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南城以南（十八）

本集：失宠了 下集：嘉礼 ————————————————————————— 孙颖莎本来站得笔直，听见门响忍不住偷偷回头，见王楚钦拘谨的站在门口，如临大敌的样子可爱又傻气。 长长的戒尺抵在腰后，她哪敢轻举妄动，只能冲他挤眉弄眼的暗示，奈何王楚钦的注意力都在拿着戒尺的高女士身上，护妻心切的他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勇气，对着孙妈大喊一句， “阿姨，你别打她，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 高女士正在气头上，回首问一句， “是你给她出的主意？” 孙颖莎面墙而立，心想她的傻哥哥肯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跳出来主动顶雷。 果然，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真挚急切， “是，是我的主意。” 女孩闭着眼睛笑，又不敢放肆的笑出声音，只能克制的捂住嘴巴，唯有肩膀上下耸动个不停。 孙妈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心里已猜到了大概，也不急着拆穿，只是步步紧逼地追问了他一句， “那你告诉我，你出的什么主意？” 这可把王楚钦难住了，由于时间紧迫，形势严峻，这一会的儿功夫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和孙颖莎对考题，不出所料被问愣在原地。 情急之下只能向孙爸投入求助的眼神，对面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小狗转过来，实在回答不出来，对上准岳母的视线，只能心虚地挠头。 高女士长叹一口气，转身举手，眼见戒尺就玩落到女孩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王楚钦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一挡。 “啪”的一声脆响，是木条打上皮肉的声音，孙颖莎本来紧声等着，听见声响后却没感觉疼，身后传来“嘶”地一声短促的气音，她猛回头，正看见孙妈的戒尺打到男人的小臂上。 一家三口都惊了，同时凑上去紧张地查看，刚才的那一下力道不轻，他皮肤本来就白，红红的一长条印在左臂上尤其明显。 “哎呀，妈～” 小猫急了，心疼的眼角泛红，差点哭出来，抓过王楚钦的胳膊又揉又吹， “这是左手啊，他还得打球呢，你给打坏了怎么办！” 小狗赶紧安抚，“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疼。” “莎莎～” 他柔声叫她，女孩蹙眉抬头，眼底雾蒙蒙的。 “没事的，别担心。” 孙爸看到这副情景，选择默默地退回去，高女士这会儿气早消了，看着那显眼的一条也很焦心，再三确认了王楚钦没事后又把矛头转向亲闺女， “都怪你，要不是你胡说八道，我能罚你？一个姑娘家，张嘴就说自己怀孕了，传出去让人家怎么想！” 王楚钦一听瞬间瞪大眼睛，紧张兮兮的看着孙颖莎，小猫赶紧摆手， “假的，假的，骗人的” 又转向孙妈，嘟着嘴委屈巴巴， “我那不是被逼无奈嘛，要不下点猛料，能让你刘阿姨他们知难而退？” 不远处的孙爸见缝插针地补一句， “莎莎说得也有道理” 高女士横瞪了父女二人一眼，看向王楚钦的时候面色却柔和了许多，再开口时语气和煦， “你还真是个实在孩子，你护着她是好的，可以后不准由着她胡闹了，记住了没？” 王楚钦乖顺地点头，“记住了” 孙妈终于笑起来，张罗着孙爸， “老孙，快点的，看看小王爱吃什么，赶紧做饭吧，估计孩子都饿了。” 看见小狗还在紧张的搓手，轻轻推他到沙发坐下， “别拘着啊，就像自己家一样” 孙颖莎看见这副情景以为天下太平了，悠悠地转过来，刚吐出一句， “妈～我想吃虾” 换来抬手一指，低吼一声， “谁让你转过来的，转过去！” 就这样，被罚站的小猫直到晚饭时才吃到自己最爱的油焖大虾。 第二天早上起床，还没打开卧室门就听见客厅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走出去才看见，王楚钦穿着围裙毫不违和的站在厨房颠大勺呢，动作潇洒又熟练，看见她吐了下舌头。 “呦吼～”，她刚要调侃就被孙妈逮到，啧了一下催道， “还磨蹭什么啊，赶紧洗漱去，这都几点啦，太阳都照屁股了。” “要不是楚钦说让你多睡一会，我早就把你揪起来了” “你看看人家，六点多起来了，今天的早饭都是楚钦做的” 女孩酸溜溜地撇嘴，小狗被夸地暗自得意起来，边炒菜边露出顶腮笑。 小猫不服气，看着吃过饭正在看党刊的孙爸，熟练的撒起娇， “爸～，一会儿吃完饭，你带我去花鸟鱼市场逛逛呗，你之前不是相中一对棕榈鹦鹉嘛，小棉袄送你。” 老父亲头也不抬，兀自把书刊翻地哗哗响，不为所动道， “不去，我带楚钦去公园溜溜，把那球拍拿着，跟那帮老家伙切磋切磋，你自己去逛吧” 孙颖莎震惊不已，无奈之下只能对着厨房里忙碌的高大身影把白眼翻出天际。 走进卫生间刚洗了把脸，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起来，昨天还叫小王呢，今天就变成楚钦了，她还真是低估她哥哥了，按照这个攻城掠地的速度，用不了多久，自己地位稳固了多年的团宠地位就会被取替。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第三天家庭聚会，王楚钦被大家围在沙发中央，如同众星拱月，孙颖莎则孤零零地坐在阳台上对月独饮。 偶尔有小侄女儿蹒跚走过，她拿起一旁的零食逗引，小姑娘咬着指头瞅两眼，转头又嬉笑地扑到王楚钦的怀里。 她无趣的撇下零食，又去卧室里找闭目眼神的爷爷，老爷子手里握着收音机，听见门响睁开眼，看见她，第一句话就是， “小钦这孩子真不错，又聪明，还能陪我下棋。” 孙颖莎笑着点头又退出去，瞥见门口上小学的小外甥，正捧着手机玩游戏呢，饶有兴趣地搬了凳子凑上前，可爱的脸上笑出梨涡， “玩什么呢，小姨跟你一起啊” 男孩抬头看她一眼，面上笑嘻嘻，眼底却透着点嫌弃，支吾着含糊了一句， “小姨，咱俩这水平差不多的，就别互相拖后腿了，还是让我小姨父带我飞吧” 孙颖莎接连被冷落，心里早凉了半截，看样子，她是彻彻底底的失宠了！ 晚上，王楚钦偷溜进她屋里，小猫瘪嘴装作不开心，小狗立马贴上来，对着她白皙的小脸亲个不停， “小豆包对不起，今天太忙了都没时间陪你，是不是生气啦？” 女孩头一扭，假装挣了下，小小的力气立刻被压制住，一双大手箍得更紧。 “我哪敢生气啊，你现在可是我们家的新晋团宠，我要是得罪你，怕是会被他们拿着笤帚赶出去。” 男人笑着刮了下她的瑶鼻，又低头擒住她的嘴角，深吮了下， “怎么能这么可爱啊，连生气的时候都这么可爱，小豆包怎么办，我想一直亲你。” 孙颖莎红着脸勾住他的领口，似有若无地在他的锁骨处挠了挠，男人得了乖马上又要吻上来，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咳嗽，他吓得蓦然弹起来，跳下床的时候差点崴了脚，小狗叫苦不迭，小猫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几个月后的吉林，王楚钦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孙颖莎当初失宠时的心境。 卧室的窗帘是紫色的，床单是黄色的，这另类的配色是他亲爱的老妈连夜设计出来的，王楚钦站在门口吐槽， “妈，你不觉得这色（sai）儿特别奇怪吗？” 头妈还拉着孙颖莎的手，笑吟吟地关心她坐车累不累，热不热，是不是饿了，晚上想吃什么？ 听见便宜儿子的声音，立马换了脸色，瞥了一眼后淡定地说 “别唧唧歪歪了，你就庆幸莎莎不喜欢粉（sai）儿吧。” 男人无奈，歪头拍手， “漂亮” 头妈理都不理他，还是攥紧小猫的手，垂首抚弄她的戒指，不满地说， “这戒指也太小了，赶明我再去给你买个大的。” 晚饭上桌，小狗大大的脑袋里问号又多了几个，拿着筷子看了半天， “妈，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你儿子海鲜过敏，你这不是鱼就是虾的让我吃什么？” 头妈正忙着给孙颖莎夹菜，头爸默默推过来两盘凉菜， “你吃这个” 饭后，王楚钦在厨房里刷碗，头妈则拉着小猫坐在沙发上唠嗑，女孩无意间说一句， “阿姨，你这个镯子真好看” 下一秒， “你喜欢啊，那送你啦！” 孙颖莎还没反应过来，那墨绿的一环已经骨碌一下套进她手腕了， “阿姨，我不要…” 她惊慌的想要摘下来，却被一把按住了， “别摘，自己家人客气什么，这些以后都是你的！” 接下来的几天，孙颖莎好像收账的地主婆，红包拿到手软，她本来不想要，奈何长辈们太热情了，根本推脱不过。 临走的那天下午，宁欢来了，王楚钦开门见她，脱口就道， “哎呀，这不是我们家土匪嘛” 女孩瞪了他一眼，看见他身后的孙颖莎，笑着递过一个名牌包包， “嫂子，送你的。” 转头面向一脸惊愕的王楚钦把手一摊，“昨天买皮肤的钱你给我报了” 得了，小狗无语凝噎，他现在十分怀疑自己是老王家捡来的。 回到老家，虽然没办法像独处时那样每天腻歪在一起，可即使不在爱人的怀里，彼时也能时刻感受到尊重和爱意。 这就是孙颖莎和王楚钦的爱情， 永远旗鼓相当，永远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