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樊】为你而来（二十七）
那啥，昨天是樊樊的生日，但我是真的真的没赶上，所以，今天补上。正好也迎接小邪的到来，为了不抢晚上的时间，所以就现在发了哈。
27、
“所以，四叔的意思是让我接她回来？”将手中的信纸扔到桌上，连城璧面带讥诮地笑道，眼中寒意大盛。
“城璧少爷，家主说了，您家少夫人虽有不对，但七出之外仍有三不去。少夫人陪您一起为老夫人守丧，且沈家已经没有了，她无处可去。您如今将她休弃，实在有违圣人之言。”被连城璧眼中几乎凝成实体的寒冰戳在身上，老田有苦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家老爷吩咐的话都说完，“而且老爷他近日……”
“他近日如何？”连城璧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的话，“四叔在朝为官，无垢山庄则是江湖草莽，他不是一向厌恶与我们来往么？当年我父身亡，无垢山庄就我娘和我孤儿寡妇，受了多少的欺凌，若不是我娘咬紧牙关撑了下去，恐怕无垢山庄早就成了他人囊中之物了。我们曾向四叔求援，四叔当时是怎么说的？我记得，你当时就在他身边吧？”若不是那人见死不救，娘又如何会带病硬撑？从而落下肺痨的病根！不过区区一个连家家主之位，连洛雁在乎到不顾骨肉亲情，可在他连城璧眼里，根本不是什么。与武林盟主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当年，若没有父亲为他处处筹谋，没有无垢山庄的财力，就凭他那平庸的资质，想在朝中立足何其之难！现在，呵呵，就算从他们手中抢走了家主之位又如何？只要他想，就能让他连洛雁一家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田此刻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与初到山庄时的志得意满，趾高气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实，他的得意也没维持多少时候。在见到连城璧之后，尤其与和他对视后，那眸中的杀意，顿时让他这个跟着老爷见过无数人的老头子脊背生寒。那是，杀过人才会有的眼神不知道大房这边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连城璧，显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可欺的孩子了。明明屋内阴凉，他的后背的衣衫却已经被汗湿透了。
马车到了无垢山庄门口，樊伟不等阿严把车凳给他摆好，便自己跳了下来。急步走入山庄，连门房上前给他行礼，他都是草草地挥了挥手。还没到书房，就看到管家迎面走了过来。“舅老爷您回来了？”
“城璧呢？现在在书房吧？”现在樊伟满脑子都是“自家钱丢了”，“萧十一郎可能又要搞事情”，根本没注意到管家脸上的纠结之色。“我有要事找他。”
“回舅老爷，庄主是在书房，只是……”管家脸上的难看之色，终于被樊伟注意到了。
“只是什么？出什么事了？”不是吧，他只是离开了一上午而已，会有什么事？
“呃……是主家来人了。正在和庄主谈事情。”
“主家？什么主家？”我们生长在新社会，从来都是家中独苗苗的樊总有点不太理解。
“呃，就是连家的主家。”想着这舅老爷可能不太清楚连家内幕，管家也不便多说，只是简单地讲了一下连家曾经的恩怨，然后叹道，“原本是老庄主是连家的家主，四老爷他们家在老庄主过世之后，硬是仗着自己是官身，联合族老们，逼着老夫人将家主之位转给他们。老夫人也是个倔强之人，最后硬是拼着一股气，将无垢山庄支撑了下来，但也落下了病根。”
白红莲的倔强，樊伟在电视里看得再清楚不过了。那个女人的骄傲绝对不在自己母亲之下。和母亲一起度过那段时光的他当然能明白白红莲的不易，而且，在这个年代，她只会比自己母亲更加艰难。所以她才会强行要求年幼的连城璧争气，没有资格玩耍，除了念书习武，不允许有别的活动。可悲，可怜的一对母子。
樊家当年是没有人可以依靠，所以他的母亲得拼了尽一切的守护，那连家呢？按管家的说法，古代的习俗，连家应该是个大家族，这个什么四叔，还是个当官的。虽说朝廷不参与江湖之事，但如果他能照拂一二，连家肯定也不至于被人欺凌，哪怕不照顾，也别落井下石，可显然，那位四叔还趁火打劫了。“那他们现在来是想做什么？”也不怕黑化了的连城璧屠他全家么？
“老奴不知，”管家很老实地摇了摇头，“四老爷家的管家进去后，老奴便退出来了。”
退出来了？不是，老爷子，你知不知道你家庄主失忆了？万一那个不要脸的亲戚趁他啥也不记得的时候骗他，那可咋办？
“你去通报一声。”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不能随便就闯进去。
“庄主，舅老爷回来了。”管家进书房回禀。然后，老田觉得自己还没怎么花的老眼，现在有些花了。因为，他居然看到刚才还冷若冰霜，杀意满满的城璧少爷，现在居然笑得一脸温柔？而且，肉眼可见的化冰是怎么回事？
“你先站起来。”连城璧沉声道，还未等老田反应过来，书房的门便被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人，由于背着光，他看不清，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书房内那冰冷阴沉的气氛一扫而光。
“城璧。你在忙？这是？”来者语气温和，却让连城璧脸上带笑。
“舅父，”连城璧站起身走到樊伟身边，“他是我四叔家的管家，还带来一封四叔的家信。”说着，连城璧将那封信拿给樊伟。又凑到樊伟耳边轻语道，“我不记得了，是他这么说的。”今日他穿得是一身宽袍大袖的藏蓝衣袍，一甩衣袖，看向老田，“田管家，这是我舅父，你有什么要说的，与我舅父讲便是。”
舅父？以前没听说过白氏夫人有什么兄弟啊？不过听说，这次城璧少爷休妻，这位樊舅老爷可是出了大力了。甚至是他一力要求的。当时老爷还骂来着，说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管连家的事，还骂城璧少爷糊涂，听信一个外人之言。本来让他过来也捎带着给那个什么樊舅老爷一个下马威，可如今看来……老命要紧啊。
樊伟从连城璧手中接过书信，大致的扫了一眼，他当初为了商战，可是研究过孙子兵法的，对繁体字熟悉，对这没有标点符号的格式也大致能看得懂。看完之后，冷笑着将信扔到老田脸上，“这是哪里来的野亲戚？是想打秋风吗？当年连家遭逢巨变不见你们，后来长姐出事亦没有你们的身影，怎么，这会儿城璧成了武林盟主了，无垢山庄声名显赫了，就跑来攀亲戚了？他既休妻，自然是有休妻的理由，关你们什么事？虽说女子有七出三不去，但也别忘了，三不去保障不了的部分。这位连老爷既然是个考科举中官的，自然也应该知道。不过城璧心善，不愿追究沈氏而已。不然，就不是休书这么简单了。”
老田连连点头称是，也不敢辩解他们不是什么野亲戚，而是正经亲戚。这位舅老爷，看上去虽然年轻，但这言辞间的锋利程度，不亚于城璧少爷的眼刀啊。反正他在这里受了什么气，回去和老爷说便是，绝对不要招惹这些动不动就杀人的祖宗。
“等等，”樊伟喊住想要离开的老田，“你家老爷既然知道城璧休妻，就不可能不清楚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引得他要休妻，所以，他写这封信根本不是要城璧重新接回沈氏，他到底要做什么？”樊伟神色严厉，这种趁火打劫的家伙，一定要问清楚，万一和萧十一郎他们是一伙的，那可就要提高警惕了。而且，官匪勾结，抓住把柄让那老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这，这，这老爷的心思，老奴只是个奴才，怎么会知晓。”老田被樊伟的目光刺得一哆嗦，连忙否认。
“不知道？”樊伟一挑眉，“也就是说，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下人是么？”
“对对。”老田连连点头，“老奴只是个再没用的奴才了。”
“哼，既然如此，你死了应该也不打紧的。”看着老田乱转的眼睛，樊伟就知道他没说实话，既然不说实话，那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说，不理会老田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变得煞白的脸色，樊伟笑眯眯地看着连城璧，“城璧呀，你们这江湖实在是不太平呢。”
连城璧心领神会，“舅父说的是，居然让连老爷给我送信的奴才被人劫财杀害了，确实是城璧约束武林人士不严，我必会查出真凶，给连老爷一个交代的。就是可惜了他的忠仆了。”
“老奴说，老奴说。”舅甥俩一唱一和的对话，让老田心理防线顿破。他只是个跟着官老爷作威作福的老奴才，这些年过的太顺了，骨子里那仅有的一点忠心也被安逸的垂涎磨没了。江湖人士说杀就杀的气势，立时吓得他跪地磕头求饶。
“到底怎么回事？”舅甥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老、老奴也只听到一点。好，好像是夫人知道城璧少爷休妻了，就想把她娘家一个姑娘嫁过来。”偷眼瞧了一眼，那位樊舅老爷还没有什么，但城璧少爷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但，但老爷说，城璧少爷喜、喜欢他那位夫人的紧，怕是会反悔，所以要先试探一下。若少爷坚决不肯接沈氏回来。便以长辈的身份站出来，说为免长房香火断继，要城璧少爷娶妻。且，且老爷打算模仿大老爷的笔迹，写封信，说是早就为城璧少爷与那位表小姐指腹定亲了。只是后来，因为城璧少爷娶了沈氏，他们才作罢。如今既然沈氏被休，城璧少爷自当要履行父命，娶了表小姐。”
樊伟……气笑了。那位连四老爷是读书读傻了吧？当谁是傻子呢！气是气，笑是笑，但还是得问清楚，“指腹为婚？那小姐今年多大？”
“十……”
“说实话。”呵呵，指腹为婚，连城璧今年多大？能指腹为婚，那小姐得多大了？标梅之期都过了吧？
“二十三。”
“……”二十三，在现代还是小姑娘呢，可这个时候，已经很是不小了。不对，就二十三，这岁数也对不上啊，“二十三怎么指腹的？”
“说，说是老庄主他当年说的，如果对方怀孕生了个女儿，就嫁给城璧少爷。”
真是啥都敢编。樊伟心里吐槽，“行了，就说，城璧少爷的舅父不同意他将沈氏接回。别的不用多说。当然，你要是想说，我也没意见。”边说，边将那封书信撕碎，“你走吧。”
打发走老田，樊伟笑着看向身边的连城璧，“城璧少爷，你可真成唐僧肉了呀。”
“唐僧肉？那是什么？”连城璧一脸迷惑。
“啊，没什么。对了，听说你午饭吃的很少，怎么，胃不舒服么？”……好吧，貌似这个时候吴承恩老先生的大著还没出来呢。不过这到底是个啥朝代？算了，不管了。反正他只要知道这是连城璧在的时代就行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该回去了……吧？“怎，怎么了？”不过是问了句最日常的话，怎么他一脸委屈的表情，这是怎么了？
“舅父午膳用得可好？”
“呃……挺，挺好的。”这是什么表情，你到底委屈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表情，不太适合你？“要，要不，我再陪你吃点？”
“好。”
璧璧委屈，木有舅舅陪吃，都吃不下去了……舅舅你造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