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爱罗先珂童话集》有感
爱罗先珂是我目前最喜欢的苏联作家之一。我听闻这个名字还要归功于那套买了好几年的鲁迅全集。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心智不甚成熟的我能买一套鲁迅全集还真是个明智的选择,书中内容包罗万象,鲁迅的各类译著也极大地增长了我的见识。到了现在,家里人恐怕也不会再给我买如此浩瀚的全集了。
鲁迅和爱罗先珂关系不错,了解了一些背景之后我才知道爱罗先珂当过北大的世界语教授,还和周氏兄弟(尚未决裂)住在一起住了半年。鲁迅有一篇文章叫《鸭的喜剧》,就是对应的爱罗先珂的童话《小鸡的悲剧》。爱罗先珂长时间生活在日本,为日本共产党的建设出力,所以蔡元培安排他和懂日语的鲁迅住在一起。就这样,鲁迅全集第十二卷收录了爱罗先珂的童话集以及童话剧桃色的云。回想起来民国那时候无论是翻译界还是文学界都充满朝气啊,虽然繁华程度远不及现在,但现在很少能看到鲁迅翻译的那些冷门佳作的新译本了。
爱罗先珂的文风和鲁迅的早期白话文有着奇妙的良好相性。爱罗先珂的文字是优美的、悲哀的、伤痛的,往往是有美好的开始,没有美好的结局。爱罗先珂作品的主题是自然与人类,还有一小部分是人与人。既有对人类看似为良善实则暴行的控诉,也有对革命的悲观预言。
《狭的笼》是以强大者老虎的视角,述说弱者们不知自由可贵的悲哀和对人类蒙昧迷信的控诉;《鱼的悲哀》以小鱼鲫儿的视角述说“人类”这一伟岸形象在动物们严重从光辉到破灭的过程;《池边》讲述了因追逐太阳这一美好愿望而死的一对蝴蝶不被人理解的悲剧;《雕的心》讲述了雕兄弟与人类兄弟互换环境后的带有革命色彩的悲剧;《春夜的梦》讲述了彼此相恋的鱼和蝴蝶机缘巧合下沦为公爵的女儿与农夫的儿子之间爱情的牺牲品的故事;《古怪的猫》讲述了作为食物链更高一级的猫对鼠产生怜悯,并影响到主角的故事;《两个小小的死》讲述了贵族孩子和穷人孩子对“死”截然不同的态度;《为人类》是这些作品中最恐怖的,讲述了失控的科学研究造成的恐怖后果;《世界的火灾》讲述了一个疯子点燃整个世界的妄想;《小鸡的悲剧》讲述了想学着小鸭们游水的小鸡淹死了的悲剧;《红的花》是对知识分子的微妙地位所导致后果的悲观预言;《时光老人》则是对复辟的悲观预言。
我想着重讲讲我最喜欢的一篇,《爱字的疮》。这篇讲述了作为青年学生的“我”与白杨的孩子之间的悲剧,带有浓重的革命色彩。白杨的孩子后来加入了布尔什维克,燃烧自己为后人照亮暗路,最终被白军抓住,把他烧死了。这篇童话飘雪阴郁的背景、浪漫凄美的氛围、还有悲剧中蕴含希望的结局,都深得我心。因此我自己动手把他给改写了,出于私心把这个革命的故事改成了爱情故事,白杨的哥儿被我改成了白桦的孩子(女),因为白桦是俄罗斯的国树,“我”的年龄改成了十五岁,更接近白桦的孩子的年龄。
很可惜的是,国内并没有爱罗先珂的任何一种全集,除了鲁迅全集版本之外就只有童书版本。可以说是我国青少年的一大损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