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关于生命的鸡块讨论
这事还得从周三傍晚说起。
忙完一天工作,疲惫的我决定汉堡王大快朵颐一顿。在坐等过程中,我遇见了大学时代的同学。他的变化很大,以至于我打量了好几遍才认出他。
他抱着一个橘色的安全帽,穿得鞋子虽不破旧,可沾着些干涸的泥土。他看起来很年轻,却又不年轻,至于角落里些许人在背后议论。
我向他招呼,热情将他请到对坐。
我们的辩论也在不久后开始。
他说:“快两年了,工作觉得怎么样?”
我说:“没干劲。总的来说……和上学有区别,区别不大。”
他说:“我也这么想的。人生来,就决定要做什么么。”
他的话,令我产生了兴趣,也令我麻木的大脑在颤动。
“对!”
他继续说:“刚见面谈这种问题,你会觉得意外么?”
我摇头。要知道我在学生时代可是十足的问题生,虽然此问题生非彼问题生。而他,更是个思想偏颇的家伙。学生时代,我们常在一起扯些大道理。
他满意地点头,“很好,我早就见常识不爽了。”
“对。”我很赞同,如果有杯咖啡混威士忌就更好了。
他说:“我有个问题,困扰了我一年了。”
从这里开始,一直是他问我答。
“你觉得,如果从集体出发,生命的定义是什么样的?”
“一代代的轮回。”
“轮回为了什么?”
“一切从无到有,我们算是进化了吧。”
“成就是属于人类的么?”
“其实没有其他生物,就没有人类了。”
“那你认同,当下所有科技也好,人文也好,不仅仅是由人类独自创造的。”
“我虽然没想过,但我认同。”
接下来,功防互换,我提问。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当然!”
“意义在哪?”
“人也许一生都会寻找自己的意义。这是个体对于未来的迷茫。因为找不到自己的未来,所以觉得自己的过去毫无意义。但我认为,虽然个体的未来无迹可寻,但集体的未来却可明晰。只要生命这个大集体还在,那么历史就会一直是上升态。”
“生命的大集体?”
“以往我们考虑集体,往往只会从人类角度出发。但地球的生命是互相联系的。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有一天,地球上食物消失了,人类也消失了。然后过了千万年,出来另一种智慧生物。”
“可这和人类有关系么?”
“当然。人类有自己的可能性,生物也有。因为眼下,人类是唯一能将地球上的生命带离家园的物种了。那么,人类是作为地球上所有生物的先驱者,还是作为孤独的探索者呢?”
“有区别么?”
下边,他提问。
“先不问区别,也不谈实际。如果地球上出现另一种与人类智商相同的生物呢?”
“会打起来。”
“是啊,人与人况且如此,更不要说基因层次的区别了。那么,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人与人之间不再掠夺和谐发展,甚至做新生命的导师?”
我仔细想了想,想到了那本应在无产中大放光明的思想。
“有!理想中的社会确实能有这种可能。”
他独自说:
“但自从有了这个想法,我就更加感觉到虚无。我思考的人与生命的路。在努力实现人类崇高理想的同时,莫忘自己不是唯一的生命。以及做好无法适应环境、迎来终局之时,将使命交与其他生物的准备。”
他迷茫说:
“这条路是不是正确的呢?个体在其中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我肯定回答:
“如果你手上的鸡块听得懂人话的话,它不会乐意给你吃的。而且,你已经将你的想法说给了我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