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偏执狂(一篇完)
今晚的夜空摘掉了它的银质面具,整个世界都黯淡下来,狭小的窗户泄不进一点天光。黑色的帷幕正式拉开,无情折断了人们想要飞翔的翅膀,只将荒诞的表演舞台给死神和撒旦。渺小的生灵仿佛只要一探出头来,就会被挥舞着的镰刀残忍收割。
呼啸的风声不断拍打着老旧的建筑,炸身影矫健的穿过层层楼房,来到事先约定的地点翻窗而入。点点火光沿着烟头蔓延开来,昭示着正式燎起了战争的狼烟。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将另一只手插进风衣口袋,炸冰冷的字音带着命令的口吻。对面男子身体不可抑止的打着抖,躬着身体颤巍巍的将一个文件夹双手奉上,“全在这里。”
“那么,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利落的枪声响彻在寂静的长空,伴随着的还有脑浆迸溅以及男人凄烈的哀嚎。
抬脚将尚且残留着温度的尸体踢到一边,炸取出手帕将文件表面的血迹擦拭干净。举起来轻轻亲吻了一下,然后倒退两步再次遁入无边的黑暗中。
——
MARS基地.
瘦削单薄的身影蜷坐在楼梯最上面一节台阶上,宽大的黑色风衣仿佛能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炸眉宇间闪过一丝疲惫,待的时间久了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身后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炸有些不悦的打了一个哈欠,微偏过身,低哑的嗓音染着浓浓的困意,“你这次好慢。”
飒看炸弯翘的发梢都有点打蔫了,突然很想恶趣味的按上他的发顶狠狠揉搓一番,然而还没等实施,就被炸那洞察一切的眼神看了个彻底。
炸如墨般的眸子让人自然联想到圣经中的亚拉巴海,总是那么波澜不惊,死一般的沉寂。就这样被静静的凝视着,深邃而宽阔的眸底倒映出令飒神往的静谧,仿佛每贴近一分都是在亵渎。
见飒喉咙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干涩。炸环着双膝的臂弯微微放松,“我吓到你了?”
尽管他有所收敛,可周身的气场依旧无法轻易接近,仿佛只剩下那双眸能够容纳百川。
“完全没有,是你想太多了。”
麻木在原地的两条腿只因炸开口说了五个字而重新得到解封,飒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快步走上前拍了拍他一侧的肩膀,炸随即站起身,对着飒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掌背上轻轻回拍了一下。冰冷的手感一触即分,却在某人心里留下了永远的烙印。
自己搭档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总是扣人心弦。飒想着要不是自己心里已经装了人,早晚会被他割了魂儿去,然后在求而不得的过程中燃尽全部生命。濒死前还要被他无止境的冷漠折磨的抓心挠肝,哭爹喊娘。
不知道飒背地里脑补了一出怎样的感情大戏,炸自顾自的向前走去,“这次S级+的任务圆满完成,按照规矩我们可以无条件向十提一个要求,而且他必须无条件答应。”
炸口中的十辰于正是他们所在组织的首领。按照十的说法,他们存在就是为了世界和平。炸不只一次嗤之以鼻,毕竟他所接触到Mars除了干一些惨绝人寰的大事件就是压榨员工,但这也没有办法。
因为这里的人不是像他一样的黑户就是亡命徒,想要在十的“收容所”生存,就必须按照他的指令办事。
飒默默跟在他身后,正思索着待会应该如何表述才能减少挨打的几率。炸难得不间断的说了一长串话,表情严肃正经,“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放过长假了。这次可以要足足一周,去爱尔兰旅行享受一下生活……”
“炸。”
飒突然叫住了他。对上炸疑惑的眼神,飒把心一横,表情视死如归,“抱歉没跟你商量,我已经向十要了别的奖励了。我一直想跟他……这你是知道的。"
炸瞳孔骤然放大,仿佛下一秒连下巴都要惊掉了。意料之中的,一个狠戾的过肩摔将飒重重砸到地面,攥着他肩膀的手力道大的几乎都要将骨头给碾碎了。
炸左腿的膝盖压上他的胸口,脸色阴霾的可怕。飒伸展开双手瘫倒着,从下方仰视自己搭档冷峻的脸庞,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拳头不要打脸,其他地方你随意。”
“我说过多少次,他很危险。”
“你也很危险不是吗?可我还是愿意跟你待在一起。”
“所以说你傻。”
起身将人拉起来,炸忽然回想起之前最后一次去见十辰于,叉开腿大爷坐的待在椅子上玩刀,等人来了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当时十辰于也不恼,哼着小曲绕到后面的办公桌翻阅资料。自己将匕首当飞镖丢过去,按照预先计划好的路线插进距离十辰于几毫米远的墙面内,十也完全没有闪避的意思。
“什么事,直说。”
语气仿佛在哄正在耍脾气的劣童,室内的气氛一时间骤降到冰点。
“我之前警告过你,飒你不准动。”
“如果你不想以后都胆战的活在狙击枪的瞄准镜下,就别多管闲事。”
炸两手背到脑后枕着,朝十的脚下啐了一口唾沫,“我跟你签的那个十年合约下周就到期了,要下手的话尽快。”
“炸先生,我觉得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
十辰于将手中的材料猛的往上空一扬,漫天飞舞的纸片遮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炸眯了眯眼睛,整个人突然暴起,锋利的刀刃在十泛着金属光泽的镭射外套划过一条长长的裂痕,预示着两人僵持的关系彻底分崩离析。
与此同时,十辰于的臂膀擒住了炸脆弱的脖颈,拇指扣动了左轮手枪的扳机。
子弹紧贴着他毛孔擦过,炸的身形被震的摇了两下,光洁的肌肤瞬间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刀上抹了毒。”
十辰于闻言神色变了变,炸手掌随意的抹了一把血,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骗你的。”
“喜欢一个人这件事,不是想拦就能拦得住的。我这次来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搭档他有人罩着。”
“你分神不了多久。”
炸脚步顿了顿。
“在你心里,有更让你在意的人。”
……
“下一个。”
炸一击鞭腿直接将人踹出去三米远,厚重的马丁鞋跟在脚边一个骷髅头上来回碾了碾,使底部深陷进染血的土里。
四周都是金属网封死的场地中央,炸环视他的周围,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群重伤的参与者。炸戴着长款风衣配套的帽兜,整个人散发着血腥气,宛若从地狱深处降世的修罗,对上他的人就想掉入了邪恶的莫比乌斯环,只有源源不断循环着负伤和死亡。
“现在打黑拳质量都这么低的吗?”
炸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克制着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算算时间,再有两个小时又得去做任务。
飒那边应该也跟十搞的差不多了,自己还得跟伺候祖宗似的开车过去接他。想想心情就觉得很不爽。
当然,在炸自衿奥斯卡影帝的表演力下,没有让飒察觉出任何端倪。
坐回车内,飒拢了拢有些凌乱的衬衫,浑身还散发着热腾腾的忄青欲。炸两腿交叠倚在驾驶位上,余光不经意间瞥向后视镜,见搭档刘海下那双如春氵皮一般的桃花眼仍呈迷离之态,不禁长舒一口烟雾。
指腹反复在烟管上摩挲,就连开口的声音都配合着也沙哑了几分,“真有那么舒服?”
飒后背重重的往软座上靠了靠,他现在身体整个都是酸痛的,不得不承认的确很难集中精力应付这个有些伤脑筋的问题。
毫不意外的扬了扬眉,炸神情即玩味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眼尖的捕捉到搭档不断在唇齿间搅动有些甘之若饴的舌头,露出的笑意显然有些意味深长。
“为了赶时间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我可要提速了,千万小心别吐到我车上。”
说罢猛的踩上油门,飒顿时感觉自己的命脉都被这一股巨大的后坐力恶狠狠薅了过去,灵魂仿佛旋转的陀螺体般七扭八歪翻滚了好几个来回,一瞬间真想将炸那该死的良心回炉重造。
好在这场把戏并没有维持太久,开到后面一大段路程还算平稳,飒还能趁着空档稍微小憩一会。等抵达目的地,可怜那被摧残过的臀部都要被颠成两半了,又被人猛的拉起来。
“快些跟我收完尸好回去继续睡你的大觉。”
飒嘴上还打着哈欠,反握刀柄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动作明显利落了很多。
两道身影矫捷的在夜色中穿梭,悄无声息的遁入黑暗当中。迅猛的腥风在基地周围乍现,并且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向内部席卷。
这次的对象似乎要比以往的难搞一些,等几乎耗尽了对方的弹药和人员,带伤上阵的飒还是因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挂了点彩,倒也算不上狼狈。
完成任务接下来就是回去复命,全身而退对于这对经常在生死线上收割的搭档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不过在踏进车门前炸转头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难得放了一把水。
没刻意闪躲的肩膀被子弹划伤,炸装作脚下一个趔趄,小声嘱咐着让飒先回去,然后像模像样的滑了一跤单膝跪倒在地。
开着坐骑扬长而去,飒不明白自己那高傲的搭档为什么甘愿被人擒住,不过这已经不在他的管辖范畴,反正炸能掌握好分寸用不着过多操心。
——
“咱们又见面了?”
少年的轮廓张开了,和飒几乎一模一样的绝美,不同的只有眉间多了几分锋利。炸朝着让自己挂念了十年的人敞开怀抱,毫不顾忌自己手上还戴着镣铐。
华立风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没什么变化的人,“看来哥哥还记得我啊……”
炸自矜,自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他跟所有人的相处方式,完全是凭感觉。
他和华立风第一次相遇,是在很小的时候,一家私立孤儿院。
少年削瘦的躯体套着病号服,赤着脚,在偌大的走廊中游荡。沉重的足栲拖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炸仿佛没有知觉般,锈斑随着他的动作反复在伤口处摩挲,仅十岁的机体行走起来如同老化的零件,只能机械的运转着齿轮。
耳旁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两旁一个个狭小闭塞的空间内,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们正在遭受着非人的待遇。
身后忽的响起一阵撕骂声,连接镣铐的铁链被人猛的勒紧,炸整个跌落在水泥地上。掌背青筋凸现,弓起的五指想要抓穿粗糙的平面,几乎要摩擦出火星,却仍无法阻挡身后人蛮力的拖拽。
贪婪的笑声充斥着整个走廊,而炸只是沉着眸,另一只手攥紧了从手术台旁捡来的老旧手术刀。
三寸……两寸……一寸……
在贴紧恶魔那一刻猛的回旋划过能致其性命咽喉。滚烫的血滴在尖刃起舞,溅染了他白皙的侧脸。炸舔舐着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将手伸进恶魔的白褂内侧翻找着,最终翻到了一袋薯片和一根棒棒糖。
别的孩子得到它们需要出卖身体,而现在这些已然成为自己的战利品。病号服的口袋带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可炸也无法选择其他可以安置零食的地方。
径直来到还廊深处,这里的门一直都没有被打开过。出于好奇心,炸抬手拧动门把,反正多残忍的景象炸都已经撞见过了,也不怕再多一桩。
狭小的房间空气依旧潮湿。洁白的床榻上,一名少年拘谨的蜷在边角,不敢有过多逾越,收着手臂仿佛敛着破碎的蝶翼。月光尽数洒在他赢弱的身体上,将他较好的身形勾勒的更加柔美,看得炸一时竟忘了呼吸。
刺眼的白光让小立风眯紧了眼睛。模糊不清的视线下,有个瘦小的人影跌跌撞撞朝着自己的方向赶过来。发梢弯翘弯翘的,他还没等看仔细,那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臂就这样唐突的抵在了自己的身体两侧。
炸俯身看着他,一条腿直接抵了上去,表情是与这张稚嫩的脸庞不相符的冷漠与成熟。华立风整个人有点懵,直到被人轻柔的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才如梦转醒。
“要不要跟我走?”
“……”
“我说,要不要跟我走?”
“去哪里?”
“一起逃出去,逃到天涯海角。”
当时小立风其实想说,他最讨厌承诺了。可还没等张口被一双纤瘦却有力的手臂拉起身,他才发现面前的少年似乎没给他留有拒绝的余地。
他是个被抛弃的孩子。从他出生没多久,父母离异,因为经济困乏,母亲只将他的孪生弟弟留在身边,将尚在襁褓的自己丢给了仅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变态叔叔抚养。
虽然在之后没几年他们的家着了大火,只有飒存活下来被人卖给了一个组织,这是华立风不曾知晓的。九年来,他一直生活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导致他身体十分羸弱。
强制被炸带着跑了一段路,小立风就感觉脑袋发晕,出现了低血糖的征兆。
炸看着他的身体摇摇欲坠,想了想,有些不情愿的将糖纸剥开,有些蛮横的将自己还没揣多久的棒棒糖塞进了小立风的嘴里。
“给你,吃点东西。”
看着炸强忍着将渴望的目光敛了回去,小立风顿时有一种虎口夺食的感觉。
“糖是什么味道的?”
小立风这才第一次知道嘴里慢慢融化的零食叫做糖。
“是甜的。”
炸闻言却皱了皱眉,“血也是甜的。腥甜腥甜的。”
小立风焦急的想要辩驳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情急之下将嘴里的糖取出来,用嘴堵上了他的唇。
终于尝到了糖是什么味道,但炸却猛的瞪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柔软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惶恐的将人推倒在地,不断的用袖子擦着自己的嘴。
“你你你……你这样是不对的。”
“为什么不对呀?”
“这个叫亲亲,小孩子不能做。”
小立风嘟囔着嘴,直接赖在地上不起来了,“那是不是长大就可以了?”
“额……”
炸一时间有些语塞,干脆的将人拉起来,“先出去,以后再说。”
“可是哥哥,我们脚上有这个啊。”
小立风指了指被炸老早就遗忘的镣铐,铁链的另一段将两个人禁锢在深渊的尽头,那是永远无法跨越的界限。
“那就先找钥匙。”
炸只是萎靡了一瞬又振作起来,“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找到钥匙回来接你。”
“我有。”
在炸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小立风从病号服口袋取出了这里的唯一一把钥匙,“不过这钥匙构造好像有点奇怪,我看大人使过,一旦插进口就会断在里面,只能用一次。”
如果照炸以往的习惯,自己想到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就会首先将对方干掉。可对上立风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炸却有些下不去手。
眼前的哥哥很想出去,小立风知道。而且那哥哥现在在犹豫要不要率先毁“一起离开”的约定,小立风也知道。
“炸哥哥。”
小立风望了一眼炸胸前的铭牌,趁其不备猛的抓过他的脚踝,毫不犹豫的将钥匙对准锁孔插了进去。腕处的禁锢得到了释放,那把唯一的工具也应声断裂。
“就当做我还你那根棒棒糖。”
炸不为所动,重新坐回到他身边,将立风脚腕抱在怀里,周围没有任何工具,就用手去掰那个铁铐。
可最终他们还是分开了。华立风亲手将人推出去的。算了还了炸之前那一推。后来的事华立风就不记得了,只知道炸五指都被磨得出了血,那副徒劳却固执的表情,和现在正面对着自己徒手剥核桃的炸一模一样。
“现在的我还是掰不开铁铐,只能做到剥开核桃给你吃的程度。”
将剥出来的核仁喂到他嘴里,可华立风只尝到了炸手指上沾血的那股铁锈味。
“都十年过去了,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当初我带着你的时候,你说一定不要再放开你的手,说你留下来让你叔叔发现你逃跑你就会死。我本来打算一直单身给你守寡的,结果你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炸仍然继续剥着手中的核桃,看着华立风一字一顿,“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亲爱的你能不能改改我行我素的臭毛病。”
华立风将一侧袖管挽上去,白皙的皮肤在光线下露出了细密的针眼,“叔叔要拿我试药,本来我是要死的,结果运气好,实验成功了。”
一边说,一边推了两管针剂到炸眼前,“副作用是,我受这种药所制约,一段时间没用解药就会死。这其实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这也是我不去找你的原因。”
“那我陪你啊?”
说着炸随意的拿起一支将药水扎进了自己的手臂,针管刚推进去一点就被华立风猛的拍开,华立风拎起炸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愤怒的声音像是在嘶吼,“你真是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只知道,我想做什么就会立刻去做。”
炸抬手捧住华立风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戏谑,“比如我现在想要跟你接吻……”
还没等炸动作,华立风抢先吻住了他,彼此都是蛮横又不管不顾。纠缠了一整夜,最终结果是华立风强制将人送回去。路上炸知道他说的话只有前面是真的,后面是假的,还拿两管葡萄糖忽悠自己,又差点打起来。方向盘在两人的争执间推来推去,差点在半途车毁人亡。
看到立风,飒整个人脸上也是乌云密布,“要早知道炸是去见你,当时就算是打断他的腿,我也得把他拖上车带走。”
华立风也对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弟弟没什么好感,周围的气氛剑拔弩张,还是炸跳到中间将两个人拦住。
看到炸,飒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还有炸,他的字典里向来没有喜欢和爱,只有讨厌和感兴趣两个概念。而且他是个瘾君子,打架成瘾,还有诸多不良嗜好,是个活着只为了更好取悦自己的烂人。”
飒一边喋喋不休,一边迫切的想要从他孪生哥哥脸上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丝勉强。然而结果却是,立风全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可我就喜欢他这样。”
相较于突然冒出来个哥哥这件事,飒更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的搭档突然变成了嫂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