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山丘上的那棵树
“Mikasa,你来了。”
借着“路径”的光,映在少女眼中的是一位少年的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知道是由于飘荡在海上许久的缘故,还是因为法尔科飞翔的速度太快,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刚刚到底身处何处。
只知道朦胧的泪光在眼里泛滥。
少年颇稚嫩,但在自己却是平视着她。
“E.....Eren ?”她听得出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紧咬着嘴唇,呲着牙抑制着内心涌动的悲伤。
少年一步步走近,意识到的少女向后退缩另一步。不是因为厌恶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回想到之前的场景,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否是自己的情感所产还是这份血脉激起了她此时的思念,对这澄澈的眼光、对这坚强的模样以及最令她安心的他口中的称呼。
她低着头,对方的脚步声停在自己面前,下视的目光看到对方停下的脚步。
“Mikasa....抱歉。”
她感受到对方的环抱,轻抚着自己的头发,泪水滴答置地留下斑迹。
悲伤、委屈涌淌在心头,自己已至极限。
一切像是静穆了一般,夕阳泼洒着黄暗的昏光,阶台下淌流着的河水染上了金色,熟悉的街巷少了人影,回荡着少女的哭声,包含着多少追寻的艰辛、委屈的苦楚,在此倾泻。
他只是不断轻抚着对方,没有痕迹得心间回荡着一句句想说的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在他氤氲的眉间和他下别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的内疚与无奈的忧伤。
直到少女开始抽泣,
艾伦·耶格尔拨开三笠·阿克曼额前的头发,看着这双因哭泣而红肿的双眼,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笨拙的围在对方头上。
“是啊,这个时候你还没有那个伤。”他自言自语着又问道,“好些了吗?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剩下聊一聊。”
“嗯...”少女回答中夹杂着厚重的鼻音,也自己清了清嗓子。
“走走吧。”艾伦拉起三笠的手,眼前的场景也随之变换着。
“我说过的话...那...那都是我不得已说的,就是...讨厌你什么的。”
“嗯....”她回应道
眼前的是辽阔的帕拉迪岛,那时是天边还未有边际的模样。
时间流转,巨人们踩着时间践踏在这片大地上,筑起道道围墙。
“是外界厌恶的眼光,逼近死地的压迫使得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才知道,囚禁我们的并非只有我们自身的软弱。”周围慢慢筑起高墙,辽阔的天际变成他们熟悉的模样,局限着的世界,天空变成残落得一块碎片。
“或许是我自我感觉良好,但我感觉你们会理解我.....因此我不会后悔那时的选择。”少年眼里原本闪耀的光变得暗淡,嘴角边挂着苦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们,我知道,所追逐的一直是阿尔敏的梦想,而我的梦想,是追逐你们。”
景色变换着,墙内建起房屋,植物也没因此示弱,树木拔地而起,嫩绿仍在这狭窄的田野间绽放着。
转眼间,进入黄昏,熟悉的林间小屋前的篝火跳动着发出噼啪声。
艾伦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稍微有些攥紧。
“抱歉。”艾伦也紧握着对方的手,“阿克曼一族会为追随着的主君发挥力量,但意志并非囿于血统中。”
拂晓黎明,淡冷清亮的阳光点亮熟悉的希干希纳区,艾伦向淌流着的运河投入一颗石子,泛动的涟漪扩至对岸。
站在树荫下,眺望着这熟悉的景色“或许我们注定不能在这道墙内收获平静,我也知道这是无法实现的苛求,直到我听到了阿尔敏的梦想。”
满载难民的船上,内心的感情印刻在人们的脸上,有愤怒的、有痛苦的、有痛哭的、有恐惧的。
“现实总是会击垮我们,也许我以前是鲁莽的、冲动的,但在这次我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失去归处,害怕失去家人,害怕失去你们。”少年少女此时褪去了童时的稚嫩,穿着训练服,在104期训练兵团里度过的日子太久太久,从不解、轻视到鼓励、追随与支持,深厚的情谊浮现出掩饰着的艰难的抉择“在获得“力量”后才再次点起希望,你们一直都是我勇气的来源。”身处草原上,身旁的鲜花似乎不解此时的气氛,借着飞溅至的血液在阳光下闪耀着一样的光。“是你在这个时候坚定了我的决心,Mikasa。”艾伦望向三笠眼角下的伤痕,“如果没有你的信任,我不知道我还能走多久。”
“我在拥有并理解“能力”后做出了选择。”
“选择离开吗?艾伦,你不一定要独自承受这一切,我们可以一起面对,阿姨也这么说过,不是吗?”三笠乞求似的望向艾伦,“无论是谁阻止我都会去斩杀他!”
“Mikasa,我不希望这些由你来承受...”
“Eren...”艾伦打断了三笠想说的话,“继续吧,说到哪了?”
不同以往她见过的艾伦,此时的他是她所陌生的。
他的头发盖过了后耳根,这是他们潜入马来后度过的夜晚。
“记得吗?我询问过你。”三笠的脸微微泛红,就连此刻她也未曾理清过自己的感情,只是觉得自己需要待在对方身边。“我只剩下三年了,但我真的想让你们活得更久一些...”艾伦脸上泛起红印,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离开前的模样“我想我或许无法履行当时的誓言了。”眼前曾经热闹繁华过的地方,仅留下深深的脚印
“Eren,一定得是这样吗,我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我只是想....”三笠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你总是要离开?”
艾伦没有回答,或许是他是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中只有混沌一般停止了的思考和对渺茫无希未来的恐惧。
眼前的世界春秋变换着,他带着她看着这个没有巨人后的世界。
他也望着眼前变化的景色,自然的风光——春的嫩绿点缀在附着着的的白色雪花上,十分亮眼。曾今自己好像只会抱怨它的寒冷,现在又在为它可惜着,暖阳逐渐升起,和自己一样,它也将在时间的流失中消逝;骄阳出现,油绿色的松林,阳光透过叶隙间洒下,在水汽朦胧中投下光柱,攀爬的松鼠活泼可爱.........
“我想让你看见这些,经历这些。”
但这一切都没勾起少女的兴趣这都是自己在希娜之墙里居住时见过的,而自己真真想见的是身旁那个曾经的为此感到欣喜的他。
“我真正渴望的,是你们的自由,为此我能付出一切,即便....”他低下了视线或许是因为悲伤,或许是因为内疚“代价是我自己。”
“时间要到了,”艾伦松开了握住的三笠的手,迈向前去,对方不甘失去,向前追随着,“直到事情结束前你都会忘记着里的一切.忘记我吧Mikasa。”
“Eren,Eren,不要走...”
“Mikasa,”在花瓣丛中,对方身躯逐渐泯灭,化作的尘屑吹舞着花瓣,阳光在散射中透出斑斓色彩“世界或许残酷,但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