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yNew同人文第二部《暗夜微茫》（八）《你能不能别发疯》
《暗夜微茫》（八）《你能不能别发疯》
在绿溪的日子，林阳像一条鱼，徜徉在海洋。他要来相机，摇着小船——是的，他甚至学会了驾驶一条小船——立在船头，拍湖浪参差，拍落日斑驳，拍孤岛上佣人阿姨在工作…然而上岸后，他需要遵从她的指示将这些照片全部删除。这是楠姐的命令。
他很心疼，都是自己喜欢的照片，但喜欢不能拥有，似乎很平常。
他也看很多很多的书，脑子里一千个想法冒出来，他情不自禁地拉着阿姨讲述，阿姨听不懂，不理他继续做事。他就追着阿姨跑，从楼下餐厅，到楼上卧室，阿姨忙活，他也忙活，脑子不停，嘴就不停。阿姨嫌他聒噪，气得忍不住大叫“哎呀走开啦！”说完又吓得自己捂住了嘴巴作禁言状。林阳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几天，就到了楠姐来接他走的日子。
这天清晨，天刚拂晓，卧室里的人就一副要醒未醒的样子。只见他的身体时而蜷缩，时而蹬直，被褥被抓起一个又一个褶皱，脑袋不安生地左右摆动着，脸上像是在忍耐某种痛苦，眉头紧紧蹙着，嘴巴微张，发出一声一声含糊不清的呢语。
这样的状况不知持续了多久，突然，似乎是第一缕阳光穿透落地窗射进来的那一刻，他“嗯”地闷哼一声，弓起的腰身紧紧绷住，全身的肌肉颤个不停…片刻后，身体脱力地瘫软下来，像个没有骨头的皮胶玩具，摊在床上。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手心都是汗，额上也是，可这不是最黏腻的，下身某处湿滑的触感传来，他知道，他遗精了…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少年，长着那个人的脸，告诉他今天妈妈不在家，他们做什么都行。接着，少年放下手中的纸和笔，匍匐着过来，跪坐在他面前，双手搭上他的肩，湿漉漉的眼睛凝望着他，他的心便咚咚咚地狂跳，他忙转过头去，却被少年用手掰住，动弹不得。紧接着，眼前被放大的，是少年红红的嘴唇，它轻轻地啄在自己的眼皮，鼻尖，还有，唇上…
林阳不知道为什么这梦会如此清晰，清晰到那人的每一声喘息都让他记忆犹新。
湿滑的地方不再冰凉，再次潮热起来。
林阳索性闭上眼，左手探下身去，将那梦重新做了一遍。
起床的时候，他的心情突然有些烦躁，这几天所有想见那人的心思瞬间都没了。
如果我只能在梦中爱你，你不出现也罢！
林阳在整理书籍的时候，楠姐来了 。他问楠姐自己能不能留着它们，楠姐同意了。
走的时候，林阳过去拥抱了佣人阿姨，道了声谢谢，阿姨在他耳边小声地开口道“少爷保重”。
船开到对岸，孤岛已经远去，林阳深深地回望了一眼，便上了车。
楠姐开着车，驶回曼谷。
林阳问“去哪？”
“送你回家。”
“我的家吗？”
“嗯。你姐姐在那等你。”
“哦。你联系她了。”
“我没有。应该是我爸爸的人通知的。”
“哦…恭喜你爸爸了。”
“……”楠沉默了，是父亲的贪婪让身边这个无辜的男人白白被囚禁了这么久。
“你座位前面的抽屉里，有你的手机，还给你。”
林阳忙去取。开机以后，铺天盖地的信息席卷而来。最夸张的，是来自“Hin”的。Hin的未接来电，Hin的语音通话，Hin的一声一声“你在哪？”……数不清他发了多少，没有一个字有回音，却没有一天被落下！
林阳突然鼻子一酸，别过头去。
楠望了他一眼，问“他找你？”
林阳没有回答。
楠继续道“如果你们相爱，就应该在一起。”
林阳听了这话，眼泪突然就忍不住了。
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哭泣声溜走。
楠从镜中看他，看不清，他的头始终不转过来。她腾出一只手，抚在了他的肩膀，说“想哭就哭吧，没关系的。”
第一声呜咽终于破口而出。
接着，是依然压抑的啜泣声，像受了伤的小动物在痛苦的哀鸣。
楠为他心疼，也湿了双眼。她将车开进服务区。
林阳见她停下来，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楠突然就有些生气。她红着眼，对着林阳喊道“你对不起谁了？你说你到底对不起谁了？”
林阳被吓了一跳，怔怔地望着她。
楠拽过他的手臂，郑重地说“你谁也没有对不起。我不相信你会对不起任何人。”
林阳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顿时淌过一股暖流。“谢谢”他说。
“记得你欠我一个承诺吗？”楠问道。
林阳忽地想起，然后点了点头。
“我要你答应我，永远不要做那个被人选择的人。我要你不管是走，还是留，都要听你自己的。我要你主动作出选择！”
林阳听懂了，楠是害怕他陷在这个三角的感情漩涡里无法自拔，到最后失去自我。他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此刻关切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感激。
“好”他答道。
重新上路，他们没再说话。林阳今天醒得太早，这会困意来袭，睡着了。
楠自己的选择是早就做了的，她离开绿溪的那天，她就知道她要放弃了。任这个男人有多好，只要他不爱自己，都是没用的。她知道爱是付出，不是索取，可默默地付出能得到什么呢？一种精神？一种品味？一种自我陶醉自我欣赏的本钱？太虚无缥缈了！天真的男人可能这么想，可生性高傲又精于世故的她即使向往也是做不到的。
她很了解自己。虽然不愿承认，但自己身上那来自父亲的基因一点也不少。
郑明心是一早收到林阳姐姐的信息的，在昨晚一通狂轰滥炸之后，她终于回了他。她说“Tay今天上午会回到家。”
他激动地问“哪个家？”
“他自己的家。”
他又问“几点会到？”
“不知道。”
于是，郑明心匆匆吃过早餐，就出了门。
在林阳家门口等了很久，姐姐才来。Muk惊讶地问“噢New，你为什么来那么早？”
“因为不知道时间。”他说。
Muk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她真有点搞不懂，这个男孩怎么对自己弟弟这么牵肠挂肚。他隔三差五地夺命连环催，催得人心烦，自己联系不上弟弟，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又不能告诉他真相，只好不断地扯谎。真是折磨！
她用钥匙开了门。郑明心跟了进来。
在客厅坐着，Muk从冰箱里找来饮料，拿给New。
“New很关心Tay哦？”她问。
郑明心有点尴尬，笑了笑，说“嗯。”
“你们感情真好。”
“嗯。”
简短的回复，没有下文，这聊不下去的天。
“对了，最近工作好吗？”Muk转换话题。
“挺好的。除了有点忙，都挺好的。”
忙还每天这么关心Tay？Muk心想。
“嗯。年轻人忙一点好。那跟女朋友的感情呢？也还好吧？”
“……” Kiki还在父母家没回来，他们偶尔打电话，寒暄几句也就挂了。他发现他对她少了很多分享的欲望。他感到抱歉，不是因为远距离，而是，他心里有个人让自己担心、放不下，这个人消失了好多天，他每天都在忍耐。
“嗯？还好吧？”Muk又问了一次。
“挺好的。”郑明心微笑着说“我去一下Tay的卧室，上次他办派对我来这里，不小心搞湿了衣服，借了他的穿，现在还回去。”说着，抓起衣服，站起身。
“好。”
郑明心来到楼上林阳的卧室。卧室不算整洁，床上散落着几件衣服，还有两条裤子，像是整理行李后的痕迹。
他先将手上的衬衫挂回衣橱，又将床上的衣服裤子折好放到衣橱里。
然后，他来到窗边，眺望他的家。他先看到泳池，想到那天他砸进水里，那个人可怜巴巴地来哄自己，他就笑了。可转瞬他又感到委屈，那个人莫名其妙地消失，害得他整日茶饭不思，一会见了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就饶了他，定要让他跟自己好好赔罪不可！哼！
正想着，他见到稍远处，大门口，车子来了。他兴奋地刚想立刻下楼，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那车，是自己没见过的。
他仔细地瞧着，他看见是那个人！他从车上下来，去后备箱取了一个行李箱。那行李箱也是自己没见过的。
他又看见，又有一个女人下了车！他的心开始加速跳动了起来。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最后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貌，是楠姐！
顿时感到五雷轰顶！两条怒气从他的脚底直冲脑门，心头那一把无明火，焰腾腾地就往上窜！
楠立在林阳的面前，拥抱了他，她似乎说了什么，林阳就回抱住她。真是浪漫的深情相拥啊！
他再也忍不住了！直冲下楼，飞奔了出去。
Muk不知道他怎么了，惊讶地喊他，他不应，自己就跟在他后面跑。
到门口，是弟弟回来了。
可弟弟刚进门，就被New猛推了一把，栽倒在地上。
Muk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忙去扶弟弟。
同样震惊的，还有林阳。他没想到他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会是他！
“New你干什么？”Muk厉声问道。
“我干什么？你应该问问你这个好弟弟他干了什么？”郑明心此刻从脸到脖子根都被怒火染成了红色。
Muk望着弟弟，不明所以。
林阳盯着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男人，知道他大概是因为看见了刚刚楠跟自己道别的场景，误会了他。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
看在郑明心眼里，就是无从狡辩。
他突然眼睛一转，对着Muk愤怒道“姐姐你真是Tay的好姐姐啊！Tay跟那个女人出去约会，你就给他们打掩护。你还骗我说他去参加家族仪式！还说在山里没信号！哈哈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
Muk真的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林阳第二次见这个男人对别人发火，上一次，是对Lee。而两次，都是因为自己。
“不关姐姐的事。”林阳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Muk也说。
“还装？”郑明心掏出手机，打开与Muk的对话框，举到她的面前。
那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个文字的背后都是心急如焚，都是思念成灾！
“我每天都在问，每天都在等，你明明知道实情却只字不提。你把我蒙在鼓里，看我那么焦急却无动于衷，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好了…”林阳将他的手放下，试图拉开他。
他却啪地甩开他的手，走近了一步，对着Muk不依不饶地大吼道“姐姐你每天晚上收到我信息的时候，你有没有哪怕一丝丝愧疚？你对得起你弟弟，可你对得起我吗？！啊？！”
林阳听了，立刻将快哭了的Muk护到身后，站到了郑明心的面前，正色道“我说了跟姐姐无关！”
“那跟谁有关？P Boss？是他批的你的假！是他帮的那个女人！是他骗的我！””郑明心眼睛转过来，死死盯着林阳，那眸子像是马上要射出两把利剑来，令人害怕。
林阳转过身，对Muk说“姐，你先去爸妈那，告诉他们我下午再过去。别的你别多说。”
“好”Muk担忧地看了看他的弟弟，和他前面这个丧失了理智的男人，惴惴不安地离开了林阳的家。
姐姐一走，林阳抓起郑明心的手臂将他带进屋里说话。
郑明心狠狠甩开他的手。
林阳看着他气极的样子，心里想着自己要怎么讲。
郑明心见他犹犹豫豫，更加气急败坏，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孬种！谈个女朋友，却不敢公开！要一帮人陪着你一起骗人！”
“我没有谈女朋友。”
“放屁！你他妈的还骗我！”郑明心真想上去撕了他的嘴！
被人骂总是不爽的。林阳本就稀里糊涂的脑袋被这三番五次的攻击，根本就无法理出头绪来，他开始本能地产生反抗情绪。
“我没有骗你，你爱信不信。”
呵！好啊！好得很呐！郑明心再骂他，也是想听他解释的，可他却是这个态度！
心口好疼！像被人剖开般…
“哈哈哈哈哈！林阳，你真是厉害啊！搞定了楠姐那样的女人，还让我…”
还让我伤心至此！
郑明心说不下去了。
林阳见他那饮泣吞声的样子，鼻子一酸，软下心来。
他走上前，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说道“你别这样。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我只是……”他顿了顿，继续道“哎…或许有一天，你能明白。”
或许是父亲不再参与政治的那一天，又或许，是他成为了他爱人的那一天。
听着林阳柔软的语气，那剑拔弩张的愤怒立刻就化成了凄凄切切的千愁万恨。
“我让你交女朋友告诉我一声的，你还记得吗？”眼泪在郑明心的眼眶里打转，“我说我会祝福你的，你还记得吗？”“我真的…我真的可以试着去祝福你的。我会努力做到的。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还是哭了！
这段日子，那个令我雀跃的“心疼”算什么？！我没日没夜的守候又算什么？！如果你早说……
林阳多想去抱抱他的，多想…绿溪的每一个白天都想…每一个夜晚都想，每一个梦醒时分都想…
可抱了他就一定想吻他，如今甚至连吻，都还不够…
绿溪归来的林阳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顺着心意去哄他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累了。”林阳转身，准备离去。
郑明心一瞬晃神过后，立刻冲上去将林阳按在墙壁上。
男人婆娑的泪眼深深刺痛了林阳，他不想去看。
他用力挣扎着，却被对方以更大的力钳住，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林阳叫道。
“不放！”郑明心瞪着眼珠子狠狠地回道。
“你想干什么？”
“既然这样，你们公开吧！你和楠姐，别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
“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林阳真的累了，能不能让他休息一下，他的大脑快转不过来了。
“孬种！你就不能果断点？！爱她就别让她等啊！”
“神经病，我不爱她！”林阳气地大叫！被箍住的手用力地反抗着。
“那你爱谁？！”郑明心似乎是他话音刚落就咆哮了出去的。他想问很久了，他真的想当面问这句话很久了。
林阳怔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他进入了自己的梦境，梦里那个少年眼波流转，芳唇微启，轻轻地问“你说你爱谁呀？是我吗？”他根本不用回答，唇舌的纠缠和少年的娇喘代替了回答。
脸是一样的脸，可人却不是这个人。这个人，有他的爱人，他的爱人不是我！
“跟你无关。”林阳移开了与他相对的目光，冷冷地说道。
“跟我无关？哈哈哈！你说跟我无关？”心痛到无以复加！
郑明心放开了桎梏着林阳的手，弯下腰狂笑。
林阳立在原地看着他。
抬起头来的一刻，他见到一串串泪珠顺着男人的脸庞蜿蜒而下。林阳心头一动。
“你是不是忘了？我对你…”郑明心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要不是当初你不让我说，我们也不会做他妈的虚伪的朋友做这么久！你现在说跟我无关？！”
林阳害怕了。他知道他不管不顾的性子，他可以稀里糊涂地过，自己却不行！如果要告白，请不是现在！
郑明心突然胡乱地在脸上摸了一把，然后吼道“老子受够了！你听着，我…”
“住口！”林阳大喊，然后捂住耳朵原地打转。他气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告白？！当初是！现在也是！你，你们这样的人凭什么？！不要妄想用你们那不清不楚模棱两可的爱情来换取我最纯粹的心灵，我不允许！ 我是可以爱你不求回报，前提是你不要来扰乱我！不要！
林阳放下手，疯了似地喊道“郑明心拜托你说话过过脑子行不行？！不要每次都这样？！成年人了不是吗？！我是没有女朋友，但是你有！！不要忘了！你有！”
“另外，什么叫要不是我不让你说，我怎么让你说？！什么叫虚伪的朋友！我不觉得我虚伪！我从来不觉得我们虚伪！不做朋友你说做什么？！我要做同事的，你让吗？！你别以为我做不到！我只是你一发疯就做不到而已！所以你能不能别发疯？！你能不能别让我看见你发疯？啊？”
郑明心哑口无言，印象中这个男人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还有，你别把什么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行不行？！我做的不对吗？我难道做的不好吗？！你能拍着胸脯说你不爱她吗？！你能保证你一点都也不爱她吗？你难道不想跟她结婚吗？事业和家庭你都想要，难道不是吗？”
“所以，不是我忘了，是你忘了！你一发疯就什么都忘了！真是让人无语！我累了，我要休息，你请回吧！”
说完，林阳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留下郑明心呆在原地，回不了神……
许久，当栽倒在床上的林阳终于起身，换上那件被郑明心挂回去的衬衫准备出门的时候，那个今天怒不可遏的男人已经走了。
林阳站在他们争吵的位置，心里隐隐作痛。
未来，我们将何去何从？
林家人早已到齐，等着大姐将那个被囚禁的从没吃过苦的长子安全地带回来。
可回来的只有大姐一人，那孩子说累了要休息一下。听到这话的女主人更加忧心忡忡。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模样，她的丈夫感到陌生，好似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林阳来的时候，母亲是第一个迎上去的。怜惜的眼神把他从头到脚都望了一遍，然后伸出手全身四处摸着，以确保儿子是健康的，没有受欺负。
林阳抱住慌张的母亲，说“我很好，我没事。”
女人这才平静了下来。
跟爸爸、弟弟、弟媳一一问好，才坐落下来。
“这几天怎么过的？”男人问道。
“在一栋房子里读书，冥想。”
“嗯。你受委屈了。”
林阳听了，心里一阵难过，忙道歉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爸爸。”
又向着弟弟说“还有弟弟。”
还有家族。
父亲摇摇头，说“没事。你平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弟弟也说，什么也不及哥哥要紧。
林阳感动到想哭！自己真是幸运，生在这样的家庭。
“对了，听说是Songyas的大小姐送你回来的？”父亲突然问。
“是。”
“你们是朋友？”
“是。”
“只是朋友？”
“嗯。”
“哦，没关系，也是好事。”
林阳当然懂。Songyas的大小姐和林家大少爷之间是朋友，对原本紧张的两家关系是个调和。若能结成姻亲，就再好不过了。
楠是个好女人，直到最后，她还在为他着想，她要的承诺不是为自己，只是为他。最后的拥抱，和那句“我爱过你，保重”，他将永远记在心里。
可世上的事总是这么不讲道理，这么好的女人他没要，对林家，他也真的算一无用处了。
吃完晚饭，林阳问弟弟“Pond怎么样了？你没为难他吧？”
“他害你被绑架，你还担心他？”弟弟为有这么一个圣母哥哥感到无语。
“不怪他。是我自己大意了。”
“嗯。我没开除他。他还在。”
“那就好。”
“哥，你要不要去跟妈聊聊天？你消失这几天，她像变了一个人，整天魂不守舍的，我们从没见过她那样。”
母亲！母亲那样的人竟会为我焦虑至此？！
“好，我这就去。”
“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林阳站在门口问，母亲应了一声，他便走了进去。
“妈妈在整理衣服？”
“嗯。都是以前年轻时候的衣服，不舍得丢。但确实也不会再穿了，想着怎么处理它们。”
“倒不像妈妈。”
女人撇了撇嘴，问“那哪样像妈妈？”
“在我心中，妈妈是聪慧的，是通透的。好像不会为俗事所扰。”
女人笑着摇摇头，说“我连沾满回忆的旧衣服都不舍得丢，世俗之事我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所以，这几天因为我的事，让妈妈受苦了。”林阳牵起妈妈的手说道。
妈妈抽出一只手，覆在林阳的手上，慈爱地说“我每天乞求佛祖，保你平安，你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能好好生活。”
林阳拥抱了母亲，说，“我爱你妈妈。”
“我也爱你。”
“那妈妈对爸爸呢？为什么总是一副寡淡的模样？”林阳忍不住问。
母亲显然没想到他这么问，愣了几秒，回道“由爱生怖你听过吗？”
“嗯。”
“我不想担惊受怕，猜疑嫉妒，我想好好活着。只有把爱收在自己手里，才能掌控自如，才不致由爱生忧，由爱生怖。”
“所以妈妈说永远不要让别人乱了自己的节奏？”
“是。”女人没想到他小时候自己说的一句话居然让他记到了今天。
“我曾经一直像妈妈您这么想。可最近我发现不是的。爱是我们人类无法抑制的情感，与其勉强自己去抑制它，不如让它在我们的心中自由地流动。如果现实让我们失望，我们就小心地将这份爱保护起来，像保护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它不能出去外面撒野，不能扰乱公共秩序，但它可以在我们的心上撒野。我看着它狂奔，我就感到喜悦。我们不应该忽视它的存在，不应该拒绝它的存在。它即使不能给我们带来现实的好处，起码让我们内心充满热爱。而生活需要热爱，不是吗？”
这样非凡的句子从她的大儿子的口中说出，女人的心底生出深深的感动。她甚至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盯着这双耀眼的眸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如果爱抑制得住，为何您还需要日日念经呢？既然念经无用，不如将它放出来吧。”林阳继续说道“我们不能改变我们对爱的需要，也不能改变爱人对我们的态度，但起码我们可以改变我们看待爱情的角度。世间所有爱，皆是心甘情愿的。对吗妈妈？”
说完，林阳再次拥抱了妈妈，然后离开了房间。
晚上回家，许久不见的司机大哥开车送他。
林家大少爷不像往常那样活泼调皮，竟是一言不发，只盯着窗外发呆。许久，传来了几缕低到几乎听不见的抽泣声。司机只当他被关久了，脆弱感伤。孰不知，他经历了怎样漫长而又残酷的心理斗争。
那些话不仅仅是他对妈妈说的，也是他对自己说的。
所以，我决定继续爱你，无怨无悔！
此文为续写，前文在我的动态里。非现实向，纯脑补，HE，周更（周六或周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