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吟》第十四章 缘是故人来
第十四章 缘是故人来
云琛和漪云赶到衙门时已是戌时，这大老爷刚准备躺下就被二人叫醒，有些不耐烦，但为了查案又没有办法，只得由着他二人。于是二人在县令大人的带领下来到停尸间。由于此案蹊跷，县衙便将所有的女尸全部存放在停尸间。这门刚打开，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张大人受不了就先退了出来。漪云笑着摇了摇头，取出姜片分给云琛和大人，然后又将华阳夫人给的精油涂在人中，之后又戴上“口罩”和“手套”，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便揭开白布，一个个仔细查看。云琛在旁边帮她掌灯，县官大人帮忙记录。
漪云先查看了每具尸体的全身，发现除了最近一具尸体，其他的全身只有脖颈处有明显勒痕。“这些女尸脖颈处勒痕一指宽。但周围并未出现红肿，且勒痕较浅，形状也与以往不同，所以她们并非上吊自缢，而是死后被人抱上去，形成上吊自杀来掩盖事情的真相。”漪云如是说道。张大人边记边问：“那这些女子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漪云接着又用浸泡过黄纸贴在尸体上，亦未发现任何隐藏伤痕，也未发现任何细小的针孔，排除了拳脚和暗器导致的死亡。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毒杀。于是漪云又仔细查看死者的口腔和呼吸器官，并解剖了尸体，终于发现了残留的粉末。漪云用手帕将粉末包好递给大人：“这些女子皆是死于此物。”
“这是什么东西？”县官问道。“曼陀罗花粉。这些花粉虽有镇静麻醉的功效，但是吸食过多会导致休克甚至是死亡。”漪云解释道，“凶手定是对这曼陀罗花粉十分熟悉，才能轻松找到怎么多的花粉而不被人怀疑，还能用精准的药量将人杀害。”县令大人点点头，云琛在一旁说道：“江湖中人对花粉虽是熟悉，但想取到这药还需到医馆药铺，对此花粉最熟悉的莫过于常年待在医馆和药铺的。难道是。。。。。。”云琛似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刚好碰上漪云眼神，漪云轻轻点头并不言语。
县令看这二人，也不知在打什么哑谜，刚准备询问，就见漪云开口问道：“大人可知近些日子以来，陈镇有哪几户人家刚娶亲不久，后日便是本月二十，按照前几次凶手的作案动机，很有可能会在后日再次动手。还请大人多派些人手暗中保护。”县令点头答应，“职责所在，请姑娘放心。”说完便将几户人家的地址告诉二人。
正准备离开时，云琛突然想起什么事，问道：“敢问大人，前些日子报官说慕公子杀人的是谁，现在何处？”“哦，那人是县里的一个泼皮无赖，叫吴二狗，就住县衙附近的破屋里。”说着给二人指了指位置。二人告辞离开，出衙门的时候已是五更天。就在这时，二人发现衙门旁隐约有个黑色身影，云琛快步往前一跃，来到那人面前，才知正是那吴二狗，于是将他抓到一片荒凉的地方将其吊起审问。“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少侠，小人真的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在装蒜，若不是做了亏心事为何见了我们就跑，偷偷摸摸的在衙门附近到底干什么？再不说小心我这刀剑无眼。”云琛说着将剑拔出，吓唬吴二狗。
“少侠饶命，小的说就是了。前些日子有个穿着黑衣的人，高高瘦瘦，蒙着面看不清脸，不过听声音约摸与少侠年纪相仿。他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报官说那公子杀人。后来这位姑娘插手此事，于是又给了我十两就让我在衙门附近盯着里面，随时向他汇报情况。”“那你知道在什么地方找他？”漪云问道。“知道，二位把小的放下，小的这就带二位去。”“好，你就在前面带路，我们在暗地里跟着，不准耍花样，否则小命难保。”云琛说道。“是是是，小的明白。”
于是二人将他放下后，悄悄的跟着。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小木屋，吴二狗先进了屋，漪云和云琛趴在窗户边随时准备出手。就在这时，那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高声呵道：“谁？”话音未落，云琛手中剑已出鞘，朝着黑衣人刺来，黑衣人赶紧还手，二人便在屋里厮打起来，漪云在一旁看着寻找机会。而那吴二狗虽是泼皮无赖，可是哪里见过这阵仗，刀光剑影之中便吓晕过去。二人从屋里打到屋外，难分胜负。
到了屋外，有了足够的空间，于是漪云出手配合云琛，前后夹击，就这样，天色渐亮，在第一缕阳光照到大地的时候，二人终于合力将黑衣人拿下。就在这时，黑衣人看到云琛的面目，大吃一惊，喊出一声：“恩公。”漪云和云琛皆是一愣，只见那黑衣人将面纱摘掉，露出本来面目，云琛微微一顿道：“是你。”说完便将剑放下，漪云虽是不解却也放下了剑，疑惑的看着二人。只见那人双手抱拳，跪在地上道：“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到恩公。”云琛赶紧将他扶起，漪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开口问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云琛笑着向漪云解释道。原来三年前，云琛四处游历，不曾想遇到这黑衣人一家正被人追杀，于是出手就下了他们，然后丢下一锭银子就走了。“话说恩公当日走的匆忙，还没请教恩公尊姓大名。”黑衣人问道。“在下赵云琛，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一听赵云琛三个字顿时傻眼了，小心翼翼的问道：“恩公真的叫赵云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那被抓的又是谁？”“那人是我同学，叫慕寒。怎么了？”黑衣人听罢又跪了下来道：“我差点害了恩公。”“此话怎讲？”云琛顿觉疑惑。
于是黑衣人起身细细和他二人解释，“我本名叫做唐明轩，出身官宦人家。父亲本是鲁国公手下的得力干将，可是三年前却被江国舅诬陷入狱。后来国公爷将此事上奏陛下，在陛下面前力保才将我父亲放了出来。我父亲经此一事，身体大不如前，便向国公辞行，打算携全家告老还乡，却不曾想路上遇到歹人。可惜我父重伤，我母亲和妹妹皆是女流之辈，只我一人，纵有通天的本事也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幸得恩公出手相救，我们一家才逃过一劫。可惜我阿爹终究是回天乏术，回到老家后不久便去世了。我母亲年迈，妹妹又还小，家里没有生计，我只有这一身武艺。于是便做了这赏金杀手。但是我从来不滥杀无辜，所杀之人全是罪大恶极。这次是因为我妹妹忽染重病，急需钱救命，刚巧京城有户人家出高价，却也不是杀人，只说是将此人陷害入狱即可。”
“这户人家要害之人该不会是师兄吧。”漪云问道。“正是，那人说恩公和他家有血海深仇，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让他入狱，不会伤其性命，我一时糊涂，也没多想便答应了。”“那你可知出钱的是谁？”云琛追问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找我的是个老先生，说是他家老爷吩咐的，看样子出手阔绰，想必是非富即贵。”“师兄何时得罪了京城的贵人？”“我也不知，我也是幼时曾去过京城，这都过去六七年了，实在不知是何人要害我。”嘴上虽然说着，心里却想到了一个人：江彬。
“那你为何要杀那女子，她与你有何恩怨。”漪云怒问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未杀那女子，但是在下走在路上想着如何陷害公子，不曾想居然遇上了一个黑衣人从一个屋里走来，本想去追，后又看到有一女子在屋内上吊，想着将她就下，却不想还是来晚一步，那女子已没了呼吸。于是将错就错，将那女子待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藏好。后又错将那白衣公子当成恩公掳来，又将女尸放在他旁边制造杀人的假象。掐好了时辰让吴二狗去报官。后来的事情姑娘也都知道了。”
“那这么说，这些人不是你杀的。”“当然，我堂堂七尺男儿何故去杀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只是扰了那夫人的清净确实是我之过。”“算了，你也是拿钱办事，不得已而为之。”云琛安慰道，“对了，你还记得当日杀人的那个黑衣人有何特征吗？”“大晚上的蒙着个面，看不到脸，只记得那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药香？难道真的是他？”漪云自言自语道。
三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那唐明轩起身向云琛作了个揖，说道：“恩公，那慕公子是因我入狱，不如让我去和县官大人说清楚，将慕公子放出来。”“也好，我和你一同前往，向张大人求求情。”说罢三人便回到了县衙，向县官说明了事情的经过，这县官也是个爱惜人才之人，知唐明轩是无心之过，又并未害人，且其父又曾是朝廷重臣，便只治了他个扰乱公堂之罪，罚了十大棍，让其和漪云，云琛一同捉拿凶手将功赎罪。而后又将江慕寒放了出来。
晌午之时，四人在一家饭馆吃饭，商量着行动计划。漪云飞鸽传信通知巧慧和诚俊今日未时在陈镇东头的亭子汇合。
注：
身体被吊起，通常有死于缺氧的症状。这包括有皮肤蓝色、眼球血管爆裂和肺部膨胀。法学病理学者检查颈上的绳索痕迹，如果其边缘红肿，则受害者吊上上时还是在生的。然而，如没有像炎症哪样的痕迹，则暗示受害者被吊上去前已经死亡了，并借此作为掩饰。绳痕将会与犯罪现场的绳子核对，绳子痕迹与现实的绳子有轻微的差异，将会确切地暗示该绳子是不是谋杀的工具和受害者是否在哪里因缺氧而死和颈上有否明显的瘀伤。痕迹会引导我们找到谋杀武器。按一般的规则来说，所有在颈上的绳子痕迹都应该是倒"V"型的，这是因为绳结在颈上擦伤并形成"V"字形的尖端。
另一些事例显示，当颈被扭断时表现为谋杀。勒杀通常会弄断颈上的舌骨，但上吊是很少弄断此骨的。该骨的破损度是勒杀的标志，说明受害者是被用手扼杀或是用其他的工具（如绳子、带子等）。勒杀时，死亡可能起因于缺乏空气。但更有可能是由于故意的颈部压缩导致一种"vegal"的状况。这是由于刺激颈部的"迷走神经"引起心脏停止跳动。在案例中舌骨没有断裂，但口鼻周围有肿痕，死亡原因显示"透不过气来"，所以因缺氧而死亡。
五更为早上3到5点。
Ps：案子终于要收尾了，犯罪嫌疑人已经浮出水面，大家可以结合前后文猜猜。
第一次写这种案件，不足之处多多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