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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小 神狐游

2023-01-17 14:07 作者:元夜闹东京  | 我要投稿

圈地自萌,

世界观是架空的,文中提到的所有人都与现实中的正主无关,故事情节纯属个人臆想

以下故事叙述都是虚拟的,请勿上升

看个乐子就好,请勿较真,切勿当真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OOC



“讲个故事吧。”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把过路的歇脚人一个个拉下来,送上茶水点心。

过路人很多,他们说了好多的故事,书生听了,都一一记录下来。

“诶先生,你听我说啊,金陵有个传说。”一个江湖郎中模样的人停下来,一边咂着茶水一边粗声粗气的讲。

“请说。”书生给他添茶。

“传说我几代师父之前,有一神医,此医尤擅用药。曾被明皇帝——”那郎中鬼鬼祟祟地降低了声音,“被明皇帝招为太医。”

“莫怕,只有我听。”书生示意他大点声。

“这太医啊,也没当老实,跟一个杀了亲王的逆贼跑了。”

“嗯。”书生觉得有些无聊,但他示意郎中继续讲。

“但是相传啊,此医由狐狸化身而成,是专门转世等待那个逆贼的。”

书生一下坐直,来了兴致。

“何出此言?”

“人们说是那侠客杀了千古罪人,自此有福气可享,也有说是那妖狐蛊惑人心的……”那个郎中便接着往下讲。

 

布鞋踏在湿润的山间小路上,劣质的布料附着一片泥土,掩盖了他的脚步声,宽大的杂草帽檐掠过了一片片竹叶,他尽量放松脚步,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露水,想做个静静在山林里行走的游侠。

悬赏令挂在了县衙,他知道这并没有这么容易,所以右手总是扶着剑柄,他微微抬了抬帽檐,前面有一座破庙。

渴。他想如是到,加快了脚步。

破庙不知何人所建,何时所成,他摘下草帽,放在了一张破桌子上。

周围很静,不时传来几声猿啼和鸟鸣,坐了半晌,他解下腰间的葫芦去后院装水,抬脚踩碎了井边堆积已久落叶。

猿啼和鸟鸣在一阵小小的嘈杂后消失了。

他慢慢收起葫芦,浅浅走到井边扫了一眼。

庙里的和尚死在了井里,这里有不善之人。

他回身看了看破庙的屋檐和墙角,拔开了自己的剑,回身走到放着草帽的地方,草帽上插了一把刀。

是来杀他的。

刚刚掠过这个心思,几只竹件嗖的一下飞到他耳边,他侧身往旁边一躲,有个大黑影嗖的一下飞身出来踹了他一脚。

他往后退了几步出了庙,立起刀,那个刺客是个高大的汉子,他迅速横刀一刺,插进了那人的甲胄。

孙权一愣,接着头上就迎来了冷风,他头轻轻一侧,收刀转向,格挡住那人的刀剑,接着给他送了一脚,蹬在了他的末端肋骨,这一脚不轻,他听到了骨头的断裂声,那人也飞了出去。

“来者何人……”他轻轻从嘴唇吐出几个字,他慢慢靠过去。

“鄙人不要钱不要权,只要阁下的一个脑袋。”说罢那人的右手飞出几个暗器,速度之快,一下子钉在了他的腹部。

“唔——”孙权一下把那些小东西拔出来,发现这暗器有毒,但毒性不急,他一个箭步上去,那人抬刀要挡,但他横刀扫过去,竞直接劈开了那人的大刀,他娴熟扭转刀柄,反向横扫,直接送这人上了黄泉路。

“嗯!”他收刀回鞘,感觉身上的毒在悄悄作用,几处伤口不约而同地麻痹起来,他咬着牙,下一个镇子距他几十里,有他认识的郎中,应该可以治。

他抬眼看了看天色,傍晚前应该到得了。

 

“你这,我治不了。”那个老郎中看了看他的伤口。

孙权抬头,震惊地看着他,舔了舔嘴唇。

“这人的毒我也没见过……传说是种死毒,不好治……不好治——”老郎中摇摇头,“嗯……我只有一种药可以勉强缓缓你的死期。”

孙权紧张地握了握拳头,那个毒引起了他的伤口溃烂,很疼很疼。

“但是——我知道有个人可以治。”老郎中抬头,看了看紧张的孙权,“他前不久才刚光顾寒舍,他出身不明,但技巧高超,尤擅用药,也许可以治你这种毒。”

“谁?”

“一个姓陈的——倒爷。”

“倒爷?”孙权细细地想了想,为什么这个人可以靠医术吃饭,还要干那种勾当?他不清楚,但他点了点头。

“他边走边倒,脚程不快,那人跟我说了,皇帝召见他进京,你要是沿着进京的路途跟上去,也许还能碰到他。”

“只有这个人……可以吗?”

“就我所知,可能只有这个人会治。”

孙权不定神的目光飘了飘,小木屋外,雨水的滴答声明显,小木屋内,烛火寂静地跳跳。

“我想……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吧。”他这么对自己说。

 

大山严肃地伫立两侧,盯着只身在路上揣揣独行的恶人,风穿过,大山送了他一阵嘲笑。

“如果你没有因为冲动杀了将军,也许现在已经在朝堂享受荣华富贵了。”

他压了压帽檐,雨水滴在他的身上,好冷,雨水沿着山路往下冲,他回头看了看,路况糟糕,连一个赶马的脚力都没有,一刀一帽,只此落魄之人而已。

太丧气了。他厌恶地想到,走神了,脚一滑倒在泥水里。

确实丧气。他凝视着灰灰的天空,伤口又痛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下一个镇子,他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在山里走。

 

“都看好!这把剑,刚从前朝候王的墓里出来,我们不费嘴皮子,开价吧客官!”孙权在清晨的时候到了一家旅店,他眯着眼,那个店老板正在推销这剑。

价格在往上翻,等于说,那些抬价的客人,都不是那个郎中,他冲上去,哗啦一下拔开剑,把老板磕到了墙上。

“这剑谁给你的?”

老板哆哆嗦嗦地看着他:“二楼的一位客官。”

“他现在在哪?”

“在旅店的后山,那里有一间小屋子,他给了我们钱,现在租着那房子用。”老板腿一软,哀求地喊起来,“大人,别杀我。”

下面的人看着不对劲,有人要跑,有人也拔出武器要冲上来,孙权松手,任老板摔倒在地上,对着那群莽夫,晃了晃白刃。

 

孙权到了后山,那里有一座小房子,他撩开遮门的帘布,里面一下子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

“啊——

孙权吓得一下子把刀拔出来。

“很快就不疼了。”

惨叫声渐渐消停下去。

“门外是谁?”他的声音很清很脆。

“来求医的。”

“我向来只卖货不治病,你是哪位?”

孙权收起刀:“你可认得附近镇子上的那个郎中?”

那个声音有半晌没有应答他,终于说了一句:“你进来吧。”孙权踱步进了内屋,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地说不出话来。

那个郎中正在给人开膛破肚。

“你!”孙权拔刀。

“别急……此病只能开他的肚子。”那个郎中淡定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么不淡定,想必你也不是庸医来向我讨方子的。”

孙权犹豫了一下,撩开了他的衣服,郎中看了看,点点头说:“出去等吧。”

 

大概十分钟之后,那个被开膛破肚的人缠着纱布出了来,愣是把孙权惊地说不出话来,郎中拿布擦了擦手:“你要什么?”

“我要解药。”

“嗯。”那个郎中点点头,“我想也是,但是我现在,身边没有解药。”

那就是没治?孙权瞪着他,还有一天他就要被这毒毒死了,死之前,他一定要拉这种江湖骗子下去。

那个郎中看了看他:“诶诶你别急嘛……我最近要上京,正巧路上就有解药,我现在手头上还有点货,你要是能护送我上京,我就不收你药钱,保证你长命百岁。”他转头,看了看孙权。

孙权现在才看清楚他的脸——太年轻了,这人能不能治他不知道,骗他肯定有这个能力。

“此话当真?”

“你就是那个杀了亲王将军的孙权,是吧?”

孙权的手再次放在刀把上。

“久仰。”他站起来,“我叫陈峥宇,一路上承蒙照顾。你刚刚听到的话,无一不真,一个时辰后去旅店二楼名叫牡丹的房间,找我,我给你把多出来的毒液除掉。”

孙权心里很惊讶,这么年轻,他难道真是神医?

不是神医,也许就不会被皇上召见了,只是,他不太想护送人。孙权轻轻叹了口气,但他还想在逍遥几年呢。

 

陈峥宇撩开他的衣服,擦了擦伤口周围的皮肤,点了一些药水之后,整个人一下子趴在孙权膝盖上。

“喂喂喂你干什么?”孙权一下子推开他。

“帮你把毒吸出来啊!”陈峥宇龇牙咧嘴地喊叫着。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么——”孙权跟陈峥宇大眼瞪小眼。

“不然呢?你以为我想么?!要不是我没得选,谁想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吸来吸去啊?”

孙权咬着牙,跺了跺脚:“那行吧,你来。”

“可别再推我了。”陈峥宇重新趴上去,嘴巴轻轻叼住了他的皮肤,孙权往下一看,宽松的衣服下的白皙的皮肤一下子展露无遗,跟女人似的,他的脸一下子红起来。

“红什么呢?我警告你,你不许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我没有!”孙权的脸红的更厉害,叫的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陈峥宇把他往后一推,孙权一下子倒在床上,他被床下的木板硌的不行,眯眼一看,陈峥宇的耳根红得像熟了似的,一直到脖子。

空气弥漫着一股尴尬。

孙权结结巴巴地开口:“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陈峥宇有些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原谅你了,走吧。”

孙权有些懵懂地眨眨眼:“现在?你不休息一下?”

“现在就走,我必须在明天之前到下一个镇子,孙权,帮我去马棚牵牵马。”陈峥宇给他一张找马凭证。

 

孙权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被陈峥宇拉上路,临走的时候,是正午,山里的一切景色尽收眼底,各色的树林不时飘过几缕不知道哪里的炊烟,他们慢慢往上下走。

让孙权烦闷的是,这小孩坐在马背上让他牵着马就算了,一路上还唠唠叨叨。

烦死了。

“孙权,你以前在官衙哪里干事的?”

“西南都护府。”

“干的什么官职。”

孙权不想理他。

“你不回我了。一个人在路上安安静静地你不闷的慌吗?”

“校尉。”孙权心中憋了一口气。

“校尉啊……我们是同行。”陈峥宇吊儿郎当地侧躺在马上,点点头。

“注意别掉下去了。”孙权被他逗得笑了笑,扭头看了一眼,讲。

陈峥宇看了看他,把身子扳正,孙权对他的听话感到有些意外,头转过去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你说……我们这样走要走到什么时候?”

孙权斜斜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我这马可以狂奔一天,我们现在里那个镇子就剩二十里路了。”陈峥宇直勾勾地看了一眼孙权,“上马。”

陈峥宇刚想坐到前面策马,孙权一下子把他拽开。

“你干什么了啦?”陈峥宇奇怪地看了看他。

“你个读书的终归没有我这个打仗的会骑马,下山路很险,扶着我,扶好。”

陈峥宇撇了撇嘴,身体却心甘情愿地靠上去,环抱着孙权的腰,发出一两声小孩子才会有的笑声。

“笑什么,真奇怪。”孙权吆喝了一声,马扬开四蹄狂奔起来。

“笑也有问题咯。”陈峥宇紧了紧抱着他的手。

“没有——”孙权悄悄地回头看了看,“只是,我很久没有听过别人笑了。”


一段曲折的山路后,孙权突然停了下来,警惕着示意陈峥宇别动。

陈峥宇没说话,他往一个方向看。孙权也注意到了,这个地方,似乎有山贼活动。

好久没动,松松筋骨。孙权笑笑,哗啦一下抽出刀,刀声刚落,两个山贼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一个还骑着马。

孙权还在思考着要怎么应对,陈峥宇突然出手,飞了几针,插进了马的身体,那马当场就倒了下去,山贼也滚了一下来。

孙权一愣,他没想到陈峥宇还会这招。

“剩下的你来。”陈峥宇在后面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孙权轻轻笑了笑,斜斜一刀劈下,让一个山贼的脑袋和身体分家,接着回刀刺向另一个山贼,被他的武器挡住,孙权用力抬刀往下一振,刀柄剧烈的振动让山贼难以握住刀柄,他的武器被打掉。

“别杀他。”陈峥宇轻轻说了一句,孙权刚准备下劈的刀刃砸到地面上,留下一条粗粗的缝,孙权拔了一会才出来,那个贼吓得当场跪下。

“医者仁心啊。”孙权说了一句,不知是讽刺还是感叹,也许两者都有。

“走吧,他已经无还手之力了,到时候你砍伤了人,我还得救。”陈峥宇爬上了马背,孙权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乌鸦掠过天空,惨叫几声,山贼眯着眼往那一看,那侠客身边好似有一只狐狸,他冷汗瞬地一出,揉揉眼再一看,哦,是那郎中。

 

马蹄踩过夏季湿润的泥土,踏进深秋的彩叶,马上的带着的古董也越来越少,渐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坐在马背上慢慢往京都走。

两人骑马骑累了就下马走,枫叶林里映衬着他们跋涉劳累的身影,微风吹来,一阵秋叶默默地缓缓地落在两人的身后。

孙权停下赶路的脚步,突然咳了一声,手一抖,马也不走了。

“怎么了?”陈峥宇看着他。

“你的货已经没了,人身安全不受威胁,你现在把我治好,咱俩两清。”孙权回头盯着他,陈峥宇穿着件白袍,双手缩在袖口,似笑非笑地着看他。

“我之前开的条件是护送我上京,散伙这种事,在靠近金陵城门之前这件事都不要提了。”

孙权皱皱眉:“你说的药,到底在哪里?”

“就在枫树林里,再走几里,你在大树根下就能看见一种草,把那草捣碎了敷在伤口上,能好的。等到了金陵,我会找到丹药帮你把余毒全部除掉。”陈峥宇伸出手,接住一片叶子,“这秋天的景致就是好啊——你要是觉得敷过草药也能好,你也不妨中途离开。”

孙权这才发觉自己被他“绑架”了,陈峥宇知道他是有悬赏令的人,借着他被毒药袭身的功夫来挟持他护送自己上京。他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抖了抖手让马继续走。

“喂,陈峥宇,你为什么要人护送?”

“嗯?”陈峥宇甩掉一边的树叶,“没人来刺杀我。”

孙权疑惑地看了看他:“没人刺杀?那你要护送干什么?”

“我要是不说要你护送,等到有庸医告诉你那种草药的名字,你就马上跑了,我还怎么帮你?”

“你个掘人家坟的,有这么好心?”

“你爱信不信。”陈峥宇快走几步,和孙权肩并肩走着,轻轻贴在他身边,孙权一开始有些警惕地要往一边走,扫了陈峥宇几眼。

算了,那副人畜无害的脸,实在对他提不起警惕的兴致。

孙权轻轻把右手搭在陈峥宇的肩膀上,陈峥宇偷瞄了他几眼,在心里悄悄开心,伸开掌心,是几株药草。

孙权斜眼一看:“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一只城府深的狐狸。你早就找到了草药,现在才给我。”

陈峥宇把草塞到他手里:“自己拿好,现在没有捶药的工具,你自己放进嘴里嚼。”

孙权面露难色,他还是听话地放进嘴里嚼,那药草不苦,划过齿间,回过一阵清香,香气可以安神,他舒服地哼了哼。

陈峥宇轻轻捏住了他手,像是无意识地,像是充满计划的,孙权不想去猜忌了,他就静静地心甘情愿地被陈峥宇捏着。

不知道为什么,独行了好几年的他,现在很渴望有这么一个人可以陪在他身边,如果可以,他愿意给他一切保护,愿意给他一切舒服。


他从思想中回到现实,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的很,身边这个人耍了他两次,他居然还忠心耿耿地护送他上京,如果这个人不是郎中,受到这样的戏弄,他孙权应该马上扭头就走。

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明知道这人还会再耍他,他还愿意装着傻继续上套。

这郎中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孙权矛盾纠结的看着陈峥宇。

“嚼好了吗?”陈峥宇捏捏孙权的手。

“嗯。”孙权停下脚步,陈峥宇突然不由分说的在他嘴前伸手。

“你要干什么?”孙权诧异地看着他。

“我要帮你上药,你这个莽汉子,我怕你药涂不匀。”陈峥宇手指头勾了勾,认真的看着他,说,“我一个行医的什么没看过,你别想歪了。”

孙权犹豫了一下,“啪”一下打开了陈峥宇的手,说:“不用你来,我自己会。”说完他就笨拙地把药泥抹在伤口上。

陈峥宇收回了手,沉默着,不帮忙,也不说话。

孙权突然对他那一下的沉默感到了害怕,手不禁哆嗦了一下,陈峥宇白皙的手指突然插进来,迅速帮他抹匀,孙权一愣。

“对不起。”他轻轻地说。

陈峥宇看着他:“我怕你笨手笨脚的浪费了药,耽误了脚程,仅此而已。”

两人重新上路,不知道为何,陈峥宇的话少了很多,也许他在想什么。孙权看看他,突然一下子伸手把他抱上马,摆在自己的身前。

“你干什么?!”陈峥宇吓了一跳。

“我们动作还是快点好,坐好!”孙权一抖缰绳,马很不情愿地抬起腿来小跑着,发出一声抱怨的嘶鸣。

秋日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陈峥宇靠在孙权身上,心里惊吓又惊喜,他的手往后伸,悄悄抓着孙权的衣服。

“我才给你安神,你又搞这出……你让我感觉自己的技巧受到了质疑——

孙权冷冷地笑了两声,但他心里很热,很急,很燥,他想干什么,他不知道,他似乎又清楚的很。

“我想让他高兴,我要看到他笑。”他轻轻把陈峥宇压在怀里。

“你不要质疑自己的技巧,走了几个月你很累了,我们今晚要到一个上好的客栈里休息。”孙权轻轻靠着他的耳朵讲。

陈峥宇微微笑起来,他认识孙权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讲话,他靠在孙权怀里,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着他,他抬头,孙权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孙权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注意力一下子变得涣散,笑得太开心,马儿被缰绳一下抖的失去了方向,惊叫地急停,扬了扬前蹄。

两人一下被抖了下来,好在山上的落叶层很厚,一下子接住了他们。一边的马很愧疚地看着掉在地上的两个主人。

陈峥宇捶了捶孙权的肩膀:你给我好好骑马。“

孙权笑得太开心,一时间居然停不下来:“好,好————”一段笑声过后,他一下子伸手把陈峥宇搂在怀里,大手轻轻掐住他的后脖颈。

“小狐狸,我看你一开始就对我有想法。”

陈峥宇抿着嘴笑,没有承认,只是倔强地说着:“我没有!”

“我信你!”孙权轻轻伏在他的肩膀上,环抱住他的腰,“什么时候的想法?”

陈峥宇回头浅浅看了他一眼:“我才不会告诉你我们一见面我就有想法了。”

“还想耍我。”孙权趴在他的肩膀上,“陈峥宇我告诉你,你就算是设十来个套百来个套,我孙权——

“也会结实地中招!”

陈峥宇憋不住一下子笑出来:“我师父说你老实,果然是真的。”

“谁是你师父?”

“把你介绍给我的那个老郎中。”

孙权有些意外:“也就是说,他也会治这种病?”

“不会啊,谁叫我青出于蓝而胜于篮。”陈峥宇得意地看看他,惬意地倒在的孙权的怀里,“没想到都被你看穿了。”

孙权不回他话,两人静静地听着秋天最后的吟唱。


从那次揭穿以后,陈峥宇和孙权的路上的时间就变成了两人的小世界,孙权继续在路上听陈峥宇的唠叨,陈峥宇继续听着孙权对他唠叨的嫌弃。

但是,孙权看着他的脸,就是沉迷到挪不开眼,陈峥宇穿着一身白色的狐裘,他在雪地上走几步,活脱脱是狐狸的转世,他的腰上还系了个铃铛,叮当叮当的响,总是清脆地,可爱地,叮当叮当地响,像是要把孙权的魂也给勾走。然后孙权也无心赶路了,他扑上去,一下子把陈峥宇搂在怀里。

“干什么啦孙权?”陈峥宇笑着看他。

“我怕我的小狐狸在雪地里给冻坏了。”孙权吻了吻他的额头。

“我不是狐狸!”陈峥宇被这个说辞惊地推了推

“那你是什么?”

“是人啊,是人。”陈峥宇搂住孙权的脖子,白脸蛋轻轻靠近他,呼了一口暖气,呼开孙权脸上的白霜。

孙权轻轻伏在他的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是陈峥宇身上常有的药草香气,但是他更想把陈峥宇整个人都吸进自己身体。

“走吧走吧。”陈峥宇轻轻拍拍沉溺在爱意里面的孙权。

“你不要总是这么勾引我了。”孙权满脸通红地抬起脸,委屈巴巴地看着陈峥宇,像是陈峥宇欺负了他很多一样。

“我哪有?!不过就是穿了件狐皮衣服,系了个铃铛……”陈峥宇拉着孙权站起来,拍拍他身上的雪,撇撇嘴,“你个好色的。”

两人牵着马,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地扫了扫眼前的景色,灰白色的天空蒙蒙亮,每吐出一口气,那口白雾仿佛都要与天空的云气融为一体,往下看,有脚力商人在赶马——他们已经离京城很近了。

陈峥宇不说话,先往山下走了,孙权在后面牵马跟着他,白色的身影与白色的雪地融为一体,似乎有那么几下,他就是一只从雪地里钻出的狐狸。

孙权沉溺在感情里无法自拔,本来在疆场上驰骋,听塞外弦声,他就觉得这日子快活,从边疆回来,不曾想自己有朝一日还能遇上这番景色。

孙权静静地在后面跟着,看着雪中的狐狸在雪林之中快活,他想赶紧跟上去,这狐狸可不要被猎人带走了。

 

“证件。”城门的士兵看了看二人,孙权进城前仔细把自己伪装了一番。

陈峥宇把皇家文书拿出来。

士兵毕恭毕敬地放他进去,金陵城内热闹的很,孙权警惕地看着周围,陈峥宇轻车熟路地在城里转,转进了一家药铺,药铺老板笑嘻嘻地把陈峥宇请进小房间,给他拿来药。

陈峥宇让孙权坐在一边,撩开他的衣服,仔细地检查着。

陈峥宇突然一下子停下来。

“孙权,你听我说。”

孙权好奇地看着他。

“皇帝召我进宫,也许很久都出不来,我给你上完药后,就不要再耽误自己了,我走了,你保重,有缘再见。”陈峥宇起身,穿戴整齐,回头看了他一眼,“药钱我给了……——是个好人。

孙权的脸在重重伪装下大惊失色,他攥紧了拳头,房间里只剩下炭火在一边霹雳啪啦的烧着。

他又一次,被陈峥宇耍了,在这几个月的沉溺里,他就是那个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他盯着陈峥宇离开的背影,难以接受。

陈峥宇心里一直都清楚的很,他一到城里,就会和孙权分开。他承认自己和孙权相处时的安全感让他着迷,但他不得不将其割舍,他一直在保持着自己的清醒,让自己不在分离的时候情绪爆炸。

孙权静静地坐在药房里,紧紧抓着刀柄,却没有什么办法阻止他离开。

 

在金陵城的客栈歇脚了两个月后,他留意到皇帝在城里的诏令,他听说了坊间的谣言,他们说皇帝找到了个神医,文书上写清楚陈峥宇要被封为太医了。

“走吧走吧。”孙权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我本不该如此沉溺。”他下了楼去到马棚,看着陈峥宇送他的那匹马,马儿睁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咱俩都被抛弃了。”孙权一边给它喂草料一边嘟哝,“马啊,我们明天会去哪?”他很认真的看着那匹马。

那马抖了两下耳朵,没有回应他。

不通人性的家伙。孙权在心里骂道,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最后他低声吼道,“不通人性的家伙!就这么去了,也不想想我,没良心的……

他哽住了,不应该这么骂的。

“对不起……”他又开始暗自伤神起来,“我不该这么骂的。”他感觉自己精神被撕扯了,他感觉下一弹指自己就要崩溃了。

他抬眼望望天空,摸摸马头:“我们明天就走,离那个家伙远一点,越远越好。”

 

陈峥宇华服跪在朝廷之上——面前的龙椅无人,皇帝已经病危。一个小吏冲进来:“报!城南门口有一悬赏重犯!已经被武侯的乱箭刺伤!正在向南策马逃窜!”

给他念诏书的太监抬抬眼:“谁?”

陈峥宇心里一紧,谁。

“是刺杀亲王将军的重犯!本名孙权!”

陈峥宇保持着姿势,面不改色心不跳。

“立即去缉拿!”

“是!”

一阵乱子之后,太医的诏令继续念。

第二天,太医不见了,太医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张方子。

谁也不知道太医去哪了,方子的药效奇好,皇帝起死回生,也就没有再追究那个太医的去向,反而下重金求他返回。

有人说,太医似乎自城南门出,重新回到江湖去了。

 

孙权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出门的时候被发现,当时他居然丧心落魄到连脸都没遮。还好他的反应比那群傻瓜快,迅速策马出门,奈何还是被射中一箭。

那箭插在他的胸口边上,很险,孙权跑了一天一夜,也快疼的受不了了,不知道走到哪里,走到一个池塘边,他受不了了,从马上滚落下来,倒在初春的雪地里。

他喘着气,也许自己就这样了,伤口发热溃烂,他觉得异常难受。

没有战死在战场,却要倒在这种地方,他闭上眼。

 

一个人站在了他的身边,也许是皇城的人来捉拿他了。

那个人帮他把箭拔了出来,把药敷在他的伤口,静静坐在他的旁边。

孙权闭着眼:“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死了。”

“你在朝廷当官当的好好的,别跟我出来过苦日子。”

“不用你教。”陈峥宇扶着他坐了起来,孙权睁开眼,重新沉沦了进去,住在宫里几个月,陈峥宇越发的好看。

孙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他死死抓住陈峥宇的肩膀。

“给你当官都不当,以后不准离开我了。”

“好好好……”陈峥宇敷衍地答了几句。

“再离开我,就把你杀了。”孙权轻轻拍拍他的脸。

“你绝对不会有对着我出刀的机会。”陈峥宇笑了笑。孙权看着他的脸,轻轻扶住他的头,吻了上去。

我怎么舍得对这么可爱的小狐狸出刀。

孙权轻轻扶着他的腰,带他上了马,接着自己也跨上去,轻扶他的肩头。

“我们去哪?”

“我没有什么想法。”孙权享受着暖融融的太阳。

“西域怎么样?”

“你去哪我就去哪。”孙权眯着把眼睁开,笑了笑。

 

马蹄踏过了春季的烂泥,重新踏进了盛夏的热烈中。

他们到了一条宽宽的小溪旁,陈峥宇突然说要停下来冲个澡再走。

“别了吧。”孙权皱皱眉,“不然我们到不了下一个镇子。”

“我热死啦,权!”陈峥宇二话不说,脱了衣服就往河里蹦。孙权坐在边上看着他,富有弹性的皮肤,美丽的蝴蝶骨,河水泛着彩色,在河水的滋润下把他衬托的更媚。

也许他上辈子就是只狐狸。孙权自顾自地想,撑着头盯着他看。

“别盯着我看呀!”陈峥宇害羞地躲了躲——无处可躲。

“郎中,你给我下的什么药?”孙权突然开口问他,“我看着你,眼神移不开啦!”

陈峥宇笑起来,不说。

“他出身不明,但技巧高超,尤擅用药。”

 

孙权欣赏着他,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你不洗洗?”

孙权犹豫了一下,还是脱掉了衣服,溪水凉的刺骨,他试探了一下,就慢慢游到陈峥宇身边,慢慢抱住他。

陈峥宇看着他,轻轻伏在了他的胸口,胸口上冒着的热气被冰凉的溪水覆盖过,两人慢慢坐下,身子倒向河里。

“嗯……是挺凉快的……”孙权喃喃道。


我想郎中的药名为爱,他眨眨眼看着陈峥宇,想。


半晌,他们重新整装上路,从中原踏进漫漫黄沙。


那江湖郎中重重将茶杯往小木桌上一磕,使劲一咽茶水:“人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是留了一个不知道谁传的故事在坊间流传,说是一个侠客和一个狐狸郎中,他们救死扶伤,默默行走在江湖之中。”

郎中找了把椅子坐下,长长舒了一口气,说:

“要我看啊,这凡尘因缘,也许自有天命注定……




备注:

开头书生请郎中喝茶的故事取自蒲松龄写《聊斋志异》时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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