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于光暗的修正天使》第一卷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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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气息
菲希雅看着蜷缩在大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伴着少女怀里月盒发出的清冽的淡蓝色幽光，她的眼神中充溢着担心和害怕。
少女的鼻息依旧翕动着，这让她的内心安静下来，并且拿下了害怕的心绪。
是啊，她一直都缺乏着安全感。她不想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就像梦境一样化为泡影。
“姐姐什么时候能醒呢？”菲希雅等着等着，从得知姐姐再次昏迷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合眼，双手交叠着轻放在床沿，小脑袋伏在手臂间的小窝中，只留着一双眼晴还露在外面，视线寸步不移地停留在身边少女的睡颜上。她顿时觉得这样的睡颜很安详，安详到不自然。
自然的时钟一刻不停地轮转着，菲希雅就这样在床沿上伏了数个时辰，度秒如年。直到迷迷糊糊中，那双眼晴也完全伏进了双臂间的温柔乡，像一只小猫挂在床沿一般，静静地入眠了。
艾诺卡夫妇轻轻推开门看着房间内的两位少女，心绪之海有一种无名的情感在翻涌。
……
被各种信息和气息充斥着的菲希诺无所适从，这次的梦是一片惨白，没有任何的画面，只有孤身一人身处在苍白的绘卷中，慢慢地崩塌、溃灭，没有任何的实感，也没有任何的情感表露。无止境的白便是黑，她想，她大概是走到了白中的黑去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现在已经晚上了吧。伴随着诡异梦境的崩解，菲希诺的意识渐渐复苏，企图将沉重的眼皮上抬。
视线里朦胧的薄雾渐渐消散，窗边吹来一阵清风，荡起几根白色的发丝闯入了菲希诺如获新生般的视野。她下意识地将视线下压，菲希雅的小脑袋埋在床沿，还在轻微地上下起伏。
少女身着单薄的纯白色连衣裙，整个人像小猫一样缩在一起。
会着凉的呀，小傻瓜～
菲希诺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身，生怕动静太大。然后轻轻地把她扶上床，帮她掖好被子，就像真正的姐妹一样，爱怜地看着自家妹妹的睡颜。
菲希诺想着，之前昏迷的时候是希雅一直在看着她啊，这次，各种意义上，她都应该来守护希雅才对，不仅仅是守护她的睡颜。
这大概可以称得上一种对无条件的善意的回馈了吧。
过了一会儿，推门而出来到大街上，天穹早已星光点点，漆黑的夜幕正在追逐蚕食着仅存的光亮。
菲希诺不经意间发现月盒的蓝色光芒加深了些许，色调上越来越接近梦境中的蓝月，肃杀中透着红色的余韵。
总觉得体内有着些什么……
一次无意识状态可能是偶然，但是这么多次就有些反常了。
它们有什么共通点吗？
难道是我体内的那个未知的‘我’被现在拥有身体支配权的我以某种方式影响了，然后向我发送了某种暗示，并且在不断强化？
回想起几次昏迷前的感触，总感觉感官被莫名地放大了，然后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这种声音越来越大，身体承受不了，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而且仔细比较了几次昏迷前后月盒释放的光芒，每一次昏迷以后，光芒的质地都在向着幽暗的方向发生细微的转变，只是这次才发现有明显的差别。
就好像这是某种叠加暗示并将其放大的渠道一样。
设想一下，如果那天类似昏迷的这种自我保护机制被逐渐强化的暗示打破的话，会发生什么？大概，她想着，她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可能就要拱手让‘人’了。
夜幕逐渐覆盖了整片天穹，并在微微下垂，将最后零星的光亮吞噬殆尽。
深夜的贝塞克街上寥寥几人，身旁的高大建筑下，行人的身影就如同几个小黑点分散地镶嵌在路灯联起的光幕上，弱小无力易被忽视。
菲希诺望着星天发着呆，直到艾诺卡没好气地摔门而出，为她披上一件衣服，把她拉进了屋内，夜才伴着最后一个人的入眠逐渐沉寂下去。
第二天早上，咖啡店内。
天际刚刚显现出鱼肚白，洛丝卡就已经来到咖啡店张罗起了一天的事务了。虽然是店长，但她的热情可是比很多员工都要浓郁，毕竟，除了她，也不会有哪个店主人会每天早上第一个到店内，还将店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了。
真是个奇怪的店长～
她拿着沾染了元晶簇碎粒的绢布，轻轻地擦拭着每一个桌角和各种橱柜。至于为什么只用擦拭桌角，因为这种绢布是蕴含魔法能量的，它会将魔力铺满其接触到的任何表面。于是，一会儿的功夫，外室就已经焕然一新了，然后她走进所谓闲人免进的内室，准备照旧擦拭一番时，一抹微弱的光亮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并且，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息。
她清楚地知道，这种气息意味着什么。如果普通人能够感知得到这种气息的话，那必然会产生发自本源的恐惧感，甚至会给人带来真实性的幻觉。
如果做个恰当的比喻的话，就是噩梦具现化于潜意识，再映射到五感的那种极致的恐惧。只要闭上眼晴，就会有另一双眼睛在盯着你，而后再睁开眼晴的话，你也会感觉它无处不在，这就是极致的恐惧造成的真实性的幻觉。
“有一种刻印符的力量在回流？！还裹挟了一种新的能量！”
“营业魔法的能流通道出现问题了吗？是哪个孩子的？”
洛丝卡惊呼出声，手上的绢布也应声掉落在摆放卷轴的桌上。
“不应该啊，阈限被突破了吗？”
她用自己的魔法适性感知了一下，有一种营业魔法的能流不自然的强烈，而刻印符本体像是被剥离了一样，只有灵体回归了卷轴，而魔法的本体游离在外。
这样的话，这里强烈的能流是游离在外的本体因为某种原因遣送回来的，那现在那个营业魔法本体内的容器内魔力应该是处于枯竭状态。但是，本体只要消耗元晶簇就能重新产生相应的魔法之力，这就意味着这种魔法可以重新充能循环使用而设置在本体的阈限效应因为这种剥离而失去作用了。
就是说，这个魔法打破了阈限，重新拥有了理论上无限的成长空间！
洛丝卡对这种情况表示出了困惑和担忧，显然后者占得更多。
“这样魔法就不再稳定了，很有可能会反噬持有者！”
她从此刻开始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她虽然不知道这种不安缘何而来，但是她明白这种不安很快就会成为现实。
怀揣着这种不安，她焦急地等待着每一个小店员的到来，并且久违地将乐子人的本性死死地压在身下，不让它露头。
大家看着店长的面庞，只是笑容不再，而是一种扭曲的不适感。
洛丝卡扶了扶额头，缓缓开口，声音些微地颤抖着。
“请大家仔细感知对营业魔法的控制力，如若发现无法精准控制力度、位置等问题，必须向我报告。”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店长今天抽了什么疯，异常的反常。
但是，带着困惑，大家还是照做了。
菲希诺跟以往一样，仔细感受着与安心魔法魔力波动的连接，连接得很顺利，并没有控制不了什么的。后续为了确定，她简单地以不同的魔力量放出了安心魔法，都与之前别无二致，这才放下心来。
其他人也是一样，测试下来没什么问题。然后大家一齐将更加困惑的眼神投向店长，不解这样做有何意义。奇怪的是，菲希诺看见店长的眼神里也满是困惑。
然后人群解散了，大家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准备迎接第一批客人。
“菲希诺，是不是有谁没来？”洛丝卡把正在发呆的银发小萝莉叫住了。
“西纳？？对啊，奇怪，她今天没来吗？平常那家伙来得挺早的啊？”
城里某处的星月符闪着点点辉光，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