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CALOID同人】VC别传——摩柯星尘传(46)
第四十六章
失败的胜利果实
“长官，请问这一次我的任务是什么？”少女的眼眸一眨一眨的，屏着呼吸，深眸浅黛，绽放着青蓝色的余韵，美如画的少女身形笔直，在一身玳瑁色特种编制衣服的包裹之下，略显不搭。
桌前独坐一个显高的粉红长发女生，正襟而坐，手伏案前，背是笔杆挺直，颜面却带着三春阳晖，这般平易近人的笑照映在人脸上，一定也会很温暖吧。巡音流歌，作为L机关总负责人初音未来左膀右臂一样的存在，在此番既是欣慰又是认真，审视起来这个扎着两只麻花短辫在身前的粉橙色长发少女。
她可以看出来这个女孩子在略微抖动，战音Lorra第一次出任务也这个样，不仅仅是如此，就算是其他人也别无他异。不过作为早一步于战音接受训练激发神眷之力的战音的前辈，现在还没有什么战斗功绩，甚至没有经验，这也着实有些反差萌。
“都是了不起的孩子啊！”巡音流歌的眼睛眯起来，脑袋歪了个角度想要更加认真增加这个孩子的印象和了解程度。她左手抬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在这个粉橙色长发少女站立的右后方，是一张接待访客的大沙发椅，“不用拘谨，IA妹妹，你先坐下来，我把大致的任务和你说一遍，我相信你的理解能力，一定能了解得很清楚。”
“谢、谢谢长官！” 这个在巡音口中被亲切呼唤为妹妹的IA，深深鞠一躬，小心翼翼地退坐到这一张软乎乎的沙发椅上，皮垫子托住了IA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放的身体，这一下才让IA舒展蹙起的眉头，长出一口气。小姑娘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前，如同慰抚自己激烈跳动的心。
IA酱乖哦，这不过是分发任务而已的啦，管理自己分发任务的巡音姐姐也是平和好说话的温和姐姐，正如粉红色的长发飘飘带给人们的可靠和温柔一样。别紧张别紧张，IA酱经过了超重力的特殊训练，一定能用最绚丽的色彩和闪耀光辉的身影，完成任务，让姐姐们认识这个shining的自己！
内心的声音，在IA的脑海中突然生出，母亲手掌一样柔和的轻抚，让IA的头顶有了久违的温暖舒适，这是自己只在故事之中读过渴望已久的、冬天雪地的暖炉、寒夜里母亲和姐姐的怀抱。
“嗯嗯！” IA眼眉弯如月牙沟，用力点了点头，“请相信IA吧~”
“呵呵……”巡音被认真的孩子所打动了，她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办公室原本分配任务时候的肃杀，在这一声童音之后被稚气所打破，干涸的河床败给了春风暖流，即使是Meiko姐姐在这个纯真的笑容面前，在生气也发不起火来吧……
光顾着开小差，巡音流歌的行动也差了一秒慢了半拍，想到该做什么的时候，IA已经把小手握成了拳头，给自己打气鼓劲儿一样摆在了不知所措的身前，眼神又凝聚了起来，一刻也不敢离散，生怕有什么没听清的点。巡音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哎呀，IA妹妹不用这么紧张嘛，你就当……我们姐妹两个聊聊天吧！”
巡音流歌并不觉得交流是一个困难的事情，甚至她可以更加随意一些。巡音伸手打开抽屉，信手在里面翻出一个珍藏的铁木盒，上面镌刻着漂亮的茶树和茶花，收集中国风的东西，学习一份值得学习的文化，巡音一直都怀揣着这样思想：“来，我们尝尝我几个月前淘来的铁观音。”
巡音是一个泡茶的好手，她还有一套专门的紫砂壶茶具套，很是讲究。她首先舀了两小勺的茶叶，大略看了一眼成色，满意地点点头。这茶叶尽管干瘪枯萎，那叶子上面真真的茶味气息却仍然扑鼻而来。这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喜茫茫而兴致无边，IA也闻香而来，站起来自然地趴在了巡音姐姐的桌子边，书桌也在这一刻变成了茶桌。
她趴在桌子边上，下巴枕着桌面，眼神里闪着琥珀色的光，那是一种渴求，既是知识，也是清香。巡音见她没怎么见过这些，怕她口水快流了下来，忙补上一句：“傻瓜，张着嘴干嘛？这是中国产的铁观音，是一种茶叶，泡来喝的。其色青翠而无杂影，其味香远而溢清，入口清苦而回甘，细品甘尽而淡雅香味萦舌，散而不消，是一种很风雅的饮品。今天姐姐泡上一些，你也来尝尝？”
“诶？还有这样的饮料吗？” IA傻眼了，听闻描述着实诱人，她也和以前一样打开了话匣子，“我没喝过！我们训练的时候最好喝的应该是速溶咖啡，方便、味道也不错，加了糖挺甜的，就是喝完之后会觉得有些苦。这个叫做铁观音的茶听起来口感和速溶咖啡相反，有那么神奇吗？”
“一会儿你先试试，如果喜欢的话，这次任务你可以去试个够。” 巡音先是用热水烫洗了茶具，一边和IA搭着话，“比你早出任务的战音姐姐到了V城做任务连总部机关都不想回来了，虽然论辈分你是她的前辈，不过作为女孩子来说，你们估计一个样。”
巡音将处理好的茶具揭开盖子，一手将小勺插进铁观音茶叶盒里，伴随手中力量猛增，略往上一颤，那一勺茶叶便被抛洒而起，眼看茶叶就要四散满地，巡音左手拎着把手的茶壶在半空横着划出一道玳瑁色的的紫砂壶影。那壶口打开，过了半空的茶叶就稳稳接了过去，如同收纳天地万物的乾坤袖，愣是一丁点没有洒出来的！再看巡音流歌放下了右手的小勺，抬手一抄桌右角的水壶，上抬手拉了个绝佳的角度，那壶嘴稍向下倾斜，一条巧夺天工的水线就这样行云流水地倒入了敞开壶盖的紫砂壶中。只见那水线冲入紫砂壶，浸湿了茶叶后，巡音就停手，水线断了，就在IA疑惑为何不继续倒时，那巡音又把水壶拉高，清水从壶嘴拉出一个弧度更大的线条冲入紫砂壶。这倒水冲了三次，宛如金凤三点头，很是有意思，最后一次没过了大半壶，才算是结束了。
“好、好厉害！”对于巡音姐姐日常露一手和本身高雅的内涵，IA也是一向的崇拜。
巡音流歌轻轻晃动紫砂壶，恰到好处的晃动，并没有弄撒出一滴茶，另一只手也在空闲之中盖好了热水壶的盖子、关上了茶叶的盒子，翻上来了烫好待用的紫砂茶杯。
“你知道吗？初音她这一次的行程。”
“初音姐的行程？”IA看得出了神，被巡音一声点醒还身在云里梦里，这才想起来在几天前的联络聊天之中，自己听远在V城的战音Lorra说起过，“哦哦，我记起来了，她是要去V城了对吗？”
茶水在壶内酝酿属于它本身的芬芳，巡音流歌从容地一件一件收拾好茶叶和水壶，托盘里又只剩下一茶壶和两个茶杯。外面的办公环境人来人往传递着喧闹，而这间办公室有着特殊隔音材料做的墙，一点点噪音都传不出来。
“啊~好香啊！好像现在就尝尝看！”
巡音摸了会儿IA软软的脑袋，这感觉就好像是在揉一团毛线球，而巡音似乎也成了那只贪恋毛线团的猫咪。她看见IA的头发有些乱了，从抽屉里面找了自己的发夹和梳子，给她稍微把散乱的头发整理了一番。等到这些事情做完，酝酿好的茶已经可以倒出来了。
IA迫不及待拿了杯子来接，巡音见她是个小孩子一样的着急，也没讲究什么，她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杯子摆好，从那茶壶中倒出大半杯，捧给了IA。
“我不怎么会泡这个，不好喝的话我下次请你喝果茶冷饮料吧，那个是甜的。”
IA接过来，已经被飘出来的茶香染得入迷了，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香味是沁人心脾的，这一杯茶有了不知名的魔力，但这股魔力并没有转化为一饮而尽的欲望，反而是让IA觉得希望可以一口一口一下一下将这茶水中的清香韵味品尝出来。
“好厉害……”
巡音看得出来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欢喜，并不是交际应酬，虽然后者她在各个会议桌上面见多了，但她并不会对此有亲和感，反而这种少见的、由衷的赞美会让巡音觉得亲切。
她知道，这里工作和训练的神眷者，有好多是自家姐妹，她也努力让自己对她们好一些。巡音更希望她们变得成熟优秀，这样才能够让她们距离被神明认可的目标更进一步。
“那么你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你应该记得V城对于初音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对吧？”
IA轻轻呷一口茶，她只在这满是让自己神清气爽的香味之中，找到了自己在大雨里面和大自然的雨滴嬉戏的回忆。巡音的问题让她不得不和自己中意的回忆之中依依不舍挥手告别。
“噢，我知道的。之前你们研究了那个叫做洛天依的女孩子的资料，好像还有什么远古神眷者的基因吧？初音姐姐要去做访问，所以我的任务是先行开道，帮她在那里安排住处，联络学校，做好一切访问前的便利工作。”喝下了茶，IA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满是藏书的办公室也好像成了温柔的乐园。
巡音听到回答，知道IA是有些伶俐的，自斟了一杯茶，也细细品了一口。她闭着眼睛，似在思考：“IA，除了这个呢？”
“诶？！还、还有吗？”
“你说啊，你还记不记得初音她挺器重的那个……”
巡音的循循善诱，让IA思考起来，她记起了那个有机会见过一次的、曾经被初音未来新上任时候带进来总部的那个少年瑟洛：“那个并非神眷者的……怪人？”
“嗯？”巡音的脸突然就板起来了，声音温度也降到了冰点，“怪人？谁教你这么说的？”
IA被这一下吓到了，下意识手一松，忽的又想起来这紫砂茶壶好像是巡音姐的，又赶忙捏住。
“对不起对不起，巡音姐，我回来突然没控制住就……”
巡音眉毛立了起来：“他是人！哪里来的什么怪人的说法？那边训练都教的什么？怎么连好好说话都教不会了？”
“训练部门那边教了好多战斗的知识、武器的知识、还有计算的、品鉴文学的、外国语言的……”
巡音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继续说下去了，她应该知道得比IA清楚得多，只不过她没想到IA的教育似乎缺少了些最适合在这个社会上交际下去的知识。看来这些必须要在实践之中，找社会之中的老师学学了。
“瑟洛是密档组的组长，和我们一样，都是同事，我不允许这样的歧视思想在我们内部延续。”巡音是最能够知道初音与瑟洛认识时候的场景的，她也能够理解瑟洛的想法和初音的委任。这也是她后来能够理解瑟洛收留星尘，和初音站在同一立场的原因。
“说正事，你所说的帮初音姐访问洛天依做事前打点联络工作，交给任何一个总部的工作人员，都能完成。但是你是神眷者，拥有神眷之力的不寻常的人，你应该知道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更加重要的工作吧？”
IA现在更加小心了，这一次任务好像是和瑟洛这个家伙有关吧，自己没有和这个人接触过，如果是帮忙工作的话，说不定会有点难度吧……想到这里，IA又开始有些紧张了。
“瑟洛这边遇到了难题，弑神者在V城最近的动作很大，他们的目标似乎瞄准了和瑟洛关系不错的徵羽摩柯。据我所知，最近被消灭的几个弑神者来自弑神者队伍里面战斗力极高的北斗小队，那是和三大弑神之中的白虎最为亲密的杀手小队，具有严密的计划、强大的执行能力和令人闻风丧胆的灭杀手段。”
IA也知道有白虎这么个存在，她这才明白自己这次执行任务的大致方向。
“瑟洛在烦恼的事情有很多，但一大半都是弑神者造出来的麻烦。前面有弑神者窃听V城密档组内部通讯频道，后面有不明身份的弑神者袭击普通人的恶劣事件发生。除此以外，还有大姐那边打的赌，星殒计划的延期调查工作，外星势力的调查。我们希望你去了V城之后，帮瑟洛分担一部分工作，特别是徵羽摩柯的保护工作。”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IA放下茶杯，很自然敬了个礼。
巡音又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接得那么快，因为自己的话还没说完：“IA，还没完呢，你的神眷之力和墨清弦、战音Lorra的一样，都不是直接对人造成伤害的、具有直接攻击性的类型，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需要直接进攻手段，你可能会很麻烦。针对这种情况，军方设计了一款方便的神眷者武器。”
IA恍然大悟，战音姐姐的卡姆百特重炮组在她的脑海中占有了深刻的印象，难道说巡音姐姐也要给自己安排一对那样的……
她想着，看到了战音办公桌边上有一个封好的密码箱，漆黑的箱面，镀铬的金边，难道说这就是属于我的重炮组吗？
巡音当然知道IA在想什么，她的笑里面藏着一点点的坏：“那个密码箱你看上了？”
“嗯嗯！”IA狂点头，但突然想起了什么，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又使劲儿摇头，“不不不，不是啦……”
巡音流歌放下杯子，把那个密码箱提到IA面前，当面打开了，那里面果真是一对重炮组，只不过这对重炮相比战音使用的那一对多了瞄准镜和侧边上安排得很隐蔽的小转换挡。
“这是给战音准备的、改造之后的卡姆百特重炮组。”巡音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你这一次去的任务还有一样，就是要把这对重炮组带给战音。”
“诶诶？那……我的呢？”IA的小脸上有些失望。
巡音早知道，但是重炮组绝对不能成为IA的武器，因为这类笨重的武器并不是很契合IA本身的神眷者能力。她又从办公桌下找出来一个一尺见方金属匣子，上面的金属涂层还没有什么痕迹，显然是新制造出来的。
巡音打开来，看见里面平平放着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合金打造的乌金色手枪，这手枪只剩下握把和扳机了，却是没有枪管的，看上去是个残次品。但这合金的崭新程度又并不像是巡音姐姐在和自己恶作剧，IA一下变成了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巡音见她愣在当场，知道这武器看上去并不怎么光彩，这样一幅表情也很正常，将匣子放在桌子上，弯下腰把重炮组的密码箱收了起来。
“失望了？”
“不、不是！那个……”IA欲言又止。
巡音流歌一把抄起来握把扳机，一手放于身前单押食中二指，那体内神眷之力便于身体上下泉涌而出，握把扳机上原本理应在枪管的地方赫然凝结出了淡粉色的光芒，一霎就成了子弹的模样。只见巡音扳机扣动，粉色子弹便“倏”一声化作一道三寸长的光束飞也似射出。就在射出的一瞬间，巡音左手二指往前一指，赶在子弹打到墙壁之前，之间覆盖了一层淡红薄膜，却也突然张开，一道淡粉色的可见护罩笼罩在了子弹飞出的方向，恰好将那子弹包裹！
巡音流歌的能力很奇妙，这层护罩如同以柔克刚的存在将子弹包裹引导，飞速冲出的硬家伙竟然被困在了看上去吹弹可破的粉色泡泡一般的保护膜中。
“这是将你本身神眷之力转化为能量发射直接进攻的武器，适合于你们这些偏向于技巧、本身不具有攻击能力的神眷者。相当于是补短板，让你们遇到紧急情况时更有应对能力。战音的武器对机动性影响很大，而你的能力更适应于机动性高的武器。因此我没有为你申请卡姆百特重炮组重制，而是开发这一把运用神眷之力发射子弹的……小玩意？”
巡音流歌显然对于这玩具一样的武器颇有微词，主要还是外形设计让巡音本人觉得皱眉。
原来是这样！
IA内心疑惑解开了，原来姐姐在更加适合我的方面对我进行了支持。她感谢着点点头：“姐姐，为什么你不配一把这样的武器呢？如果只有一把的话，我想把这个留给姐姐！”
巡音轻抚IA头顶，表情一如既往地柔和：“傻丫头，我不需要这个，你没看到吗？我的神眷之力后发先至，效果远比这武器来得好，留给你用，我也放心。”
巡音和IA两人做了一番告别，IA踏上了前往V城的专机，之后，再没联系……
早间徵羽摩柯与莱奥跟随成香去了学校，留下了莱奥一人穿了便衣作清洁工，暗中保护成香，徵羽摩柯则是在到来的夏语遥的接应之下回了鉴识中心。
这时候落水者已经被人打捞上来，徵羽摩柯辨认，正是秦思颖，一夜的困意与徵羽摩柯悲愤交加的心理，让徵羽摩柯在面对秦思颖遗体的时候内心一阵剧痛，随后这股疼痛冲上了脑子，激得他一阵晕眩，站立不稳，差点倒在了战音和夏语遥身边。战音赶忙挥手是以对尸体进行查验，抬了下去，徵羽摩柯则是被抽取灵魂一样怏怏地站着。
“真的是她，真的是……”摩柯喃喃念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他只感觉到了难过，之后才是挫败感——他从不认为这些是挑战，因为人命大过天！
“张豪孤！”徵羽摩柯发狠地叫了出来，对于逃窜的张豪孤，他没有能力缉捕，公然突破警察包围圈和四个神眷者的逮捕，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是一种横行无忌的挑衅！
俗语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徵羽摩柯现在也对于这可怜人有着深深的恨意。
“即使这家伙有着深仇大恨，有着不得不复仇的理由，但是他怎么能对着这几个孩子复仇呢？”
战音过来恐他气急晕过去，轻轻拍着徵羽摩柯后背：“现在我们把他抓住就好了吧？语遥，你也说说吧！”
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夏语遥却有着不同的见解，她想用一种更加理智的意见来劝说徵羽摩柯：“虽然这样的复仇不是正确的，但对于张豪孤来说，是最有效的，从情节可以理解，但是从人情法律却不能支持。我想之前的投诉和酒局的事件，追根溯源能够找到相关确定姓名的涉事人，可能成为举报者、起诉人的存在，只有成香、秦思颖、黄琳、李思这四个人吧。只要我们能够保住成香，就一定能顺藤摸瓜，抓住张豪孤！”
“为什么这些孩子这么傻呢？为什么只有她们用的是自己的真名呢？为什么那些大人要把这么危险的事情、抛头露脸的一件事，交给这些孩子！”徵羽摩柯为这些孩子惋惜，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份惋惜是否值得，而这个问题，也再没有人回答……
约摸五分钟后，战音打破了徵羽摩柯问题后的沉默：“莱奥先生时刻在保护成香吗？”
“我约定与他半小时联络一次，他保护，应该没问题。”徵羽摩柯决心振作，他想好好整理一下案情，想知道和案件有关的消息，“初步检测有什么线索？”
夏语遥记得清楚，回答道：“死前被冰冻过，活活冻死的，死亡时间难以从外部判断，需要进一步分析；两只手指甲缝有碎屑，像是人体皮肤组织，需要鉴识人员进行DNA鉴定进行比对，确认人体组织是否为张豪孤本人或者有什么其他结果发现；最为奇怪的一点是，她的手心有奇怪的伤痕。”
“奇怪的伤痕？”徵羽摩柯对于这一类吸引眼球的未解之谜有着潜意识的兴趣。
夏语遥拿出手机，她存了照片：“你看！”
照片里，鉴识人员打开了秦思颖的手掌心，上面有着一块用不知什么刻出来的长方形线条的伤痕， 长宽比大约是2：1，长方形长为底刻了四厘米长在手心，在长方形框内左上角，有另外被扣出来血肉模糊的伤口约一厘米的最大长度，是一个不规则形状偏向于圆圈的伤口。血液已经被凝固，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
“是暗示？一个长方形一个圆点，这是什么意思？”徵羽摩柯很快联想到这是秦思颖要表达的内容。难道说这是在暗示名字？或者说有别的意思？
“也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哦！”夏语遥提示让徵羽摩柯不要太过于相信一个方向，“我们刚刚联系了查证张豪孤通过病毒窃取到图片的那位商家了！并且可以看出来张豪孤有栽赃嫁祸制造假信息迷惑我们的趋势。”
徵羽摩柯听了之后，突然一愣，夏语遥的话让他隐隐感觉到了这件事情也许并没有想象中抓住人就能结案这么顺利。 不过他很好奇夏语遥这边掌握到了什么线索，他问道：“语遥姐姐，你们这边查证张豪孤通过病毒入侵到的那家住户有什么发现？”
“那一家的店铺开在商业街和住宅区交接的那一带，是经营服装的，店主姓郑，擅长设计汉服和一系列精巧的cos服饰。”对于那家店主，夏语遥并没有多余的感觉，“在一个月之前那家店铺的电脑中了病毒，之后里面一套设计好的褙子服设计图数据就没了，几天之后店里又丢了一件褙子服的半成品，郑女士绣上去了一些图，还没完工。经过比对，案发现场遗落的那件衣服和郑女士描述的衣服相似。现在我们正在等待工作人员请郑女士过来亲自确认。”
战音对于郑女士的身份比较在意：“让人在意的是，郑女士是李思的母亲，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是李思的母亲为了复仇而杀害这三个女孩子一样！张豪孤留下这样的线索，结合王先生之前提供的张豪孤过去的证词，或许正好是张豪孤要对这四个孩子家复仇而杀三家嫁祸一家。”
徵羽摩柯也觉得有这类可能，不过他还是想确认一下这个方向的可能性：“一会儿等郑女士到了，我们一起去问问？”
“嗯！” 战音同意了。
夏语遥带着两个人走下了尸检所在的楼层，她记起来了今早还有另一项调查工作，那目击证人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她便对众人提议：“目击证人准备就绪，我们先去问问能够得到什么样的证词，看看能还原多少情境。”
三人结伴，走下了楼层，来到了一楼的接待室。一楼接待室二十平米左右，分了里间和外间，外间接待里间录供，隔音墙质量优秀，不用担心一些其他问题。外间摆着一张三尺长的硬木桌，上头摆着茶杯与水壶，烟灰缸摆在不起眼的角落，若是有谁烟瘾憋不住，也可以吸上一支慢慢谈。里间则不太一样，那桌子上放着的就是一沓录供的纸张，端正放在一起的桌椅，光是看上去就是一幅严肃的画面。
外间坐着一个穿短袖的鞋拔子脸男青年，戴着四方眼镜，眼睛里和善着透露着斯斯文文，但也是满满的担忧。他几欲站着，又被警员劝着坐了下来，一个警员笑着递过去一根烟：“来来来，抽一支压压惊，我们呢也不是要怎么怎么审问，就单纯了解一下事情经过。一会儿等领导和经办此事的专门人员来了，我们就聊会儿。”
“好，好的。”青年人老实地接过烟，别在了耳朵上，捧起杯子吹起来不怎么烫的茶水。
夏语遥在三人中看起来最年长，有些官气，代表着三个人坐在了最中间的椅子，自然，她接手了这次笔录的主要提问。
“目击者你好，请简述你的个人信息，然后讲述昨晚目击事件的时间、地点、你正在做的事情和你所看到的事物。”
男青年见这姑娘说话简明扼要，开门见山一般，惊讶之余也被这语气的严肃给镇住了，本就是老实憨厚的青年，说话时候也开始了细细的思索：“我想想啊，警官小姐，我叫关实，身份证我已经准备好，现在就可以登记讯息，我边做边说吧。昨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来这个公园散步，咱们这个公园监控覆盖存在短板，我们这些老住户向来是知道的，因此都走的是大道和监控录像能够覆盖的地方，也会注意一些路上经过的监控盲点。毕竟是为了个人人身安全。昨晚我来散心，进入公园的时候我看了时间是九点多，六七分的样子，往里面走了一圈之后就到了内湖，内湖边上没有监控，所以我没有绕着内湖圈子走，就往那边瞥了一眼，看到了一个挺壮实的女人穿着奇怪的裙子在那里给衣裳绣花，他手里拿着针，弄着线。比较奇怪的是她坐着的地方光线很暗，几乎看不见，我都不知道她在绣什么，绣得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如果她真的能在昏暗的路灯下绣出好活来，说不定会是一个优秀的裁缝。我觉得怪，加上里面没监控所以我就没敢往里面走，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的抬眼看了我一下，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那眼神挺凶的。”
“之后呢？你走了？”战音觉得好奇，继续追问 。
徵羽摩柯坐在一边托腮思考起来，照他这么说，这个人擅长在昏暗的地方绣花，可是正常来讲，谁会在灯光不好的地方绣花呢？而她能够在这地方绣出我们找到的证物一样绣得如同大家之手的汉服刺绣，说明这家伙应该知道如何下针如何走线，以至于和设计图上的成品几乎一模一样，那么就说明这个人一定精通这份汉服的设计！
“会是张豪孤，还是郑女士呢？”徵羽摩柯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就算是魔鬼训练，一个男人在得到服装设计图纸之后的一个月，就算是不吃不喝，也不会如此精湛，况且是在昏暗灯光下绣花，他之前根本没有类似经验，绝不可能做出来这么……接近于原设计者设计一般完美的作品。
徵羽摩柯只是默念，在提问上，他只是不失时机地问了一下：“你看到那个做衣服绣花的人，是戴着手套干这个事的吗？”
“手套？对对对，好像有一双比较薄的橡胶手套，因为他的手上面是蓝色的，而且有一点莫名的奇怪感，好像是缺了点什么。具体是什么，我暂时说不出来，因为我也不经常干绣花的活，要不这样，我一旦想起哪里不对劲，我马上跟你们汇报好吧，我这里已经留下了联系电话。”关实伸手示意纸上填好的电话号码。
“嗯，拜托了，一定要想起来。”战音又将这电话号码重新输了一遍录到了手机联系人里。
“缺了点什么？还能缺什么？”徵羽摩柯暗暗嘀咕，不过还是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请了夏语遥继续提问。
“继续说吧，请！”夏语遥简单利落，对关实做了个请的手势，关实也知道自己证词的重要性，也就继续刚才的状态。
“我当时往回走，绕着外湖走了一圈，大概花了二十分钟，我们老散步的都知道，走一圈大概二十分钟时间。我走完一圈又来到了刚刚快到内湖那一圈地方，可是再一看，那个人不见了！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我感觉有点冷，我就往湖边看了一眼，我看见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湖边，那个面具好可怕，他左手抓着一个女孩子的衣领把女孩子拖着走，右手里面拿着一把刀，那个女孩子的衣服背后有血迹。然后他就发现我了，我就没命的跑，然后出来之后就报警了……”
“衣服背后有血迹？”徵羽摩柯问了一句，他看向正在认真笔录的夏语遥。
夏语遥忙着，战音替她回答：“打捞上来的时候，我们确实发现了她背后的伤口，还有衣服上的血迹。”
“嗯……”徵羽摩柯默默记下，也就不再问了。
战音Lorra接替了夏语遥，她也有想要知道的细节：“你确定……你被他吓出来之后，直到警察到来之前，都没有进去过吗？”
“对，我和门卫大爷说了情况，他紧急关闭了这个地方的大门和侧门，所幸当时这个点因为之前在里面捞出一具尸体，所以没有人敢来这里散步，昨天晚上警方也核实了，昨天来这里散步的，确实只有我一个人……”
“只可惜后来……我们进去的围剿失败，让他一个人逃走了！”徵羽摩柯想到这里，直叹可惜，想着因此牺牲了三个警员，留下一个王隐渔成为挑衅警方的传话筒。
这样惨烈的失败，并不光是力量的碾压，这种在行动上料知先机的压迫感，更让徵羽摩柯觉得有些挫败。
“剩下的提问和消息记录，交给这里的警员同志，我们先去办其他事了。”夏语遥做好了自己和徵羽摩柯三人的提问记录，对警员示意。现在轮到警方按照章程办事提问了。
三个人走出接待室，战音觉察到这一起案件似乎很通透了：“看来，此案背后凶手是张豪孤的可能性已经大大增长，颇有大势所趋之势。如果秦思颖手指甲中的人体组织碎屑能够确认是张豪孤，那么……”
徵羽摩柯掏出手机，距离尸检出结果还要时间，他想找点别的东西看，但下意识的，他想到的是自己的手机。突然他想起来昨天让战音拍下了一些张豪孤创包围圈杀警员的现场照片。
“战音姐，把你昨天拍的现场照片给我看看吧？”
“好啊，喏！”她将手机递了过去，“你要是觉得清晰度不够高，我昨天安排了高清摄像机的抓拍和摄像，一会儿可以慢慢看。”
徵羽摩柯去看照片，夏语遥对于战音的说法则颇有微词：“战音，虽然现在矛盾和线索都指向了张豪孤，可是现在似乎并不能百分百认定就是他。第一，我刚刚笔录时候对于关实的口述有些在意，最不和谐的地方就在于那个绣花的人。那地方灯光昏暗，如果要绣得和设计图里的一模一样，不仅仅是这人要知道绣花的基本知识和设计图，更要有丰富的经验。我拿去找了专家做鉴定，这是绣花老手绣出来的，几乎没有下错针的痕迹。张豪孤虽然能够黑得进郑女士的电脑，但是这样的经验和手法绝对不是半年速成的。第二就是他所说的，那个死者背后的血迹了，经过初步尸检判断，死者死因是因为低温窒息死亡，死于急冻。背后伤痕并不是致命伤，他为什么要砍这一刀就显得有些多余。第三嘛，并没有人真正见过张豪孤的脸，除非那个皮肤组织鉴定就是张豪孤，否则这还真不好说。”
“第三点不用焦虑，我们还有一个幸存的证人。”徵羽摩柯想到了重伤被抬去治疗的王隐渔，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押住的宝，现在唯一能站出来指认夜晚闯出包围圈的幸存之人就是他！
“哦对，有王先生作为证人。”夏语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松了一口气。
战音见徵羽摩柯看着现场照片，没有明显表情，并没有焦虑，她问徵羽摩柯：“你还有些在意的东西吗？”
“有啊。”徵羽摩柯回答也很干脆，他皱眉沉思早上刚刚看见的一幕，“秦思颖手上的伤痕，那像是一个暗示，一个空心的长方形左上角套着一个实心的长方形。按照她用指甲刻出来的……”
他说话着，声音颤抖着，触目惊心的画面带着鲜血在他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随之久久不肯散去的还有徵羽摩柯内心莫名的悲伤感。
“我们要做的工作……很多啊！”
摩柯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到了将近半小时的联络时间，他打开自己的通讯设备，与暗中保护成香的莱奥进行了联络，但似乎张豪孤并没有要立马杀掉最后一个复仇目标的意思，就连一丁点反常的迹象都没有。莱奥在联络里抱怨道，这没有任何反常迹象的暗中保护似乎正是最大的反常。
他三人这时候已经在这门外走廊站了好些时候了。里面警员走出来一个，手中拿着一叠资料，正是后来按照程序走流程填的一系列表格与录供手写稿。他毕恭毕敬交给了夏语遥：“夏小姐这就是我们后续补全的材料，您可以把这些全部收录，方便进行后续证词核对工作。”
“我知道了。” 夏语遥笑着点头收下，示意警员继续去工作。
徵羽摩柯开始没有目的的踱步：“语遥姐的意思是，并不排除郑女士作案的可能，不然不好解释那一份做工精细的手工刺绣褙子服？”
“冲突点可不就是那几个吗？”战音Lorra虽然觉得更多可能就是张豪孤，但也觉得这并不寻常，“不过我的教官和我说过，人在意志坚定的时候可以克服很多困难，如果他复仇的意志足够坚定，是有可能强迫自己学会这些手艺的。毕竟之前种种证据表明了，张豪孤的目的和意图就是为了通过第一起杀人案伪造胡一湛工作室PUA粉丝跳湖自杀的假象，用于报复黄琳、嫁祸胡一湛；第二起杀人案则是通过盗取郑女士的设计图纸留下标志着郑女士汉服店的手工刺绣褙子服，用于杀掉秦思颖、嫁祸李思家。这么一来，除了成香，他几乎完成了拉下所有他所需要报复的对象下水。狡猾又歹毒！”
“我就怕这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夏语遥担心的则是另一个具有复仇动机的李思家的母亲——郑女士，“根据王先生提供的线索，张豪孤曾经透露了李思家家长也有复仇的想法。那么这应该也是有可能的，我在想，如果那个绣花的是郑女士，那么张豪孤就有可能……”
“那前面黑进网络盗取图纸，这难道也是郑女士力所能及的吗？”战音觉得郑女士作案可能性兼职微乎其微因为编写程序，与莱奥、战音战斗，甚至说话的声音，都不像是一个女人短时间之内能够做出的改变。她觉得让张豪孤短时间学会绣花比郑女士短时间内学会三项技能更靠谱。
夏语遥摇头：“我们或许可以大胆一些猜想，如果这是一个双凶手的案件呢？在张豪孤盗走郑女士电脑里的图纸的时候，郑女士可能会有所察觉，如果她将计就计意识到了会有人对自己进行栽赃，在后来的案发现场进行过度伪装嫁祸张豪孤也不是不可能！”
“那秦思颖的死呢？”徵羽摩柯对于秦思颖死因是由于急冻窒息始终耿耿于怀，“总不可能郑女士也拥有那种可怕的力量吧？那把冰刀和装扮、和我们过招动手时候的人，总不会也是郑女士所拥有的力量吧？张豪孤和郑女士拥有同一股力量吗？我觉得这样虽然有可能，但是并没有较合理的可行性。”
“真是伤脑筋啊！”战音揉着酸痛的肩膀抱怨着，仿佛自己是个七八十岁的奶奶，一副干过又脏又累的烂活之后的辛苦模样。
徵羽摩柯突然想到了点什么，但他又有些欲言又止，只好问战音：“战音姐，昨天张豪孤突破包围圈之后搜查工作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发现，张豪孤逃离之后警察收队，除了打捞尸体处理善后事宜的救援队之外，就没有人死死盯着那个公园，我们把重兵力安排在了铄金剑街一带的住宅区重新搜索一次。只不过没什么进展。”战音和夏语遥这样回答道，确实，连这两个神眷者的女孩子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次行动还是一点发现没有。
“嗯……”徵羽摩柯又把目光聚集在了照片上，随后，他陷入了沉思……
良久，徵羽摩柯一动不动思索着东西，直到上午十点半，有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正撞上陪在徵羽摩柯身边的夏语遥和战音Lorra，他一脸兴奋，是个刚刚进入鉴识工作不久的新兵，见战音衣着知道是个官衔较大的人，又想到这段时间国家高级行动组机关人员要来这里调查事情，认定了这事情就应该找她，赶忙敬礼报告：“报告长官，刚刚接听人员收到了公安局的紧急报告，张豪孤，发现了！”
“嗯？” 徵羽摩柯最先听得眼睛一亮，不管怎么说，张豪孤的出现，一定会让时间有所转机！
夏语遥作为这里最沉稳有工作经验的人，赶紧让他确认这条消息：“你先别急，你说发现了张豪孤？地点在哪里？我们立刻前往支援，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一次抓捕务必将他来个人赃并获！”
“在……在墨水湖公园内湖东侧的树林之中，那块地方也是个监控盲点，他……他被人杀了！”
“嗯？！”
“什么？！”
夏语遥和战音先后眼瞳猛然收缩，表达了难以置信的惊讶。怎么可能！张豪孤这样的家伙具有强大的战斗力，怎么可能说被人杀了就被人杀了？而且，张豪孤不是之前就已经逃出了墨水湖公园的包围圈，杀了守卫夺门而逃进了铄金剑街住宅区吗？
疑云，如同阴霾，开始蔓延，有一次笼罩了人们的心头。
徵羽摩柯将眼神从照片上移开，猛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明亮了：“死了？多说无益，我们立刻去案发现场！”
“嗯？张豪孤死了？”
徵羽摩柯一行人雷厉风行，说走就走，这事情容不得半点懈怠，而在他们驱车前往张豪孤案发现场的路上，与此同时，一栋知名的大酒店的昂贵包间里，那个叫做白虎的人正端坐在手提电脑旁边，面对着冰冷的报告数据，眉头紧锁。
莎哆在旁边毕恭毕敬手放身前：“不错，看来他没有能力继续为我们的目的而行动了。”
白虎将报告中重点的字句用异色标出，眼中满是不屑：“哼！这岂是由他说了算的？既然他选择成为了浮士德，那么就算是灵魂，也应该为我之所有。我的计划，为了我们的未来而制订的完美的猎杀计划，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而终止呢？就算他不能行动，也必须行动起来，我才不管这些！这件事情，让青龙去办！”
“大人，恕下属冒犯，我们的行动是否目标有所偏离？” 莎哆对白虎所指定的计划存在疑问，但她也不好完全表达出来，在黑面巾之下的眼睛里，闪烁着朦胧的磨砂白。
白虎呢？他站起身来，这让莎哆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赶忙退后几步深鞠一躬。
白虎的上斜眼在倒竖起来的八字眉之下，冒着让莎哆毛骨悚然的寒光：“莎哆！你在质疑战绝弑神？”
“对、对不起！白虎大人！我们一定按照您的吩咐行动！”莎哆此刻只觉得肝胆俱裂，只差一点就要窒息了，她赶忙趁着这机会道歉，争取自己存活的机会，“大人，请恕属下冒犯之罪 属下只是觉得从和这个家伙合作开始的时候，您的猎杀目标有所改变，那么之前为了抹杀徵羽摩柯而牺牲的贪狼、文曲、武曲和廉贞，他们……”
“先将这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不过，不是现在！”
在这之后，这间包房回到了应有的宁静，这是白虎所喜欢的宁静……
十点四十五，徵羽摩柯坐着夏语遥的摩托到了案发现场，一路上，夏语遥先通过有关部门打了招呼，将L机关U城密档组专用摩托车速开到了最大。战音Lorra则是坐上了马力并不大的普通警用摩托 ，她是十一点到的案发现场暂且不提。
徵羽摩柯到了现场，首先跳下摩托，将头盔扔给了夏语遥，三两步跑到了封锁的案发现场，给几人出示了瑟洛给他预先准备的L机关特殊证明，参与调查案件。
事发地点距离昨晚沉尸秦思颖的内湖有个三百米有余，是内湖旁边一圈散步用林荫道周围的树林里，从入口看内湖的视角，那事发地点在内湖的东面，也就是右手边三百米的深林里。
在一棵十数米高的树下，一个人以坐下的姿势倒在地上。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生得一张粗犷面庞，不修边幅，尽管是浓眉大眼，嘴唇却没了血色，眼睛是睁着的，那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韵，只有空洞洞的黑，反不出清亮亮的白，反倒是没有血色的惨白皮肤在秋风里与苍凉相互交织，如同霜降在人们心头，看着很是吓人。
这人尸体僵硬着，脸上也未曾瞑目，手中紧紧拽着一张纸， 倒在地上，看着像是半蜷缩着。他穿着一身黑色衬衫，背后被捅开一个口子，血在衣服外面凝成了殷红色的壳子，硬邦邦，但地上却没有多少血渍。
“那张纸上面是什么？”徵羽摩柯狐疑地看了一眼这具尸体，那尸体背靠着的大树上有一个奇怪的凹槽，四方形的，并不像是树木自然生长被磨损或者自然形成的伤痕，更像是人为凿出来的。
夏语遥戴上手套，同在场警员借过镊子轻轻展开那张纸条的内容，上面赫然写着六个龙飞凤舞的字——“只恨成香未死” 。
“只恨成香未死？”
徵羽摩柯一听，突然觉得一股自白认罪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算是张豪孤的……认罪书？但是这个场景来看，这又像是……一场他杀栽赃啊！”
夏语遥虽然并非聪明绝顶，但是这样的场景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场栽赃陷害的他杀案：“背部中刀，应该是他杀，那么这张纸条就是有人想要张豪孤认罪，成为替罪羊！”
“嗯，从案发现场的大致布局来看，确实如此。”徵羽摩柯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只能先认同夏语遥的意见，“难道说我们之前的分析都错了？张豪孤并不是杀人凶手？那么会是谁呢？李思家吗？郑女士？不过现在应该还不能这样下结论，张豪孤的死过于蹊跷，而且来得过于突然。看来，我们要先查清楚张豪孤的死了，我们把现场勘察一遍之后，尽快安排进行尸检吧！”
夏语遥问周围调查的警员：“你们有什么发现？”
“周围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痕迹，唯一发现是树干上离地六十厘米高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长宽约为两寸的凹槽，像是被人刻意凿出来的。此外，比较奇怪的是，我们在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疑似凶器的物体。”
“没找到凶器？”徵羽摩柯追问，“那么是否可以扩大搜索范围呢？”
警员回答道：“我们正在努力扩大搜索范围，至于能否有所结果，我们也不能确定，只能说是个未知数吧……”
“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其他痕迹，看来要先做尸检确认死亡时间了。”夏语遥回头又问警员，“那么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上报警方的？”
“哦，夏小姐，报案者已经在北墨水湖路派出所里笔录备询，他是本公园的清洁工人，每天上班时间是9点半到19点，今天早上十点零七分，他打电话来报案，说发现了一个在树下被人杀死的人，我们赶来的时候，发现死者竟然是是张豪孤。于是我们就把他请去派出所做笔录了。”
“知道了，我们一会儿也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夏语遥知道这个现场已经没有其他可以提供线索的地方了，剩余的交给警方专业人员来发现，应该一点不比自己亲自看来得马虎。她打了个电话给战音，通知她一起去北墨水湖路派出所，今天，他们要面对第二场目击证词的询问！
“摩柯，你觉得怎么样？”夏语遥麻利地跨上摩托，将另一个摩托车头盔扔给了徵羽摩柯。徵羽摩柯顺手接过，熟练地戴在了头上。
“这个案发现场有许多疑点和未解之谜，这起案件的性质，乍一看好像是他杀案件，这一点在第一眼看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我和姐姐你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如果确认为他杀可能会有更多疑点。第一，既然是他杀，那么凶器是什么，在哪里？第二，他杀的动机是什么，张豪孤无疑是这一系列案件之中存在一点最多的角色，如果他的死亡性质属于他杀，那么前面我们查证或者推断的一切结论会被推翻这个暂且不提，重要的是谁可能会对他下手？第三就是他的死亡方式和死亡时间，昨天我们来到这里作战的时候张豪孤还和我们交过手，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他在这一段时间去过哪里？甚至说，他和哪些人见过面，都是要分析的点。此外就是现场的小细节：其一是他背部中刀，但是背部流出来滴到地上的血渍却很少，这样的情况有可能是这并不是第一杀人现场，也有可能是他在背部中刀之前就已经死了，需要对尸体做进一步地分析；其二就是树上的奇怪凹槽，是因为战斗钉上去的还是有别的用途也未可知。总之要尽快做尸检。”
“以上是关于案件性质被确认为他杀的疑点叙述，还希望姐姐不要见怪，我并没有看轻姐姐做判断的意思。”
夏语遥轻轻摇头，眼神里闪烁着钦佩和肯定，徵羽摩柯的分析头头是道，各有佐证，并非胡言乱语，也比夏语遥本身的推理更具有严谨性。夏语遥眯眼笑道：“无妨无妨，我本身就不是很专业的侦查人员，也不是专业的探案人员，作为久居庙堂发号施令的人，总难免在案件细枝末节上有所疏忽，我还要感谢摩柯弟弟一番分析教我茅塞顿开，你我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工作本身就是大家互相学习，你也不用太拘谨。”
“嗯嗯。”徵羽摩柯见语遥姐姐并没有多少见怪的意思放下心来继续分析，“再就是张豪孤的死亡性质被确认为自杀的另一种可能了，如果我们一开始划定他的死亡是自杀，我们可以得到佐证，那就是他手中作为自白书的那张纸条。但是仔细来想，作为一个要自杀的人，不论动机，心态应该是一了百了的，也应该不会在认罪的措辞上用语气和语境来打哑谜。他说只恨成香未死，意思就是变相承认其他的案件就是张豪孤本人犯下，这样有些多此一举。另外就是，纸条上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看到没有，这些字都是龙飞凤舞，有笔锋有连带，但是有些字之间的笔画连带有些不自然。比如第一个字最后一笔是一点，笔锋往回勾，并没有往上带的迹象，但是第二个恨字第一笔是竖心旁的那一竖，起笔前面有从下往上的连带。看起来像是将本人字迹进行特殊整合之后临摹拓写出来的一样，如果说是本人留下的遗书却也没必要。”
“现在案件没有侦破，张豪孤就稀里糊涂的认了罪死了，真是让人头疼啊！”夏语遥听着这些疑点也开始觉得脑袋大了，“如果他以一种不那么迷惑的方法离开这个世界甚至自裁，这场案件都会以一个明确的结论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吧！”
徵羽摩柯补上了夏雨遥的弦外之音：“而现在，即使我们强行给这个案件定下结论画上句号，死去的人们，也一定不会为我们欢呼呢！”
摩托车在夏语遥的脚踏之下出发了，扬起一串尘土，下一站，是北墨水湖路派出所。
【下章预告】
北墨水湖路派出所里，发现张豪孤尸体的墨水湖公园管理员接受了笔录，告诉了徵羽摩柯发现尸体的经过。与此同时，秦思颖的尸检报告和张豪孤的尸检报告双双出炉，血样比对检测的结果也预示了张豪孤死亡背后的惊天反转。
敬请期待《摩柯星尘传》的下一章节——
【迷魂阵与被追杀的少女】
(话说摩柯会在半路上捡到IA酱的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