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师(忘羡)(十七)
“魏婴,挟持我。”蓝湛看着逐渐靠近的羽林军,对魏婴轻声耳语。魏婴低头把手伸向了腰间的匕首,抽出雪亮的刀锋抵上蓝湛的喉咙时,突然魏婴在背后猛地推了蓝湛一把,“走!”魏婴一把将蓝湛推开,时刻在边上关注的羽林军趁机将蓝湛拉了过去。
世子殿下已安全无虞,羽林军的心定了许多。“你已经没有人质了,束手就擒吧!”羽林军此时不再受威胁,个个拉满了弓,只待一声令下。
“我没做过的,我不会认。”魏婴将匕首插回鞘内,山间的清风吹拂起魏婴束在腰间的银铃,魏婴的眼眸闪着丝寒光。魏婴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羽林军也不知这种威慑力是从何而来,明明魏婴两手空空,唯一的匕首也未出鞘。
“他…他是蛊师!”羽林军中略知苗疆蛊师的士兵看着魏婴腰间的银铃在风中飘荡,蛊师的银铃一般不响,响即是动了杀机。“快,放箭!”
一支利箭直朝魏婴而去,蓝湛挣脱了羽林军,飞扑到魏婴面前。“蓝湛!”魏婴看着蓝湛在他面前倒了下去,胸前是那支沾满了血的箭。
“世子殿下!”羽林军也惊慌不已,他们没想到蓝湛会突然扑上来。
“你这个傻瓜,扑上来干什么!”魏婴一瞬间湿了眼眶,眼里噙满了泪,“我能应付…”魏婴失神地抱着蓝湛,羽林军围了上来,将魏婴双手拷住。
魏婴被关押进了大狱,在狱中魏婴一言不发,任谁问话都毫无反应。狱卒们想要用刑,但对上魏婴那瘆人的眼神心里直打颤,便把魏婴丢在一边,随他一个人一整天待在角落里一句话也没有。
这天,魏婴仍旧像往常一样靠在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袍的少年走了进来。“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少年眉宇间有些得意,“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魏婴听着那声音,挑了一下眉,回头一看果然是余涯。
“是你啊,余涯。”魏婴看了黑袍少年一眼,“你在苗疆输给了我,之后就不见人了,我还以为你去哪儿哭鼻子去了呢。”魏婴笑了笑,“原来,是跑中原来了。”
“是,你厉害,”黑袍少年忿忿道:“我来中原投靠了淮王,我在他面前尽力地表现,可他一见到你,立马就选择了你来执行任务,嫌我太过急躁。”黑袍少年瞟了一眼身陷囹圄的魏婴,“你倒是沉稳,不也没成事吗?”
“蛊是你下的?”魏婴背靠着墙。“是,每隔两个时辰蛊虫会在体内自我叠加,产生新蛊虫,新蛊虫与旧蛊虫亦会叠加,毒性是千变万化的,你解不出来吧?”余涯得意洋洋,“这可是万幻蛊,这次是不是我赢了?”
魏婴靠着墙闭上了眼,好一会儿才把眼睛睁开。“我还真解不出,”魏婴的目光淡淡的,“这次你赢了。”余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也别怪我,要害你的人是淮王。等到了下面,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淮王便是。”
魏婴轻轻嗤笑了一声,“你觉得这大狱困得住我?”“你还能逃得掉?”余涯看着魏婴身上的层层镣铐,觉得魏婴在痴人说梦,“你要是能逃得掉,为何还留在这里不走?”
魏婴没有理睬余涯,背靠着墙,闭上了眼:不知道蓝湛怎么样了…
魏婴是被单独关押的,大狱里的牢房终日不见天日,魏婴也不知道是过了几天,牢房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大总管,您还是别进去了,那小子邪乎得很,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眼神幽幽的,瘆人。”“我知道,王爷和世子殿下都被他害惨了,我这气不过,定要问他讨个说法,就这么关着太便宜他了。”景王府的大总管拍了拍桌,“我今天定要叫他开口,我还不信撬不开他的嘴了!”
穿着斗篷大衣的景王府大总管进了关押魏婴的牢房,大总管来到魏婴身旁,蹲了下来,握住了魏婴的手。“你…”魏婴看着大总管的眼睛,觉得十分的熟悉。
“魏婴,是我。”宽大的帽沿下大总管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蓝湛…”魏婴不敢相信,“你…你的伤,还好吗?”魏婴抚着蓝湛的胸口,“你不是受伤了么?”
“轻点儿,”蓝湛抓住了魏婴在自己胸前反复查探伤口的手,微微地笑了笑,“我命大,那箭没射中要害。”“真的?”魏婴见蓝湛好好的,眼里不自觉地涌出了泪。
“好了,别哭鼻子了。”蓝湛抚着魏婴的肩,看到了魏婴手上那一条条被镣铐磨得血红的印子。“疼吗?”蓝湛握起了魏婴的双手,满眼的疼惜,魏婴笑着揺了揺头。
“蓝湛,你为何要扮成大总管的样子?”“魏婴,现在仍查不出是何人下的蛊,但那个在暗处的人肯定也不希望我好起来,”蓝湛轻声道:“我便将计就计,索性放出风去,我重伤未醒。那个在暗处的人若听到了这个消息,定会以为他胜券在握,得意之下必定会露出马脚。”
“蓝湛,那人是淮王。”魏婴轻轻地握住了蓝湛的手,“淮王手底下有蛊师,我本也是他手下的。”蓝湛有些惊讶地看着魏婴,魏婴笑了笑,“这下蛊,本该是我的活儿,我一走,淮王便派了其他人下手。”
“蓝湛,把手伸出来。”魏婴的睫毛在微亮的光线中镀着一层银辉。蓝湛伸出了手,魏婴的食指在蓝湛的掌心轻轻摩擦移动。“魏婴,这是…”蓝湛感觉到魏婴在他掌心写着什么。
“解药。”魏婴轻轻笑道:“这世上还没有我解不开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