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尽头》第五章

　　说是给他补课，到头来都是江曜教我半天。

　　

　　“单元顶极论、多元顶极论和顶极—格局假说这三种理论的共同点是都承认顶极群落是经过单向的变化后，已经达到稳定状态的群落。而顶极群落在时间上的变化和空间上的分布，都和生境相适应。”

　　

　　“虽然定义是这样说的，但是我还是不懂。”

　　

　　“……”

　　

　　我从江曜的脸上看出了一种无语的表情。

　　

　　“那我们再从这三种假说的定义来理解。”江曜翻开教材，在上面勾勾画画。

　　

　　正当我努力地理解书上的定义时，我看到靠近我这一半的书页里露出了里面夹的一张纸。

　　

　　正确地来说，像一封信。

　　

　　棕色的牛皮纸很厚，对折以后基本看不到里面的字迹。

　　

　　趁着江曜喝水，我用食指点了点露出的那一角牛皮纸。

　　

　　“这是什么？你的上课笔记？”

　　

　　“咳……”江曜好像呛了一下，迅速抽出那张牛皮纸夹在桌上的本子里，“没什么，一张废纸而已。”

　　

　　废纸？还这么紧张。

　　

　　不会是情书吧。

　　

　　那是别的妹妹写给他的情书，还是他写给别的妹妹的？

　　

　　怎么想，答案都像前者。

　　

　　“你再默写一遍定义，就会记得牢。”

　　

　　“江曜。”

　　

　　“嗯？”

　　

　　“你这个水平，根本不需要我辅导。”我盯着他的眼睛，“甚至，你还在教我。”

　　

　　我用敏锐的眼睛，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啊哈？是么？”江曜眼神躲闪，试图找别的话题蒙混过关。

　　

　　“江曜，我不喜欢被戏耍的感觉。”

　　

　　面前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没有，我没有。”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我站起身，冲他微笑，“祝你考试顺利。”

　　

　　我拿起书包，“另外，以后我们都不必再联系了。”

　　

　　“为什么！”江曜有些失声，意识到这里是教室又赶忙压低了声音，“筱宝娜，我不明白。”

　　

　　我不太想理他，转身想走。

　　

　　他没拉住我，便跟我去了教室外面。

　　

　　直到跟我走到了教学楼外，他再次拉住我。

　　

　　“为什么？给我个原因？”

　　

　　“江少比较喜欢什么样的理由？”

　　

　　“你……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喊我？”江曜眉头紧皱，“这些日子，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么？”

　　

　　“什么样的感情？”

　　

　　江曜咬了咬唇，“朋友啊，朋友。”

　　

　　“江少不缺朋友。”

　　

　　我与江曜对视，却沉默良久。

　　

　　“那天，你是不是听到了。”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那天，你为什么会去？”

　　

　　因为我把一场游戏当成事实？

　　

　　因为我把一场游戏当成初恋？

　　

　　原来，游戏也可以这么真实。

　　

　　那我可真玩不起。

　　

　　“江曜。”

　　

　　“我不喜欢玩游戏。”

　　

　　“那天，对，那天确实是我不对。我……”

　　

　　“那天江少不是很想和我撇清关系么？”

　　

　　“不是，宝宝，你听我解释……”

　　

　　“不要叫我宝宝！”我突然有些暴躁，我和那些妹妹不一样，我不要做他江曜的一枚棋子。“解释什么？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对不起。”江曜低下了头，没再说别的。

　　

　　“不见。”我转身离开，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