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北平恨】（断飒）

飒吃东西很快，便先行回房了。 华家老爷看飒走远了才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断抬眼看了看自己爹，又看了眼绒，他对上断的眼神后只是耸耸肩，断又转过头指了一下自己“问我啊？”“不然呢？”华父神情严肃，整个大厅低着气压，无人敢吱声 “凌晨。” “你还敢说？！”华父拍案而起，华母也只好在旁边劝说着老爷莫太过生气易气坏身子。断只是低着头吃饭默不作声。 “你看看你，成天在外面鬼混，半夜三更才回家，你可还记得你是华家的人？我们华家可丢不起这个脸面！……”断每次鬼混回来的时候华父基本上都来来回回这么几句话，断只是觉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知道了，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断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会遭更多的骂，不如快些逃离现场好受些。 断气定神闲的回到自己院里，却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琴声，便随着那琴声找到了那来源。只见一个单薄的背影坐在钢琴前，随着音乐的律动轻微地摆动着自己的肢体。 “你还会弹钢琴啊。”琴声骤然停下，演奏者缓缓回过头，注视着断，“略懂一二罢了。”“哦。”断小声应着，也不知道飒有没有听到，大概听到了吧。 “这个钢琴很久没弹了。” “你怎么知道？”断诧异地抬起头。 “音不准，还落了灰。”飒淡淡道着，手抚摸着钢琴。“哦，我娘当时非要买下来，我说家里又没人会这洋乐器买它干嘛，她说是什么好看，便买回家里当摆设。平时也没人用，下人打扫的时候也没当回事，就落了一层薄灰了。”断挠挠脸，像是有些尴尬。“对了，如果你喜欢弹的话我叫人来调音，吩咐那些下人平时打扫干净些。” “不必了。”嗯？断有些不解。飒站起身，目光往书架上扫。“我会的不多，弹来弹去都是那么几首曲，就不必特地请人来调了。”说罢，飒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拍了拍上面的灰。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平时很少在家，这些书啊什么的你喜欢就拿去看吧…嗯我走了。”断匆匆离开房间。 这书一看就是一天…… 傍晚时分，绒来到断的院门口，往里面张望了一下，看到须出来时便拦住了他问话。 “绒少。” “飒先生在里面吗？” “哦，在的。” “行了你去忙吧。”绒拍了拍须的肩膀走进去了。须回头看了眼绒进去的背影，嘴里嘀咕着“奇怪的很。” “飒先生？”飒抬眼看到了从门缝探出一颗头的绒少，笑着应道“进来吧。” “飒先生在看书吗？”绒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嗯，你平时叫我飒就好，不必这么客气。” “哦好，那个…”绒的语气有点犹豫，“…我二哥他平时都很少在家你应该不会很介意吧？”飒有些疑惑，“怎么会，绒少来就为了这事吗？”“不是不是，”绒连忙挥挥手“我只是怕你介意，你也不必这么客气，叫我绒绒就行。”“好，绒绒，”飒笑着，“我怎么会介意呢，你哥在家还吵吵嚷嚷的，他不在我倒还清净。” 飒低头翻书的动作突然一顿，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哦我的意思不是嫌弃你哥，我是……”“没事，”绒打断了飒的解释说着，“我二哥虽然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但他人还可以，平时话还多，就是贱兮兮的。你想图个清净也正常。”飒笑着又低头翻书。 安静了会，绒又开口，“飒是有喜欢的人吗？”飒一怔，觉得有些好笑。“你为什么这么问？”“我看你和我二哥结婚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飒合上书，温柔地笑着答：“我没有喜欢的人，但断少爷也并不是我喜欢的人，嫁给一个不喜欢且素未谋面的人当然会不高兴了。” 绒低着头抠抠手应了声“哦。” “那绒绒有喜欢的人吗？” 绒听到这话愣住了，结巴地说了声“没有。”脸还多了层薄薄的红晕。 飒好像看明白了什么，打趣地说道“你这个年纪的人情窦初开，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 “我…我真没有！”绒像是有些慌乱，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 “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飒觉得这孩子倒是有趣。 “我没有，我只是……”绒还没说完，突然想起了开门声——断回来了。 “二哥？”屋内的两人注视着刚回来的人。 “干嘛都看着我？”断有些无措，看到了绒脸上的红晕，“绒你发烧了？” “没有啊。” “那你脸为什么这么红？” ……“热的。”绒不知如何回答，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是屋内碳火太热了？待会我叫人抬走？”断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抬走吧。”绒摆摆手。 断又督了眼飒，他正俯身捡起地上的书本，领口微微敞开，好像看到了领口内的风光…他慌乱的将视线移开，盯着眼前的凳子。 飒直起身见断杵在那盯着个凳子看便问他在做什么。 “没事，我觉着这凳子真的是太凳子了！”？此言一出，三人都有些疑惑。飒注意到断也有一些脸红，便问他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啊。”“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天太热了，嗯太热了。我去洗个澡。”断匆忙地往浴室走去了。“这一个两个大冷天的说热…莫不是冻傻了……”飒默默想着。 “那我就先走了，天也快黑了。”“哦，好”飒也收回了飘远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