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连载吧,不一定啥时候更新《剑邪》第一回
《剑邪》
楔子
明月夜,一帆孤舟泊于湖心。
船头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身白衣,身材瘦长,那一张脸在月下映得苍白,他有一双暗淡的眼,眼窝深陷,五官还算周正,但称不上是英俊。
他望着月,思念着一个人。
他叫萧春花,如沐春风的春,落花流水的花。
他嘴角扬起浅笑,默默低下头,人不动,脚下的孤舟业已动了起来。
他要赶一段水路,杀一个人。
秋夜的寒风吹得两岸树木簌簌作响,树丛中,十几个人,玄衣劲装,屏息凝神。手上都暗暗的紧握刀柄,只待孤舟靠岸,将舟上之人大卸八块。
他们头上冒着虚汗,心知将是殊死一搏。他们必须赴死。
他们都中了毒,一种十二时辰之内,令人腐骨穿肠的剧毒。下毒的人,要他们杀了舟上之人换取解药,他们不敢不从。
船近了,黑衣人握刀的手攥得更紧了,但他们还不敢出鞘。
只要刀一出鞘,杀气毕现,必然打草惊蛇。
船又近了,黑衣人的眼中不再有生气,豆大的虚汗从前额浸湿了衣襟。这一刹那,他们都死了。要杀一个人,必先把自己视作死人。
“既然朋友们都来了,就出来见个面吧。”
说话之人是船上的萧春花。他声柔如丝,感不到半点杀意。
众刺客俱是心头一惊,却动也不敢动。
只见孤舟渐靠岸边,岸上树影下描出一道轩昂身影,正坐在林间抚琴。
琴声悠扬平静,如少女情窦,不由得让人心神荡漾。
“你来了?”抚琴之人说。
“琴音真好听。”萧春花笑道。
“可惜。”抚琴之人平静说道。
“怎生可惜?”
“这是我生命的终曲。”
“不可惜。”萧春花道。
“不可惜?”
萧春花摇摇头笑道,“世间一切美丽之物,只要有人见证,它就不可惜。”
抚琴之人摇摇头道,“还是可惜。”
“为什么?”萧春花疑问道。
“因为,曲终了。”
语毕,船停,琴音戛然而止。林中二十多道人影以此为号,腰间单刀铮然而出,刀光凛冽,照亮了萧春花苍白面容。一瞬的白昼,又是无声的寂静……
只闻轰然一声,孤舟化为寸碎。
那一众玄衣人纷纷心头一突,萧春花去哪了?
他的人已不在原位,他的剑,却已出鞘了。
七尺长剑,如银蛇吐信,自衣袖窜出,剑指抚琴之人的咽喉,却在那咽喉寸许停住了。
萧春花没杀他,就在那瞬息间,他确定了,那不是他要杀的人。
“你是谁。”萧春花怒上心头,颤声道。
抚琴之人扑通跪地,连连叩头,“饶……饶命大侠,小……小的只是金江帮一无名之辈,奉命来刺杀大侠您的……”
“晚了,”萧春花道,“萧某生平最恨三种人,言而无信之人,背信忘义之人和薄情寡性之人。”他手中剑光犀利起来,眼看贯入那人喉颈,登时吓得此人说不出话,眼珠子直朝萧春花身后一个方向乱转。
萧春花身后众刺客齐齐腾身而起,刀势铺天盖地而下。寻常之人必当死无全尸。可他是萧春花。
心念动,身影动,萧春花面对数十条身影如潮涌来,那一袭白衣如浪里白条,迎涛而上,直奔那抚琴喽啰视线方向而去——
“找到了!”
只一剑,直把一黑衣人自人丛里揪出。那黑衣人身手亦非等闲,提刀而起,眨眼间,已与萧春花过了十几招,旋即一招弹开,双双落将在地上。
“萧春花,你果然很聪明。”那黑衣人摘下面罩,身影形貌竟与那抚琴的喽啰有七八分相似。
萧春花微微一笑,“金江帮凌三省,凌少帮主,这种小把戏恐怕当萧某是三岁孩童罢。”
那黑衣人凌三省忽然怒道,“你有什么权利管我的事?”
“凭‘公理’二字,”萧春花斩钉截铁道,“萧某只知,凌少帮主当年基业未稳,与闽江帮大战,败落湘西,毒王门的练姑娘有恩于你,你也答应了她的婚约。如今,你霸业已成,却将君子一诺抛诸云外,害得练姑娘因触犯门规,受百毒之刑,含恨而终。”
凌三省不禁哈哈大笑道,“萧春花,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那女人是个疯子,她只不过想把我绑住,让我受尽她的折磨,虐待,若不是我当年急中生智,此际便已是一具尸体。留得青山在,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拘于小节?倒是你,萧春花,我敬你是武林中的前辈,一代剑仙,怎生如此无礼,竟然插手起别人的家务事来了?”
“只因你犯了萧某生平的忌讳。”萧春花道。
“既然如此,凌某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纵使今日必死于你的剑下,也当殊死一搏!”凌三省说罢,引刀而起,灌注十成功力凌厉一刀,劈像萧春花额前,刀势之快,间不容发。
萧春花不闪不避,只在一个错身,柳叶般的剑刃一过,衣袂飞扬之间。凌三省血溅三尺……
他却笑了。
“你笑什么?”萧春花疑道。
凌三省捂着血流如注的颈子,回首凝望萧春花背影道,“我笑你……根本不知……情是何物……”大笑着,趴伏在地,再也没了声息。江浙一带,江湖中的一代枭雄,就此殒命。
骤然间,哀鸣四起,那一众玄衣刺客尽皆弃掉兵刃,纷纷上前翻找起了凌三省的衣衫,他们在找十二销魂散的解药。
“不用找了。”萧春花背身,收剑,一声叹息道,“十二销魂散,是云南鬼医独门秘药,他只是个盗药的,怎会有这解药?何况,他已笃定掩盖这桩丑事,怎会留你们活命?”
一众玄衣人万念俱灰,纷纷软瘫在地。萧春花头也不回,一道孤独身影径自离开。
独自行走在林间,萧春花的脸上又浮现出来先前的平静,举头望着明月,嘴角微扬,想着他思念的人看到他今日作为也会欣慰吧?
怜儿……
待续——
《剑邪》
第一回
“你可知萧春花要来了?”
“属实?”
“可不……”
“那还得了?不行,最近风紧,咱都躲躲。”开客栈的掌柜说着,忙跟帐房伙计吩咐打烊,朗朗乾坤下,那些客人都被撵走,心里气得直骂娘。
“怎么好好的大白天客栈就不营业了?”一位白衣的客人不解的问店小二。
“客官你有所不知啊,江湖上的消息,这萧春花要来咱这小地方了。”
“这萧春花何许人也?竟然像过街老鼠一样,大家谈之色变?难不成这人生得青面獠牙,茹毛饮血不成?”白衣客人笑着问道。
“也不是,客观你有所不知啊,这萧春花上个月杀了金江帮的少帮主,弄得江浙一带黑白两道大乱,贼寇都闹到杭州城里了。再说半年前吧,他杀了少林高僧玄空。那玄空什么人物?河南河北救济过无数灾民的侠僧。他倒好,因为人家出家前嫖过妓就给杀了,真是不可理喻。”
“可是那金江帮少帮主当过负心汉,这种人难道不该杀吗?”
“人家负心,干我们老百姓屁事啊?得了,我也甭跟您说,客官,小的这有事要忙。您请回吧。”
客栈大门一关,白衣客人的肚子还咕噜咕噜直叫。他垂头丧气的走在大街上,只见街上闹得沸沸扬扬,家家户户闭门关店,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拉了一个仓皇路人询问。
“兄台,这萧春花——”
“告辞!”
还没等问完,路人已经匆忙离去。
白衣客人十分想不通,怎么萧春花就成了坏人了呢?
他之所以会想这个问题,因为他就是萧春花。他生平喜欢到处游历山水,此日途经苏州,饥肠辘辘,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打尖儿,不料遭遇此番变故。只得摇摇头,孤身欣赏这白日下的寂静街道。
忽然,斜刺里一枚物事半空飞出,他警觉之间捻手接过,那物事带着余劲,萧春花半空一翻才卸了这余劲,站定身子。
摊开手一瞧,这是一枚带着纸条的飞镖,打开纸条,只有寥寥数字:
子时,东郊,五里亭。
这几个字并不特别,特别的是落款写了一个名字——怜儿。
怜儿,他苦寻多年的人,他的情人。
一念及此,往事历历在目。
那年萧春花剑法初成,行至温州,见一男人欺凌其糟糠之妻,萧春花一怒之下杀死男人,救下其妻,方知此女名为怜儿。
怜儿怜儿,生来就有令人生怜之貌。萧春花仍记得那月下倩影,半露香肩,眼中却有百般苦楚的回眸。
那一眼,萧春花动了情。
此后经年,萧春花护着他心爱之花,以礼相待。直至一日,怜儿不告而别。
一晃五年,萧春花仍不知个中缘由,他踏遍千山万水,只为寻一个答案。
五里亭,萧春花经过小河边,简单沐浴,又用随身带的香料焚香,等在亭中,心头忐忑,百般情景浮上心头,拟作再遇怜儿当如何应对。
两个时辰过去,他打坐凝神入定,意念却如百鹿乱撞,难以自抑。
直至子时,一轻盈脚步声沁入耳中,萧春花才睁开眼,期盼回首,岂料迎来一道青光——
那是刀光!
萧春花念及情人性命,并不出剑,腾身倒飞出去,堪堪避过刀光。待那持刀的婀娜身影掠过身畔,他拦腰抱过,才发现面前俏丽女子,并不是怜儿。
“无耻!”女子说着,一耳光掴在萧春花脸上,旋身而出,站定在萧春花丈外。
“姑娘,你是?”萧春花不解道。
“你就是剑邪,萧春花?”
“剑邪?”萧春花一向自诩剑中仙,却不想江湖中人给他起了剑邪这么个称号,对此他并不知情。
“看来是了。”那女子笑道。
“就是姑娘约萧某来此吧?敢问何事?”
“我要你为我办事。”
萧春花挑了挑眉,“何事?”
“我要办的事,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难。”她背身俏皮走出几步,回望萧春花,眼里透着灵动,道,“我要你,帮我杀了我的未婚夫。”
“他可是负心之人?”
“不是。”
“他可是言而无信之人?”
“不是。”
“他可是忘恩负义之人?”
“都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我喜欢上了别人。”
“如果我拒绝,你待如何?”
“那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怜儿的下落。”
萧春花当场一怔。
ps.这个小说的创作很随意,我蹲马桶的时候想出来的,同时也想好了剧情大纲和脉络,预计四十回完结,不定期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