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江南名媛】第九十八章
前篇指路
距离那段时间一晃已经过去十六年，这个惊天的秘密依旧被隐藏在所有人的心底，如今知道事情真相的爷爷毫无预兆的撒手人寰，而自己则顺其自然的成为了存在在她身边唯一知道这一切的人。
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件事的真相就此石沉大海，成为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迷。
“金阿姨根本不是爸爸的再婚妻子，她是爷爷的亲生女儿。”
女人迟疑一秒，愣怔地看向他，眼神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你说什么？”
“婉儿你，从出生至今一直都是名正言顺的金家人。”
金硕珍坚定深邃的眼神半分不假，这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砸得她晕头转向，突如其来的无力感顿时让她陷入了迷茫。金婉忽然冷笑一声，止不住颤抖的声音和猩红的眼眶足以说明她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之前去哪了？”
以这样的方式让她得知自己骨子里当真流着金家的血脉，那过去她遭受的那些苦难又算什么？被人唾弃，失去至亲，孤苦伶仃的背负着永无止境的恶意活到现在，那些无法用肉眼轻易察觉的痛苦，难道在他们看来只是一场怎么也看不够的笑话么？
“这件事也是我小的时候意外发现的，我以为你会知道的..金阿姨当初生下你以后...”
“够了，不要再说了。”
女人抬高音量打断男人的话语，强忍着如同刀绞般的心痛道，
“就算是又怎么样？我有自己的家，有属于我的家人。”
“这个身份我不要也罢。”
窗外的夜景转瞬即逝，城市重叠的光影撕碎了夜色，描绘着她身不由己的宿命与本该拥有的幸福失之交臂的绝望与无助。他们本应拥有更加美好的人生，不用整日凝望繁荣的城市与琼楼玉宇的摩天大厦，他们不该渴望，因为越是渴望的人就越是活得困苦卑微，过于庞大的欲望会像一袭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人们心里，让本该闪耀的东西失去原有的光芒。贪得无厌的渴望会成为一切噩梦的开端，让本就一团乱的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只有扼杀埋藏在心脏最深处的所有贪婪，才能终止噩梦，停止渴望。
“婉儿..”
“阿珍，我很感激这几年来你们对我的照顾，但我没理由继续留下。”
不知不觉间车辆已经驶过熙攘的夜市，公寓的全貌逐渐出现在眼前，事已至此，金婉没有打算再向金硕珍解释什么，她已经受够了那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在他们下令将她推出那扇大门的那一刻起，他们便两清了。
“在前面路口停车吧，我自己走一段路。”
“送到底吧，这样我也放心。”
“不用，今天真的谢谢你阿珍。”
女人的言语中满是生疏的距离感，男人的眼眸暗了暗，视线不留痕迹地扫过她的脸庞。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结束这场久违的重逢了，还没来得及填补这十余年的空白，两人就要以如此尴尬的方式草草收场，再怎么说都有些让人过意不去。
“婉儿，今天的事我还是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一下。”
“阿珍，你是知道我的，既然我已经做好决定就不会再改变了。”
“那我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本不想在这样的气氛里提及那件事的，可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这一次见面过后两人究竟还能不能有交集，一旦选择放手，那么等待着两人的未来便会彻底走向渺茫无望，充满未知的灰色沙漠。
“如果你真的那样想，那我们曾经的那些约定又算什么？”
一瞬间，金硕珍在她的眼底看见了仅有的一丝悸动，那犹如曙光一般将他从绝望的深海中拯救的情愫。
“我从来没有想过就这样和你断开联系，我想知道我离开你的这十二年里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这十二年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期待和你兑现承诺的那一天到来。”
男人平和又薄凉的嗓音穿透了整个寂静狭窄的车厢，金婉触碰车门的动作猛地停顿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明显的感知到他话语里的情绪。
“婉儿，十二年是我的极限。”
在她印象里的金硕珍一直以来都活在家族的种种框架之下，就连最基本最隐私的个人情绪都被设定了一个严格的管制范围内，他总是活得像只没有感情的木偶，脸上永远只有机械的微笑，显露个人情绪的能力基本为零。
这些年里他一直将自己伪装得很好，可是今天，她却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太多太多不同寻常的样子，眼泪，香烟，叛逆，失落...曾经那个完美无瑕的他正在悄然间瓦解，而藏匿在那张破裂的面具背后的模样，只有她一人知道。一场犹如梦境一般疯狂放纵的失控是他挣脱束缚的方式，也是他朝着另一条未知道路迈出的第一步。
“阿珍，我们都长大了，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
在日夜颠覆的忏悔中逃亡的我遇见了站在十字路口徘徊不定的你，你我亦是同样孤独，可我没有理由将你拽进这个深不见底的地狱，让你落得与我一样的地步。
“没有价值的我能给你带来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孤注一掷的爱罢了。”
她依然收敛着声音，用不高不低的声音与他对话，但在道出这句绝情时，夹杂着悲痛的话声在他听来却震耳欲聋，
“这十二年里，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的约定。”
那如同孤枝上的凝霜一般寒冷的目光落进绚烂中的暗处，一闪而过的愧疚被他毫无遗漏的捕捉在了眼里。
她在撒谎。
“婉...”
苦涩伴随着那个未来得及叫出口的名字一同被淹没在了她绝情的眼神里，男人定定地注视着那道越来越遥远的背影彻底陷入黑暗不见踪影，想要向她吐露的话语在心间滚过几个来回，无数次的斟酌过后还是选择咽下腹中。
金婉逼迫自己不去在意身后的动静，加快脚步走进拐角，在彻底不见光亮的暗处卸下伪装掩面抽噎起来。
金硕珍，你不该属于我。你爱的，让你着迷至今的，一直都只是过去那个裹着未逝去的期盼与纯良躯壳的，完整的我。
凌晨四点，睡梦中的郑号锡被一阵响动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睡眼，没想到却意外看见了距离自己五米开外的位置有一道诡异的黑影正在缓缓移动，
“啊啊啊鬼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抄起手边的抱枕朝着那道黑影猛地砸了过去。随着一声闷响，那团蠢蠢欲动的黑影停下了，但并没有消失，从抱枕落地的位置来看，那并不是他的幻觉，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物体。
那个东西目测至少有一米八的高度，会是什么？田柾国？他不是去客房睡了吗...难道是鬼！？那该怎么办...
就在郑号锡呆呆地盯着那道黑影思考对策之时，卧室的灯忽然被人打开了，随之映入眼帘的是某人尴尬又不失狗腿的笑容，
“嘿嘿..哥你醒啦...”
郑号锡一愣，脸上的惊愕瞬间被恼怒取代，自己刚刚真应该顺手抄个大家伙一把抡过去，让他尝尝脑袋开花的滋味。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装神弄鬼，想吓死谁啊！？”
“嘿嘿..嘿嘿嘿..”
“干嘛笑得这么诡异？有求于我？”
跟前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脸上依旧保持不变的笑容。
“...也不说话..哪根神经搭错啊..”
男人暗暗咒骂一句，不耐烦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打算重新躺回被窝睡回笼觉，结果刚躺下就感受到了从背后传来的一阵异常强烈的灼热感，于是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田柾国你有话能不能直说？盯着我睡觉是几个意思？”
“就是那个...”
这闷骚难搞的小屁孩..果然有求于我...
满脸黑线地看着眼前扭扭捏捏的男人，郑号锡只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冤大头，如果一开始就把他赶出去就不会发生这么惊悚诡异的一幕了吧...
“哥..车...借我一天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想借哥的车..”
不是..想要赶他走的想法好像更加强烈了..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我收留你一晚你就应该对我感激不尽了，还想得寸进尺是吧你小子？！”
“我现在得回公司上班才行..但是没有车..”
“滚去打的士。”
“不行！绝对不能让公司那些人看出来我昨晚没回家！不然他们又得搞那些无关紧要的新闻了。”
要不是不想被居民投诉高空抛物，郑号锡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床把眼前这个理不直气还壮的家伙从十六楼扔下去，不过，就算把他丢下去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谁丢的吧...
“送你一个字，滚。”
郑号锡没好气地撇下一个幽怨的眼神扭头窝回被窝，谁料后者忽然发出了一阵略显阴险的笑声，
“嘿嘿..可是我已经把钥匙拿到手了哦...”
“？！”
钥匙碰撞的清脆响声让郑号锡瞬间睁大眼睛惊坐起来，呆愣地看着眼前人沾沾自喜地摇晃手里的钥匙。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拿到的？！难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
“我可就这一辆车！你让我今天怎么去上班！”
郑号锡扯起地上的拖鞋朝他砸过去，嘭地一声砸在了恰好被带上的房门上，男人满是嘚瑟意味的声音从门缝中悠悠而来，
“哥，你也应该偶尔去坐坐公交车，感受一下生活嘛。”
“我体验你个鬼头！”
气不打一处来的郑号锡捡起拖鞋夺门而出，愣是在这样“暧昧”的时间里和一只反应能力极快的兔子来了一场追逐赛，直至门口响起一阵怒气冲冲的敲门声，以及隔壁邻居的咒骂声。
“喂！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精力再怎么充沛也不能打扰别人休息吧！”
两人追逐争夺的动作顿时停止，郑号锡恶狠狠地瞪了田柾国一眼示意他安静，转身走到门口开门道歉，
“对不起啊，我们会注意的。”
对方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老大爷，揪住一个点就要叨个不停，起初以为只是一顿扰民教育，可没想到他接下来说到的要点却让郑号锡当场石化，
“你们小年轻谈谈恋爱很正常，谁还不想有个激情火热的夜晚了，但是请你们注意点分寸好吧？这都几点了。”
“...不..不是大爷，我和他只是认识的朋友，不是情侣..”
郑号锡抽了抽嘴角，谁能想到“激情”“火热”“谈恋爱”这三个让人尴尬到脚趾抓地的词汇居然有一天会被用到自己和那个贱兮兮的臭小子身上..这他妈比地球毁灭的可能性还低。
“行了行了，这大半夜的不想扰了你们的兴致，安静点就行了。”
“真的不是啊大爷，诶诶诶您听我解释啊...”
郑号锡欲言又止，满脸黑脸的关上门回头走向卧室，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角落努力憋笑的某人。
“田柾国....”
“诶？”
田柾国强忍笑意对上他的视线，却在看见那张仿佛吃了屎一般难看的表情的瞬间噗嗤一声笑得满地打滚，
“那个老大爷哈哈..居然说我们是情侣？哈哈..哈哈哈..”
幽怨地盯着人仰马翻的某人，郑号锡只是默默拿起了脚上的拖鞋，毫不留情地朝他拍了下去，
“田柾国！！我昨晚真该把你从这里丢出去！”
“啊啊！痛...哥手下留情啊...一会大爷又要误会了..”
田柾国揉着被打疼的屁股四处逃窜，边跑边不忘收拾东西回头朝他抛了个飞吻，
“拜拜啦我的小情人，现在欧巴要去上班啦，有空见哦。”
“田柾国你他妈滚出去再也别让我看到你！！”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