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上古卷轴同人文:我不是猫·第八章《浓汤与教主》(文章世界观揭露)

2020-02-08 19:45 作者:口刀鸽子  | 我要投稿

   登上停靠鸦石镇的北方处女号。把船驶往风盔城,开始搜查任务。务必在他抵达索瑟海姆之前,把名叫Blade(*刀锋)的假龙裔除掉。

    准许用一切手端,带着任务达成的好消息归来,米拉克将无比欣慰。

 

    这是佐伊和路易斯抵达天际的第三天,路易斯很开心,因为佐伊总算不再那么冲动了。

    作为两只在索瑟海姆长大的黑暗精灵,他俩可一点都不喜欢天际的凛冽寒风。佐伊闲暇之余一定会拿出她的信件来不停的看,因为路易斯总在默默照顾她。

    从风盔城下船后,佐伊杀了三位冒险者,同行的路易斯不得不牢牢钳着她的手将她拽离人群避免她成为天际的通缉犯。

    “听我说,佐伊。”隔着甲壳质的教徒面具,谁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佐伊还在试图挣扎,路易斯便直接放开了她:“你这样漫无目的的杀人只会让我们陷入困境,米拉克还在等待我们载誉而归呢。”

    果然,提到米拉克,这位年轻的狂热信徒总算能安分一点了。似乎是时间发生了些错误,他俩抵达天际东陲,这儿的人民还没听说巨龙回归,风盔城的卫兵说风暴斗篷领袖、风盔城的主人乌弗瑞克是拥有吐目力量的龙裔,可现在他本人不在城内。

    再询问下去便被那些穿着湖蓝色卫兵服的诺德人拔出武器警告了。

    “别冲动,佐伊,你好歹已经成年了,是刀锋,不是乌弗瑞克。不要自找麻烦,天际的诺德人不喜欢外来人。快,把你的法术收起来!”路易斯比自己大三岁,但自己入教比他还早三个月,年轻气盛的佐伊认为被米拉克教主钦点执行任务是个殊荣。

    毕竟教团里还有很多强到恐怖的其他资深成员都没得到这个消息,她去参拜米拉克正在建造的宫殿,日日夜夜虔诚的祈祷,终于在某次醒来,于身上找到了这封洋溢着圣光的信件。

    再后面,便是和平日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路易斯一同启航,经过四个小时的颠簸,他们强忍着呕吐欲下船了。

    佐伊靠在满是亚龙人的港口瑟瑟发抖,接受着来自诺德人的斜眼,治疗法术对这种不适感几乎不起作用,在她捂着肚子咬嘴唇诅咒天际快要哭泣的时候,路易斯带了热汤回到她身边。

    “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去执行任务了。”佐伊任性的撇过脸去,蜡黄的甲壳面具因为防止随时可能发生的呕吐被取下丢在雪地里。

    “乖,我喂你。把汤喝了吧,里面加了紫山花(*炼金材料,效果有抵抗冰冻、延缓魔法损伤和恢复体力)。”路易斯也摘掉了面具,突出的眉弓下有着和佐伊一模一样的红眼睛,瘦削的脸上很干净,深灰色的头发里夹带着红山的灰烬,正温柔的端着木勺舀汤送到她嘴边。

    佐伊有一头暗红色的头发,因为火山灰的缘故她很少把头发露在外面,现在它们被冷汗打湿粘在自己的尖耳朵上。她仍是个顽强又倔强的小姑娘,不想在比自己入教晚的路易斯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拉着同样瘦削而温润的脸。路易斯煲的汤实在是太香了,从碗里升腾起的一小片柔软的白云抚摸着她的鼻子,佐伊的薄嘴唇抿了抿,倔着脾气把身体又往外挪了挪。

    路易斯知道该怎么做,捏着汤勺的手作势要撤走,说自己做的好像还不行,等下次做好了再给她端过来,希望他再来的时候佐伊没有吐她自己一身。

    “诶,我是看到你头发里的火山灰掉汤里了。”佐伊皱起眉头,她不太好意思盯着路易斯会笑的眼睛,张开嘴含住落了雪花的木勺,垂着的眼睛轻眨一下淌出泪来。

    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尝到蔬菜汤,鲜美的味道令她感慨。

 

    有了不可乱杀人和准时开饭的信条,佐伊也不再立功心切,天际有她独特的魅力,在这片广袤土地上并不只有冰雪,他俩尝到了诺德人鼓吹的蜜酒,新鲜可口的蔬菜是她的最爱。

    当然,这里的动物种类也有很多,羊肉鹿肉撒撮盐上火烤就香的很,相比索瑟海姆总带酸味的灰烬跳虫以及难以吃上的野猪肉,天际简直是个天堂。

    还有泥沼蟹腿,和大马哈鱼相比起来是浓汤伴侣,佐伊在这趟天际之旅中拜帮厨出身的路易斯之福,尝到了很多从未想过的美味。

    “你知道嘛,那个冒险者身上还装着一本教人如何制作查鲁斯(*其他译名为巢蚁,一种有毒的敌对生物)薄饼的书诶,有没有兴趣?”佐伊和路易斯在没看到人的情况下不会再时时刻刻带着那副抽象的教徒面具了,此刻她深深的陶醉在雪漫苔原上的花香中,看着围绕薰衣草翩翩起舞的一对蓝蝶,询问四周观望有能懂诺德龙裔传说的天际原住民的路易斯。

    “我看过那本书了,她还藏得很紧,尸体被你烤成焦炭了都没烧坏。据说那是雪精灵豢养的看门狗,我会去打听哪儿能捉到的。”路易斯扶着额头倒过来漫步在昏黄的草地里,阳光在这个纬度不会太强烈,此刻温暖又恬静。佐伊领口开着,灰色皮肤饱满健康,一头暗红色的长发在风中飘荡,纤细的脖子下能看到光滑的锁骨,脸不再像在米拉克神殿下那般严肃,荡漾的笑容让他为此出神。

    感恩米拉克,想要去拉佐伊手的路易斯憋住了内心的躁动,闭上眼睛转过身继续向天际明珠雪漫进发。

    苔原上吹来阵阵清风,母马横幅送别了这位特别的旅人,当他们抱着一堆甜卷离开雪漫的时候,他们真正的目标正被雪漫的儿女押往龙霄宫。

 

    “所以,那个叫刀锋的伪龙裔一定会来这儿参拜灰胡子?”两人迫于寒冷再次全副武装,呼出的热气立马就会变成冰雪,所以两人面具两侧结得满是冰碴儿。

    “是的,我在雪漫母马横幅里打听到了。历代龙裔都会遵循灰胡子的召唤拜访高吼峰,我们只要守在这儿,一定可以,遇到他!”路易斯初到天际在风盔城那么坦然也是因为在灰民区还有热锅做饭还能烤火,现在完全没有一丝取暖能力,他比佐伊还不抗冻。

    “天……天哪,那个是不是龙裔,这个天气下还打着赤膊来雪峰,这帮诺德人都是傻子吧!”佐伊费劲的摇晃着搭档的肩膀,好像暴风雪把两人的关节都冻住了一样令人移动都变得艰难。

    “走,过去问,一问。”

    两人摇摇晃晃的朝屹立在能见度很低的风雪里的诺德人走去,佐伊将手背在后面凝聚火焰法术,路易斯则开口询问:

    “你,是不是天际的……骄傲?天空,之子,无畏的勇士?”路易斯问得结结巴巴,他感觉风雪在一下下掐着自己的脖子,自己现在不仅看人困难,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起来。

    这位前来朝拜冥想的诺德冒险者无畏而勇敢,他很好奇两个这么不禁冻的人为啥要挑最冷的这几天来霍斯加高峰,但回答问题是对提问者的尊重,于是他无比骄傲的回答道:“是的,我是一位无畏的诺德人,天空之子,舒尔的骄傲,我的名字是……”

    “轰!”一发能量过载的火球砸在了这位冒险者的身上,打断了他的发言,极高的温度把他的皮甲和他的血肉一同在他的惨叫中烤成冒着火星的焦炭。

    “啊!他好像不是……不过真暖和。”于是路易斯也搓了个火焰弹朝正在崩解的焦尸上扔去,毁灭魔法释放出了巨大热量,让两只烤火的暗精灵无比舒爽。

    他们用一天的时间把五位诺德朝圣者用同样的方式烧死来取暖,直到暴雪彻底封山,短时间里不会再有人会来。

    “我们已经又走了一趟了,那些人的尸块连我们都找不到了,早知道就应该把那只巨魔杀掉而不是吓走,我现在……好冷啊,路易斯……”暴风雪现在正在肆虐,巨大的雪块从山坡上崩裂被风甩到他俩身上,佐伊哆嗦着觉得自己忍耐到了极限,她不想承认自己不敌风雪。

    路易斯这次没有给她回答,他的步伐变得沉稳,即使是再风暴的怒号中也清晰可辨。随着他的接近,还有一股炽热的感觉。

    “现在呢?暖和点了吗?”佐伊被她的搭档从背后紧紧抱住,耳边是路易斯温柔而勉强的嗓音。热量来自搭档燃烧魔法使其释放的先祖之怒(*黑暗精灵独有能力,使自己被火焰包裹,灼烧一切贴近自己的敌人,对友方无效)发挥真实热量。黑暗精灵先天不惧火焰,这种方式的“伤害”恰好是最棒的温暖。

    “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佐伊转了个身从正面抱紧了路易斯,两人在强劲的风雪里磨蹭着对方,想接吻但现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说,现在不可能有人上山,咱们,找个背风的地方躲一躲雪吧。”佐伊把头埋在路易斯怀里,都怪心跳得太响了,即使是贴在耳边,也得大声喊出来。

    “你不守着雪……好的,等安顿下来我烧饭给你吃。”路易斯坦然一笑,搓了搓佐伊的头握紧了她的手,领着她冒着风雪向山下走去。“抓紧我的手,当心滑倒!”

    “嗯!”两人在风雪里摇摇晃晃的艰难行走,佐伊心情激动,她以及等不及下达缓坡后喝到路易斯做的热汤,等攒够力气一定要再深深的抱他吻他。

    风雪没有真正影响到我们,米拉克万岁!她在心里这样兴奋的叫喊着。

Come Dragonborn.


    外面的夜风不停,挤进门缝中在墓穴中流通,火光在这股清新中舞动,也令浑身是血的刀锋感受到了阴冷。空旷的古墓内,那个装神弄鬼的灰精灵被失控的他用乌木刃切成了碎块。

    真是一位不幸的宝藏猎人,当他的肉从骨头上被癫狂的刀锋一点点剔下来的时候,他的鲜血也喷溅得到处都是。杀死他的人正坐在他经常歇息的地方浏览他的日记,尽管已经迷失自我,但他从未放弃寻找可以打开故事大厅尽头机关门的钥匙,整个墓穴被他打理的非常整洁,或许他还是个有情调的人,满是血污的桌子上有只断掉的笛子,卷边的纸上写满了无法演奏的歌。

    “我把装满瓦片的袋子一扔,扯着嗓子叫了几声,那个旅馆老板就抱着头被吓跑了,诺德人,真是好骗。”

    “可恶,为什么我找不到它!它一定藏在某处,我需要更细心一点。”

    “完全没有,难道我注定要失败吗?”

    “我绝望了,日子过了多长时间了,我为什么还执着于这个不放呢?”

    “我想我一定是太缺乏休息了,我看到了幻觉,那个诺德人一定看穿了我,他们在看我的笑话,我……”

    “我变得难以想象的沉稳,每天都在打扫这小小的一方地方。安宁的像在为自己整理墓穴……我的头好痛,我好怀念还能说话的时光啊。”

    “我就是遮炉山峰!每个觊觎我宝藏的人,都得死……”

    啪嗒一下,笔记滑落膝盖纸面朝下贴到正在凝固的鲜血上,刀锋轻轻摇晃着乌木刃的刀柄,困顿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也是一位了不得的炼金术士,创造出了能让身体虚化的魔药,他曾试图酿造一大堆效果极佳的祛病药剂,为此不惜去趁夜外出寻找药材。所幸药剂对他的心魔不起作用,刀锋战胜了他后把剩下的四瓶战利品全部吃下,诱发了一阵恐怖的呕吐欲望后刀锋才感受到了重获自由的清爽感觉。

    与被支配感同时消除的还有梅法拉那不可仔细聆听的窃窃低语,刀锋松了口气,庆幸自己不必扔刀了。

    然后他拄着刀顶着困意从椅子上起来,避开一地的碎肉,在重新晴朗起来的夜空下伸了个懒腰,收好乌木刃踱回了旅馆。

    旅馆中央的取暖处新添了柴火,热浪熏得刀锋闲适的不得了。回到房间的他不好意思打扰摆成大字的莱迪亚,于是轻轻地走到椅子跟前,在她待过的椅子上抱着胳膊睡着了。

 

    一夜无梦,但在梦中仍能听到山顶的风在怒号,不过推门出去,就能看到霍斯加高峰今天晴朗无比。莱迪亚像犯错了一样比前天更加拘束和小心,毕竟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躺倒了男爵床上,而男爵则满身是血的低着头靠坐在自己待过的椅子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且不说自己昨晚睡的是有多死,幸亏脱了扎口钢靴踮着脚检查了一遍男爵外表不像是被自己无意识揍的,要不然那可就是另一个难以想象级别的尴尬了。

    男爵出了旅馆在晨风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脖子和腰部骨头在这僵硬的姿势里咔咔响,他的侍卫心一颤一颤地胡思乱想她的男爵会怎样抱怨她的各种失职。

    门外的卫兵悠闲的行走在这片重归安宁的土地,伟岸的高峰向山下吹着湿润的清风,靠在石桥上的科麦林看到了这对生面孔。

    “嘿,冒险者,你们是要去往霍斯加高峰么?”这位扎着小胡子的中年诺德人拦下了刀锋和莱迪亚,刀锋点点头,他便把一个装满食物的袋子掏了出来:“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把这些食物代我送到修道院前的补给箱里,背着这些走七千级阶梯,会要我老命的。放心,你帮了我,我会给你一些报酬。”

    刀锋伸出手接过袋子,里面东西塞的很满也的确很沉,收入口袋应了一声便向山路走。在走出不远的时候刀锋转过头来要对莱迪亚说点什么,还没发声就被科麦林沙哑的吆喝声打断:

    “别偷吃啊!”

    刀锋张着嘴尴尬的扭过脸冲那个诺德人点点头,终究是没继续说话转而继续上路了。莱迪亚把紧紧捏着的盾牌轻轻放下,咬咬嘴唇也默默的跟了上去,她心里也很难过,刀锋可能对自己很失望。

    也许是因为自己身为侍卫的失职与愚钝,亦或是对自己是否会听从低语女士的教唆而背叛他表示怀疑,不管是哪样,自己都不知从何为自己辩解。

    她的表现让他人给她打上了逆来顺受的标签,而不知如何控制自己的她在不情愿中慢慢活成了庸人的样子,哪怕自己在证明自己的方面付出比他人多出几倍的努力与汗水以及虔诚,也会因为种种原因依然不会有好所好转。

    一切企图改变自己的都是徒劳,连魔神都对自己的无动于衷所恼火,又何必去设想刀锋会因怜悯自己而处处让着怯懦的自己呢?

    这是莱迪亚的想法。

    那刀锋欲言又止的事实是什么样的呢?实际上他非常佩服莱迪亚居然可以在魔神的影响下保持清醒,毕竟他也是与魔神抗争过的人。

    从魔神的控制中挣脱寻回自我并不容易,扔掉魔神的奖励也就等同如丢弃荣誉。尽管他并不在意,但也难免不服气。

    他多少察觉到了莱迪亚固有的小心翼翼,以及隐藏在她安静下的激动心情。确实,莱迪亚目前似乎在什么事情上都不突出,但这并不是让他不满的原因。他的纠结来自于他自己,无论是她为了自己克服恐惧去独自挑战巨龙,还是在觐见巴尔古夫领主前向自己提出的邀请,以及听到可以与自己同行时候的激动心情,也包括她和夜曲亲昵耳语时的快乐模样,都在告诉刀锋莱迪亚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姑娘。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张口去对莱迪亚说些好听的话,他从没出自内心夸赞过她。

    也许……他在担忧?

    他并不拒绝这种想法,他深深知道往后的探险很难依赖于她,想到她现在作为一个战斗同伴要与他一起去冒生命危险,他就完全不敢去回忆拿取龙石时遭遇尸鬼大君的场景。

    距离法恩达尔残废自己被敌人一剑捅穿的绝望时刻,也不过才过了三天。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莱迪亚会死在他的面前。

    一阵凌冽的寒风猛地袭来,刀锋才察觉自己和莱迪亚已经在沉默中走了小半段路了。现在天气开始迅速转阴,让本就被积雪掩盖的阶梯更加不可辨识,两人只能在愈来愈大的风雪里凭感觉往高处走,风声聒噪,但依然可以察觉得到来自整座山的死寂。

    莱迪亚身为抗寒的诺德人还好,缺乏睡眠又疲劳的刀锋被疾风吞噬着体温,哆哆嗦嗦的在没膝的积雪里艰难前进。

    他伸出手来捂住快被冻伤的猫耳朵,不停打颤的牙齿好几次差点咬住舌头,再坚持一下,能抵达灰胡子修道院就可以喘口气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往他身体的缝隙中砸,他和莱迪亚还得是不是清理下鼻子避免呼吸困难。刀锋的眼睛被雪砸的生疼,煎熬和困惑打断了思考,他只想让这段难受的旅途快些结束,于是他闭上了双眼,尽可能的弯下腰在强劲的风雪中往高处走。

    暴风雪没有停的意思,刀锋已经感觉不到尾巴的存在了,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值不值得再坚持一下。

    在令人神情一恍的一声怒吼中,僵硬的身体刚转过一点,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头要从脖子上扯掉了。

    他们被雪巨魔袭击了。

    喉咙里满都是鲜血的味道,脖子附近先是一阵麻痹感,接着就通过骨头听到有可怕的响声自咽喉处传来,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被拍飞了出去。因为之前一直在用手捂着耳朵所以被袭击的头部伤势不大,仅是脖子附近的肌肉被拉伤,但现在是在堆满积雪的山坡上。

    刀锋死死护着头部滚进松软的雪堆,巨大的惯性仍然在把他往下面拖,来不及蜷缩起身体,下肢摇摆造成的章动使他翻滚途中也感受着剧烈颠簸。胃里翻江倒海,后背冷汗一片又一片,不知何时才能碰到个突出的岩壁让他制动自己的身体。

    心中的想法还未成型,后脑勺就“咣”一下被一颗凸起的石块拦截,刀锋痛得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因为旋转而变得更模糊的白色,耳朵里面感觉有什么正在破裂,再然后是从酥麻里涌现的剧痛,最终苍白混乱的世界在无尽的翻滚中入夜,刀锋重度昏迷。

 

    莱迪亚也没想过会遇到雪巨魔突袭,看到刀锋被抓着脑袋甩飞出去,没有像之前一样错愕得怔在原地,而是无比果断地卸下盾牌往雪地里一扔,踏在前沿准备冒险去营救正不断朝悬崖边翻滚的刀锋。

    生硬的风撕扯着她齐肩的黑发,脸上粘结着的雪正被体温被融化。雪巨魔在身后捶胸咆哮,震得她五脏六腑也都跟着颤抖。

    但她这次顾不上去害怕,她愤怒无比,她爱刀锋,她不可以原谅自己像对待他人那样冷漠的对待他。

    自己在压抑中彻底爆发,这一瞬间危险与冲动把最后一丝怯懦绷断,所有的不满与愤怒喷发,随着一声扭曲风暴的诺德战吼响彻云霄,雪巨魔连滚带爬地逃进煞白的风中。

    而这声嘹亮的吼声,也像开化时顺着冰锥滑落的第一滴水,坠落在松软的泥土中宣告春天来临。莱迪亚的战吼像是刀锋那片雷云般记忆中久违的响动,庞大而嘈杂的回忆被这一瞬间的火花映照出来。

    莱迪亚用脚尖把圆形的钢盾压得与雪坡形成一个不大的夹角,另一条腿助力凭着惯性冲下雪坡。扭动侧着的身体来控制盾牌的滑行路线,避开一块块暗礁。她的男爵看起来情况十分不妙,因为重度昏迷所以现在整个人都在雪中自由翻滚,而山坡尽头就是一处断崖,狂风从崖下把雪吹起,死亡的镰刀从那一团团雪雾中探向刀锋。

    她双眼紧紧盯着刀锋,逆风使耳边变得喧嚣无比,绵软的雪花擦过脸颊犹如刀割。余光瞟见崖边有一块凸起的石块,莱迪亚踏上滑雪盾牌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停下,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只有是冒险让撞上礁石制动了。她向刀锋探去,盾牌被她踩起来,由于接触面变小而开始颠簸,最终随着脚踝吃痛了一下,盾牌撞上山岩飞下了悬崖。

    莱迪亚过度紧张的双腿磕到了雪地中的碎石,本就酸痛的腿脚变得更加疼痛难忍,可她现在顾不上这些,她在刀锋滚落悬崖的那一刹那,扯住了他的尾巴。

    而自己很幸运,在被拖拽下去的途中拦腰碰到了一块不怎么显眼的树桩,虽然觉得双腿和胳膊都快脱臼了,但好歹是将她心爱的虎人拉回了自己身边。

    耳畔的风从来没停下嘘声,她一瘸一拐的背着刀锋走向坚毅的山岩,在这个背风的地方有人搭了一顶被风揭去一大片布料的帐篷。莱迪亚爬进这处寒酸的落脚点喘息,她抚摸着刀锋变得冰冷的手和头,将他安置在了帐篷贴合岩壁的深处。她脱下自己和对方的盔甲,用自己滚烫的体温熨帖对方失温的身体。

    “愿这场暴雪不会将咱俩掩埋,我是诺德人,我抗得住这温度……请不要死,灰胡子,雪漫,还有天际,都在等着你……”莱迪亚从额头抵着刀锋的脸颊,对方微弱的呼吸时断时续,她现在才感受到那种无法改变任何事的脱力感。寒风舔舐着她几乎全裸的身体,只有紧紧抱着刀锋才能说服自己愚蠢下去。她的耳语因体温过低开始变得结巴,哆嗦着把被风冻结的眼泪抹在刀锋的脸颊。她心底其实一点都不害怕,她抵触过无数种毫无意义地死亡,因为她也不曾相信过松加德的存在。

    但现在能抱着心爱的人一起被冻死,她一点都不拒绝。

    她没有什么追求,能有朝一日把头伏在刀锋毛茸茸的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入睡,是她无比向往的夙愿。

    积雪从破碎的帐篷上滑落到莱迪亚的身上,这位诺德女孩用身体把她的男爵藏得很好,连最凶猛贪婪的寒风也不能穿过她的身体带走男爵的一丝温度。

    莱迪亚此刻觉得自己相当幸福,她搏上最后的力气僵硬得驱动身体蹭了蹭刀锋,意识模糊地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声没有回音的晚安,然后面带笑容在风中艰难的喘气,很短的时间内,寒酸的小帐篷里不再传来声音,崩塌过的雪顶重归寂静。

 

    “你准备好了么,我们开始接收讯号了。”

    “合作愉快,这是你的报酬。”

    “这是她的病历卡,我们很抱歉。”

    “把字签一下,您真的打算?……”

    “维生系统接入,祝您‘旅行’愉快。”

    “我们会尽力,但很难向您保证会成功。”

    “您身体不再适合这种长期过载行为了,风险真的非常大。”

    “已经三个月了,您要不,签出院协议吧。”

    “您想好了吗?您可能会回不来。”

    “我们会继续努力的,原教主保佑她。”

    “维生,维生!心跳停止!”

    “脑活动还在!按原计划继续实验!”

    “志愿者生命体征恢复了!”

    “就算是您愿意,我们也不能继续向您索取……”

    “结合对病人半年多的观察,我们为病人安排了一场实验性的救治,也许可以根治。”

    “请在这里签字,然后去放射科报道。”

    “再见。”

    “祝您好运。再见。”

    年轻人签了好多责任条款,沉默着走上了尖端科技的手术台,他的手臂再也无法抱起超过三公斤的东西,他的肺部不允许他像同龄人那样自由的深呼吸,在正值一生中最美好的花期他却已经开始枯萎。他带着他的夙愿与坚决,在麻醉药发挥效果的时候沉沉地睡去。

    愿他寄以人间所有困苦与光芒的那位女孩,在往后的某一个黎明中至少可以从重症病床上坐起身来。

    好让她能费力地抬起同样纤细的手臂,擦去停驻在天际的那点泪滴。


注明一点:虽然死亡总是在发生,但莱迪亚没死!(但本文全是黑的,请读者做好相关心理防备)

Ⅰ:本文涉及一个伏笔回收,具体段落已在下方展出:

   走近城门,踩在这片承载古老祥和岁月的石砖上,慢慢穿过平原区,走到市场上,顾客还在与商贩讨价还价,老乞丐鬼鬼祟祟的从神庙里走出来,怀里揣着什么东西刻意躲避着追逐打闹的小孩们。吉娜莱斯神庙前的金树凋零枯萎,一个忧伤的小女孩垂着头坐在光秃秃的树下,塔洛斯雕像下,一个祭司声嘶力竭但谁都不会为他捧场。月瓦斯卡里战友团的人大胜而归,母马横幅今天刚走了一位特别的旅人。巨鹰下的天空圣坛里老师傅还在熔炼钢铁,门口擦肩而过的铁匠女孩正鞣制皮革制作盾牌。逐渐拔高的地势顶端坐落着久负传说的龙宵宫,岁月如同其台阶下的水流一般渊源流淌,这座诺德风格的城堡其历史也如它们般在民居之间纵横交错。刀锋在台阶上回望四面环山的整座雪漫城,目光越过城墙可以看见金色的平原,灰墙黄瓦的民居停驻在这棋盘之上,雄伟恢宏的城堡于地势顶端睥睨远方。

节选自第二章:CV4139797

Ⅱ:涉及到剧情补充与思考(刀锋先前章节表现出的玩家行为),已展出第一章相关内容:

三天前,海尔根在下火球。

时隔三个纪元,龙族重新回到天际省。刀锋这次感觉头难以言喻的痛,被反绑的双手挣脱不开,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

拉罗夫拽着他的尾巴将他拖离刑场,原本清澈的蓝天此刻变得浑浊,无数陨石扯着焰尾坠向这座小村庄。刺耳的电流音夹杂着爆炸声,鼻子只能闻得到胡须烧焦的臭味,脑子被那一下龙吼冲得发蒙,呕吐欲又在和窒息感互殴,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感觉都在此刻绕着他打转,最终他被一巴掌扇醒,人已经完好无损的坐在石塔里了。

胡须没有被烧焦啊,刀锋柔软的掌心摸得到自己毛茸茸的嘴上,那三对坚硬的胡须完好无损。

“这次……和平常大不一样。”

刀锋看着对面躺着的三个不断发出呻吟的风暴斗篷士兵,耸了耸鼻子,疑惑地自言自语。

节选自第一章:CV4006931

更多章节介绍:

第一章:《经历与传奇》(主线-逃离海尔根)指路:CV4006931

第二章:《歧视与偏见》(主线-龙石)指路:CV4139797

第三章:《沉默与荒唐》(主线-寒落雪峰-龙石)指路:CV4228315

第四章:《期待与告白》(主线-取得龙石)指路:CV4283450

第五章:《这位英雄情感过于淡漠》(主线-屠龙  黎明守卫dlc主线开启)指路:CV4327264

第六章:《诅咒与祝福》(主线-成为雪漫男爵)指路:CV4515292

第七章:《夜曲与星光》(主线-参拜灰胡子,抵达紫杉镇)指路:CV4562656

(如果您看到了这里,请留下您宝贵的评论orz)

作者:口刀鸽子

感谢您的观看,谢谢!

上古卷轴同人文:我不是猫·第八章《浓汤与教主》(文章世界观揭露)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