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我半生烟火 换你几许馥郁【To明前奶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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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便利店对面开了一家花店。
隔着几米窄路，那芬芳色彩总能传到我的鼻尖。
花店的名字叫LapLace，不知道和那个数学家的宝可梦有什么关系。
来我这里买东西的小孩子很喜欢去花店门口呆一会，和那只肥肥的布偶猫一起晒太阳。
那只猫经常赖在门口的猫塔上，有时也会来我店里转两圈，只是神态仿佛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让我暗暗发笑。
这之后我就开始进一些猫粮，一是附近的年轻人需要，二是自己偶尔拆一袋来勾引一下那只布偶猫。
“小林啊，你看看你的店，一股子烟味，人家吱吱的店里就香香的。”
有一次，接孙女放学顺道来买棉签的老奶奶这么说道。
“啊……花店嘛，肯定很香。”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奶奶笑起来。“我总觉得你这个年轻仔老气横秋的，人家吱吱多有朝气一女孩子。”
倒不是我普信，但老奶奶话里话外总有总想牵线的意思。
“好好好，一定改。”我应着话，帮奶奶把棉签装起来。
“奶奶，吃饭了。”她快上大学的孙子小夏走了过来。“骞哥，来包煊赫门。”
“好的。”我从货架上取下烟。
“哎呀，你能不能少抽点，以后去相亲，人家姑娘不喜欢。”奶奶皱着眉。
“哥哥坏，哥哥坏。”小孙女也跟着说。小夏摇摇头，把烟往兜里揣起来。
待送走祖孙二人，小夏摸出烟来，在我柜台前点燃。我也取了一根，陪着他抽。
“怎么，你奶奶想要重孙了啊。”我打趣。
“哎……不说这个。”他摆摆手。
“奶奶跟我说对面的店有朝气，你说她要是也开始卖日用品的话我是不是就该跑路了？”我看向街对面，坚果仍然仰着头，尾巴蜷在身侧，虔诚的晒着太阳。
“不，我喜欢你的店。你的店更有烟火气。”他笑着把烟戳进烟灰缸。“其实我在学校里已经有心上人了，只是高三都忙复习。等以后慢慢来吧。”
“嗯嗯。暑假愉快。”我笑着灭烟，看见奶奶折了回来。
“哎哟你看我这记性，把东西落了。”她拿上了放在柜台前的孙女的学生卡。
“得让她自己拿着……”男生皱着眉。
“奶奶，小夏，下午好啊。”
一阵甜美柔和的声音顺着夏日的微风飘进我耳里。抬头一看，对面花店的女孩身着一袭绿裙走来。
明明是不容易驾驭的色系，在她身上却显得完美无瑕。
“森系女孩”，这是我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
“吱吱？”奶奶看见女孩立马笑开了颜。
“花店最近进了一些月季，欲购从速噢。”她点了点头。
“好好好。”小夏也咧开了嘴。
看着两人慢慢往回走，女孩笑着跟我打了声招呼。
“你好，请问店里有插线板卖吗？”
“有的，在最左边的货架。”我指了方向，拉来椅子坐下，轻轻吸了吸鼻子。
空气里还未逸散的烟味中带上了一点香气。
栀子花？
“好咯好咯。”她把货品拿来。我扫了货，她拿起手机扫码。
“谢谢惠顾。”我拿出一个纸袋。
“嗯嗯，有空也可以去我那边转转哦。”
“请问……怎么称呼？”我把袋子递给她。
“明前奶绿，你也可以叫我吱吱。”
“林骞。”
目送着她穿过马路，我深呼吸。
便利店的过客又多了一名呢。
这座南方临海的小城没有长久的阴雨，反而晴日甚多，很适合慢节奏的生活。
也正因如此，功能齐全的便利店和花卉园能安安稳稳，我也得以在晚夕与朝阳之间拥抱蓝天。
其实我有个很大的毛病。我喜欢嫌当下而念过往。
比如，在微风带一丝温热的时候想念冬天的凄清。
仔细想想，夏天也没什么不好。微风阵阵，午后偶尔来点小雨，还有经常看见的朝阳和晚夕。温度倒是不算宜人，但开了风扇空调也可以躲避暑气。
第一场夜雨过后，蝉鸣就不绝于耳。
日落越来越早，街巷的夜越来越长，人们从华灯初上往返到霓虹流光，烧烤摊和糖水铺冒着浓浓的人气。不少或微醺或烂醉的人误打误撞拐进了巷子，又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当然，有那么一两个发酒疯的人不肯走，坐在路边大声哭闹。
几位邻里下来劝了，居委会大妈来拉人了，就是赖在花店门口闹。
那只布偶猫懒懒的注视着这出闹剧，双眼微微发光。
“我要喝酒……喝酒……呜呜呜……”
不好，来我这了。
怀着小亏保大安的心态，我主动递上了一打啤酒。
“我……我要进店……”
“恕不待客。”我耸耸肩。
“那就……”
他的目光转向了花店。布偶猫察觉到了他的贼心，马上弓起了身子。明前奶绿站在门口，皱着眉。
她可以解决吗？印象里的她情商是挺高的，但不知道能不能和这些失去理智的人周旋。
“还请自重，不然我就要报靖了。”我走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听见我要把事情扩大，那人的酒瞬间醒了几分。
“我不关心你为什么喝的这么醉，但是你现在这样是在给他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说白了就是扰民。”我把他扶直，看着他浑浊的眼睛。
“我……呜呜呜……哇——”
醉人的话总是说不完整，不是被啜泣打断就是被呕吐拦截。
还好我向后跳了一步，不然要被吐满一身。
“好，我走……”那人擦着眼泪拖着身子走了。
“呼……”人群渐渐散去，我长吁一口气。
“今天多亏你了。”奶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互相帮助嘛。”我回过头。“不过他吐你店门口了……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啊，不用麻烦了。”她笑着摆摆手。“不过刚才那位看上去有点心事呢。”
“我知道，甚至可以共情。但我觉得这不是对着陌生人发酒疯的理由。”我耸耸肩。“那么，晚安咯。”
“好梦。”
……
第二天上午，日头升到正中，我热了一份快过期的便当打算随便填填肚子。
“午好。”回头，看见奶绿推开店门。
“午好。吃了吗？”
“嗯嗯。”她笑着递上一盆绿植。“我想了想，你的店人来人往，养点植物对空气和心情都有改善作用哦。”
“有心了啊。”我挑起眉，伸手去接。
可能是花盆太小，也可能是我没有注意，在某一瞬间，我的指尖触及了什么软软暖暖的东西。
下意识地想缩手，却又怕打翻了绿植，于是强撑着接了过来，抬头看奶绿眼神略带躲闪，不由得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
“谢谢你……”
“哪里哪里，昨晚多亏你了。”她后退半步，微微躬身。
“喵喵喵。”低头一看，只见猫猫正在扯奶绿的裙角。
“坚果别闹。”她努了努嘴，又抬头看我。“先失陪了哦。”
“嗯嗯。客气。”我也躬身。
坐回位置上，看着自己的手和收银机旁的小盆栽，深呼吸，她的香气还留在店里。
“坚果……吱吱……hhh，真可爱。”
腹诽自己这有点痴汉的行为，掀开便当盖子，继续自己平平无奇的一天。
……
转眼到了盛夏，空调也快挡不住热气，烟草燃烧的频率也渐渐减少。
我开始学着养花，栀子月季，摆在店里，倒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
楼上就是我的出租屋，一个人的六十平米，五楼的景色在这片居民区倒也够用。
有时候晚上耐不住热就往天台跑，冬天的时候总是在这里和包裹周身的夜风约会，夏日的徐徐热浪却不赏面子，把我弄得汗流浃背以后悄悄逃跑。
——但总归是透了点气。
可能是关店早了没法巡视自己的领地，坚果大人有时候也跟着我往楼上跑。这时候我就会跟奶绿发消息知会一下，免得每次都让她好一顿找。
今天有点棘手——坚果睡着了。
我的家里没有猫窝，我也不会抱猫，只能呼叫支援了。
没过一会，天台的门就被推开了。
“这小子……”奶绿一副三十八岁带俩不争气娃的老母亲表情，看着在我腿上睡着的坚果。
“hhh，让它睡会吧。天热。”
“是啊。”
此时恰是黄昏，夕阳渐渐沉往天际线以下。
“今天怎么关这么早？”她也不嫌脏，打算直接坐下。我连忙拿来一块纸板。
“休息一晚上，就挂个生病暂停营业的牌子。你呢？”
“我也有点累。太热了。”她伸了个懒腰。
我的视线与夕阳的接触忽然被打断。少女尽情舒展姣好身材，藕般的手臂抬起，扬起一阵馥郁，捕获嗅觉和大脑。她的发丝有些凌乱，随着微风慢慢地飘，让人想伸手去拨弄。
“唔……感觉真不错。”
“花店会开到什么时候？”没来由的，我问。
“可能两三年吧？”她想了想。“我想画画，想养花，想跟人讲故事。我想干出点事业。”
“那祝你早日成功。”我笑了笑。她的回答把我心里的某些冲动压了下去。“我还是习惯现在这种安安稳稳的生活，也能观察一下世界。”
“嗯嗯。”她垂下头。
花在传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
就这么不说话，倒也美好。
“林哥！林……吱吱姐也在啊？”天台的门忽然被谁冒冒失失的打开了。
“小夏？”我挑眉。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我这个据点的人。今天的他打扮的尤其帅气，简单的黑白撞和圆框眼镜，看起来活脱脱一个纯情男高。
“林哥，你店里有巧克力吧。”
“有。”我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那，吱吱姐……我想买花。”果然，说出这种几乎算是暴露根本目的的需求会让人脸红。
“走吧。”奶绿把坚果摇醒。坚果在我怀里撒了下泼，起身，又迈着模特步走了。我和奶绿也站了起来，带着小夏去买他的「武器」。
巧克力就叫给我自己选了，反正要拼成心形；至于花，就不知道奶绿拉着他去挑什么了。
没过一会，他捧着一大束花和一袋巧克力踏上了出征的步伐。
“不错嘛。”奶绿站在我的店门口，欣慰的笑了。不知为何我冒出了一股醋意。
“祝他成功。不过比起这个，你吃了吗？”
“算是。”我看了看垃圾桶里的饭团包装纸。“不如一起吃点？”
“谢谢好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自己的小冰箱里常存一些菜肉，在便利店的后厨简单烹饪了一下，便端上两碗汤粉。
“本地人的早午餐，试试吧。”我笑着说。
“谢谢~之前一直没有试过呢。”她的眼睛微微发光。我和她坐在店里的座位上慢慢吃着，两人都有点小心翼翼。
看着她樱唇微启，慢慢地吹去热气，我忽然有一种恍惚的似曾相识。
五年前，我和我的初恋也坐在一家粉汤店里吃早餐。那时候高考完，说好了要玩一整天，结果后来好像吵了架，就再也没有见面。
那时候她问我毕业想去哪，我说要么当老师要么开家小店，就留在这座城。
她蹙着眉头，晨曦穿过她耳畔的碎发，那本就是栗色的发丝被镀上一层淡金。她说我太追求安逸，没有行动力也没有朝气，不能过好生活。
我只能接下这句话，毕竟这就是观念的不合。她向往远方的风吟鸟唱，我贪恋小城的夕阳。
于是染上未来和烟火气的天真恋爱不了了之。
奶绿也说她想发展自己的事业，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心里忽然微动。
她们明明连发色都不一样，为什么如此相像？
“怎么了？”看见我陷入沉思，她停下筷子。
“没事没事，在想下个月进货的问题。”我笑了笑。“吃吧。”
吃饱喝足后，很顺理成章的收到一番夸奖，我们在店门口分别。
“也请偶尔来花店坐坐噢。”
“一定。”我点点头。
有人说异性朋友处久了会有点朦朦胧胧的好感，如果我和奶绿算朋友的话，起码我有点感觉了。
不，绝非因为她和初恋有几分相似——我深知每个人都独一无二。
可能这就是有朝气的人的感染力吧？
倦怠。
不知道如何追求，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喜欢到那个地步，所以还是维持着和她的朋友关系。
一天，她来我这买猫粮。默契的扫货结账，刚准备出门，却忽然响起雷声。
几乎同一时间，大雨倾盆。
这就是夏天的雨，和少男少女的情感一样忽如其来。
没有办法，她只能坐在店里慢慢等。
我闭眼，轻轻感受她带来的花香。
“花养的很好嘛。”她看着我摆在桌上的百合。
“多亏奶老师指点。”我笑起来。
雨声阵阵，喧嚣的模糊了人声。她嘴唇开合，我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我只想吻她。
很想。
我看见雨滴落在落地窗上，缓缓滚落，汇聚成一道水流。
像我积攒起来的温柔，最后汇成爱意。
“最近有部动漫剧场版上映，要不要一起？”
急雨渐疏，她打破了沉默。
“找个时间呗，我应该都有空。”
我把账单收回柜子里，抬头。
“好啊，下周末怎么样？”
“嗯嗯。”
雨停了。
阳光迅速的洒落，城市活在了水洼的倒影里。
“回见咯。”她迈步，我跟到门口。
天气很晴，有几朵云吻在空中。
雨后的空气带着几分湿润与凉爽，先前的闷热一扫而空。
起风了。
云纱微卷，阴影迅速投在她脸上，又迅速的离开。她步伐轻盈，长发随之摆动。
我默默退回店里，在货架后单膝下跪。
我的五脏六腑纠缠在一起，我宛如被人往腹部上踢了一脚般弯腰，深呼吸。
我嗅到了她的微笑。
“唔呃呃……”
牙关紧咬。难以遏制的眼泪涌上眉梢。
“呜呜呜……”
我在地上打滚，我想用我拙劣的笔墨偷走她的吻。
周末，如约去了影院。
她穿着长袖衬衫，外搭格子裙和小皮鞋，一副活力打扮。我只知道黑白撞色，鞋子是偶尔才穿出来的AF1。
我们没有多说什么，一路只是沉浸的投入在少男少女于广阔世界中相遇离别的故事里。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恋爱脑女高和大学生帅哥的奇幻故事，小说我也读过，个人的感觉是小说描写更细致一些。
不过这部电影的导演主打画面的震撼和感动，我也就忽视了剧情上的一些勉强。
出了影院，我深呼吸。
“小麻雀，这名字不错。”
“麻雀关门~芝麻开门~急急如律令！”奶绿也笑了起来。
“我那有小说版，回头想看来找我。”我低下头。
灯光模糊着街景，人声晕染着夜晚。我们走在街头，路过一对对相拥的爱人。
手靠得很近，稍微不注意就可能碰在一起。
于是稍稍拉开距离，生怕暴露心里的秘密。
路上我们闲扯着，从明星的瓜到可乐涨价。最后好像因为心里藏着事而无话可说，颇有几分尴尬。
回到家里，看花店还亮了灯，她正在收拾东西。
今夜晴朗，今夜月明星稀，今夜玫瑰到了花期，今夜我很想你。
我忽然发现自己正冲向她的花房。温柔在烟火里发光，爱意在馥郁里荡漾。
“吱吱。”冲到她面前，我喘了口气。
“怎么了？”她有点疑惑。
“看你还在忙……想帮帮你。”
“哦……谢谢，不过马上就好了。”她捧起一盆花。
“我爱你。”
我的嘴巴蹦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袋早就失去了对它的控制权。
就这样忽然透露了秘密。
“什么？”
“我……”理智回归后再难出口。
我很害怕她把手里的花砸在我脸上让我滚。
但她只是把花放了下来，对着我浅浅的笑。
她的唇带着甜味。我如痴如醉。鼻尖充盈她的味道，芬芳馥郁，宛如催眠的歌曲。我坠到最深，感受缺氧和迷乱，再慢慢结束这个吻。
夜风吹来，温柔的令人着迷。
而你说出
“我愿意。”
闲话Time：
正文部分没数错的话应该是卡在5200个字了hhh
还是照常废话几句，关于最近生活，关于文章本身。
有好多想写的东西，孤独摇滚同人，高达同人，碧蓝航线，深夜碳水。
但是时间有限，所以挑了最想写的写了。😋
开头加了几个好像和剧情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是因为上一篇便利店和花房故事里太单薄，没有感觉到烟火气。
所以想写写邻里，加一点人味，而不是只有矫揉造作的爱情。
很想把接吻那段写更细致一点，但好像就和渲染出来的气氛不搭调了。呜呜呜。
那么，祝生活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