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兆之光【第十五章 某人的某事（3）】
凯普从这个角度尽可能地咕噜咕噜地喝茶，他粗大的眉毛动了动，清清嗓子，“谢...谢谢你，蔚。”
“别提了，大个子。你救了米尔和莱纳斯，我听说了。至少我能照顾照顾你。”
凯普脸红了，喃喃自语道，“米尔终于肯去休息了吗？”
“警长的命令，”凯特琳微笑着对他说，走到椅子前，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坐下，“如果你可以的话，凯普，能告诉我们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他有点僵硬，又喝了几口茶。他的眼睛从蔚身上移开，盯着那杯茶。凯特琳没有急于让他开口，这是她能给他的最起码的礼貌。
“别对这孩子太严厉了，警长，”他开始讲述，“每个人都很害怕。我们当时正在执行后备命令，突然，莱纳斯发现那紫色眼睛正朝小巷走去——在我们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之前，他就嗖的一声追上去了。”
凯特琳撅起了嘴唇，她和蔚交换了个眼神，但什么也没说。
“等我们追上他时，他在一条巷子里挥舞着枪，试图逮捕她。而她就在那，金克丝，身体状况看起来很糟糕，但还不至于眩晕倒下，远远不至于...”
蔚小心地抽出茶杯放下，这样他手指的轻微颤动就不会把茶洒出来。
凯普做了一个低沉的深呼吸，清了清喉咙，然后继续...
“好吧，米尔，上帝保佑，她进来扮演和事佬，试图让莱纳斯放下枪。小伙子很害怕，他的准星到处摇晃，对他来说可能比对对面更危险。金克丝看起来完全不担心，一点也没有。她一直朝他走来...所以，他开枪了。”
“...该死，”蔚喃喃自语道。
“...我可能撞了一下她，但甚至根本没有让她慢下来。一眨眼的时间，她就弄断了他的手，打了米尔一下，我的枪管里有一枚TM的手雷。我能做的就是把它扔到我身后，抓住他们，然后卧倒下去...”
他摇了摇头。“...然后出现了一道亮光，我就来跟医务人员报道了。”
“该死，”蔚低头重复着，“该死该死该死...”
凯特琳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凯普。你的所作所为很勇敢。”
“我才是那个应该道歉的人，警长。她就在那里，我们有三个人在她面前，而且...”
“你还活着就是幸运了，”蔚说。
凯普停顿了一下，痛苦地咽下口水。“...是的，我一直在想着这个。”
凯特琳抬头看着他。
“她拿了莱纳斯的枪，金克丝...我们都倒下失去知觉了，她当时本可以把我们都干掉的。是什么阻止了她？”
蔚瞥了凯特琳一眼，皱起了眉头。
凯普尽他所能地克制自己，“这在我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是的。我所能想到的是，要么她认为我们已经死了，她没工夫上来补刀，要么她...呃，”他舔着嘴唇，皱起眉头，“...饶了我们。”
“这看起来确实不符合她的性格。”凯特琳说，“她对执法官的仇恨是...”臭名昭著、臭名远扬，“...众所周知的。”
“我不认为她会认为我们有什么不同，这没道理，”凯普同意，“但对这结果我肯定还是高兴的。不管是什么让她停住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这就是我们三个还在这里的原因。”
蔚保持沉默和冷酷。凯特琳自己的表情也和她搭档的表情一模一样。
“休息一下，凯普，”她温柔地说，“莱纳斯就在隔壁，是吗？”
“是的，”他喃喃道，“对这孩子宽容点，警长。为了我好吗？”
“如果你保证能康复的话，”她站起来时说，“把你自己从石膏里拿出来，这样我的奖章就有地方挂了，明白了吗？”
害羞的巨人垂下眼睛，点了点头。“谢谢你，警长，我很感激。”
“加油，大块头，”蔚跟着凯特琳走出房门。
两人在走到隔壁房间之前并没有说什么话，但她们的眼睛却始终对望着。
莱纳斯看起来更加惬意，他正坐在枕头上。他是一个瘦削的红发男孩，脸上有雀斑，蔚曾说过这让她想起了爆爆。
不过他的手上缠着绷带和夹板，无法移动。男孩自由的手指抽动着，仿佛他在与干涉的指令搏斗。
“警...警长，”男孩在她们进来时，害怕和羞耻地缩了缩，“副...官...”
“嘿，菜鸟，”蔚对他微微一笑。
‘这可怜的孩子害怕我们会责骂他呢’，凯特琳在穿过房间时想。
嗯，他是对的。
“哦，你在想什么，莱纳斯？”她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去追暴走萝莉！我的命令不是很明确吗？”
年轻人畏缩着，低着头，喃喃自语着“不想让她逃走”，凯特琳扬起眉毛，沉默了下来。
“你还能活着真的是非常，非常幸运，”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凯普和米尔也是如此。我对你的手感到抱歉。”
莱纳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我自找的，我知道。”
凯特琳摇摇头，“不，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负责，而不是为你受到的伤害。伤害你的人是金克丝。”
“对不起，警长。”
“我对这一切感到抱歉，”她继续说道，“我感到欣慰的是，你们三人都还活着，而且显然你们也没有杀死金克丝。”
莱纳斯迷惑地眨了眨眼，“我...我没...”他看到了蔚冰冷的灰色眼睛，“...哦。”
“对，”蔚露出了她的牙齿，“非常幸运。”
莱纳斯脸色苍白，低着头望了一会儿。
“...我发...发誓她会...她会杀了我们所有人，但是...”
蔚眯起眼睛，凯特琳俯身向前。
“继续。”
男孩咽下口水，脑袋上下晃动，“我们被救了。”
“你是说幸免于难？”
“不...不，被救了，”男孩的语气越来越自信，“我们不是走运了，警长，很抱歉。这是一个奇迹。”
蔚皱着眉头。
“...莱纳斯，我需要你集中一下子，”凯特琳说，“请详细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莱纳斯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的故事满怀迟疑和内疚，但他的叙述与凯普的故事相当吻合。
直到故事发生了转折。
“...炸弹爆炸了，然后...我祈祷着，我向我母亲的灵魂祈祷，祈祷活下去，然后...然后...”
年轻人的眼睛里闪现出强烈的光芒。
“...然后有东西从我身边飞过，我发誓，警长！就像...像一团光球围绕着我们三个人！爆炸的冲击波环绕在我们周围，像被一个盾牌挡开一样！我躺在那里，他们两个都失去了知觉...然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
蔚弹了下牙齿，“她？”
“我听的非常清楚！”莱纳斯说着，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信念，“就像我妈妈说的那样，如果你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中，孩子，记住谁在守护我们，她会为你吹起一股微风...”
凯特琳和蔚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对你发誓，警长，副官，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我听到她和那个粉红眼睛的魔鬼...呃...金克丝...说话，女士，我听到了她，最温柔的声音，像温暖的微风，告诉金克丝饶了我们的命，然后她听了...”
“莱纳斯，”凯特琳目光坚定地盯着男孩，“告诉我们是谁。”
“...警长，还有谁会对一个叫祖安的孩子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莱纳斯笑了，狂喜之情盖过了疼痛和药物。“是迦娜救了我们，警长，是迦娜本尊！”
一声敲门声把她们二人的注意力吸引开，护士拿着一管密封信走进来，“对不起，这是给警长的。”
凯特琳接过它，点了点头，在打开它时皱起了眉头。
“是泽维送来的，”她喃喃地对蔚说，“要在车间见我们，关于他们拉回来的机器人的事情。我们走吧？”
蔚向莱纳斯投以疑惑的目光，点点头和凯特琳一起离去。她们一起大步走出医院，陷入了沉思。
“线索开始拼凑起来了，不是吗？”凯特琳用手指轻拍嘴唇，“我想看看泽维能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惊喜。”
蔚笑了。
“你已经有了一个猜测是吗。”
“的确，”凯特琳冷冷地笑了笑。“现在是验证它的时候了。”
“对，”蔚说，“我可能也有了一个猜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