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雨V.2

2023-03-03 02:27 作者:幼稚君  | 我要投稿

       手机屏幕映射在脸上的光芒逐渐变强,透明水杯中的彩虹却逐渐暗淡。起身打开窗便有一阵风掠过我的身躯,一阵闪光伴随着轰鸣照亮了凌乱的房间,惊醒了墙上的壁虎使其快速逃离。空气逐渐潮湿,引得鼻子有阵阵微妙的痛感,那让街上人们匆匆的元凶正慢慢将它的身影遍布这里。哒哒、哒哒,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大的声响,但突然间,仿佛受到了天上闪烈的苍光刺激一般,声响炸裂开来,呼喊声接踵而至,但又被淹没在跌宕的鼓声中。

       桌面上的纸制品逐渐被打湿,放在其上的手机屏幕仍然亮着,偶尔滴落的水珠使其也散发出了一丝彩虹的神韵,窗帘正激动地飞舞着,望着窗外生出的朵朵急行的蘑菇,再抬头感受冰凉的气息在脸上扩散的感觉,不禁出了神,究竟它到底为何而来呢?我微张着嘴无神地凝视着那片黑白交加的天空,无法动弹。

       一声惊雷将我思绪拉回,我连忙眨了几下略微干涩的眼睛,匆匆离开房间,抓起一把大伞便往天台走去。推开了吱呀作响的铁门,打着伞来到栏杆旁,宛若疯魔般在暴雨中矗立。

       也许是潜意识的作用,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地面,却惊讶地发现积水中倒映着一个人影,但因为暴雨的缘故,没能看清对方的样貌,其身影也在雨水的冲击中若隐若现,模糊不堪。“你也会站在大雨里吗?”我向其问道,也许是因为雨声实在是太过庞大了,我只能隐隐听见‘对’这个字眼,“那你可真是个疯子啊!”我不禁兴奋起来,但爬上嘴角的笑意却又缩了回去,难道我又不是么这个念头侵占了我的脑海,仔细想想,会在滂沱大雨中伫立享受的一般也不会是正常人吧。我又集中注意看了看那人,他并没有回应我,但我也并不懊恼,因为难得遇到了与自己志气相投的人,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说,要不要丢开伞一起淋一淋?”我的心跳加速,为自己能说出这种话而惊讶,虽然对方还是没有回应,但我也不在意,“那我丢了!”令我惊讶的是,那个飘渺的人影竟然和我做出了一样的动作,我俩的伞落地后被风吹到了一起,相互纠缠,我笑了,雨滴利落地落在我们身上,虽然带着肩膀上阵阵地刺痛,但那种释放自我的方式确实令人心旷神怡,自己身处的仿佛不是暴雨而是一望无际,晴空万里的葱葱草原。

       我的头发被雨水沾湿,逐渐被压弯,贴在了额头上,虽然有点狼狈,但总比整日躺在床上,无目的地盯着手机,机械地划动着屏幕要好得多。“你是不是不爱说话啊?没事,我平常也不怎么爱和别人说话。”我再一次尝试与对方沟通,但最终能得到的却只有呼啸而过的风雨声。我有点尴尬,也有点沮丧,难得遇到了一个志趣相投的人,但也只能得到这种程度的回应,我只能无奈地一笑将视线投向远方。大雨似乎模糊了这个城市一般,那高楼林立的钢铁丛林如今却蒙上了一阵灰蒙,若不是那微弱的橙色灯光在风雨中摇曳,恐怕也只是虚无的景物吧,人们在暴雨中忙碌奔波,迷失在大雨中,除了那偶尔响起的惊雷提示这是现实之外,也许还真让人觉得是身处幻境之中。

       到底还要持续这种状况多久呢,这被雨水完全浸润的样子,逐渐与周围融合为一体的样子,虽然是我提出来淋雨这个要求的,但此时身上沉重的衣物却宛若千斤之石一般压在了我的身躯上,令我呼吸渐促,又联想到平常的各种各样的东西,这雨与它们又有什么不同呢?一味追求心目中幻想的自己,追寻着虚无缥缈的幻梦,最终却是使热情退散,浑浑噩噩披上了各种枷锁,漫无目的漫步在自我构筑的世界中乐此不疲不正像此刻在大雨中的我一般吗?古时人类还未掌握水流之术,祈雨作法,舞于甘霖乃无奈之举,而此刻的我也是无奈之举吗?每日周而复始,如同这雨滴刺痛脸颊一般,疼痛又难以割舍,沉重却转瞬即逝。自己也十分清楚这是不可以的,是行不通的,最后还是因为任性而不了了之。

       浑浊的雨滴仿佛要将灵魂抽离一般,蛮横地宣泄在我身体的每个角落,积水倒映着我们狼狈的模样,随着雨水扭曲,破碎又重组。他的所思所想是否和我一样呢?我想走过去和他攀谈,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水太重和站太久了的缘故,我没办法迈出那一步。好不容易终于踏出一步了,却又被惊雷吓住,慌忙收回。尝试开口又觉如鲠在喉,嘴巴张闭数次,终究还是没能说出话来。我感到害怕了,害怕在大雨惊雷中无法前行,就连希望之物也无法触及。呼吸急促使我的胸口上下起伏,泪水连同汗液裹挟着风雨滑落,发了疯似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人的肩头,但除了和地面亲密接触之外,我什么也没得到。即便如此,雨水也没有留情,像是嘲笑我一般在我耳边回想着哒哒声。“什么啊,你已经走了吗?”我艰难的爬起身,怔怔地望着那人的方向,却只有锈迹斑斑的栏杆。原先的黑云彷佛被震撼到了,慢慢退去,大地正逐渐取回光亮,也正因如此我才能看清现状。这场雨终将平息,留下的只有短暂存活在地面上的水洼,随后又将化作云彩飘荡在苍空之上,能证明其存在过的证据,恐怕只有那绿叶新苗吧,它又是否留有遗憾呢?

       我艰难地撑起身躯,强忍膝盖的疼痛矗立,望向远方逐渐清晰的高楼,感觉内心也像是有什么萌芽了一般,又看向地面的积水,上面倒映的人影却只剩下了我一人,那从始至终都倒映在积水中的那人,即不曾离去,又难以割舍的人。

      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淋雨。


雨V.2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