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暖夜 顾一野/肖春生 第十一章

肖春生难过了整整一晚，都是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堪堪睡去，可没睡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 “春生，该起来了。今天宏军结婚，你不是吵着要去接亲的吗？”肖艳秋在门口喊着。 肖春生努力睁开眼，这才想起今天还要陪陈宏军接亲来着，昨晚光顾着难过，把这一茬都给忘了。 他应了肖艳秋一声，艰难地撑起身子，换好衣服，出去洗漱。 叶芳的家也在肖春生所住的大院儿里，所以他并不需要走很远。 却在路上遇见了去上学的顾一野。 “春生哥，今天这么早啊。”顾一野看见肖春生一行人大包小包的东西拿着，穿得似乎也都是新衣服，一看就是有什么喜事，不过肖春生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春生哥今天穿的真帅，不过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黑眼圈好重。”顾一野一边说着，一边去接过肖春生手上的东西，却被肖春生躲开了。 “小野现在是去上学吗？今天宏军结婚，我们去叶军长家接亲。”一旁的肖艳秋见这两人之前的气氛怪怪的，赶紧说到。 “哦...那我先去学校了，你们忙。”顾一野看着肖春生刻意回避他的样子，略显尴尬地说。 “你今天几点放学？”肖春生终于开口问到。 正打算离开的顾一野见肖春生终于开口跟他说话，赶紧回答到:“下午五点半。” “好，我下午去接你放学。” “不用不用，你在家等我就行，我自己回来，你走来走去的累。” “我不累，还是你觉得我腿脚不好......觉得我...” “我没有！”肖春生还没说完，顾一野赶紧打断了他的话，不想他胡思乱想，觉得自己嫌弃他。“你要来接我放学，就来吧。咱们下午校门口见。” “嗯。”肖春生说完便拄着拐杖走了，所有人都没看到，他走后，指尖一直在颤抖。 陈宏军和叶芳的婚礼在一家高档饭店举行的，肖春生和所有人一样为他们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宏军是他们这几个好兄弟中最早结婚的，大家都是一边祝福，一边羡慕得很。肖春生听着那些羡慕的话，心里却一阵酸涩。他借口去个卫生间，到外面透了口气。 “哟！这不是当初威风凛凛的肖春生嘛！这是怎么了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肖春生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肖春生拄着拐杖准备离开，却被人将拐杖抢了，他踉跄了好几下，终于还是没控制住重心，摔在了地上。 肖春生恨恨地瞪着面前的李上游。 “瞪什么瞪，再瞪我把眼珠子给你挖出来信不信？不过肖春生你可以啊，以前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现在也有像只癞皮狗的时候啊！” “哈哈哈...”“哈哈哈...”......李上游的那些小弟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肖春生手指用力的抓着地面，却始终无法撑起身体。 李上游将他的拐棍扔了老远。 “癞皮狗，快去给老子捡回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肖春生低着头，始终不发一声。 “没意思，兄弟几个走，逗这种废物一点都不好玩。” “好嘞。”...... 肖春生坐在地上，等到李上游一行人走远了，才缓缓抬起头，眼里满是愤恨。 左腿没有知觉，他试了好久也没能站起来。只能慢慢爬到拐杖面前，依靠拐杖的支撑，慢慢站起来。这整个过程中摔倒了好几次，他也一声不吭。 到了放学的时候，顾一野第一个冲出教室，他不想让肖春生等久了，他的腿不适合久站。 可走出校门看到肖春生的那一刻，顾一野感觉整颗心被人揪了起来。肖春生一身狼狈，头发有些乱，衣服裤子上都是尘土。 肖春生低着头，看起来像只受伤了的小兽。 “你这是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谁？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丫的。”顾一野生气地说。 “我自己摔的，没人欺负我。”肖春生有些沮丧地说。 “春生哥...”顾一野看着这样的肖春生，心疼极了，好像抱抱他，可是校门口人太多了，他不敢。只能帮肖春生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拍干净身上的尘土。 “好了，顾一野，不要弄了。”肖春生有些无力地说，随后又换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走吧，咱们回去了。” “好。”顾一野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充满了不安，肖春生今天太不对劲了。 肖春生他们军队大院儿里有一个人工湖，两人回了大院儿，毕竟没有回家，而是去湖边坐了坐。 “小野，你都这么大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肖春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会问这个问题。 “没有。”顾一野看着望着湖面的肖春生，越发觉得他今天不对劲了。 “你都这么大了竟然还没有喜欢的姑娘。”肖春生一边说着，一边手不自觉的捏紧了衣角。 “我还是个学生，学习为重，不想去想那些。”顾一野说。 “你现在这么喜欢学习了吗？你当初不是一直的梦想都是当兵吗？” “我...” “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听你说要去当兵了，所以你这是要放弃当兵参加高考了吗？”肖春生转过头看着顾一野问。 “我...我想留在北京。”顾一野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躲闪地说。 “为什么想留在北京？为了我这个废物吗？”肖春生终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眼泪盈满了眼眶。 “你不是废物！”顾一野听不得他这样说自己，有些不高兴地反驳。 “可是外面那更广阔的天地才是最适合你的。你这样子，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我知道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自己做的选择，就不会后悔。”顾一野说的一脸坚定他从不觉得肖春生是他的拖累，反而肖春生需要他，能为肖春生做些什么，让他开心又有成就感，他很享受在肖春生身边照顾他的这种感觉，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拥有了他一样。 “顾一野！可是我一点也不想你因为我放弃梦想，不想你像现在这样折断自己的翅膀，我不喜欢这样！你不像我，你优秀，你还有机会，你有更广阔的天地。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肖春生的眼泪不受控地落了下来。 顾一野最看不得他流泪，赶紧去帮他擦，却被肖春生重重地拍开了。 “你真的不要再这样了！我只是一个废人，我承受不起你为我放弃任何！” “我说了你不是废物，也不是废人，我不允许你再这样说自己！”看着肖春生一直这样说自己，顾一野真的不高兴了。 “那我是什么？” “你很好，在我心里你上天最好的恩赐！” 听着顾一野的话，说不感动是假，可肖春生面上还是要佯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顾一野那么优秀，不该为了他折了逐梦的翅膀，他应该在更广阔天地驰骋飞扬，而不是蜗居一角，陪着他这个废人。 “顾一野，你有没有问过我喜欢你这样吗？有没有问过我想要你陪在身边吗？你这样为了我折腾自己，我是什么感觉？”肖春生捏紧了拳头，才让自己说出这些话。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顾一野看着肖春生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耳朵嗡嗡的。他这话什么意思？肖春生这是厌烦自己了吗？ “我...我...”顾一野有点茫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 “所以在你心里，我还是一个废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确实也是，摔倒了，站都站不起来的，不是废人是什么？”肖春生想到下午他站不起来，只能怕到拐杖面前，撑着起来的狼狈样...这不是废人是什么啊？ “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但是我真的没有。我想照顾你，那是因为...因为...”听着肖春生的话，顾一野着急地想要解释，那句“我喜欢你”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但是小野，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知道当兵一直都是你的梦想，我真的承受不起你为了我放弃梦想，我不想你将来后悔。你知道吗，这几年，虽然你们一直在鼓励我，会站起来的，还有机会像以前一样回部队的。可我自己心里都清楚，这腿...可能永远都要这样了，我不可能再会部队当个冲锋陷阵的士兵了。有时候看着你为了当兵，学军事理论，练体能，我甚至会自私地想，希望你能带着我的那一份梦想一起，去部队里好好深造，保护所有爱我们的，和我们爱着的人...所以你能不能，为了我们的梦，不要折了自己的翅膀。”肖春生一直不愿意面对的，此刻就这样剖白在顾一野面前。虽然痛得鲜血淋漓，但似乎承认自己的梦已经彻底破碎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痛，肖春生在心里悄悄地想。 听着肖春生的话，顾一野真的很心疼，他忍不住把手抚上肖春生的脸，一边捧着他的脸，一边用大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那珍视的样子，仿佛面前的人就是世界上的至宝一般。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我也放心不下，并不是觉得...”顾一野的话还没说完，肖春生似乎失去了耐心一般，拨开了他的手。 “顾一野！你一定要我赶你走吗？我都好好跟你说了，你为什么还是这样油盐不进？算我求你了，可以吗？离开我，去到真正属于你的地方好吗？我就是一个废人，你舍不得我干嘛？你就该...！！！” 这已经是顾一野今晚不知道听见肖春生第几次说自己是废人了，他真的觉得好刺耳，就想把他叭叭个不停的嘴堵上。心里这么想，身体就这么做了。 肖春生正把情绪酝酿到了高峰，既然好好说不听，那就只能说些难听的了，他下了好大的决心才一股脑的想把那些难听的话都说出来，可还没说到一半，嘴被顾一野吻住了，后面那一大通难听的话全被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