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自从有了你》 (12)
<微拟实向>
<很喜欢郭先生的一句话:山水到不了一块儿,俩人总有相逢之期>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哥哥我今天真有一种差点儿没死台上下不来的感觉。”李九春脱掉大褂,给杨九郎看被汗湿透了的里衬。
“我也一样,背心都能拧出水了,”杨九郎说,“咱俩一会儿吃完饭回来,抓紧时间再对对活吧,晚上咱们是倒三,不好演。”
正说着,烧饼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一把就薅住了杨九郎。
“小辫儿来了!”
“啊?师哥别闹。”杨九郎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不可能。
“在门口儿呢,你跟我去,”烧饼掏了掏自己的包,“我没带钱包,你那儿有钱吗?”
“有,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在杨九郎的观念里认为,张云雷一直在天津老家上贵族学校的。
“我也没来得及细问,他说没钱了想借点钱吃饭,我就赶紧进来拿包想带他去吃饭。”烧饼带着杨九郎从人群中穿过,快步往外走。
杨九郎心里五味杂陈的,赶到园子的大门口,突然有那么点儿近乡情怯的感觉,害羞的落后了几步。
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张云雷现在长什么样子了。
张云雷虽然回家去了,可郭先生门下一直流传着有关于他的传说。很多其实并没有见过张云雷本人的师兄弟常常夸夸其谈张师哥如何如何。
杨九郎早就已经习惯了,每次不过是一笑置之。
直到张云雷真的出现在跟自己同一个空间的时候,杨九郎才意识到,自己是那么想见他,同时又很怕见他。
他会惊讶自己也学了相声吗?应该会笑自己这身“学员蓝”的大褂吧?
烧饼已经跑到了街上,左右看看,竟找不到张云雷了。
“人呢?钱还没拿呢怎么吃饭啊。”烧饼急得直跺脚。
杨九郎四下张望,人来人往,都是步履匆匆的过客,谁都不曾把目光多停留在这个穿着长衫大褂跑出来显得与街景有些格格不入的男人身上一秒。
自己应该再跑快一点的,明明能跑的很快的,杨九郎懊恼不已。
烧饼更恼,直说自己应该把张云雷拽进来才对。看张云雷的衣着灰扑扑的,又说自己没钱吃饭饿了好几天,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烧饼急得报警的心思都有了。
杨九郎在旁边坐着不说话。
他知道张云雷为什么会来园子,肯定是走投无路了,他也理解张云雷为什么又走了,小辫儿打小儿就是个要强的性格,宁可自己苦着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不过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杨九郎只有苦笑,当初第一次见到小辫儿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落魄的样子,浑身脏兮兮饿着肚子。
“不行,我得把这事儿告诉师父,师父的人脉广,在北京找个人应该也没有多难。”烧饼掏出手机给郭先生打电话去了。
北京这么大,上哪儿去找他呢?
从来没在台上忘过词儿的杨九郎,那天晚上说《八大吉祥》的时候把词儿说差了两句。
一连半个月没有张云雷的消息,杨九郎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可是李九春感觉到他的状态越来越低迷,主动提出请他吃烤串,想劝解劝解帮他宽宽心。
他们上场早,演完下来也就八点多一点儿,李九春拉着杨九郎在路边打车,问他:“我瞅着那天烧饼师哥叫你出去之后你俩又聊了半天,想必你跟咱们那位二师哥渊源挺深。”
“只是小时候认识,很多年没见了。”杨九郎不愿提以前的事儿,包括师父曾经是他们家隔壁邻居,他不想被别人误会自己是靠关系来的。
陶然亭公园附近的一家烧烤是他们队的一个聚餐根据地,有日子没来了,一进门老板就热情的招呼他俩进里面去坐。
熟门熟路的,也用不着看菜单,李九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按老样子上就行,再来四瓶冰的哈啤。”
杨九郎给师哥倒酒,想岔开话题,聊着最近的球赛。
吃着吃着,身后不远处一桌突然传来了喧闹声,听着像是有人喝多了在嚷嚷。杨九郎不爱看热闹,懒得回头,自顾自继续吃着串儿。
李九春刚好面朝着那边,看了一眼,看完自己在那儿乐的够呛,跟杨九郎咬耳朵说:“还记得我那天“英雄救美”那回吗?你说巧不巧,救的就是那边那个服务员嘿!”
杨九郎这才回头,目光穿过人群,看到那是个十七八岁样子的男生。
烫过的头发染着黄色,穿着一件大码白T恤,破洞牛仔裤,瘦瘦高高的。
他带着很浓重的天津,正在劝着那位大吵大嚷的客人。
“多大点儿事儿啊,您这是干嘛。”
“来你喝一杯,喝……”
“行行行,我敬您一杯,祝您财源广进!您这儿也都吃好了吧,您就先请回吧,喜欢这口儿明儿您再来捧场。”
那男生一转头,杨九郎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世界有时候很小,要相遇的人终归彼此相遇。
师父联系了所有能找的关系,可着四九城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的人就在眼前,杨九郎激动的差点儿没原地蹦起来。
“小辫儿!”
醉酒闹事儿的客人可算是打发走了,张磊正忙活着收拾满桌的杯盘狼藉,把剩菜倒进垃圾桶里,被这一声喊的有些晃神。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身,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这只是巧合,是哪个客人在喊自家孩子小名儿。
“这边儿,是我啊!”杨九郎拼命朝他挥手,笑的见牙不见眼。
“祥子…哥哥。”张磊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活儿走过去。
杨九郎激动万分,伸手去拉他的手,张磊的手上沾着不少油渍,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杨九郎尴尬的搓了搓手,他想问他那天为什么走了,还有太多太多话,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张磊笑着招呼他:“好久不见了啊,太巧了,你跟朋友来吃饭啊?这位是?”
“哦,这是我师哥,李九春。小辫儿,我……我现在也是相声演员了,拜了郭先生为师,我现在叫杨九郎。”
“我现在叫张磊。”张磊还是那么笑着,没有别的表情。
杨九郎方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有点儿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尴尬的情绪与印象中久别重逢该有的样子大相径庭。
杨九郎看着没找到瓶起子的张磊熟练的用筷子起着啤酒瓶盖,突然说:“你小子到18岁了么?未成年可不能喝酒啊。”
张磊拖过一个杯子到自己面前,倒酒。
“废话,我TM就比你小三岁。”
杨九郎觉得现在的张云雷真的很陌生。不仅仅是口音,他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六年的时光隔在两人之间。
<委婉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