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神树14. 卷飒！！
卷家屋顶天台的高度并不算低，但仍无法登高远眺，四周高楼林立，一个赛一个的高，看不见远方也看不见未来，只有那隅川公司的塔楼凌驾于所有建筑之上，代表着这座城市的统治者至高无上的地位，隔得再远都能透过污浊的空气看见它楼顶氤氲着的光。
“卷儿就是在那里工作吧。”飒独自坐在天台发了一整天的呆。
卷已经翘班快一个月了，他不能忍受飒飒有半分钟不在他跟前，但今天研究组似乎遇到了点麻烦，非卷儿出山不能解决，卷只好去瞧了瞧，发现是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工作结束丢下句一群大傻*，就急匆匆跑回家了。
爬上天台终于找到那个单薄孤独的身影的时候，卷才得以长舒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又要丢下我了呢……”卷轻轻地坐到飒的身边。
飒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怎么跑到天台上来了？”卷问。
“吹吹风，也许能清醒一些。”
“在想什么？”
飒将一些凌乱的碎发整理到耳后，似乎这风让他更混乱了，“我们为什么要活着？在这个世界里，人难道不是死了比活着更有价值吗？”
“有价值？我想你指的是苟活之人对于牺牲者虚情假意的挽联。那才不是一个人的价值。”卷回答道。
“那一个人的价值是什么…我的价值又是什么…？”飒低着头，手紧攥着衣角。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问题，卷这样想着。但是他不知如何作答，面对这样一颗破碎过的、粘合剂都还没能干透的宝石。冗长的沉默之后，卷只是说：“我没办法给你确切的答案…但是…”
“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我很没用…”飒打断了卷，声音在颤抖，“从前十哥会无条件站在我身边，现在卷儿你也会拼命保护我，为了救我死了那么多我连见都没见过的人，为什么？为了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付出，凭什么要所有人都为我牺牲，我能拿什么来回报你们？我什么也做不了…”
卷眼看着这颗宝石又在一块一块掉着碎片，每一块都在卷的心脏上剐出一道口子似的生疼。
“卷儿原本是想利用我的吧，现在为什么又要说让我忘掉神树计划这种话啊？连我可以被利用的价值都剥夺了，又凭什么允许我不要脸地留在你身边啊…？”飒生生把自己说得眼泪都掉下来，他仍低着头，忽然双手抓住了卷的手臂：“拜托，请随便给我一个答案吧…”
卷觉得心脏好像不会跳了，风也静止了，脑海里搜刮不出任何托辞，只回荡着一个声音，卷把它重复了出来：“我爱你…算不算你的价值？”
飒抬起头，还在簌簌落着泪的眼里装着难以置信，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更何况是卷儿，是在那座塔楼里工作的卷儿，是有坚定的理想并为之拼搏的卷儿，是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的卷儿，是为他的生命赋予新的意义的卷儿，是他无论如何都想永远在一起的卷儿。
卷见他不说话，眼神躲闪着讪讪地说：“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你就当没听…”
飒再一次打断了卷，用一个笨拙的吻，不假思索地朝卷的唇上撞过去。
也许飒还不太能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他隐约记得，他在嗜血帮受尽极刑几近意识脱离之时，想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卷儿。
没有一点点防备，卷睁大了眼睛，这小家伙竟然闭眼了睫毛还在轻轻颤，卷觉得全身都酥酥麻麻，但很快他意识到，是因为他的下唇被人咬的不过血了…
他好笑地捏着飒的肩膀把他拉开，“看不出来，我的小男友是属野猫的？”
飒不知道卷是什么意思，但小男友这个词让他耳根都发烫了，他钻进卷的怀里企图躲藏起来，卷才没那么好心，浅尝辄止也不是卷的性格，他捧起飒通红的脸强行让他面对自己：“接吻的时候别那么紧张，教过你的都忘记了？那卷老师也不介意再好好地教你一次…”
没有人计较那场教学到底持续了多久，大概是直到飒累到整个人都软软地倾到卷的怀里，卷亲了亲他的头发说抱歉拖堂了，飒呼出的热气透过卷的衣服灼烧着卷疯狂跳动的心，声音也触碰到心脏后反射进卷的耳朵里，他说卷老师可以再拖久一些。
似乎是对卷老师这个称呼上瘾了，卷忽然语重心长地说：“我今天只是姑且给了你一个参考答案，但是飒飒真正的价值，还是得飒飒亲自去寻才好…”
“嗯…知道了，卷老师…”
“至于我们为什么活着…嘛…活着本身没什么意义，但既然活着就只好去寻找活着的意义。以前我是成天想着炸掉隅川塔楼的，现在…我活着的意义就是飒飒。”卷说着还坏心眼地揉乱飒的头发。
飒慌忙从卷怀里逃走，却被卷一下子圈住：“不许跑，告诉我飒飒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飒转着他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望向天：“是……
冰淇淋！” ( ´▽` )ﾉ
他们又来到了第一次“约会”时去的那家冰淇淋店，飒恨不得把菜单上所有都尝一遍，如果不是卷老师严厉地制止了他的话。
他捧着冰淇淋走起路来一步一垫脚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卷欣慰地想着，仿佛从未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卷牵着飒走了另外一条回家的路，他不想飒想起幽黑阴暗的箱子里伸出的那只手把他冰淇淋都吓掉了的事情。
卷心疼着他的小男友也太容易被骗了，上次吃着冰淇淋就心情大好到被个杂种骗了血……可忽然卷又心痒痒动起了“邪念”，这次也该轮到我来骗骗他了吧，骗点什么好呢……
“又在傻笑什么？”飒问他。
“不告诉你！”
回到家，飒窝进沙发里给十发消息说自己也要开始谈恋爱啦，十说透过文字我都看到你开心地直晃腿的样子，这么一说飒才意识到自己的腿在干什么，他锤了下这两条不争气的容易被人看穿的东西，卷看到了，偷偷捂嘴笑了出来。
“洗澡水放好了，飒飒！”
飒小跳着走进浴室，回头发现卷似乎也想进来，飒一脸嫌弃地把他推开，卷佯装哭唧唧的样子说又不是没一起洗过，飒理都不理他砰地把门关上锁死。
卷洗完澡之后故意只围了条浴巾在下半身，露出优越的肩腰比例和恰到好处的人鱼线，曾几何时多少小男孩的终极梦想就是能与卷儿共度一夜良宵，卷超有信心der…
但是飒瞥见他第一眼就是个白眼，顺手拿起个沙发抱枕挡在脸前。
飒化身精准地对空防御系统，无论卷从哪个角度过来想跟他贴贴，他都能拿抱枕无情地把卷抵挡开。
卷很火大，哪里都很火大，朝那个烦人的抱枕丢了个吹风机，“帮我吹头发！”
“不要！”
“就要！”
“就不！”
卷知道对飒飒只能来软的：“求求你了，上次受伤，胳膊好痛哦…”
“…前几天不还自己吹的头发吗！”飒的语气明显有了些动摇。
“我有那个…风湿…今天是谁非要在天台吹风呀，哎呀胳膊好痛抬不起来了🥺”
飒把抱枕朝卷脸上一扔，“好吧好吧！”
卷稳稳接住，丢到一旁：“好飒飒，爱你哦！”
飒拿起吹风起坐到卷身后，卷那一头金色的长发真的很漂亮，发丝上的水珠都像上品的珍珠一般流光溢彩。
撩起发尾，飒忽然发现卷的背后有条疤痕，不，不止一条，飒又跑到卷的身前查看，大大小小各种武器留下的伤痕累累，胸口下沿肋骨断裂手术后留下的刀疤最为触目惊心。
这下卷有些难堪，他本无心让飒飒注意到这些伤疤，还是去把衣服穿好吧，但他刚想起身就被飒飒按住，卷看见他眼里的泪就要夺眶而出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把手指放到了嘴边。
卷立刻抓住飒的手腕，冷声说：“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把它忘掉吗？！”
无力感再一次让飒控制不住他的眼泪，心也像受了阻塞闷得难受，他又把头埋进卷的怀里，挣脱了卷的手，颤抖着去抚摸那些伤疤：“疼不疼啊卷儿，疼不疼啊…”
卷发现小男友真的很像黏人的小猫咪，爱往人怀里钻，当然卷也很喜欢搂着柔软的小猫呼噜呼噜毛：“不疼的，全都过去了…”
卷安抚着，小猫渐渐不哭了，乖乖趴在怀里，卷以为他睡着，想着今晚只好放过他了，谁知他竟突然伸出舌头在卷肋骨的伤疤上舔舐起来，像是小动物原始的本能，柔嫩的舌尖伴着黏滑的液体，在伤痕处激起一阵温热的涟漪，荡开没多久就立刻变成冰凉，紧接着又是另一道温热，卷简直要融化在这两重天的体验当中，随着舔舐的动作，怀里小猫的毛发还轻轻蹭着卷胸口的敏感点…
卷觉得有些大事不妙，还说要骗人呢，结果自己才是被骗的那个，这小家伙可是个勾人心魄的天才，最要命的是他还全然不自知。
卷环住飒的腰，下巴伏上飒的肩头，双唇在飒的耳后若即若离地抚弄，嗓音燥热得有些沙哑：“还是个混蛋小野猫…”
很想把小混蛋就地正法，但也实在害怕他会着凉，情欲未燃尽的最后一点理智，支撑着卷揽着飒的后背托起他的大腿把他抱进房间，轻轻放进被子里。卷发誓这将是他今晚最后的温柔了。
卷刚压上来飒就又蜷缩着想躲进他的怀里，卷不给他机会，一边激烈又缱绻地亲吻着飒，从嘴唇到颈侧再到锁骨，一边又摩挲着飒的睡袍一点点将它剥离。飒在这缠绵爱抚之中胸口的起伏逐渐加重，身体也终于渐渐舒张开来。
扩张时疼得额头冒出细汗，可飒只是揪着被子咬紧了牙，难得会有一两声藏不住的轻哼偷跑出来，溜进卷的耳朵里击碎他的理智。
卷进入的时候，好像又有什么可怕的画面重现在飒眼前，卷感受到飒战栗着想要逃离，尽管欲火烧的滚烫但卷还是说：“不要了，飒飒，睡吧…”，他想退出去，可飒连忙勾住他的脖子，身下也在用力纠缠着，卷看见他眼里碎成星星似的泪光，不染半点污痕的身体还在轻颤，呼出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哭腔：“我会努力上课的…不要离开我，卷老师…”
今夜，高楼刺眼的霓虹灯和空气里的尘埃粒子，全都无法靠近卷的房间，就让他们暂时地逃走吧，丢下那个窒息腐坏无药可救的世界，逃到充满鲜花和绿荫的未来被爱意包裹吧，在毫无保留的碰撞里支离破碎，破碎过后便能迎来新生，我们永远地融入彼此，就再也没什么害怕的了。
飒趴在卷的胸口喘着气，用手指在那些伤疤上写着“我爱你”，卷细细抚摸着飒的脊背，好像想数清他的小猫咪到底有多少根骨头似的，怎么会那——么柔软，让他可以随意玩弄。
飒忽然问起来：“卷儿好像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是什么植物？”
“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飒伸出双手去捏卷的脸：“告诉我嘛！”
卷拉开飒的手：“好嘛好嘛…是迎春花啦…”
飒睁大了眼睛：“和卷儿的头发一样是金黄色的诶！”
卷笑了出来，他没想到会有人对他的植物属性抱以这样可爱的评价，以前别人都会嘲笑他的，路边杂乱又最不起眼的小黄花…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明明是很漂亮的花啊？”
卷想了想：“你看白蜡树长得那——么高，我怕将来没有资格站在飒飒身边啊…”
闻言飒有些低落，沉默了一会轻轻地说：“卷儿，我想去上学。”
“嗯？”卷环住飒的腰：“怎么卷老师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说什么呢…”飒拍了下卷在他身后作乱的手，“我也想尽力有资格站在卷儿的身边…”
一瞬间卷觉得心里有根弦被触碰，怎么办呀，好像真的到死都没有办法和你分开了…
卷抱着飒的手臂紧了紧，恨不得把他捏碎在怀里，“好啊，去上学…”说着，忽然又翻了个身把人压住，“在那之前，卷老师再教点新知识给你吧。”
飒开始讨厌起他这个总会拖堂的男友老师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