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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

2023-08-11 08:57 作者:黑白猪  | 我要投稿

凌晨两点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着没有,结果还不到四点钟又醒来了。想想满打满算我来北京十年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神经衰弱有点严重,失眠已经成为常态。满脑袋都在想事情,但也不知道想了啥,有在乎人,也有在乎的事,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

我还记得我十年前刚来北京的时候,住在车道沟的城中村,每天不开心也只是因为110路没有等我,合租隔板房另一边情侣晚上做爱的声音太大,下班时五块钱一份的凉拼没有了皮冻。但十年后今天早上的不开心却找不到理由了,却似乎又都是理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不想说话,不想出去,不想社交。每天机械而又努力的履行自己的职责,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鲜衣怒马少年。

十年来我付出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我承认自己超过了很多人,没有理由在这里无病呻吟,十年前我试图变的自私,十年后发现自己做不到,因为固执而失去了很多那些曾经在乎我的人和事情。可笑的是,支撑我走到今天,相遇我爱我在乎的人,却是这颗自私固执的心,当它随着经历变的沧桑,慢慢的在拷问我为什么失眠的时候,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它,我怕它要抛弃我这幅皮囊。

人这一辈子,有时候可能需要凤凰涅槃,欲火重生。我能感觉到那一刻迟早有一天会到来,我怕它到来,因为那一刻的到来,意味着脱胎换骨。但我不想涅槃,因为过去的信念支撑我走到了昨天,甚至以后还可以走的更远,去遵循这个物理世界本该存在的法则,享受她带来繁华与美好,冷静的去接受这一路上遇到的分分合合,微笑去面对生活背后的苟苟且且,任你他七十二变,纵情放纵,任你我虚情假意,朝三暮四,任他我胱筹交错,声色犬马,我淡然予之,岂不乐哉?

是啊,这一切多么理所当然,多年后,当我的葬礼隆重举办的时候,我的子孙后代,亲朋好友用那沾满灵魂的纸巾擦拭着那不得不来的眼泪,发出谎言的啜泣声。而我将要化作泥骨,融入这片土地,嘲笑着他们:“看吧,我耍了你们所有人”,于是这场属于我的闹剧在经历了生老病死之后,像一部没有故事的电影一样,终于散场了,这里每个因你而来,却互不相识的人,都迫不及待走出去,片尾的花絮字幕却留给了垃圾在看,一切终于结束了。

人为什么会孤独,因为有爱的人,有在乎的人,有值得为之付出的人,有相视一笑,默默的走在一起的人,有一起喜欢的东西,有一起讨论这个世界的人,有相互竖中指却内心幸福的人,也有为了生活一起奔波的人。我还记得我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十岁的时候,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个礼拜,我就再也不孤独了,我就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骗你,甚至还有你自己。

我翻过身打开手机,原来这就是我啊,等着我在乎的人消息,等着那些需要我的人吩咐,害怕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忘,我讨厌这种感觉,我付出太多了,对我,对你,对她。我讨厌那些在背后在乎我的人,他们不说话,因为他们知道我会伤害他们。他们也许只会在回忆起我的时候,心里问一句: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那个奇怪的人,那个傻子。

我一直在想,思特里克兰德在生命的最后,蜷缩在那个孤岛上,用仅存的光明在想什么;乌尔苏拉在深邃的院子,最后的时刻在想什么;失去女儿的乔尔在之后二十年在想什么,伊森在失去米娅之后在想什么,他们在乎的和不在乎在那一刻或许什么都没想。这或许就是孤独吧,这十年都是我在导演,剧本就像一部狗血剧情一样,每拍完一段总想去重拍,但胶片所剩无几,索性用后面的胶片去解释前面的剧情,于是越发狗血,越发可笑。看着剩下的胶片,日历上第十个春秋,我才发现原来片场就剩我一个人了,他们都去话剧台了,而我还在继续写剧本,继续幻想着导演,而喊我过去的人或许也只有我自己了吧。

人活的意义是什么?实现什么狗屁人生价值,我觉得不是,我觉得就是挣钱,让你爱的人过上好日子,让他们不会像你一样写出今天这篇思考,而你蜷缩在图书馆,阅尽这世上所有的苦难和美好,去人迹罕至的天文台,看尽这星空深处的无限可能和毁灭重生。然后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离开,悄悄的,不要打扰这个世界,孤独至死。我很喜欢豪斯医生和野原新之助,豪斯医生冷漠孤独,但救人是他的全部,但我怕他找到爱的人;小新不会记起你伤害他的事情,他不会拿起任何东西,因为他不会长大。我不希望他们有结局,因为他们是我的灯塔,我怕他们熄灭。

实话说,那一天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我期盼到来,但我又怕他到来,也许那一天不会到来,也许只是我自欺欺人而已,也许我就是个小丑。他们都相信小丑说的,但他们都不会和小丑在一起,小丑用它滑稽的表情卖力的表演,真诚的去满足下面每一个人的开心,但小丑始终是小丑,没有人当真,他要做的事情是放下观众的掌声。能当真吗?小丑不知道,或许小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每一场演出都可能是他最后的演出。

天终于亮了,外面天阴着,我拒绝了所有的事情,洗完脸,装好一背包面具,准备扮演在这个复杂世界形形色色的角色。下雨吧,那颗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我的心里,用血液当作养分,身体当作土壤,它在发芽,撑的心好痛,它承载了太多理想和责任,要戳破这虚伪的皮囊,顶破这愚昧的脑袋,去挽救已经坠入六道轮回中灵魂,我想帮它,但我没办法撕开自己的心,让我放下这所有,放下我这么多年导演的电影,不再对着镜子画小丑装,去迎接没有剧本的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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