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齐物论》三: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三)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人们总是争论对与错并没有意义,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存在着“彼”与“此”、是”与“非”的关系,它们相互依存又相互转化,所以对于事物评判是不可能有绝对的对错。是和非也都来自个人成见,每个人以为自己才是正确,然后,以自己的观点来品评别人,这就片面了。庄子认为:说话辩论并不等同于吹风。善辩之人言论纷纭,他们所说的话并没有确定的意义。果真说了什么吗?还是不曾说过什么呢?他们自以为自己的言谈不同于雏鸟的鸣叫,那么是真有所区别,还是没有什么分别呢?

大道为什么被蒙蔽而造成真伪之分呢?言论为什么被隐匿起来而导致是非的纠葛呢?世间哪里会没有大道的存在呢?言论哪里会存在却又不被认可呢?大道总是被小有成就的人所隐蔽,言论总是被华丽的辞藻所掩盖。所以就有儒家和墨家的是非之辩,肯定对方所否定的东西而否定对方所肯定的东西。如果要主观地肯定对方所否定的东西而非难对方所肯定的东西,不如客观地观察事物的本然,求得明鉴。各种事物都存在与它相对的另一方面,同样也不可否认与另一面相互依存的那一面的存在。只是偏执于自己的角度,不能全面地认识事物,只有换一个角度,才可能对事物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所以说:彼产生于此,此依存于彼。此与彼,这就是事物相互并存、相互依赖、共生并存的理论。虽然这样,生命产生的同时,死亡也在随同相依;死亡的同时,便会有新的生命形式产生;肯定依据于否定,否定基于肯定;因为“是”是依据“非”做出的判定,同样,“非”也是由于“是”而存在。

因此圣人不囿于正误是非,而是用自然之道照耀一切,也就是顺应事物的天性。此就是彼,彼就是此,彼有彼的是非标准,此有此存在的理由。果真只能以彼的标准为标准吗?果然只能以否定彼的标准为原则吗?彼与此相对立而存在,这就是事物存在的关键。“道”深深地蕴藏于事物的循环轮回中,变化无穷。“是”是无穷的,“非”也是无穷的。所以说,不如以事物的本然加以观照和认识。用组成事物的要素来说明要素不是事物本身,不如用非事物的要素来说明事物的要素并非事物本身;用白马来说明白马不是马,不如用非马来说明白马不是马。如果只从概念出发来论证整个自然界的存在,那么天地间的一切都可以认为是同一概念了。于是,各种事物不论存在多少具体形态,就概念而言,万物也就都可抽象为马了。可行的就认可它,不可行的就不予认可。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对于事物的认知也是同样的道理。什么是正确呢?正确就在于其本身就是正确的。什么是不正确呢?不正确就在于其本身就是不正确的。什么是可行呢?可行就在于其自身具备可行的理由。为什么不可行呢?不可行就在其本身就不具备可行的条件。

事物原本就有存在的依据,事物原本就有存在的可能;没有什么事物不是这样的,也没有什么事物不具备存在的条件而能够存在。所以,列举诸如细小的草茎和高大的庭柱,丑陋的癞头和美丽的西施,宽宏和诡诈,奇变和怪异等千奇百怪的现象,从“道”的观点看它们都是等同的。旧事物的分解,意味着新事物的形成;新事物的形成,也就意味着旧事物的毁灭。一切事物的形成与毁灭并无截然分明的界限,而是对立统一的变化过程。只有通达的人能够理解事物变化的对立统一的道理,因此不必固执地对事物作出这样或那样的解释,而应该把自己的认识寄托于平常的事理之中。中庸里的庸,就是用;用,就是通达;通达,就能够有所获得;能够有所获得的人也就接近于大道了。遵循这样的原理顺应自然的变化可以说是悟到认识的真谛了,顺其自然而不去探究它的原因,这就叫做“道”。耗费心思去探究事物,囿于所得的一孔之见、片面之识,而不能理解事物的是非彼此实际是对立统一的这个原理,庄子在这里讲了一个“朝三暮四”的故事,能帮助我们理解上述的道理。

原文:狙公赋茅,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是之谓两行。
什么叫做“朝三”呢?有位豢养猕猴的老人给猴子分橡子吃,说:“早晨给你们三升,晚上给你们四升。”猴子们听了全都非常愤怒。养猴人便改变了分配方案说:“那么,早晨给你们四升,晚上给三升吧。”猴子们听了十分满意,都很高兴。凡事不能只看表象,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现实生活中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有些商品换个包装或者换一个名称,就会把积压多年的商品处理掉。人们很容易被表象所迷惑却看不到事物的实质。
“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很多人被花言巧语所蒙蔽,喜欢听一些华而不实的话,最后得不偿失。庄子说:名义和实际都没有亏损,喜与怒却有了变化,这就是因任自然的道理。因此,圣人把是与非混同起来,无为自任,任由是与非自然而又均衡地发展,这样的境界就叫做物与我各得其所、自然发展。古时候的人,认识达到了最高的境界。什么是最高境界呢?那时有人认为,宇宙的初始不存在任何具体的事物,这是至高无上的认识,达到了尽善尽美的境界,无法再做进一步的深入了。
其次,认为宇宙之始存在着事物,可是万事万物没有什么区分和界线,混沌浑一。再次,认为事物虽有这样那样的区别,但是却没有是与非的不同。是非的出现,使宇宙万物也因此出现了亏损和缺陷的对比。对于大道的理解之所以有亏损与缺陷,就是因为产生了爱憎的观念所致。大道果真有成功与亏缺呢?还是没有成功与亏缺呢?

庄子又接着又举例说:
原文: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果且有成与亏乎哉?果且无成与亏乎哉?有成与亏,故昭氏之鼓琴也;无成与亏,故昭氏之不鼓琴也。昭文之鼓琴也,师旷之枝策也,惠子之据梧也,三子之知几乎皆其盛者也,故载之末年。唯其好之也,以异于彼,其好之也,欲以明之。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而其子又以文之纶终,终身无成。若是而可谓成乎,虽我亦成也;若是而不可谓成乎!物与我无成也。是故滑疑之耀,圣人之所图也。为是不用而寓诸庸,此之谓以明。
昭文善于弹琴,师旷精于乐律,惠施乐于靠着梧桐树高谈阔论。这三位先生的才智在当世都是最为杰出的!他们都享有盛誉,而流传后世。正因为他们都爱好自己的学问与技艺,认为跟别人不一样;正因为偏爱自己的学问和技艺,所以总希望能够表现自己。然而别人并不愿意了解他们而他们又强求别人了解,昭文弹琴奏乐,虽然他的琴艺高超,但是其他方面就显得欠缺了。没有成就也就无所谓亏缺,如果昭文不会弹琴奏乐,也就不可能显示出他在其他方面的不足。所以惠施以“坚白”这样的理论糊涂至终老。昭文的儿子也继承了父亲的事业,却终生无所成就。像这样也可以称为成功吗?那么即使我没有成就也可说是成功了。如果这样不能够称为成功,那么一切事物于我也就无所谓了。因此,那些自作聪明之徒以各种迷乱人心的巧辩炫耀于世,却是圣哲之人所鄙夷不屑而摒弃的。所以说,不必孜孜以求所用,寄寓于“平庸”之中,这才是“至明之理”。
生命原本是极自然而然的,一缕风一抹雨,在太阳和月光的照耀下生命便完成了。造化用它的巨手,把它的意志植入我们的形体,于是我们便有了灵魂,于是我们的生命便有了不同于万物的全新的意义,于是我们带着我们的魂魄穿行在岁月之间……在漫长的岁月之旅中,最伟大最灿烂最惊心动魄的瞬间不是生命的诞生而是生命的毁灭,而最令人荡气回肠的是生命的过程,是那一个个转折间所留下的遗憾、无奈。那些永远无法证明的瞬间,只能留给后人去猜测。我们都有终结的一天。然而对于我们来说,每一天都是那样重要。那么,就让我们的生命之树开满花朵吧!
END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蓦然回首,邂逅经典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