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梦饷？》

梦想还是梦饷，这是一个问题。 --序 

Chapter 1

（刘子宁翻了个身，听见闹铃大作，火速关掉闹钟，洗漱，抓起一袋面包，一边背书包，一边骑上自行车疾驰而去。） 

旁白：我叫刘子宁，长相普通，家庭背景普通，那些附庸风雅的特长属性基本为零，唯二不普通的是：每次考试出类拔萃的成绩和我的那个梦想。皮里阳秋。

（开始吟唱：我有一个大梦想/钟声朗/斗志昂/我有一个大梦想/尘土中藏/它指引着我向上/进机构/做研究/它指引着我向上/黄沙尽扬）

（曹骏早早醒来，吃完早饭后顺手关掉了闹钟。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摇头，微微叹息，背起书包，带上门。）

旁白：我叫曹骏，样貌平凡，出身平凡，甚至连成绩都很平凡，偶尔出众的成绩不过是昙花一现，如水中月，不可当真。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每天因那个不平凡的梦想而早醒。但它并不赚钱。

（开始吟唱：金樽玉液琼椒浆/醍以忘忧乾坤木中酿/谪仙飞觞醉月/诗圣乐还乡/死便埋我疏狂/形骸兰亭放浪/壮行斩敌打猛虎过冈/花堕罍中影/大梦留眉间心上）

（闹钟响到第三遍，张丙才睁开朦胧的睡眼，关掉闹钟，看着镜子慢慢地刷牙洗脸。）

旁白：我叫张丙，跟前两位一样，五官一般，条件一般，成绩不过是苟在中等偏上的位置。我没有梦想，或者说很久以前有过，但家长和老师以及同学一律说非热门不建议报考。我不置可否。我没有动力，能苟在如今的位置多半是在透支天赋，要是高考也可以苟住就好了，可是这样对其他人公平吗？

（开始吟唱：蛾离灯/一梦混沌小半生/一笔经纬一座城/因地制宜的才能/炙手可热的失衡/一梦复垦一矿坑/一笔勾勒一楼层/一座山丘一河流/一块分区功能增）

Chapter 2

（高考刚出分，刘子宁发挥失常，但不决定复读，曹骏发挥超长，张丙勉强如愿，苟在了比平时平均成绩低五分的位次上。三人坐在一起讨论该报考什么专业。）

刘子宁，张丙：曹骏，恭喜啊！（张丙声音略显平淡低沉。）

曹骏：害，谢了。只是子宁……（欲言又止）其实，你已经比我们高很多了，上个一般重点还是稳的。

张丙：是啊。

刘子宁：我不想复读。诶，你们报什么专业啊？我一个理科生报考古会不会被打死呢？诶别笑，我认真的。哼，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哪个想报的专业热门了？

张丙：啊这，虽然你考成这样，客观上也挺不错，但没有top2傍身，家里又没矿，要不算了。

（开始rap：一群热血的少年/到人生关键点/我拒绝靠边/热门专业挑选/开睁开眼/迷茫写在满脸/闭上眼/梦想渐行渐远/当理想被迫让步金钱/兴趣不再香甜/脑海之中一如既往浑噩一片/我用无力的字眼/描绘未来大约度日如年）

曹骏：张丙说的话虽然会让你难过，但是确实很客观啊。我不信你不想搞钱。报个计算机AI什么的，只要苟得久，什么都会有。 实不相瞒，我想报酿酒专业，但终究不敢。还是报个ACCA算了。

（开始rap：啊/天色越来越暗/我把简章看/大梦耽/杯酒令愁冉/今日相决断/将气叹/云霞灿烂/奉劝大家三思暂/理想在现实前显得平淡泛滥/未来谈/你不要为梦顽/前路漫漫/长期露宿又风餐/薪资微薄出成果晚/啊不忍心你劳心肝/听听亲戚师长言/利禄翘首以盼）

刘子宁：谢谢你们的好意，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依然决定坚持热爱，即使知道后果。曹骏，ACCA是热门专业，固然不错，可你不喜欢它啊。一旦开始学习，先不说在专业成绩上超过那些兴趣真正所在同学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你学起来，其中的痛苦有多深重，更与何人说呢！（激动）张丙，现在没有规划不要紧，曾有过也没事，我相信你会在大学生活中拨开云雾见太阳的。我们等着你重拾城乡规划梦想的那一天。

（开始吟唱：晚镜 伤心流景祓清愁/孤行兴致阑徒离忧/今日将前途细细谋/不可生搬硬凑/陋室对坐灯如豆/非所得谁曾抬眼眸/望诸如愿不悔人渐瘦）

Chapter 3

（one term later）

（寒假第三天，三人纷纷回家，在其中一人家中客厅畅叙幽情。）

张丙：我就四个字，好吧，真香。提交转专业申请的时候，辅导员倒是没说什么，就是社团里一个同专业的学长一直劝我。说我们院每年多少人想考进来而不得，又不要学高数，计算机课程要求又不高。最后他说，我跟前几年一个毅然转去历史专业的学姐很像。我领了他的心意，谢绝了他的好意，然后表示：哪里像了啊，她喜欢历史，我喜欢地理，我还喜欢数学！（刘子宁，曹骏大笑）

曹骏：子宁真是料事如神啊，我的朋友当中怎么就出了你这个卧龙凤雏！（张丙大笑）我也从ACCA转酿酒了。上个学期是真的难受，下个学期，好像奇怪的化学生物课增加了，不过挺好的。

刘子宁：不是我针对每个人，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不得不承认我是最大赢家。跟你们说，刚开学，班主任对班上有一半的人都填的是第一志愿感到十分欣慰。学期末，班上居然转来一位新同学，想提前认识我们。据说还是省高考前几名。想不到吧！

曹骏，张丙：想不到想不到。

刘子宁：老师直接激动到热泪盈眶。我们专业十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过这种情况呢！

（三人开始吟唱：填志愿 不能潦草/专业挑啊挑/以梦想 扭转轮月于玉寥/抢热门 无需欢笑/兴趣瞧一瞧/落木萧 言秋日胜春朝/诗情到碧霄）

（完） 

写于2020年八月中旬

写在最后： 

“您大可放心，你们的孩子这辈子都别想与ta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更别想做ta喜欢的事情了。”

“然而，我还是想学汉语言文学（中国古代文学，先秦两汉文学）。”

“我可以为她而死，当然也可以为她而活。这辈子等不到她，就下辈子，下辈子还不行就下下辈子，总有一世等到。我不想做人，但为了等她，我心甘情愿。”

“他倒在地上，有什么东西顺着伤口流下，却不是鲜红的血，而是一个个文字，缓缓地，接连不断从他身体里淌出来。”

“请给我烧一本古汉语字典。”

2021年十一月上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