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末】Be true（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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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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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方寒失踪以后，韩楚东没有一天不担心，着急上火得嘴角都起了泡。每天

他都盼着能有方寒的消息，又害怕得到和罗菲一样的结果。

一个星期，罗菲失踪一个星期，就在境外发现了尸体。罗菲的牺牲是他一辈子

的痛，他不想再经历一回，这一对年轻人……难道都要毁在他手里么？！

第十天，方寒失踪的第十天，韩楚东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现在还安全么？！”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五哥的杂货铺，韩楚东心里

一沉，他又回到沧澜了，“顾涛他——”

“我没事，韩处您放心吧，我在这边很好。”

好？怎么会好呢？顾涛是什么人？他不久前才差点儿因为方寒而全军覆没，以

顾涛的心狠手辣，怎么可能让方寒好过？只怕他狠起来……方寒就连想死的痛

快点儿都不行！

“你给我回来！马上！我这就联系沧澜的警方——”

“韩处！”方寒大声打断了韩楚东的话，电话两头都沉默着，等到两人的情绪

都平静下来后，方寒才再次开口，“韩处，上次我们没有拿到直接的证据，不

能直接指证顾涛和他身后的马斯戒，只能抓了金兰兰和几个小头目，打草惊蛇

。现在想抓马斯戒，想从根源上杜绝这一脉的毒品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以你一人之力又能做什么？！你这是胡闹！拿生命开玩笑！”

“韩处，您听我说，”方寒怎能不理解？只是他有他的坚持，“凭顾涛和马斯

戒的关系他们不可能不联系，只要我在顾涛身边就有机会——”

“有什么机会？！他如果对你下手怎么办！你对他来说只是眼中钉！方寒你怎

么连这都想不清楚？！”韩楚东觉得自己开始头晕了，被他气的。

“韩处，顾涛不会杀我，要杀的话他早就动手了。”回想这几天的经历，方寒

觉得顾涛像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果他觉得我是威胁，完全可以在第一天遇

到的时候直接杀了我。他不是没有机会，但是他并没动手。”

“你这是在赌命！！！和亡命之徒赌命！！！”

“无论他出于何种原因考虑，只要我在他身边总能找到机会！”方寒坚定自己

的意志，“如果他与马斯戒联系，那再好不过，如果他不联系，有我在他身边

他也休想再碰毒品。”

韩楚东捏着眉心叹了口气，“方寒，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你就再也回

不来了。”

“韩处，从我穿上这身警服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我的身体我也清

楚，即使我回去也不可能再上一线。与其在大家身后终老，我宁愿用我自身的

力量守着沧澜的安宁。就让我把余生这点热量留在罗菲战斗过的地方吧！”

韩楚东劝不住方寒，就连最有可能劝住他的人也已经不在了。卧底，这些年他

派出去不少，韩楚东知道，他这辈子都会在无尽的愧疚与哀恸中渡过。

“方寒，你这一仗有可能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援……”说这些话的韩楚东已经

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语气多少带了点哽咽。

“我知道。”

“很有可能你的名誉也会受到影响……”如果方寒长时间无故游离，系统内很

可能给他判定为变节。

“……我知道。韩处，”方寒的声音顿了一下，铿锵有力，“我问心无愧。”

“方寒啊……”他试图最后再劝说一句。

“对了韩处，我看大侠还没有暴露身份，是不是打算让他回来？”再听下去可

能方寒都会变得脆弱进而反悔，方寒狠心堵上了自己最后的退路。

“这个……还在等决定，现在我也不能给你透露什么。你有什么打算？”

“我明白，不过我会尽全力给他提供帮助。韩处，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出

来太久了。”

“好……方寒！保重！千万……”

“好的韩处！”

…………

沧澜不比京北，发展落后，甚至都称不上热闹，只是一个常住人口不足50万人

的小县城，隶属于云潽市，少数民族聚居地，平时多依赖口岸经济。长达80余

公里的国境线不仅丰富着人民的生活，也滋生着各种罪恶。

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各种需求。而能抓住这些需求的人便得到了当今最大的

商机。

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但由于沧澜的人流量较大，娱乐场所的生意还是非常火

爆的，导致这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出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流连

坊市间的客人几乎都是山南水北过来玩的大老板，反而本地人极其少见。

沧澜就像一棵被蠹虫掏空又被菟丝子缠满而不得不保持矗立的枯木，空有一个

漂亮的壳子，实则早已失了生命，成为滋养一切的温床。

如今的沧澜，又多了一家设施齐全的娱乐场，声色犬马，人声鼎沸。

…………

20:30。

沧澜之家。

宝蓝加淡蓝加白色的霓虹灯温柔的旋转着，看上去干净的和沧澜的情调格格不

入。而方末的感觉更直接：他总觉得这里是卖衣服的。

方末的车刚停在门口，立刻就有小弟过来泊车。

“末哥好！”

“嗯，涛哥来了么？”把钥匙扔给小弟，方末拎着买来的几桶泡面迎着霓虹走

进了“沧澜之家”。

“还没呢，不过穆老板已经到了，等了有一会儿了。”

把手里的袋子交给小弟，方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

修身的小西装，配着里面白色小立领的衬衫，浅卡其的休闲裤，既显出了结实

修长的身材，又带上了几分斯文禁欲的意味。方末撇撇嘴，顾涛说了，很多女

人就吃他这一套。

小弟将方末领到包厢门前就走了，方末提了提衬衫的领子，感觉最上的那颗扣

子有点儿紧，他深吸了几口气，推开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婷姐！”

“哟，小帅哥！”包厢里的女人应声看过来，对方末这一身装扮很满意，拍了

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好嘞！”纵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方末还是不能反抗顾涛“派”给他的任何

“任务”。他心里明白，现在顾涛肯定不会让他好过，这些所谓的“任务”也

不过就是让他恶心看他笑话而已，他应付应付也就过去了。

眼前的女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很好，品味不错，行为也得体，方末其实

对她并不抗拒。说实话，一开始以为顾涛要把他当鸭子使，方末还真的差点儿

就在拳台上和顾涛“同归于尽”了，好在“沧澜之家”并不是那么低俗的场所

，而穆婷也从没有过什么僭越的行为。

“婷姐好久都没到家里来了，最近怎么那么忙啊？”方末一边乖乖给穆婷倒酒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穆婷小啜了一口红酒，借着昏暗的灯光欣赏着杯中酒色，“假话。这人啊……

就像是酒，平时看着是一种样子，借着灯光再看……就变了。”

方末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马上挂起了不好意思的笑，“这么深奥啊……那我自

罚一杯，婷姐就别拆穿我嘛！”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顾老板这么看重你了。”穆婷似乎没有生气，也没有多少

因为他的“撒娇讨饶”而起的笑意，她虽然坐在包厢里，却怎么看都不像是来

玩的客人，“像你这么真的人……少见了。”

“嗨！我傻呗。”方末重新给两人倒上一杯，“来，婷姐，我敬你！”

岂料刚喝了两杯，穆婷就借口有事就先走了，甚至拒绝了方末送她出去。

这和之前的两次见面都不太一样，方末觉得这个穆婷今天来去匆匆，看上去有

点儿不对劲。

其实他能这样踏实的留在沧澜之家还有一个目的：这种声色场合消息流通的最

快，他甚至猜到了顾涛做沧澜之家的一个原因就是想利用这里避避风头再发掘

出一条新路。

一想到顾涛可能还没放弃贩毒的心，方末就觉得自己肩上沉甸甸的，连带着心

情也更沉重了。

…………

大屏上，穿着清凉的女歌手还在唱着不知名的老歌，方末大模大样的半躺在沙

发座里对着瓶吹红酒。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不怕旅途多坎坷……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错

了我也不悔过……”

“啧——这都唱的什么玩意儿！”歌词戳中了方末的烦躁点，他急着起身切歌

，瓶里的红酒不慎溅了出来，在他的胸口开出了一大片暗红的花，“我靠！”

新买的衬衫就这么报废了，方末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不过现在在这儿他也

没衣服可换，只能先用纸巾擦一擦，等着那点红酒自然风干。

“末哥！涛哥来了，要你过去一趟。”门口的小弟敲门叫他。

方末应了声，赶紧把最后一点红酒灌进了肚子里，但还是觉得里面空荡荡的饿

得很。

…………

这里原来就是一家KTV，后来被顾涛顶了下来，经过左右前后的软磨硬泡，顾涛

凭借他出色的商业头脑和舌灿莲花的谈判技巧把周围都买了下来，最终才扩展

成这样庞大的规模，也算是一偿起自陀四方那里开家娱乐城的心愿了。

沧澜之家内部的灯光也都延续了这里之前的装饰风格，蒸汽朋克摇滚暗黑，充

满各种颓废昏暗。四处可见的金属管道将整间店分割成了几个部分，各区域之

间几乎没有影响，能满足不同人士的不同需求。

方末承认顾涛在这里是花了心思的，甚至当时他都要以为顾涛会就此改行，金

盆洗手。不过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更何况境外还有一个马斯戒，要顾涛收手又

谈何容易？既然顾涛不惜四处求人也要办起“沧澜之家”，那这就绝不是一个

简单的玩乐之地！这也是方末在得知顾涛让他经手时没有抗拒的原因，他坚信

在这里流动的消息中一定有顾涛要的！

顺着蓝白两色的管道墙往前走，方末忽然觉得眼前有点模糊。他停下来捏了捏

额头，觉得可能是刚才喝的红酒起了后劲儿。沧澜之家的酒是全沧澜最好的，

这话一点都不为过，顾涛对“商品”的品质要求很高，所以无论“沧澜之家”

的消费有多高，慕名而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方末判断现在他大概是……微醺

的状态。这一天他都忙着在外面跑业务，早上就吃了片面包，到现在早就已经

饿透了，又喝了将近一瓶红酒，现在他的头晕乎乎的，肚子还在咕咕乱叫，可

怜巴巴的扶着墙往顾涛的办公室赶。

“涛哥。”

“进来。”

门被推开，随着方末的靠近，淡淡的酒香味儿飘了过来。顾涛有点不悦的抬头

，就被方末突然入眼的模样惊得杯中涟漪不断，借着昏暗的灯光定了定神，才

终于看清那一片眩目的红只是红酒的污渍。

“你怎么回事儿？！”

胸口又湿又凉，方末拎着领子解开了扣，在顾涛面前他毫不顾忌，“没什么，

酒洒了。涛哥，有事么？”

被这个小插曲打断，顾涛有点儿忘了找方末什么事了，“穆婷人呢？”

“哦，婷姐喝了两杯酒就走了，好像是有急事。”方末看着顾涛的身影慢慢的

变成了两个，赶紧摇了摇头，又给晃成了一个。

“她说什么了？”看着好像喝醉了似的方末，顾涛越看越有气。

方末没太听清，觉得刚压下去的酒劲儿反而更严重了，眼神迷茫的看着顾涛，

“嗯？”

“她说什么了！”顾涛习惯的训斥出口，忽然又改变了态度，“怎么？让你来

这里招待客人你倒是如鱼得水了？天天都在醉生梦死么？！”

问到第二遍的时候方末悄悄拧了自己大腿一下，瞬间清醒，“婷姐说了红酒，

但是……我没听明白。”真的不能要求方末记得太多，他不仅当时就没听懂，

现在更是有点低血糖脑子发懵，顾涛后面说的那些他根本听都没听进去，努力

回想着穆婷的话，“红酒什么两种样子什么的……”

顾涛吃惊地发现还在和他说话的方末直挺挺的就朝后倒了下去。

还好不是朝前倒，不然估计倒在桌沿上大概能磕死他。顾涛没动，诧异的看着

，脑袋里这么想着。

…………

身上有点冷，方末抓了抓肩膀，抓下来一件衣服，他就醒了。

“末哥你可算醒了！我刚才进来打扫就看见你躺地上了，可吓死我了……”小

弟捧着他的脸莫名其妙的欣喜若狂。

方末眨眨眼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顾涛的办公室里，他赶紧撑着地面坐起来，脑

袋晕着也不耽误找顾涛的身影，“涛哥呢？”

“走了啊。”

“走了？”

“啊，早走了！”小弟并不知道他的意图，有什么说什么，“末哥你这是低血

糖了，要不要再吃一块糖？”

听到这话，方末才觉得自己嘴里甜甜的，那甜味儿还怪怪的，他把小弟给的糖

装进口袋，捂着头痛苦道，“不吃了，你给我弄碗面去！”

“好嘞！”

这明显的差别对待饶是方末心里早有预感也还是有些难过，不过一想现在这样

尴尬的身份对立，他也就只好释然了。顾涛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还像以前

一样的关心他，把他当回事……

不敢在顾涛的办公室里吃泡面，方末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身上的衣服就滑

到了地上，那是一件很眼熟的西装，黑色的。

把自己不知何时大敞的衣服一件件扣好，又把那件西装挂回衣架上，方末离开

时脸上的表情除了释然还多了点其他的，总之不是难过。

…………

把面给方末端过去，小弟继续干他的活儿，再次从顾涛办公室出来时，臂弯里

搭着那件黑西装。

“你等等，涛哥的衣服？”方末吃饱了正在养神。

“哦，我的。刚才忘了拿走了。”小弟不明就里，说的话宛如一根大棒，又敲

打了方末一回，“末哥还有事么？没事我就下班了。”

“没事了，你去吧。”穿着那件毁了的衬衫，方末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身上

，决定今晚就在店里住一宿好了。

…………

手机的画面定格在方末蜷缩着躺在包厢沙发里的一幕，顾涛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回房间睡觉了。

…………

有马斯戒在，顾涛不会放弃他们赖以生存的毒品买卖，只是现在上边查的太狠

，只能先偃旗息鼓，避避风头。虽然罗同彪倒了，但是他们依旧有更强大的靠

山，只待风声过去，就能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上一次的禁毒严打令他们这些年枪林弹雨里冒死趟出来的路子损失殆尽，要想

继续贩运，只能再寻找新路，顾涛开沧澜之家也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自从出

事后，他和马斯戒再也没有联系过，两边都很着急，都担心着对方的安危，又

怕贸然联系会害了对方，就这么一天天的暗自祈祷着。

每每想到这里，想到是他把方末带到了马斯戒面前，把危险带给了马斯戒，顾

涛抬手就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没记性！怎么总是没记性！

马斯戒不断地提醒他要小心方末，可他还是着了道儿！重情重义……笑话！真

是个笑话！

他知道方末在这种情况下还跟着他的目的，方末作为一个警察，抓他们是义不

容辞的使命。可是顾涛现在很想看方末后悔不已悔不当初的样子，所以他才让

方末去管理沧澜之家，就是想趁机把方末拉下水。

一个禁毒警察反而促成了毒贩的买卖，这种背叛信仰的惩罚于方末这样的“叛

徒”来说再合适不过了！做这行的没有不知道的，顾涛不止重情重义，他还心

狠手辣。

…………

沧澜之家在方末的打理下经营得有声有色，马六偶尔作为顾涛的“特派员”会

过来转转。

“诶，方末儿，你这地方挺滋润啊！”

“嗨，哪有六哥你的赌场好啊，来钱快，还稳定。我这里……苦啊……”方末

越来越喜欢赖在沙发上了，“一天天日夜颠倒不说，你知道我就怕应付女人，

结果现在躲都躲不开！”

“得了你，别得了便宜，便宜就卖乖！之前也是，让你陪个金兰兰你还呲牙咧

嘴的，现在这群母老虎……没把你给吃了吧哈哈哈哈！诶你跟哥说说，有没有

……那啥啥的女人啊？”

把马六猥琐的样子看在眼里，方末被恶心的简直想吐，嘴里却还在编故事骗马

六，“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就说我前天遇到一个，诶，人长得那个漂亮，

身材极好！还就喜欢六哥你这样的！”

“怎，怎么地呢？”马六顿时来了兴趣。

方末不动声色的把马六按住了，“人家说了，就想要六哥你这样的帅哥型男给

做作马杀鸡呢！就这么做！”方末使坏，朝着马六大腿内侧伸手就拧。

“嗷——————方末儿————你TM又阴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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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