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痕记
周九良扯开孟鹤堂的袖子,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才放开,“孟鹤堂,你没心!”
孟鹤堂只是默默地拿回手,也不看被咬过的地方,垂下的衣袖遮住了伤口。
“闹够了吗?”孟鹤堂冷冷地看着周九良,声音有些嘶哑,“闹够了就请你离开。”
周九良有些难以置信,仿佛不认识孟鹤堂一般,“好好好,我走!”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孟鹤堂强忍着追上去的冲动,掀开衣袖看着周九良咬过的地方,苦笑着,“真是只小野猫。”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伤口也不做处理,似乎即使留下疤痕也毫不在意。
——
孟鹤堂声带严重受损,怕是以后都不能站在台上说相声了。若是不逼周九良离开自己,以他的性子,恐怕会放弃自己说相声的机会,即使转到幕后创作也要和孟鹤堂待在一起。
“孟哥,你真的要离开?”秦霄贤难以置信地看着孟鹤堂。
孟鹤堂点了点头,拍了拍秦霄贤的肩膀,哑着嗓子说到,“你要加油啊。”
“小孟,你可真想好了?”烧饼有些不舍。
孟鹤堂点了点头。
“那九良怎么办?”队里的师兄弟都赶来送别孟鹤堂,唯独少了周九良。
“师父会安排的。”孟鹤堂的声音不再似从前那般,“希望你们能帮我保密,不要让九良知道,那孩子的性格,你们也是知道的。”
孟鹤堂声带还是完好无损的时候,他即使唱不上高音,但哼个牙痕记,唱两句小曲也算是婉转动人的。
但现在说几句话都是像老式录音机里的磁带,嘶哑嘈杂,难以入耳。
众人听后均沉默地点了点头。
离别总是难过的,被蒙在鼓里的人更伤痛。
孟鹤堂辞职了,并且宣布与周九良裂穴,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周九良两年来被换了三个搭档。
因为他和逗哏的感觉总是没有默契,与他搭档的逗哏都去和师父主动提出不适合,师父也曾劝说过,“默契都是磨合出来的,哪有一上来就很默契的。”
“师父,不是我不愿和九良一起搭档。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哎呀,怎么说,就是像魂没了。”
师父是不愿相信的,而且他也很忙碌,并不能顾及到全部的徒弟,所以他又给周九良换了个搭档,但是那个搭档也受不了,也说着和上一个逗哏一样的话。
当第三个人来请求换个人和周九良搭档时,师父才意识到周九良真的有问题了。
师父找来周九良,看着他有些恹恹的样子,问道,“怎么,魂丢了?”
周九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师父,我不想说相声了。”
“为什么?”师父有些不明所以。
“我感觉我没状态了,以现在的状态站在台上对不起相声,更对不起花钱买票的观众。”周九良静静地看着师父。
师父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是不是因为小孟的事?”
周九良久久不说话,最后点了点头。
师父看着周九良苦恹恹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那你去乐队吧。”
“谢谢师父。”
——
周九良当初来学习相声,其实是真的喜欢说相声,享受台下有人鼓掌有人乐的感觉。
直到孟鹤堂的出现,他们一起学相声,一起面对别人的质疑,一起解决创作时遇到的难题......
但等到孟鹤堂离开以后,周九良发现他从喜欢说相声早已变成了喜欢和孟鹤堂一起说相声。
——
周九良跟着乐队和陶阳一起演出,陶阳在台上唱戏,周九良就和乐队在一旁奏乐。
这次来到周九良和孟哥第一次演出的城市。
等到演出结束后,他和乐队师父打了声招呼,自己就穿上羽绒服出门了。
路过一家书店时,看着门口摆着一个告示牌。
“自助书店,买书自行扫码。”
周九良一时感到很好奇,就走了进去。书店不算很大,但书排列得很整齐,看了一眼架子上贴着的字样,书的类型很多种嘛。
周九良对这个书店的第一印象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周九良在一楼逛着,可能是书店地理位置比较偏的原因吧,来看书的人很少,零零散散的就三四人。他挑了一本书,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书,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
当周九良意识到很晚的时候,书店里已经没人了,他将书找到原位放回时,楼上传来了音乐声,周九良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因为那是孟鹤堂编写的曲子,是送给他十八岁的生日礼物。那个曲调周九良至今都记着,周九良寻着声音上了楼。楼上有些暗,照明的工具只是一个个小灯泡,似乎是为了省电。
周九良寻声往前走着,终于看到有盏正常亮度的灯了,似乎有人在哪里,书架遮住了那人的身影,周九良不想打断那人的弹奏,便放轻了脚步向他走去。那人低着头抱着吉他,静静弹着那首曲子,暖黄色的灯光轻洒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当那人察觉有人靠近抬起头时,他们俩都愣住了。
“孟哥。”周九良轻声喊着。
孟鹤堂张了张嘴,似乎是想打招呼,但最后没发能出声音,只是点了点头。
“孟哥,你怎么在这里?”周九良有些茫然地走上前。
孟鹤堂放下吉他,熟练地拿起旁边桌上的纸和笔,自顾自写着些什么,他写完后就举起纸让周九良看,“九良,生日快乐。”
孟鹤堂冲周九良淡淡地笑着。
——
他们坐在曾经演出完来过的大排档,点了一桌子的菜。周九良询问孟鹤堂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孟鹤堂奋笔疾书,写在纸上告诉周九良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孟哥,他只是哑了,他不是不要我了。”周九良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大排档里人声鼎沸,似乎每一桌都的人都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唯独孟鹤堂和周九良两人这桌很安静。
他们静静吃着东西,两人都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等着快吃得差不多时,孟鹤堂写在纸上问周九良,“过得怎么样。”
周九良看着孟鹤堂,“不好,一点都不好。”
孟鹤堂听后,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周九良会说这样的话。
“怎么了?”孟鹤堂继续写道。
“没你,不好。”周九良有些委屈。
当周九良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之间又仅剩沉默。
结完账后,周九良慢慢悠悠地跟在孟鹤堂后面走着。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孟鹤堂有些不满周九良的行为,用的力有些大了,笔尖将纸都划破了。
周九良上前几步扯住他的手,“我不走!”
“你还没给我生日礼物呢。”周九良委屈巴巴地看着孟鹤堂,“你之前每年都会给我准备生日礼物的。”
孟鹤堂似乎没想到周九良不离开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些懵怔地看着他。
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真是可爱。周九良吻住了他,吻住了从前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的嘴唇,吻住了再也不能开口说话的孟鹤堂。
等到孟鹤堂反应过来了,用力挣扎着。周九良紧紧抓住孟鹤堂挣扎的手,步步紧逼似地加深了这个吻。
在孟鹤堂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周九良放开了他。
孟鹤堂喘着气,恶狠狠地瞪了周九良一眼。
“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在收礼物。”周九良感觉自己像个地痞无赖,调戏着孟鹤堂。
孟鹤堂用力擦了擦嘴唇,转身就走。
周九良见孟鹤堂生气了,连忙追了上去,“孟哥,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我只是太想你了,你走之后,我好想你。我问师兄弟他们你去哪里了,他们都不告诉我。”周九良低着头,一副犯了错任由他责罚的模样,全然没了刚刚耍流氓的样子。
孟鹤堂没说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揉了揉周九良的头发。
周九良在心里偷笑,“我就知晓孟哥是个吃软不硬的主。”
“孟哥,我们回去吧。”周九良高兴地拉起他的手。
孟鹤堂皱着眉。
“你不跟我走,我就咬你了。”周九良卷起了孟鹤堂的袖子作势要咬他。
当周九良低头作势要咬时,看见那淡淡的牙痕印,一时间愣住了。
孟鹤堂冷漠地抽回手,一脸瞧够了没有的样子看着周九良。
周九良却当场哭了出来。
霎时间,孟鹤堂不知该怎么办了,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着眼泪。
孟鹤堂急得张嘴却发不出声,周九良带着哭腔拉着孟鹤堂,“孟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咬你了。”
孟鹤堂知道周九良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是不会再轻易放手的了。
“是你自己硬要凑上来的,不能怪我。”孟鹤堂心想,挑了挑眉。
装作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对着周九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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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哥,以后我要是再咬你的话,你就狠狠地亲我。你想亲一口亲几口,我保证绝不还嘴!”周九良一脸严肃地说。
孟鹤堂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仅供娱乐,勿上升——
自己猜堂良还是良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