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相恋的开端——仰望星辰之人

天空是什么样的,或者说星空是不是真的,没人知道,但是关心这件事情的人毕竟没有不关心这件事的人多。她们只在乎在自己眼中,那片星空是不是明亮,会不会给人带来希望。
而你正在这片希望的星空下,承受着W的拳头。
还好刚才的坠落让她也承受了不小的冲击,你的肩膀受了伤,而她的胳膊受了伤,如果不是这样,你现在应该已经被打到内出血然后紧急送医了。
“为什么你这家伙总是要来打扰我啊!”打在侧腹上,一拳,瞬间有了岔气的感觉。
“说啊!为什么要一起跳下来!”打在胸口,一拳,感觉肋骨都被打弯了,只要没折或者没断掉都可以接受。
“那时候为什么你就不肯干脆地放手啊,就像丢掉速食食品的包装袋一样…”她似乎已经无力再挥动拳头了,于是一记结实的头槌,敲在你的脑袋上,简直快要把你给再一次敲晕过去。
没人知道头骨的硬度,唯一称得上仁慈的,就是她在撞击你的时候没用全身最坚硬的部位——角。
“还说什么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她脱力似的径直倒下去。你倚靠着罗德岛的外墙,什么都没说,其实只是突然挨了几拳没反应过来而已。
她掩面平躺下来,也不知道手臂下面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费劲地抬头,你才注意到今天夜空是晴朗的,能看到很多星星。
虽然罗德岛行驶得很快,但是以二档前进的时候履带扬起的烟尘和噪声都很少,所以现在你们才能“安心”地待在这里。偶尔可以看到附近跳动的灯火,这里不是天灾频发区,但是资源也很少,所以很少会有移动都市涉足,有一些人在这里生活也是正常的。
“喂,今天可以看见很多星星啊。”“你又在讲些什么啊,太阳都已经不见了…”
“特蕾西娅她从来都不是太阳啊。”“你说什么——”
她条件反射似的从地上翻身起来,连刚才举过肩膀都会疼痛地无法再抬起来的右手,此时却像是由未知机器驱动的义肢一样,死死拽住你的胸口,将你提到能够与她平视的高度。
她冰冷的眼神,你曾经见过吗…不可能,你没见过她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眼神,无论是对凯尔希,对曾经的你。
她从衣服的内兜拿出一枚爆破装置,将手指拧在插销上面。
“我会杀掉世界上所有反对她的家伙,只有她才是萨卡兹的王,胆敢贬低王的人,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吧…”
那时的你,不知为何获得了一种难得的平静,简直就像是沉入伊比利亚的深海一样,被不知道是盐水还是腐肉包裹住的感觉…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是后来W吐槽你那时候的话。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要是永远把特蕾西娅当作太阳,可以啊,继续侍奉你的太阳好了,这样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悲哀,是啊,连自己拥护的王都保护不了…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噌——”清脆的声音夹杂在履带碰撞的声音中,你知道她拔下了插销,看到她有些歇斯底里的笑容,怒上心头的你挥动刚才还因为无力垂下的双手,死死捏住了她的领口。
她似乎也被你的暴起震惊到了,毫无预料地被你给推倒,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之后,她松开了那枚即将引爆的爆破装置,而你狼狈地把它丢出了出发平台,几秒钟之后,罗德岛身后的土地上爆破出一阵耀眼的闪光,你保持着趴伏的状态将她护在身下,脑袋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背上却被飞溅出来的弹片划了几道口子。
大衣应该已经破破烂烂了,不过这不是重点…
“你到底…”“啊,什么叫贬低你们的王!那你倒是告诉我总把她想的那么崇高那么遥不可及的你们又在想什么啊!”
你强忍着肋部的疼痛直起身子来,她则是因为惊愕的心情愣在那里。
“如果我手边有个相机我真想把你现在的表情拍下来烧给她去,因为她只看过你们紧张的表情,还有那种毕恭毕敬的表情啊!她是个萨卡兹,是个活生生的萨卡兹,解决萨卡兹的生存问题、矿石病的归属问题、破除泰拉大陆上人们对萨卡兹的成见,没错,这都是她提出来的,怎么了?她能讲出来这么伟大的理想,那她就是你们的神了?别太自以为是了,她可是到死都在想着你们这些萨卡兹人啊!”
你大口地喘着粗气,因为全身的剧痛而不得不停了下来。
就是这不得不停下来的瞬间给了她反击的机会,她扭动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地动作再一次将你摔到地上去,自己则是乘着那股劲头一下子追上来死死按住了你。
“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她一样,你这个凶手!”“我什么时候…成了凶手?你不是说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问你,就以你那样怪物一样的能力,有什么是算不到的,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你要问你去问那家伙啊,我是我,我不认识你知道的那个恶灵,我是罗德岛的博士,罗德岛!我不知道什么巴别塔的事情,凯尔希还把那部分给封存起来了,我直到今天都还是没有权限查看!”
她死死地将你按住,你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所幸现在还是夏天,要是冬天的话你大概已经没了半条命了。
“太阳就是一团什么都不知道的气体,发光发热都是自然现象,有你没你对它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你觉得少了你这么一个萨卡兹对特蕾西娅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你就继续想着那个太阳活下去好了,没人会管你的!”
听到你的这句话,她没有继续愤怒,但也没有停下手上的施力,你还是只能以那个呼吸困难的平躺姿势大声地驳斥着。
“她从来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家伙,你们要是没了,她绝对比任何人都要伤心,我敢打赌她绝对能喊出巴别塔里面所有萨卡兹的名字,你能做到吗?难道你认识的特蕾西娅和过去的那个‘我’认识的那个特蕾西娅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吗?不要自顾自地把她给神化了,这样子累不累啊你们…”
不知为何,在这种时候你总是一个十足的话痨,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在一个总是摆弄爆破装置的恐怖雇佣兵面前说这些。
她似乎沉默了,连按在你肩膀上施力的双手都不自觉地放开了
“不要以为说些什么胡话就能糊弄过去啊…”她将头低低地垂下,让亮灰色的头发遮挡住自己的表情…
你感觉到有什么滴落在你的胸口,那里实在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那你告诉我…陛下她,为什么会死啊…”
每个人,总有这种时候的,不明不白的,只是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驱使着向前奔跑,做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然后逐渐变得麻木,变得不堪,然后在麻痹自己的过程中丧失了落泪的机会。
只有这样静下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回头看看吧,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也许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你呢。
而这时候,无论在哪里,你都会流下眼泪,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你要是想知道陛下她在哪里,就抬起头吧,陛下她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
她仰起头,两束晶亮的泪痕不知是反射何处的光芒,让你注意到了那个坚强率直,从来没有露出脆弱一面的萨卡兹伤心的样子。
在你的印象里,萨卡兹似乎一直是一个矛盾的物种。
想要带着过去留下的错误走向未来,难免会伤痕累累。
你指向那颗最亮的星星说道:“那就是陛下,她一直在看着你呢。”
“怎么老是说这种前后矛盾的话,太阳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啊…”
“人们总是会用一些美好的想象来解释那些可怕的自然现象对吧…在我看来,陛下她就是那颗最亮的星星。炎国那里有个说法:死去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星星…又能做什么?”
“为走夜道的人照个亮啊…”
那颗星星静静地沉睡在天顶,温柔地俯视着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
她无声地仰起头来,星星没有那么耀眼,不像不能直视的太阳。
你们可以看到她的外在,就像W可以回忆陛下的过去一样。
她小声地抽泣着,你知道,即使是这么聊过之后她的心结也不可能解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世界上唯一能够安抚她伤痛的人已经彻底不在了。
想要拯救所有人的伟人并未被拯救,这才是这片大地上最为悲哀的事情。
小声的抽泣夹杂着模糊不清的话语在你的耳边回荡…
“我无法原谅…那些无礼的家伙…”
“我…”
那大概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说的话吧。
“我们一起去吧。”
那一刻,你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我说,我们一起去吧…”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明白你的意思,只知道她的小声抽泣,在一瞬间爆发开来,变成了情绪宣泄似的大哭。
失去了被压迫地位的你,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喂,W你知道吗,从离开切城开始,我就想再一次见到你…”
她只是自顾自地发泄着,也不知道你的话她有没有听到。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放我走,我想知道她的过去,当我知道你和罗德岛的过去有关的时候,我开始查询手上能接触到的所有资料,可是我总是无法找到,当你终于回到罗德岛的时候…”
你知道自己找了多久,但是说不出口。
“每一次看到你在我面前,我都想告诉你,带上我吧,我想了解你。可是我知道,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不该妨碍你…老是诟病你们将陛下看的太遥不可及了,我自己不也总是会犯这么个毛病吗,也是很好笑啊…”
“她的理想,博大的我们一辈子都无法理解,那我们就去从我们能够理解的部分开始吧…”
你强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向前,随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突然的拥抱让她一瞬间停下了哭泣,但你将脑袋架在她的肩膀上,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们一起走,去把那些不服她的家伙…一个个做掉。”
体力终归还是不允许你这么做,脱力的瞬间,你的后背却被轻轻地抱住了。
“好…阿白…”
“这称呼变得太快了吧…”
算啦,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们就这样相拥在一起,静静地躺在罗德岛的出发平台上。
伴随着夜色而来的困意将你们团团围住,夏夜事闷热的,但是W身上并不是很热,所以感觉很舒服。
“W…就交给你啦。”
迷蒙的梦境中,我好像听见有人这样温柔地对我说着。
“我知道了,请您…保重。”
再一次睁眼,已经是在医务室里头了,身旁的消毒水味道瞬间让你清醒了过来。
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样…
W…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