲述的词汇却刺痛了伦太郎。
“洸君……也是有家人的……吗?”伦太郎不禁开始幻想,幻象洸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考虑到洸不愿回家,又自作主张的给他改成了家庭不和睦的剧本。一通胡思乱想后,洸的背景设定已经被伦太郎编得面目全非了,甚至还擅自加入了一个奶奶的设定。
时间意外过得很快,转眼洸就醒过来了。
还没等洸完全清醒,伦太郎便迫切的想要应证自己的猜想,“洸君,你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呀?”
也幸亏洸还没彻底清醒,毕竟换在平时,他根本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家庭?家庭并没有给我带来过美好的回忆。”
“诶,怎么说怎么说?”自己的猜想被一点点应验的感觉让伦太郎更加兴奋了。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卖掉了。被卖给了……”洸坐起身,低着头回答着,忽然,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抬起头,陷入短暂的沉默,“……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些。”
虽然洸由于恢复清醒,不愿继续透露,但伦太郎还是被他不经意间爆出的信息所震惊。
“被卖掉是怎么回事?洸君你不要话说一半呀!”
“你好吵……别对着我吼……”
洸把伦太郎推开后,双脚落地,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自己刚刚犯迷糊时说漏嘴的事,最后决定正式的给出一个故事。
“我的家庭本身条件并不差,至少衣食住行方面不会有影响。不过,父母为了利益,物质上的,同时也是地位上的利益,把我卖掉了。当时我的年纪还很小,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父母抛弃了我。至于父母的交易对象,抱歉,我并不想回忆那个恶魔。”
不管这是不是洸现编的故事,都还是具有一定意义的,如此残酷的经历摆在洸面前,他却还有连同这般心理承受能力都不愿回忆的过往。
“洸君,”伦太郎抱住了洸,违心的话语脱口而出,“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大家都是你的家人……”
一时间,洸竟觉得眼角有些湿润,他眨了眨眼,把眼泪收回眼眶里,伸出手,但又似乎有所顾虑的顿了顿,最终回抱住了伦太郎。
“所以在家人面前可就不能有所隐瞒啦,快快交代之后的事情!”
“你小子。”
洸被伦太郎的话语逗乐了,不由得露出苦笑,紧接着又推开了伦太郎,闭上眼,朝着他摇了摇头。
见洸没打算说,伦太郎也只好慢慢等他哪天愿意开口后再问了。毕竟如果洸不愿意说,就算给他上刑也是没用的。
“如果真的把我当作家人,对你而言倒或许也是一件好事。”洸轻描淡写的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后,悄然离开了房间。
下午一般是洸的非进食时间,在孤儿院这段时间里,洸通常会尝试和院长或美咲学点手艺,或是做布娃娃,又或是糕点烘培。似乎是在吃了那次冰棍后,洸遍对人类的食物开始感兴趣起来了,虽然自己依然不吃,但喜欢看别人吃。
“嗯,好吃!”
伦太郎一边吃着新鲜出炉的小蛋糕,一边赞叹。
“好吃吧,我做的。”洸像个刚学会新东西的小孩一样,开始炫耀起来。
“嗯嗯,真棒真棒。”
“你这什么态度。”
“话说洸君你不尝味道怎么知道要加多少调料的?”伦太郎故意避开上一个话题,开始询问洸做甜点的方式。
“按着食谱上要求的克度放不就行了?”
“啊,也是。”一边暗中赞叹着洸不靠味觉的精准调配,一边吃着自己那份洸给孩子们准备的甜点,确实,正如伦太郎自己之前所说,甜食能够提高自身满足感。但与自身刻意隐瞒的悲愤相比,还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洸静静靠着厨房的门框,看了眼餐厅的伦太郎和厨房里的美咲,又看看孩子们,最后看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紧紧握拳。他在试图改变什么,但就目前的情况,实在具有挑战性。
“晚安。”
一如既往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对话,伦太郎又一次陷入睡梦。
虽然并没能看到自己的梦境。
“早安。”
一如既往的问候,只不过,洸并没有及时给出回复。
“伦太郎……收手吧,复仇并不能得到什么,甚至无法填补你的内心。”
洸突如其来的话语使伦太郎僵住了,自己明明把这些情绪都完美的藏起来了,为什么他会知道,甚至知道了自己正在谋划复仇。
“洸君,你是……看到了我的梦吗?”
洸没有动作,只是用一副悲伤的表情看着伦太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我能食用梦境,你就也该想到我能看见他人的梦境。很多时候,人梦境中的行为,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我不希望你做傻事,仅此而已。”
伦太郎沉下头,过往痛苦的回忆伴随着血液,一同直冲头顶:“就算你怎么看,这些也都只是我的梦罢了,你能理解我的什么!?”
洸闭上眼,将院长的笔记本摆在了伦太郎面前:“这就是我的理解。梦境是大脑在整理人生活中的情报,并进行随机组合,我是说过的。你想用这种方式复仇,对么?虽然我对人类的了解并不深刻,但我也知道,你这么做只会是以卵击石,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伦太郎猛地抓住洸的肩膀,脸颊上,泪珠不断滑落。
“我懂,我怎么不懂……”洸被伦太郎的手抓得生疼,挣扎着回复,“毕竟……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啊!”
“诶。”
“本来打算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的,不过,说出来也是为了你好。所以,可以先放开手吗?”
安分下来的伦太郎开始静静聆听洸的故事。
洸并没有什么美好的曾经,而如今的他,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第一次见到阳光,这让他分外珍惜现在的生活。
在他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孩童时,就被父母卖给了一个大恶魔做妻子。大恶魔有很多妻子,他不过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在那里他无法自主选择自身的生活,没有正常进食、正常睡眠、甚至正常获取知识的权利,在那里,他不过只是大恶魔发泄欲望的工具。
“最开始我试图反抗过,不过可笑的是,当时还是个幼童的我根本就不明白像我这样的小恶魔与大恶魔之间的差距。他甚至只需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碾碎我的头骨。”洸闭上眼苦笑,仿佛在说着他人的事一般平淡的讲述自己,“也正因如此,我尝试了很多:逃跑、顶撞、挣扎甚至是暗杀。但全都以失败告终,失败后,总是会受到痛苦的惩罚,当然,可能只有我觉得那是惩罚。毕竟对大恶魔而言,我的行为根本不痛不痒,甚至可能会被归类为情趣。”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洸所耳濡目染的,都只有那一块小小社会,渐渐的,他开始学会收起锋芒,学会谄媚,学会讨好。因为这样能够换来更多的权利,更多的便利,即便这会让他不得不面对更强烈的折磨。也是因为如此,洸才有机会阅读书籍,摄取书本中的知识。学习电子设备的使用。
“不过后来我发觉这个行为并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让大恶魔更加宠爱我罢了。于是我开始尝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慢慢退出大恶魔的视野,最后像这样,逃来了人间。”洸平静的看着伦太郎,似乎是希望对方能理解自己话语中的含义,“来到人间后,我卖掉了他给我的首饰,试图抹去自己身上有关他的一切。”
“可惜我没能办到。”洸抬起左臂,左侧腰上印着黑色的纹身,“只要这个纹章还在,我就迟早会被他找到。”
“你还记得之前看到的那则新闻吗?当时我担心你会害怕所以撒了谎。大恶魔之前找过我,我逃走了,他摧毁我休憩场所的同时,也伤到了我。”说完,他的手,覆在了尚未完全恢复的伤口上。
“这便是我的故事了。正因为我从黑暗中来到光明,才会分外去珍惜。你与我不同,你的痛苦是因为原本的阳光顷刻间灰飞烟灭,你还在寻找光。”
伦太郎沉默着,或许是还沉浸在洸那过于阴暗的过往中,又或者是正在沉下心来思考自己复仇的意义。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向前看,而不是去追寻昔日中那虚无缥缈的幻影。有什么伤心事,在这里全部倾泻出来吧,这样内心会好受些。”
“洸君……你为什么会想这样……”伦太郎感觉自己失去了力气,将脑袋搭在了洸的肩上。
“你不是说过了吗,我们现在是家人了,疏导家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洸轻抚伦太郎的后背,感受着他的啜泣,“再说,我其实更喜欢吃美梦。”
房间再次回归寂静,只剩下伦太郎轻微的啜泣声,伦太郎从小就爱哭这点,看来并没怎么好转。洸只是静静的,安抚这颗伤心的灵魂。
“哭完了?舒服点没?”
“嗯……”
“从现在开始就改变想法自然是有点困难的,不过没关系,时间还有很多。”
洸的话语虽然并没流露多少情绪,但字里行间都写满了关心,甚至让伦太郎一时间忘记他甚至不是人类。
“洸君……那你呢,你遭遇了这种事,就不想复仇吗?”
“仇恨的心理自然会有,但如何行动取决于自己。目前的我没有那个能力,况且复仇换来的也只有空虚,与其沉浸于过去,还是现在这个全新的世界更吸引我。”说着,洸看向窗外,平静的眼神中参杂了些许忧虑。
伦太郎觉得他或许是在顾虑着些什么,但那又能是什么呢?
“你是在担心大恶魔找过来吗?”
“嗯。”洸闭上眼,眉头紧锁,“所以我之前并不打算住在这里,但现在伤还未痊愈,也没法离开。”
短暂的沉默后,洸又将视线回到了伦太郎身上:“伦太郎,如果哪天我不辞而别,不要去找我,答应我好吗?”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了做我的家人吗?”
“正因为答应了,才不希望你遭遇危险。人类的肉体承受能力甚至不如我这类小恶魔,你撞上他,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呢,你不是也说过自己在大恶魔面前不堪一击?”
“……总之,先听我的吧……”
说着说着,洸忽然合上了眼,身体向前倾倒,接着没了声。伦太郎仔细一看才发现洸已经睡着了。习惯了这里的居住方式后,洸每次都是在伦太郎醒来后直接躺下的,这次和伦太郎聊了一会,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伦太郎见状也只能把洸安置在床上。再次细看洸的容貌,感叹洸确实长得标志,也难怪大恶魔喜欢他。接着视线来到洸的衣服,根据洸的描述,他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这样的服装确实在他眼里再正常不过了,甚至可能还是相对保守的那类。
短背心上衣有个拉链,估计是为了方便弹性差的衣服穿脱而设计的。这么想着的伦太郎,忍不住把手伸向了拉链。
衣服很轻易的就拉开了,洸遮盖的上半身部分与正常人类无异,胸口伴随呼吸而起伏,似乎并没有什么令人在意的东西。但伦太郎就是挪不开视线,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把视线往上移,开始观察洸的脸。
长度恰到好处的刘海,似乎是有精心修整过的眉毛,修长而浓密的睫毛,看起来富有弹性的脸颊,笔挺的鼻梁,微微闭合的双唇。洸的一切都像是暗自完善过一般标志。
伦太郎还是没忍住。
回过神时伦太郎才发觉自己已经亲上洸的嘴唇了,意识到这点后,伦太郎才急忙后仰分离,分离后还不自觉的摸了摸嘴唇,心想洸是靠嘴唇接触吃饭的,要是他发现在睡觉时也吃上饭了的话,可就丢人丢大了。
莫名感觉做贼心虚的伦太郎给洸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洗了把脸,总算是清醒了点。刚刚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伦太郎其实还没有消化过来,刚才洸实在是一口气给出了太多信息,伦太郎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好好整理一下有关洸的事,以及自己偷偷策划了很久的复仇计划。
首先,洸在定义上算是个离家出走的恶魔,居无定所,无依无靠,来到孤儿院生活也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全新的家。接着,洸的结婚对象极有可能会找过来,根据洸的评价看,估计对方极其危险,并且有施虐倾向。最后,洸告诉了伦太郎自己的过去,希望以此劝说伦太郎不要做傻事,不得不说伦太郎确实被说动了,但复仇的心仍然挂在脑中,只靠这件事还是无法让他抛弃这个想法。不过,除去这些外,伦太郎感觉自己经过早上那件事后,莫名对洸有了些多余的情感。是因为今天的洸举止像母亲般格外温柔吗?又或者是洸踏入伦太郎的世界后,随着相处得越来越近,好感生根发芽,正好在今天爆发呢?
伦太郎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多少有些狼狈了。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向自己提问:
自己是不是觉得洸很特别?
是的,毕竟他可是对人类而言,罕见到难以置信的恶魔。
自己和洸在一起的时间开心吗?
是的,比起曾经一个人消沉,洸的到来给灰暗的生活重重添加了一笔亮色。
自己喜欢洸吗?
……是的。他的存在从一开始便吸引了自己,其实一直觉得捉弄他很有意思。和他聊天虽然常常显得牛头不对马嘴,但总是不会把天聊死了。而且他长得也好看……
那么,自己还要复仇下去吗?这么做很可能会失去包括洸在内的一切。
……我不知道。自从遇到洸后,心态也逐渐受到了影响,曾经的自己可能会毫不犹豫选事,但如今我又得到了一些难以放下的行李。总听说恋爱会改变一个人,可能自己也被改变了吧。
对洸而言做梦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虽然自身是以梦境为食,但同时在睡眠中也能产出梦境。毕竟食梦魔只是梦境类恶魔中的一个小小分支,更加上位的恶魔甚至可以直接给他人创造梦境。
虽然不想承认,但洸的梦境状况其实和伦太郎如出一辙,不过不得不承认最近状况有所好转,或许这就是生活环境变化带来的好处吧。
洸一觉醒来,只见自己胸前衣服拉链全开,而伦太郎一如既往的守在洸身边,等待他醒来。
洸默不作声的整理好衣服,见伦太郎还盯着自己,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口了:“你是有什么事想说吗?”
“嗯呜……洸君,我好像喜欢你。”
“嗯,我也是,毕竟我们已经是家人了嘛。”
“我还以为你同意做我家人是开玩笑的……”伦太郎露出了笑容,“不过我不是说的那种喜欢啦,是另一种。”
洸眨了眨眼,似乎是没搞清状况,随后又垂下眼帘:“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
“是因为大恶魔吗?”
“是的。我之前提到过我身上的纹章吧?它象征了我的归属权,只要有它在,我永远无法逃离他。如果我回应你了……后果不堪设想。”
“好吧……”伦太郎看起来有些失落,但转瞬间从身后掏出了块面包,“话说洸君,这次姐姐给大家烤了面包,说也要给洸君一块,快尝尝吧!”
洸有些犹豫,但还是接过了面包,嘴里还嘟囔着不需要之类的话。
牢骚归牢骚,吃还是会吃的,不过吃相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疏。似乎是在参考上次吃冰棍的心得,咬了一小口下来,随即又被松软的口感影响,不自觉改变了咬合与研磨力度。最后将食物吞咽入腹,就情况而言比上次要好非常多,只不过很快他就遇到新难题了——面包是夹心面包。
出于不浪费原则,洸在果酱流出来前急忙用嘴含住了夹心部分,真不愧是自制的面包,里面的果酱含量极高,洸看起来有点没法完全接住,加上他平时也不使用消化系统进食,估计就像自己在用无名指和小拇指做平时大拇指与食指的工作那样力不从心。
接不住的果酱顺着嘴角溢出,原本就显得有些慌乱的洸变得更加心急如焚。但做本就不熟练的事情时,越是急躁就越容易犯错——洸呛到了。
“洸君,没事吧?”伦太郎来回轻抚洸的后背,辅助他顺气,洸咳嗽了一会,总算缓过来了。只可惜果酱浪费了。
“果然还是不该勉强你吃东西?”伦太郎说着,用手擦去洸脸上的食物残渣,放进嘴里舔了舔,“真可惜啊,明明很好吃的说。”
洸似乎并没有打算放弃手里的面包,不知是不是在和伦太郎刚刚说自己太浪费的问题较劲。坚持着一边用手接着流出的果酱,一边继续小口咀嚼面包。
“洸君这次吃面包有什么感想吗?”
“和冰棍在口感上有很大差距。”洸似乎是彻底放弃阻止果酱外流,开始细嚼慢咽起来,“人类需要碳水化合物来补充能量,因此进食主食可以很轻易的获得满足感。虽然我不是人类,能量摄取方式也不同,不过这具身体似乎是为了更好的接近人类,同样在进食的时候大脑也会释放相应的激素。”
“洸君每次评价都很绕圈子呢。如果将冰棍和面包比较,洸君更喜欢哪个呢?”
“嗯……”洸开始犹豫起来了,似乎两者有些难以抉择,“都挺不错的。平时我都是在梦境里看别人吃东西,亲自体验一下才第一次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觉得吃大餐的梦是美梦了。”
洸说着又吃了一会,最后还是没吃完,只好掰下没咬过的部分给了伦太郎,让伦太郎帮忙分担。
总算吃完面包的洸,下意识开始舔滴到手上的果酱。不过要伦太郎说,洸舔手的方式不知为何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只能在心底里强行暗示自己这是他的生活经历使然。
似乎这么认知后吃洸剩下的面包速度都快起来了。
之后伦太郎抓着洸玩了会游戏,共同发散压力,伴随两人由于针对游戏不同意见吵起来的声音,迎来了夜晚。
“洸君,晚安。”伦太郎钻进被窝里,背对着洸躺下了。
“哼。”
看来洸的情绪似乎也还没从游戏里出来,虽然想再爬起来和他复盘,不过伦太郎必须得睡了,不然洸就要开始抱怨了。
仰面躺在床上的伦太郎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调整视野,发现洸居然骑跨在自己身上。
“伦太郎……”他的声音一反常态的轻柔,俯下身在伦太郎耳边吹气,弄的伦太郎浑身一颤,“对不起,原谅我。”
他的声音是那般甜腻,动作轻柔得宛如流水,脸上却又满是愧疚与羞涩。
伦太郎不知是怎么了,就这么默许了洸的行为,不过也确实,他是那么的有魅力,那么的如饥似渴。简直就像是其他品种的恶魔。
“嗯……哈!”
忽然伦太郎从梦中醒了过来。
“我说呢,原来是梦啊……真罕见居然不是噩梦……”伦太郎坐起身叹了口气,“嗯?”
不对啊,洸哪去了?
伦太郎原本还沉浸在刚才春梦之中的意识瞬间彻底清醒,连忙开始呼唤洸,可是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窗户开着,风铃随风摇动。
伦太郎也不知道洸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至少能看见梦境的时候洸必定是不在的。不知为何伦太郎心里涌现出不好的预感,也顾不上换下睡衣,翻窗顺着青草上残留的踩踏痕迹出发寻找洸。
不知为何,伦太郎竟开始庆幸洸的翅膀受损,不然就真的无迹可寻了。
一路追着脚印与伦太郎惊人的直觉,居然真的找到了洸。只不过情况并不乐观。
洸正在和一个对人类而言算是庞然大物的怪物对峙。当然对峙只是伦太郎臆测的。不过情况确实看起来并不乐观。
“伦太郎!?不是说了別来找我吗!”洸察觉到伦太郎在身后,回过身来。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口中不想牵连的人类吧。”实体模糊的大恶魔一把抓住了洸,平日里身材高挑的洸在大恶魔面前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小玩偶一般脆弱。
伦太郎也是在这一刻才深刻理解:当你足够弱小时,你的反抗看起来也是可爱的。这句话。洸在大恶魔面前基本不存在胜算,也正因如此他能够正视自己究竟有多渺小。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大恶魔把洸举到面前,直勾勾的盯着洸,“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
洸的表情伦太郎看不见,但他坚定的话语却闯入了耳中:
“我背叛了您的情感,和我身后的人有了越线的关系。如今的我被您捉住,自然处置权交付于您。”
“哼,不愧是你,两句话里一句真的都没有。”大恶魔轻笑着回答,“不过你的说辞我确实很满意。”
洸没有回复,只是压抑心中的恐惧,沉默的看着大恶魔。
“嗯……这样吧,新村洸,你自由了。”说着,大恶魔抹去了洸侧腰上的纹章,象征归属的纹章消失,洸确实是可以就此拥抱自由了,“不过也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是很讨厌在魔界的生活吗,那就这么办,你将失去至今为止在人间生活的记忆,并且你在魔界的痛苦记忆将会被放大百倍。”
此时此刻,洸终于露出了惧色,那个不论何时都全力保持着扑克脸的洸面对自由的代价时,原来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么新村洸,就此别过了。”大恶魔松开对洸的束缚后便消失了,洸也随之倒地,似乎是昏了过去。
被吓得不轻的伦太郎终于挪动脚步靠近了地上的洸,将他抱在怀里。尽管洸醒来后或许会不认识伦太郎,或许会被旧日的梦魇缠身。不过伦太郎也决定了,从今往后要再次和洸结识,像他帮助自己那样,带领他走出过去。
当然也要让他天天吃美梦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