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迟迟才来的碎碎念|很久没写过的一篇并不太长的长评

你有梦的眼睛，自由而美好的灵魂

我只有一颗罪恶而残缺的心

一拳打碎你，你却小心拼凑捧起

给我温柔而完整的爱

这个时候才写104节长评，其实是有私心的：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105节的剧情突然放缓，叙事手法也平和了许多。

都说一个人的作品多多少少藏着点这个人的小心思，这话不假，从104的跌宕起伏再到105的平淡安静，隔了一年的距离。

时间是抚平一切伤痛的良药，即便不能治愈，也能暂且姑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孩儿渐渐长大懂事了，知道自己一下一下的抽泣不能再以年龄小为借口，也得不到那人无奈之下的安慰。

还记得他们最初的样子吗？抛却第一次不太美好的初见不谈，当炸炸认清自己真的被关起来这个现实且无法改变以后，便随遇而安地接受了生命里唯一的人。他来，他兴高采烈地去迎接，他不来，他安安静静地在家里等待。他为他学做饭、练琴、学习他的语言，骄傲地展示给他看，青春期荷尔蒙最浓烈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想到他，从犯了错被打了掌心便哭唧唧地不要再弹琴，到低着头红着脸坐在钢琴上似有若无的勾引……小炸用自己最青涩美好的几年偷偷地喜欢着阿卷，尽管喜欢并不对等，那人从未如此对他上心。

有时我也在想，情节安排炸炸无意间撞破卷儿的脆弱究竟是好还是坏——究竟是永远保持美好纯真，无限吸引着那个人却从不靠近，还是用跌跌撞撞地去追随他，用一身泥泞和伤痕换他多用心。

那时候的小炸太小，哪里懂得轻易说爱的代价，只一心以为他自证了爱，便能换他多回头看自己几眼。

可是他爱上的人是那样一个人——“明明渴望有人来爱他，可真的爱抵达面前时又会去抗拒”。

追随他，代价惨重，漫无天日、密不透光，小炸就在这条看不到光的路上，磕磕绊绊、跌跌撞撞。

——也犯过错，买了阿卷最不愿提起的玫瑰。

——也误打误撞，自残的一身伤痕让阿卷欣喜他的改变。

包容他，也包容他虚假的强大。吵过架，没什么争执却像吵得不可开交。

小炸吃了那么多苦头，在黑暗里一点点摸索出他的喜好与禁忌，尝试探索过他的边界，什么是可以被偏爱的，什么是坚决不能触碰的。正因从未得到解释，然后有了他们第一次争吵。隐忍了多年的疑虑困惑深埋脑海，问出来时才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交缠腐烂，难以分割。

千宇说，“为你忍下了那么多眼泪，却连知道为什么不能哭的权利都没有”。

炸炸的爱就是这样，偏执、极端，把热烈如火焰温柔如水流的爱情全部奉上，不求任何回报，也不惧任何冷漠的对待。累也好，伤心也好，他一个人独处的时间那么长，总能默默消化完。

即便不欢而散，即便那套西装像个把他打包送人的礼物袋，他依旧喜欢他第一个生日礼物，也喜欢那个甜甜的冰激凌蛋糕。

阿卷不来看他的日子，他读阿卷的书，弹阿卷的琴，学习阿卷的母语，学习他那里的地方菜，自己或许都不清楚意义是什么，但就是很执着地去做了。

阿卷给的东西，无论好与不好，炸炸都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好藏好。

卷儿不是木头，他不会察觉不到小炸那些话不只是说说而已。稚嫩的小家伙已经以身试法，一步一个脚印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自己的虔诚。

既要他自证，又怎么能要求他纯洁无瑕。

几个月的巨变，一年的沉淀，沧海桑田，小家伙再次见到他时，容颜没有多大的改变，可两个人看着彼此，都知道和以前不一样了。

伤害已经造成，便没法恢复如初。只不过两人都是得过且过退让求和的高手，一退再退，直至把所有不愉快忘却。

一个不愿再提，一个总觉得时间紧迫，那点儿两人独处的时间，去说（zuo）爱，去拥抱接吻还不够，若再吵一次，下次又不知道是何时才能相见了。

不知道他们有时会不会想，这也算是一种默契：聚少离多，就让不愉快在漫长的等待之中消解，你我再见时，就只剩我爱你你爱我。我们一起爱的死去活来，痛并快乐，一起堕入深渊，沉溺放纵。

只是不可笑吗？明明最初吸引人的正是他的纯粹美好，可只有把这种纯粹美好毁掉了，卷儿才会去爱他。今时今日你还能爱他的什么，爱他跟你一样的极端扭曲吗？你本来喜欢的，都已经消失了。

所以我说，阿卷爱着小炸。

大概就是因为，无论那个人变成什么鬼样子，他都爱——只要小炸还爱他。

既然是他一手推动一手造成，那么即使那道光已经陨落，和他一样沾满灰泥，他依旧会爱他，而敢于倾注自己的感情。

——这不就是小炸要的结果吗？

没人叫他们在这件事上达成统一或是签订协议，他们也从没交流过要怎么走才能达到双方理想的结果，但就这么跌跌撞撞磕磕碰碰，一个遍体鳞伤，一个心上插满了刀子，居然也还能走到满意的结局。

《饮鸩》的故事太长，无法一击即中地展示他们的默契。但若你有空可以回头再去看呐，整个第二章，他们就像两个齿轮，磨掉点棱角放慢点速度，流血掉皮，竟然也十分契合。

或许有人问，为什么只有这两种选择，为什么卷儿不能多看看他，还留存着他的美好天真呢。

因为故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啊。

出于自己的私欲将人剥夺占有，本来就不是一段符合人性与法律的关系。既不合情理又不合法理，自然要做好付出百倍艰辛的准备。

我之所以心疼炸炸，不是因为他自残，不是因为他偏执，是因为这场如飞来横祸一般的囚禁，他引以为荣，不听世俗劝告，还越陷越深。

谁爱的多，自然要承受的多，百倍艰辛，他一个人背下了八成。

所以还觉得炸炸是弱者吗？这样孤注一掷的选择，这伟大卓越而远胜于卷儿的精神力，强大到没有什么可以毁灭他。

可我又没法说什么，因为我在他们故事之外，他本就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外人眼里“自以为是的爱情”，是只有他们二人才懂的关窍。于是他像个疯子一样，乐此不疲地沉沦，不计代价地投入。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执意去犯。

鸩，毒药。“饮鸩”来源于此，文章封面上白色的二字下面一抹血色的红，就仿佛暗示着什么。

贪得无厌，还饮鸩止渴。

正如那首歌里唱的，“能为你忍受，然后当享受，我是同谋。”

你们乐此不疲饮鸩止渴，我们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