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 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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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 寒假 客厅 雷狮歪在沙发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打字,喝了一半的冰啤酒放在茶几上,咕嘟咕嘟的冒泡。 “大哥,我快到了。”手机振动着,弹出消息 “地址发我,我去帮你拿东西。”,雷狮灌了口啤酒,眼睛还盯着手机,随即看到了卡米尔发来的定位。 “大哥,你来了。”绿衣男孩费力的拖着行李箱向雷狮靠过去 雷狮接过箱子,顺手拦下了出租车 “怎么样?高中生活还适应吗?”雷狮把玩着安全带,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高楼大厦。 “挺好的,有很多老同学,凯莉和埃米他们都在。”卡米尔压了压帽檐,接着问:“大哥呢?” “马马虎虎吧。”雷狮靠在靠背上“不过也都是一群鶸罢了。” “大学不好玩吗?” 雷狮笑了笑:“别光说我了,你呢?这几天打算去哪玩?” “我和埃米他们约好去画画”卡米尔掏出手机划着:“就是这家店,是凯莉推荐的,人气还挺高。” “遇…安?”雷狮凑过去看了看 “离家不远,听说是几个大学生开的。” 雷狮对画画没有什么兴趣,哦了一声就偏过头去干自己的事了。 夜色将至,卡米尔收好了东西准备洗澡,雷狮则下楼去扔垃圾。 冬天晚上的风有些冷,雷狮扔了垃圾,信步走出小区去逛。 大都市车水马龙是他看腻了的,灯火明亮,小贩的吆喝声和路边奢侈品店里的音乐不绝于耳,雷狮烦透了这种声音,挑了个平常没怎么走过的小路边走边看。 “快快!就是这家店!”两个看起来刚上初中的女孩子手牵着手从雷狮面前跑过,兴奋又有些神神秘秘,雷狮奇怪的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一个不大不小的店面,白色的镂花墙,月白的门框上吊着一个颇具古典风格的木字牌——遇安。 是卡米尔说的那家店吗?雷狮挑了挑眉,推开门走了进去,殊不知也从此走进了一个故事。 店里开着空调,比外面暖和很多,白玉兰样式的风铃被门口刮的风吹得格外悦耳。 如果说店外的装饰素洁,那店里的布局就格外优雅,摆满绿萝的白木支架上唯一控制的一个立着一幅画,雷狮仔细看了看,一个灰白的星球,一个小小的白房子,和门口一个格外孤独的人影,而占据了大部分画面的则是人有面前浩瀚的星云,把那人衬得格外渺小,在灰白星球的轮廓上,灰色的笔迹纤细有力:颠沛流离,随遇而安 随遇而安——遇安 雷狮并不懂画,也不知这画水平怎么样,但看起来确实挺顺眼,他打开手机,刚要拍照,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抱歉,这幅画是老板画的,不可以拍哦。” 雷狮回过头,看见一个橙发女孩正站在门口白毛衣上,别着遇安字样的金色胸针。 “知道了。”雷狮收回手,继续往里面走进 几张白色的木桌盖着与红白格子的桌布,上面立着画笔,颜料盒和画架。旁边的一个小架子上放着各色的奶油胶和透明的笔筒铅笔盒。 这是……手工DIY? 雷狮咂咂嘴,小小的店,内容倒还挺多 “要玩点什么吗?楼上还有甜品区和陶艺区。”橙发女孩一边用吹风机吹着一幅油画,一边对雷狮说。 雷狮点点头,踏着楼梯走上去 布艺的懒人沙发前面是几个转盘机,刚刚跑进来的两个女孩正挤在机子前,满手红色的陶泥。她们小声叽叽喳喳的说笑着,时不时朝右边的甜品区偷看一眼,然后红了脸。 玩个陶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奋吗?雷狮翻了个白眼,目光却定格在甜品区一个忙碌的身影上。 棕发少年穿着白色卫衣,按下咖啡机的按钮,拿着小匙在杯子里搅着什么。 “安哥!”一楼的女孩从楼梯走上来“提拉米苏好了吗?” “嗯,左边的托盘,小心一点。”温和又清爽干净的嗓音。 奇怪,雷狮按了按心口,这人……好熟悉的感觉 女孩端着托盘下了楼,棕发少年倒好咖啡端着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刚抬眸便看到了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人。 黑发紫瞳,带着白色的星星头巾,线条分明的脸庞上带着几分高傲和不羁。那人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从萨特里找到些什么。 奇怪的客人,棕发少年想,然后开了口:“先生需要什么吗?” 雷狮看着他那张干净白皙的脸,突然就理解了那两个女孩子。棕发少年的碧眸,犹如阳光和煦。干净的气息深刻人心,像是在冬天里开了一树的梨花,让人如沐春风。 “这位先生?” “啊?”雷狮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连忙看了一眼菜单“厚乳拿铁。” 棕发少年点点头,把托盘端到两个女孩面前“慢用。”转身回到甜品区的柜台后面,剩那两个女孩满脸通红的兴奋着。 切,弱鸡。雷狮在操作台边顺手拉了个椅子坐下,托着下巴打定那个棕发少年。 一米七几的样子,不算太高,很瘦,宽大的卫衣像是套在衣服架子上,头顶的呆毛随着动作晃动,头发看起来很软很蓬松…… 深色的咖啡冲进杯子里,一层厚乳奶盖铺在上面,少年慢慢转过身,发现那个奇怪的客人一直看着自己。 “慢用。”他放下杯子就要下楼 “等一下!” 两个人同时愣住 诶?我喊他干什么? “那个我弟弟明天约人来画画,咱俩……加个微信?”雷狮默默的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于是,当他走出遇安的时候,手机的通讯录里已然多了一个人。 “大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事,出去逛了逛。”雷狮打开微信去看那人的空间。 安迷修……遇安画室的老板? 雷狮回忆着他的样子,年纪不大,略带些文弱书生气。 一个大学生能在市中心占到这么大的店面? 这财力怎么说也不正常吧? 雷狮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卡米尔,你们明天画画还缺人吗?” 在凯莉错愕的目光下,雷狮跟着卡米尔一起来到画室的门口。 “不是,雷狮你?” “我是来喝咖啡的。”他淡淡的说。 凯莉撇了撇嘴,带头走了进去,熟门熟路的挑了一排椅子。 “安迷修!” “凯莉小姐。”棕发少年抱着一只白猫从二楼走下来 “我订的涂料到了没?” 安迷修松手,猫儿跳到地上,舔着自己的爪子 “悦然,新到的涂料呢?” 橙发少女从架子上取出一叠盒子,安迷修接过找了一盒出来。 “这种克莱因蓝,涂水晶和宝石都好看。”他轻轻的说。 “好了好了,本小姐自己明白,你去忙吧!” 安迷修笑笑,抱起地上的猫走向二楼。 雷狮拍了拍卡米尔的肩膀跟了上去。 正是上午,二楼的阳台上洒满阳光,安迷修合着眼睛倚在懒人沙发上,猫儿在他的肚子上盘作一团,阳光明媚,把他的一头棕发染成了金色。 “安迷修。” “嗯?”少年忙睁开眼睛,然后把猫儿抱下来,“有什么事吗?”他歪头想了想对方的名字:“雷狮?” “卡布奇诺”他坐在沙发上笑着 安迷修点点头,走到操作台前忙活去了,还是忍不住的吐槽:“你到遇安就是为了喝咖啡吗?” “对。”雷狮笑的痞帅 “对面就是咖啡店” “我陪我弟来的”雷狮又一次佩服自己的智慧 “行吧。”安迷修揉揉太阳穴,把咖啡送到她面前,自己坐在对面抱着画板继续画画。 雷狮走过去看,灰白的星球,孤单的房子,灿烂的星河…… “这不是和门口摆的那幅一样吗?” “那个布局不太好,重画一张。”安迷修道 两人在中午的阳光里对坐,猫儿在地毯上打着呼噜。 雷狮等得烦了,站起来到陶艺展示柜边上去看 “这些也是你做的吗?” “有几个是,在下陶艺并不很好。”安迷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倒觉得挺不错的,”雷狮把玩着一个小茶杯,手指抚过光滑的边缘“很好看。” “真的吗?”安迷修笑的很开心,跑过去拉开展示柜的抽屉。 “这个送给你。”他摊开手掌,露出一个小小的五角星陶瓶,上面粗糙的画着些花纹。 “哦?”雷狮拈过去,看着他有些好笑的问:“我到你店里来,还收你的东西,这让我情何以堪?” “切”安迷修半开玩笑的白了他一眼:“我还指望你给我的甜品区创收。”说着把收款码甩到他面前:“单品卡布奇诺,35块钱一杯,第二杯半价,续杯吗?” 阳光斜斜的洒在他半边,脸上精致的五官在笑容中更加生动,小少年眉眼弯弯,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雷狮轻勾唇角,低下头:“续。” “大哥?”卡米尔的声音从一楼传来,彼时已经是下午了。 “画完了,我们走吗?”卡米尔低头洗着手上的颜料。 雷狮看了看画上的一大片森林:“这是你画的?” “嗯”卡米尔往上扯了扯围巾:“但感觉…少点什么。” 楼上传来声响,安迷修抓着一把画笔下了楼。 “画完了吗?”他走到花前看了看,皱了皱眉头,伸手接过颜料,混着香槟色和雾蓝,掺了一点点白色在树梢点了几点。 “这样就好些了。”他收手森林中挂起了晶莹的露珠,似乎有月光洒在上面。 卡米尔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接过画笔。 “今天就到这吧,本小姐可要回去了。”凯莉伸了个懒腰:“画就先留在这吧,明天再来。” 安迷修在门边送走了他们,脸上带着慵懒的笑,只落在雷狮眼里。 雷狮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指悬在手机上,就是落不下去 聊什么?怎么开头?晚上好?不行不行,太俗了 正犹豫着,对话框却突然弹了出来,雷狮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是安迷修发来的 “在下的陶艺有那么差吗?” 雷狮颤颤巍巍发出一个“?” 接着是安迷修发来的一张图片,门口架子上的五角星小陶瓶 雷狮下意识摸了摸口袋,什么也没有…… 哦,他想起来了,他在门口帮卡米尔装画板的时候顺手就…… “啊,抱歉抱歉,我忘记拿了”雷狮觉得自己很没有诚意 “我明天去拿,好不好?” 过了好半天,那边才发来一个“嗯” 雷狮乘胜追击“听说你才上大学,大几?” “大一” “巧了,我也是,我们一样大” “不啊,我应该比你大一岁” “你,十九?” 雷狮回忆了一下安迷修的样子,说实话,如果他换上高中的校服,任谁都会把他当成高中生的。 正思索着,手机又响了,雷狮看了一眼来电通知,皱起了眉头,还是接了 “喂,有话快说。” “你要不要这么没礼貌?”雷蛰万分无奈 “没事我就挂了。” “别!明天父亲参加一个什么商业宴会,一定要你跟着去。” “我?雷伊不行吗?” “你姐她明天有事。还有你,从不去参加活动,你知道外界都把你传成什么样了吗?说雷王集团的小儿子有什么隐疾,你还是出面澄清一下比较好。” “管那群弱鸡怎么说。”雷狮揉了揉头发:“让老头子死心,有空多去和老太太跳跳广场舞喝喝茶,别老管我!” “父亲已经对你留在国内上大学很有意见了,你还是去比较好,不同意的话,他怕是要亲自带人叫你了。” 雷狮默然,他之所以留在国内,不是因为不想去世界各处看看,而是一想到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还有老头子派来的眼线盯着他,就格外不自在,他讨厌被人盯着的感觉。 况且,还有卡米尔的因素…… “说话啊你!”雷蛰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几点?” “啊?” “啧,我说宴会,几点?”雷狮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雷狮已在落地窗前摇着手中的高脚杯,一脸淡漠着注视大厅的灯红酒绿。他看了看玻璃门上倒映的自己,没有带头巾,头发稍稍塑形,更衬的紫罗兰般明亮的眼眸和棱角分明的脸,一身名贵的定制西服,无论是赴宴的单身女宾还是服侍的礼仪小姐,都在明里暗里的向他送着秋波。 无聊,雷狮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正在聊天的雷王总裁冲他挥了挥手,雷狮低下头走过去 “这是圣殿集团总经理,比你大不了多少,打个招呼。”老头子低声吩咐 雷狮终于舍得抬起眼,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二十三四的样子,青绿的发金,红的眸正冲他笑着,痞帅似乎犹在他之上,慢慢的向他伸出了右手。 雷狮十分敷衍的抓着他的手晃了晃:“认识了。” 绿发少年笑而不语,还是雷王先道:“见怪了,这小子就这脾气。” “哪里哪里”他笑道:“你好,我叫赞德。” “雷狮。” “好了,别理这小子了。”雷王说着,随即敛的笑容:“阁下的师弟,今天还没来吗?” 赞得面露愁色:“是啊,怎么说都不来,一会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 “也是,毕竟那事那么大,当年他才17……” 雷狮早就不耐烦,趁他们聊天溜到了角落里 只是,那人的师弟有点意思。跟他一样,不愿出现在这里,莫名的惺惺相惜,还有他们口中的大事…… 圣殿集团是与雷王、守望、圣空三大集团平起平坐的全国性大公司,内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堪比大型宫斗剧,甚至有些私人的特权和力量,万分复杂。 雷狮想了想,拨打了一个电话 “歪?” “雷狮老大,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时差你知道吗?让帕洛斯接电话。” 电话那头细细碎碎响了一阵,一个慵懒又阴柔的男声响起 “怎么了?雷狮老大” “听说两年前圣殿集团出事,你去打探过消息,具体给我讲讲。” “老大,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旧事来了?” “快点。” “好好,让我想想……两年前,圣殿前总裁查德里遭遇车祸,没救过来,据说是图谋篡位的小人有意为之,另一个当家的菲利斯正带着他们的大徒弟赞德在大洋另一边照管新公司。圣殿总部空虚,各路势力乘虚而入,只有查德里和菲利斯的小徒弟还在,嗯……当时好像才17岁,上高二,收拾掉了几波来路,不同的势力又处理公司事务,给师父办后事,尤其是刺客不在身边,差点被刺客杀死,受了重伤。加上失去师父的打击太大,患上了抑郁症,等菲利斯和赞德赶回来的时候,几乎崩溃,后来休学一年,现在听说是不愿外出,留在国内上大学,从不出席活动,到现在连名字都没传出去。” 这样啊……雷狮沉吟着。 “还有什么事吗?老大。”电话那头传来打哈欠的声音。 “没事了,度你的假去吧。” 舞池里的女郎翩翩起舞,幻光灯四处飞扬,音乐震耳欲聋,雷狮收了手机,皱了皱眉,突然很想念那个安静的画室,还有画室里那人如湖水般平静温和的眸子。 他这会在干什么?在画画吗? 雷狮想象着棕发少年在暖色的灯光下捏着画笔,手起笔落在纸上。 于是乎,雷狮成功的从大厅里溜了出来,一路跑到了遇安。 “叮叮”风铃摇晃着,前台的黑发少女,抬头看到了一个凌乱的身影。 “额,您……”她看着这个身着西装,跑的头发凌乱的少年有点发懵 “怎么了?莱娜。”悦然捧着奶油胶走来,随即看到了雷狮。 “诶?你这是……” “安迷修呢?”雷狮打断道 “在…在楼上……” 雷狮三步并作两步迈向二楼 “他找店长干嘛?还穿的这么正式。” “可能…求婚?” “???” 雷狮跑上楼梯,看到的却是另一个安迷修。二楼没有开灯,他倚在窗前打电话,嘴唇抿出一丝几近冷漠的弧度,目光阴沉,周身的气场冷的可怕。 “有人找我,先挂了。”他抬眼看见雷狮,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放下手机冲他点点头。 “你来了。” “哒”安迷修伸手打开开关,暖色的灯光洒了下来。安迷修叹了口气,随即又一次挂起微笑:“雷狮,有点晚啊?” 雷狮盯着他:“别笑了。” “什么?” “不想笑就别笑,”雷狮闭上眼睛靠在墙上,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曾经在卡米尔脸上看到过的牵强的笑。“丑死了。” 安迷修低头不语,立了好半天,把陶瓶放在他手里。 雷狮抬眼去看目光,却落在他挽起的袖口下,一大片被灼伤的伤疤上,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这是怎么弄的?”雷狮低声问。 “这个…”安迷修歪头想了想,随即有些俏皮的笑了:“忘了,可能是冲咖啡的时候烫到了。” 就算是开水也烫不出如此争狰狞的伤疤吧…… 安迷修拾起雷狮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甚至没去看上面象征着奢侈的商标:“遇安要关门了,你不回家吗?” “你呢?”雷狮反问 “我要去对面广场的夜市转转。”安迷修披上外套,摸索着钥匙。 “一起吧,我也去。” 夜风寒冷,但广场上一片热闹,雷狮心情很好的走在后面,看着身前的人雀跃地走着笑着。 一身西装在街上走未免太吸引人,安迷修把自己存在店里的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借给了雷狮。雷狮眯起眼看安迷修窄窄的肩膀,心想这衣服得比他的身形大上好几号。 “雷狮,看!”安迷修突然站住,像小孩子一样指着前面叫起来 射击摊,前面的小桌上放着许多充当奖品的毛绒玩具,最显眼的是一个半人高的大兔子,棕色毛茸茸的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分外动人 “小伙子,玩枪不玩?”摊主咧开嘴招着手:“奖品丰厚啊!” “这个”安迷修指指兔子:“要中几发?” “这可是镇店之宝啊,要20发全中”摊主嘿嘿一笑:“大半年了,就没人拿的走” 雷狮皱了皱眉,全中虽难,但大半年都没人做得到,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他碰碰安迷修的手,以示提醒。 安迷修好似并无察觉,又指着飞镖问:“这个呢?” “这个可难玩,15发可以挑奖品,但是嘿嘿,那个兔子不在范围内。” 的确,飞镖没有准星瞄准和发力都很困难,就是雷狮想要十五发全中也没那么容易。 雷狮抱着胳膊站在安迷修旁边,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各退一步吧,飞镖20发,我要那个兔子。”安迷修舔舔嘴唇笑了。 可能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摊主愣了愣,细小的眼睛又闪起金光:“可以啊,小哥,但要是没中其他奖品,你也不能挑了哦?” “好。”安迷修答的干脆利落。 “要帮忙吗?”雷狮凑过去耳语,少年摇摇头,接过摊主递来的一把飞镖。 破空之声响起,干脆利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几近完美的弧线,随着一声响稳稳的扎在了最中间的绿色气球上。 他几乎连瞄都没瞄…… 雷狮抬眼去看安迷修,他的面色在昏暗的灯光下略显苍白,抓惯了粉笔的纤长,手指正捏着一枚飞镖,白皙纤细的手腕好似一掰就能掰断,原本不大的飞镖在他手中只是显得粗重滞涩,飞出去的那一刹那又显得格外灵动。 “啪“啪“啪”安迷修连发三枚,打破了三个气球,出手干脆,面色漫不经心,眸中却带着慎重。 杀伐果断,雷狮脑中突然浮现这个词 气球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吸引了不少路人,声音或大或小的谈论着。 摊主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趁着安迷修换手时,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社会主义好青年。”安迷修答 气球越来越少,雷狮洞察着安迷修的动作,觉得有些不对劲,对方出手狠而准,好像在面对一个并不存在的敌人,眸色阴沉沉的,与其说是在玩耍,不如说是在泄愤更合适些。 20发全中,可能是因为太大,安迷修面色泛红,喘着气接过兔子。 “雷狮?” 雷狮从思绪里挣脱出来,棕发碧眼的安迷修正,抱着棕毛碧眼的兔子向他走来,雷狮突然就笑了。 “笑什么啊?”安迷修有些不满的嘀咕着 “这兔子和你好像啊。”他低头笑着,安迷修把兔子翻过来看了看。 “好像是诶!”少年笑起来,而雷狮的下半句话只被夜风听到了。 “都很可爱。” “你说什么?”安迷修错过去仰着脸看他下巴埋在兔子毛茸茸的长毛里。 “我说,你为什么不玩枪啊?”雷狮轻咳一声,把目光有些不舍得从他脸上移开。 “气球是双层的,塑料子弹打不穿。” “你怎么知道?”雷狮挑挑眉 “大半年都没人赢走的奖品,这不很明显吗?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安迷修捏着兔子的耳朵,语气轻快。 冬天的风很冷,夜色渐寒,把少年的耳尖冻得发红,雷狮搓了搓手,捂到安迷修的耳朵上,果然是一片冰凉。 小少年感受着自耳间传来的温度愣了愣,四目相对,他们靠的很近,他的额头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雷狮忍不住伸出手,替他把一丛碎发掠到耳后,略带薄茧的指腹擦过他的耳廓,安迷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终于发觉了什么拍开雷狮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那个,在下还有事,先回去了。”安迷修急急的说,随即转身而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雷狮的手还停在半空,他愣了几秒,收回手重重的啧了一声,捏着指尖若有若无的温度,目光沉郁。 可恶,他逾越了…… 小陶瓶里灌满了清水,插上一小茎玉米百合,说不出的好看,摆在阳台的小圆桌上,不大不小,刚刚好。雷狮看着玉米百合过于鲜艳的颜色皱皱眉,或许换上满天星会更好一点? 雷狮看了一眼床头上不属于他的羽绒服,闷闷的,又想起那个并不怎么美妙的夜晚。 当时他怎么就上手了?真是太冲动了,根本不像他。 雷狮思索着还能有什么理由到遇安去。 哦,对了,他换下的西装还在二楼的沙发上,雷狮一拍脑门,抓过安迷修的羽绒服出了门。 算来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大街上人多了几倍,画室也是人满为患,相约来玩的女孩,约会的情侣,还有专业的美术生,把小小的画室挤得满满当当。莱娜正手忙脚乱的配着颜料,见人越来越多,连忙喊道:“鬼狐大人,快出来帮忙!”眼下带痣的狐耳少年摆好相框,听见喊声忙去招呼客人,太忙太乱,没人注意到雷狮正从人群中挤上了楼梯。 二楼虽比一楼人少些,也是座无虚席,雷是熟门熟路的靠向甜品区,却发现里面忙活的是悦然。 “悦然,安迷修呢?”女孩把奶盖浇在奶茶里,朝着另一边努了努嘴。 展示柜后面的角落,安迷修斯的吊椅里在画板上涂涂画画,猫儿伏在旁边的圆桌上伸出鼻子去闻颜料的味道。 “怎么?员工都在忙活,老板却在摸鱼?”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安迷修闻声抬头,雷狮正站在他面前,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正灼灼的看着他。 “好歹雇了他们,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安迷修伸了个懒腰,往右挪了挪:“坐。” 小少年好像没有挂念那天的不愉快,雷狮也就放了心,在小小的吊椅上挨着他坐下去,看他手里的画。 “怎么还是这幅?没画完吗?” “突然想再加点东西。”安迷修说,这活动了才手腕站起来:“来杯红茶?” 伯爵红茶冲进杯子里,空气中漫开一股略带甜味的茶香,雷狮端起来抿了一口,看着安迷修叠好西服放进袋子里。 “其实你还是带着头巾比较帅。”安迷修背对着他先开了口。 “是吗?”雷狮笑笑:“那你就多看看吧。” 安迷修曼哼一声,抱起画板挡住自己的脸,用手触了触面颊,竟是在微微发烫。 “店长大人,有人找。”鬼狐走上楼梯,身后跟着一个绿发青年。 安迷修和雷狮同时愣住 “哎,小安,你这店还蛮有人气的。”赞德没有分多余的目光给雷狮,笑着对安迷修说:“人这么多,我差点没挤上来呢。” 安迷修看看他,没有做声,目光柔和了些。 “雷家三少爷也喜欢画画吗?”赞德冲着雷狮打了个照面,却不知那人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句话上。 小安…他管安迷修叫小安…… “怎么了?小安不欢迎我?”赞德坐在刚空出来的位置上,伸手去逗猫 “没有”安迷修顿了顿:“我去给你弄点喝的。” 赞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目光阴鸷的雷狮:“也好,我们借一步说话。” 一向高傲的雷狮头一次为了等人做了两个多小时,来遇安的客人一个个都走光了,夕阳渐斜,猫儿无聊的叫了几声,雷狮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逗猫棒。 那个叫赞德的来头不小,来找一个普通大学生做什么?好吧,虽说安迷修不普通,雷狮拖着下巴胡思乱想。 赞得英年才俊,有颜又有钱,年纪还轻迷妹肯定不少,这情敌多少有点厉害啊! 不是?我在想什么? 雷狮烦躁的抓了抓脑袋,一抬头看见安迷修跟在赞德身后走来 赞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面目一如既往的面,不经心安迷修,也没什么表情,只是脸色苍白。 二人在楼梯口交代了一阵,安迷修目送赞德离开。 “怎么了?”雷狮沉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安迷修没有睁眼,往后一仰,倒在了雷狮怀里,雷狮连忙接住他。 “安迷修?” “让我靠一会儿”他好似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向阳光开朗的少年此时毫无力气:“拜托了” 雷狮不敢大动,扶着他坐下,把安迷修圈在自己的怀抱里,感受着他颤抖的呼吸,猫儿懂事的卧在一边,好奇的看着眼前依偎在一起的二人。 过了好半天,安迷修终于坐起来,伸手理着乱糟糟的头发。 “怎么了?赞德刚刚和你说了什么?你们怎么会认识?”他似乎还要说下去,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表现出的关心太过了,神色尴尬的住了口。 安迷修倒是没在意这些,他转过身看着雷狮,眸中似乎带着笑意:“先说说你吧,雷家三少爷。” 雷狮一时语塞,他从未打算和安迷修说起这些,但既然他问了…… “雷王集团的少爷竟然这么低调,真是罕见。”安迷修终于笑出来,只是神色间难掩凄凉。 “赞德告诉你的?” 安迷修点了点头 “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雷狮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他是我师兄。” 师兄?雷狮愣了一下,帕洛斯的话又在脑中回响。 对抗,重伤,抑郁症,休学…… 经历这些的竟是自己眼前这个温柔如水的少年 雷狮再一次感到了上帝不公 可能是表情太过精彩,安迷修试探着开口:“你听说过我?” 雷狮僵硬的点点头,续而想到了什么,抓住安迷修的手腕,撸开袖子。 “这伤疤是那个时候弄的吗?” “是西西里岛的雇佣兵,他们用火药枪……子弹就擦着我的手飞过去…”安迷修在雷狮的阴影里喃喃道,他的身体缩了缩,似乎仍有余悸,而雷狮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抱住他。 雷狮伸手圈住他,握住他冰凉的手,血色的霞光投下一片阴影,笼罩着二人。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安迷修抬起头:“你收到请帖了吗?” “请帖?有倒是有,怎么了?”雷狮想起早上在电脑上偶然见到的一封。 “在城市边缘的海域豪华游轮上,某个刚崛起的公司要宴请四大集团的年轻继承人或待定继承人,每名其曰新秀间的商业交流”安迷修冷笑一声:“可真有这么简单吗?” 雷狮皱着眉,这一封请帖平常人看,确实没有什么破绽,但以安迷修的神色,他知道事情比看上去复杂的多。 “你都知道什么?” “这场活动的组织者”安迷修顿了一下“是当初想要杀我的人。” “两年前?”雷狮心头一紧 “对,两年前他哥哥和他一起来偷袭我,死在了我手里。”安迷修淡淡的说:“不来报仇才不对劲。” “而他宴请的是四大集团的新贵,这就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想毁了所有人,一举成为商业界的新秀,要么他只是想报仇,邀请这么多人,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那你打算怎么做?”雷狮紧跟着问,他知道面前这个少年肯定已经有了准备。 “既然有了防备,最好的选择也就是将计就计了,我和圣空守望的人都认识,相信你们也打过交道,关键信息我已经派人告诉过他们了。”安迷修说 “我明白了”雷狮默然 “要做准备就快些”安迷修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雷狮,血色的夕阳照在他脸上:“时不我待。” 三天后,海岸边,大晴天 岸上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兴奋的讨论着岸边巨大的游轮,庞大的群体浮在碧蓝的海上,岸边黑压压的人群中被隔开一个通道 安迷修戴上对讲机下车,身后跟着一个有呆毛的黑发少年,看上去比他小上几岁,肉眼可见的拘谨。 雷狮正在另一边下车,看到二人后微微一愣,可以跟在身边的卡米尔使了个眼色:“是埃米。” 妥帖的西服勾勒出少年的身形,安迷修假装不认识雷狮,跟在他身后上了船。 “请诸位少爷和随从进行安检。” 二人对望一眼,把对讲机安置于手机壳后混了进去,船上禁止携带枪支,这点他们早就料到,这注定是一场冷兵器的战争。 甲板上,海风吹拂着白色的桌布,盛装的女郎在舞池起舞,雷狮端了一杯白兰地,在栏杆处远望,余光却一直盯着入口。 入口处,白发少年带着一个围着他叽叽喳喳的男孩上了甲板。 “太吵了,金。”少年英气的眉皱了皱 “格瑞,你看你看,是安哥!”金拽着格瑞的袖子乱晃。 “大早上的这么吵,真是一群渣渣。”高傲又狂妄的语调是格瑞再熟悉不过的。 “嘉德罗斯。” 被点到名的少年眨着鎏金的眸,脸颊上的五芒星胎记已然印证了他的身份,是圣空的继承人。 而他身后是一个高个子的红发少年,头发被扎成马尾。 四人礼节性打了照面,互相使了几个眼色,便在甲板上分散开来陪衬的宾客逐渐到齐,甲板上一片喧闹。 “呜——”汽笛声响,游轮离岸,海岸线越来越远,前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白云聚海鸥飞翔。 安迷修靠在甲板上,在脑海中用色彩勾勒着面前的景色,几乎忘了这是艘危险之船。 “安迷修”耳中的对讲机响了,安迷修警惕的看看四周,用酒杯挡住嘴:“怎么了?” “没事,看看这玩意儿管不管用。”雷狮懒懒的声音传来,安迷修似乎能想象到他此刻正眯起那双紫罗兰般的眸子,笑得狡黠。 “废话,不管用,能到我们手里来吗?真是渣渣” “闭嘴”格瑞耐不住了:“有人来了。” 带面具的男人在护卫的拥护下,由地毯步入甲板中心 “欢迎各位夷陵博彦小人倍感荣幸,希望能结识各位大人,今天就请大家尽情狂欢,不醉不归。”明显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略有些刺耳,但还是引起了一阵欢呼,内二人礼节性的鼓了鼓掌。 “是他吗?”雷狮按住对讲机低声问 “不确定”安迷修皱紧眉头“不过,面具加变声器,诚意明显不足。” “而且如果他的目的真的是和我们结交,现在差不多该来搭话了”格瑞说道 身中有侍卫靠过来,安迷修对埃米使了个眼色,黑发少年站起来走向侍卫。 “请问卫生间在哪?”侍从对望一眼,走出一人领着埃米走向船舱,安迷修瞬间脱身混入人群。 “小心点,他已经派人盯着我们了。”安迷修低声道,他伸手去按对讲机,却在半途被人扣住了手腕。 他心里咯登一下,难道被发现了?安迷修捏紧拳头做了最坏的打算,然后回过了头 身后,黑发少年带着笑意的紫眸正灼灼的盯着自己。 安迷修松了口气,随即带着些恼怒半真不假的一拳锤在雷狮胸口 “干嘛啊你!吓死我了!” 动静有些大,宾客们侧目而视,安迷修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反身抓住雷狮的胳膊往甲板一角靠去,对方笑盈盈的任他拉着。 “找我干嘛?有情况吗?”安迷修靠在栏杆上低声道 “没什么。”雷狮哑声说,声音难掩眷恋:“想你了,没忍住。” 安迷修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只感到自己握住的手腕渐渐发烫,他忽然想起三天前自己曾被搂在了谁的怀抱里,那温度同样火热。 一抹红色飞上少年的脸颊,蔓延到耳尖。 雷狮得逞的笑笑,又靠近了一步,两人几乎贴到一起。 安迷修轻轻推了推,雷狮眼神躲避:“好多人呢。”他的声音很小,雷狮没听清楚,低头去问他说了什么,正巧安迷修抬头去看他,于是在这一人低头一人抬头的刹那,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蹭过雷狮的脸颊,像一只小小的蝴蝶落在上面,轻轻巧巧,只一瞬便消失了。 那个…不会是…… 雷狮正发愣,身边的人已经从他和栏杆的空隙溜出去,头也不回的躲进人群。 雷狮触了触那一小块皮肤,嘴角勾勒出弧度。 安迷修连吞三口冰镇香槟,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安迷修仰天长啸,余光却看见埃米走过来。 “安哥!”埃米接过安迷修递来的橙汁,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塞进他的手心 “老姐已经破译游轮的布局图了。” 安迷修看着手心里小小的U盘面,不改色的装进口袋。 冬日天黑的很快,甲板上亮起了灯,安迷修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去了准备好的房间,在检查了没有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后,开始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雷狮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戴面具的男子还未露面,卡米尔去调查他的行踪,安米修回了房间,周围没有熟人,实在有些无聊,雷狮喝了口酒,突然看到了嘉德罗斯和格瑞正从船舱上来。 嘉德罗斯的包子脸上的五芒星湿露露的,白发少年低着头,明显是在憋笑。 “格瑞,你去哪儿了?”金连跑带跳的靠近格瑞 “没事,下去走走。”格瑞面不改色,嘉德罗斯招呼着雷德走向甲板的另一侧。 雷狮挑了挑眉,他俩进展倒是快。 “大哥”卡米尔已经走到他身边:“那家伙一直呆在房间里,好像叫人准备什么。”卡米尔打开手机,雷狮俯过身去看,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拍到了几个侍卫合力拉着什么东西,隐约能看见是一艘小船的轮廓。 船?他们准备船干什么?他皱起眉头,那艘船不大,最多只能坐下四五人,跟脚下这辆豪华游轮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刚刚在船舱,我们路过他的房间,看见他的脸了”格瑞发来消息,紧跟着是一张图片,上面的男人大半张脸都在阴影里,目光阴暗,眉角有一道伤疤。 “就是他,格兰迪瓦。”安迷修也发来信息:“他眉毛边的伤是我划的。” 华灯已上,歌舞喧天,甲板上灯红酒绿,让雷狮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小小的画室,温柔静谧的灯光。 一直闹到后半夜,宾客这才回舱休息,雷狮随着人流往前走,他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装作喝的醉了,一头扎在床上,好半天,门外才传来脚步声,是监视的人走了。 雷狮松了口气,刚想联系安迷修,便听到了门被轻轻扣了三下。 “是我们,开门。”安迷修倚在门边压低了声音回答。 门开了,嘉德罗斯和格瑞也在四人在房间中对坐,卡米尔他们守在走廊放哨。 “我们在船尾发现了这个。”格瑞直入主题,打开手机展示自己的发现。 船尾堆放着几桶汽油和木屑,几个黑影正忙碌着。 汽油…小船…,雷狮沉吟着 “他要放火烧船。”安迷修突然道 “然后自己坐小船逃走。”嘉德罗斯紧接着 而船上的其他人,无疑是这场行动的牺牲品。 真是魔鬼 “兵分两路,提前行动吧。” 月光明明,海面平静,殊不知风浪正隐藏在这平静之下。 安迷修看着布局图一路狂奔,雷狮紧随其后,他们的武器被赞德提前派人藏在书房。双剑到手,少年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再看雷狮,正扛着锤子站在一边,手指按上按钮,锤头燃起电光。 “电棍?”安迷修问道,“差不多吧。” 此时,中心舱的男人正掏出一把火焰枪,眸中的疯狂比两年前涨了几倍不止。 “哥哥,我很快就能替你报仇了。”他伏案大笑,笑得声嘶力竭,周围的侍卫瑟瑟发抖,却无人敢出言相劝。 “那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狂妄又轻蔑的讽刺声响起,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黑发少年破门而入,紫色的电光乍起乍灭,一把门口的两个侍卫电倒。 “抓住他!”那人命令着抄起一把枪,就要联系散落在游轮上的手下,只是保险还没来得及拉开,就被一柄剑斩在了手腕上,枪支瞬间脱手。 那人握住手腕,恶狠狠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棕发少年:“是你!” “不错,是我。”安迷修法身刺出一剑被人躲开,左手回斩,带血的剑刃划过那人的眉间,鲜血又一次渗出。 那人这几年也并未闲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迅速迎战,从怀中掏出匕首,向安迷修刺去,被躲开后抓起椅子扔过去,安迷修双剑把椅子斩破,那人正握着匕首揉身而上。 身后的电光时隐时现,几个侍卫围住雷狮正打得颇为吃力,有几个人正躺在地上抽搐着。 安迷修的剑比匕首长的多,让人无法近身,突然冲着门口雷狮的方向冲去。 “站住!”安迷修高声叫道,双剑甩砍,那人抓住房间里的物品一丢过去格挡,他绊断的腕骨还在流血,一只手端着那把火焰枪对准了雷狮。 最后一个侍卫倒地,雷狮也听到了安迷修的叫声明亮,炽热的火流被他躲过,脖颈还是被灼得生疼。 明亮的火从门口直射天空,光亮刺破黑暗,在天空划过长长的轨迹。 雷狮和安迷修正呆在原地,那人趁机从门口逃出,两人对望一眼,刚要追就听到了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正向这里跑来。 混蛋…刚刚是在发信号吗…… 安迷修冷静的打量着布局图,指着船尾:“抄近路,去这儿!” 火焰划过天际时,嘉德罗斯和格瑞正带着卡米尔,他们潜入船尾,把汽油和木屑抛进大海。 火焰伴随着脚步声划破了夜的宁静,几人面色发白或握紧武器,或赤手空拳,都摆好了战斗的姿态。 “不。”嘉德罗斯伸手拦住他们,低声道:“我和瑞渣渣去引开他们,你们继续。” 格瑞拎起烈斩,跟在金瞳少年身后,贾德罗斯的棍子搓在地上,行动间发出很大的声响。 “什么人?”侍卫停下脚步,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然后被大罗神通棍打了个正着。 “渣渣”少年低喝一声,望向其他几个人:“一起上吧。”侍卫抓起武器冲上去,烈斩却自他们身后闪现,绿色的刀刃染上了鲜血,莫名的好看。 两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拐角处凌乱的脚步声又响起,二人同时查看,然后和雷安二人撞了个正着。 “诶?谁……安渣渣?”嘉德罗斯一脸懵逼,雷狮伸手把安迷修从嘉德罗斯身上一把提起来。 “他们追来了。” “谁?” “所有人。” “所……”话还没说完,格瑞脸色一变,伸出烈斩向二人中间站去,雷安同时跃开,刀刃,,正卡在一个侍卫的脖子间。 格瑞抽出刀向后跃开,雷狮和安迷修也迅速转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上燃着万千毒焰的男人,他的身后是一群追兵。 追兵一拥而上,刀剑乒乓,那人握着唯一一把消音手枪,枪口对准了安迷修。 棕发少年俯下身躯,剑尖挑起身前一人的衣领挡在旁边,然而那个男人已经彻底疯狂,竟然对着自己人开了枪。 替死鬼的胸前绽开一朵玫瑰花,灼热的血溅在安迷修的脸上。 连自己的同伴都不顾了吗? 安迷修暗自沉吟着,身后的雷狮却拉了他一把。 “我们四个分开跑,把他们引到离卡米尔远一点的地方去,他们需要时间。” 四人分为两组再次分开,手下拾起刀,望他的老大。 “大人,怎么追?” “那个人”男人的目光刻毒,追随着安迷修的背影:“必须死。” 安迷修被雷狮拉着一路狂奔,手心的汗有些滑,他顺手抹在衣服上,以免使劲的时候失手。 几生梦想飞过子弹擦出火星安迷修只觉得手腕一热,左手的剑啷当一声掉在地上,疼痛来的不负众望。 只一枪,削弱了他一半的战力…… 安迷修咬紧牙头上冷汗渗出,雷狮拽着他来到一个拐角停下。 “怎么样?”雷狮去看他的伤,少年白皙的手腕皮开肉绽,鲜血狂涌,安迷西咬住衣领,一手拽住了雷狮的领带。 “安迷修?”雷狮正愣神,领带被拽了下来,安迷修把它在手腕上缠了几圈,用牙咬紧。 “没事。”安迷修脸色发白,连嗓子都哑了。 “很快就有事了。”男人沉郁的声音响起,一步步逼近,投下一大片恐怖的阴影,二人被堵在死路。 雷狮横过锤子正对着他,安迷修也站起来,右手持剑封在胸前。 “怎么?还想反抗吗?”男人阴侧侧的干笑,一枪打在锤柄上,震的锤子几乎脱手。 雷狮强迫自己冷静,身后的小少年却开了口 “格兰迪瓦” 被点到名字的男人冷哼一声,表情微微扭曲:“还有遗言吗?” 安迷修顿了顿,还是开了口:“你哥哥是我一个人杀死的。” “安迷修,住口!”雷狮低声道 “跟他没关系。”沉默了半晌,安迷修坚定的说了下去。 “我叫你住口!”雷狮握紧了锤子,太阳穴突突的跳。 “放他走,我任你处置。” 面前的男人愣了愣,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 “哈哈哈哈哈……”像是突然悟到了什么,格兰迪瓦笑得喘不上气:“怪不得啊,怪不得他敢陪你来冒险!” 男人终于止住了笑,眼中的疯狂肆意生长:“我不会就这么容易让你死掉的!” “格兰迪瓦!”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枪口对准了雷狮“就从你开始!” “住手!” “你谁也救不了!” 男人尖锐的笑着,慢慢按动了扳机 安迷修心一横扔下剑向雷狮扑去 上天保佑,让我挡住子弹吧 他毕竟是陪我来冒险的啊 安迷修一头撞在雷狮胸前,枪声却被男人的惨叫取代 安迷修愣了好久,鼓起勇气回过头,雷德的鞭子缠着枪柄,卡米尔正踏在男人身上,再往后是格瑞和嘉德罗斯并肩而立,看着一众垂死挣扎的人,他们赶来了。 “这是什么?投怀送抱吗?”耳边的热气让安迷修发愣,雷狮闷闷的笑,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了他的腰。 “是个屁!放开!”安迷修又羞又气,抱着粗口挣扎,无奈那人力气太大,根本挣不开。卡米尔他们正向自己走来,安迷修急中生智:“雷狮!放开!手疼”倒也不是假话,手腕渗出的血已经湿透了领带 雷狮这才放开他,拖着他的手腕细细的查看 “没关系,灼伤而已,没烧到筋骨”安迷修轻轻笑了笑,又抬起右腕露出伤疤:“看,是不是对称了?” 雷狮心疼又好笑的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埃米已经掏出酒精和药,拿起绷带替安迷修处理伤口。 “安哥,格瑞问你那个人该怎么办?”金从格瑞身边跑来,手中的矢量箭头滴着血。 安迷修的目光冷下来,拾起地上的剑,兴许是失血过多,他的脸愈发苍白,埃米抢上去扶着他,想被摁住的男人走去。 “格兰迪瓦” 男人抬起头,阴沉的眸子里燃起怒火,更多的是不甘。 “你不该回来的”安迷修开了口“你应该…带你哥哥回去的。” 男人凄楚的笑着:“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认命般闭上了眼睛“太迟了” “是啊,太迟了”安迷修盯着他,冰凉的剑刃贴在他的脖子上:“我会把你和你哥哥葬在一起的。” “多谢” 利刃割开喉管血肉翻飞,男人死的很快,没有什么痛苦,嘴角渗着带着些释怀的笑,成了地上众多尸首中的一员。 海面上升起了太阳,红光洒满大海,天亮了,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你们去修整一下吧,”还是格瑞开了口:“这里让我们收拾。” 集中精力是有多活跃,放松时就有多疲劳,一夜的战斗奔跑和受伤让安迷修再也撑不住了,他几乎是半靠在雷狮身上回了房间,一头栽在床上,雷狮望着少年睡颜,回想起他在枪口下义无反顾的扑向自己。 那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长的越来越快,他突然看清了埋藏在内心的想法,从遇见安迷修的第一刻起,从少年端着咖啡走向他的那一刻起,从他把陶瓶塞在他手中的那一刻起,从安迷修抱着兔子玩偶向他走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可自拔的陷了进去,彻底沦陷了…… 安迷修是被汽笛声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正被人抱着,那人贴着他的胳膊,搂住他的腰,温暖的手掌正覆盖在他手臂的伤口上。 安迷修微侧过头,雷狮好像还没醒,闭着眼,呼吸沉稳而平静。 安迷修愣了愣,想推开又好像舍不得 等等,他就这样搂着我睡到现在?! 小少年脸一红,耳边却传来了笑声:“想什么呢?嗯?” 这家伙!肯定早就醒了! 安迷修扯过被子盖住脸“没什么” 雷狮把手臂紧了紧,贴到他耳边:“不早了,起床吗?” 安迷修胡乱应了一声,耳朵红的像是能滴出血。 看来格瑞他们处理的不错,走廊干干净净,大多宾客刚刚起床,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少女宾看着两个清俊的少年从同一间屋子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些神神秘秘的笑。 船靠岸了,雷狮和安迷修不约而同的跑向遇安,小小的画室不曾经受纷扰,一如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安迷修打开了门,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阳光正从落地窗洒进,这是冬季里难得的艳阳天。 两人跑的累了,雷狮先倒在沙发上,安迷修犹豫了一下,随后坐在他身旁,然后就被搂住了。 安迷修这次没有躲,雷狮也不再觉得自己逾越了。某种莫名的情感悄生暗长,已深入了骨血,两人有一对爱侣在最静谧的时刻做着最亲密的事,唯有这间小小的画室注视着两人的星星点点。 “安迷修,你明白的,对吗?” “我都懂。” 画板在无意间被撞落,画布上是灰白的星球,白色的房子,灿烂的星河,还有房子前并肩而立的两个人。 遇安,于安迷修而言,是于乱世中,与自己安心相守的人随遇而安。 遇安,对雷狮而言,是他在这间小小的画室里,遇见了安迷修。 ——End——
你们敢信吗?这一篇我肝了两个月!! 感觉有点烂尾…… 大家五一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