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纸荒唐言—以周延儒为轴写崇祯朝的事情(六)
大概也是在崇祯七年六月底七月初的时候,陈奇瑜与农民军又干了一仗,【陈奇瑜于峡石狮子山剿秦、晋遗贼,斩七百二十五级,渰五千余人,堕崖死者二千余人】!!!
崇祯七年七月初一日前后,【降盗陷陇州】,有一部原本投降的农民军突然复叛,攻破陇州,不排除是想通过制造大新闻来逼迫陈奇瑜分兵,以此为车厢峡被围的农民军创造突围机会……
然而陈奇瑜不为所动,【闻之,檄各属严守待命】,听说此事后将这则消息传播各地,要各地守兵吸取教训,引以为戒,严防死守流贼突袭!
————————————
崇祯七年七月初四日,根据卢象升的奏疏所言,邓玘所率川军【忽哗於洵阳,以争船启衅,以索饷为辞】,在洵阳因为争船小事突然发生哗变,向上面要求索饷,卢象升、邓玘则费了番功夫安抚下来……
【以争船启衅】不过只是导火索,卢象升在他的奏疏中也多次分析过,根本原因是郧地湖广现在财政确实周转困难,因此导致部队缺粮缺饷也是可想而知的……
————————————
崇祯七年七月初五日,【洪承畴奏言:
贼在庆阳、西安拒败官军,猖獗如此。
大抵贼可十四、五万,明知官军一、二万不能四驰,恃其势众,旁伏递进,则剿杀之难。
贼皆精骑,每跨双马,官军马三、步七,则追逐之难。
贼攻堡掠野,到处可资,官军待粮转运,则粮刍之难,贼入山负嵎,官兵相待一日,即误坐一日,则时日之难。】
——洪承畴基于自身西北战场的作战经验,认为明军剿杀农民军有三方面困难:
一,【大抵贼可十四、五万,明知官军一、二万不能四驰,恃其势众,旁伏递进,则剿杀之难】
明军机动兵力太少,通常只能动用一两万左右的兵力,而农民军动辄十五万上下(虽然估计大多数都是流民乱兵凑数的,算不得主力),声势浩大,兵力劣势导致进剿困难;
二,【贼皆精骑,每跨双马,官军马三、步七,则追逐之难】
农民军手里有非常多的马匹,而明军在军队中骑兵的比例只有百分之三十,击溃容易,捕捉农民军的主力就难了……
西北作战的时候,洪承畴发现农民军有很多马匹,数量充足,看得明军流口水,这点很有意思
【夫贼转战数年,日寻驰逐,大概与虏同耳。
且中多夷目之兵,风习所渐,遂以移性,其所惜者马,而所恃者弓矢也。
……且我闻健贼每人挟三四马,马必载妇女累累,然行风尘中良苦】
【秦地数千里,多深山大谷,足为盗区,西北临边,兵民杂处,汉南遥连陇蜀、雒水,黄龙山回、夷久伏,近因边腹荐饥,夷汉兵民相煽而动】
陈子龙:【今贼之长技有类於虏】!!!
参考当时西北方向的很多蒙古部落同样被天灾人祸折腾,以及之前就有关于蒙古难民流入明朝境内的奏疏……
所以从客观情况来看,这些所谓的“农民军”中本身也有大量的蒙古兵带马带队入伍也是合情合理的……
再考虑到晋商这个可能性的串联因素……【后金—农民军—蒙古】联动?;
三,【贼攻堡掠野,到处可资,官军待粮转运,则粮刍之难,贼入山负嵎,官兵相待一日,即误坐一日,则时日之难】
这一时期的农民军很多还没有向义军转化,派系成分复杂,军纪素质参差不齐,只是流动劫掠作战,后勤压力反而比明军小;
顺便,洪承畴【且请盐课银三十万,加曹变蛟秩,鼓其敌忾,遂加曹变蛟副总兵】!
————————————
约崇祯七年七月十六日前后,【卢象升追上津贼于乜家沟,总兵邓玘斩一百八十六级】,卢姥爷与总兵邓玘带兵一同在乜家沟与【上津贼】作战
————————————
接着,大约也是崇祯七年七月二十日后到八月之间,卢象升上梳:
【筹饷疏。
寇警渐平,援兵渐撤,而独有一万难支撑之事,则川营月饷是也。
楚留饷止於十五万,近日又奉明旨,再留三万,督臣、抚臣及臣、郧镇共之。
而郧镇所用,非臣用也。
客兵援郧,固按额而支;
筸兵赴郧镇,亦就近而给;
督臣提兵入郧镇,若行粮,若米豆草料,又复随地以供。
凡此皆取办於郧饷之数者,各有款项,各有支销。
近日会师进剿,主客兵远赴秦之平利、白河、洵阳、兴安、紫阳等处,一切刍粮之给,更无不飞輓自郧,接济自楚。
盖封疆大计,力所得为,臣与抚臣及该道府敢不呕心竭蹶以从?
至总兵邓玘所统川营,其廩粮盐菜等银,月支一万三千六百余两,而米豆草束不与焉。
蕞尔残郧,半年来所需粮料,百计免供无缺,至於月饷如许,措办维艰。
该镇之兵时呼庚癸。
臣与督抚诸臣,除前措给五万余两已经疏闻外,今七月二十日以后,抚臣唐晖及布政司又多方措发,并三万金业已给完,为数且踰八万矣,即此已去留饷之半矣。
今驻郧一日需饷一日,从前措给者何项补还?向后支持者何银应急?
洵阳哗,衅竭已兆於始;
竭泽之虑,危及莫保其终。
顷监臣谢文举奉旨撤回,行至新野,遥闻此兵有鼓噪之说,遂复驰回,宣布朝廷德意。
则月饷之不赀,川营之难驭,与夫郧镇之难供,监臣亦所共知共见也。
抑臣所忧,更不止川兵也。
郧镇额设标兵五百余名,每年公食银六钱余两,向皆编派於房、竹、保、津、郧西等县。
今遭寇掠,无官无民,从何征解?
迩来亦皆暂那别项,计日支吾。
而总兵许成名及副将杨正芳所统筸兵三千四百余名,前准抚臣调发援郧粮饷,亦取给郧镇,并周仕凤所领石柱兵六百余名之数,及前治臣蒋允仪所募毛兵五百余名之数,皆环而待哺於臣。
今郧襄之库银已尽,抚臣之协济已穷,勉强支撑至八月下旬,秋毫皆告竭矣。
有兵无饷,害乃甚於无兵。
微臣及今不再领陈,坐待决裂,即以身膏斧镢亦晚。
伏乞皇上勒下户兵二部早赐确议,将在郧主客官兵作何撤留?
邓镇月饷作何销算?
并所留防郧之兵钱粮向后作何接济?
庶兵食有归,恤端可杜,而臣得一意收拾残疆,图维善后也。】
——卢象升表示,目前随着【寇警渐平,援兵渐撤】,郧地流贼纷扰的情况逐渐肃清,财政方面尤其是【川营月饷】的困境却浮出水面
【近日会师进剿,主客兵远赴秦之平利、白河、洵阳、兴安、紫阳等处,
一切刍粮之给,更无不飞輓自郧,接济自楚】
最近一段时间,明军机动部队跑陕西作战,郧地也成了粮草后勤周转节点,【盖封疆大计,力所得为,臣与抚臣及该道府敢不呕心竭蹶以从】,这件事情本身是职责所在,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邓玘的川军在郧镇的支出却得另外计较,【其廩粮盐菜等银,月支一万三千六百余两,而米豆草束不与焉】
【蕞尔残郧,半年来所需粮料,百计免供无缺,至於月饷如许,措办维艰】——卢象升费尽心力想办法筹措,但郧地本来就是历经兵火半死不活的模样,【至於月饷如许,措办维艰】……
川兵这边也时常有抱怨抗议
卢象升、湖广巡抚唐晖、地方布政司官吏联手竭力【多方措发】,也依然搞得很头疼
卢象升:【今驻郧一日需饷一日,从前措给者何项补还?向后支持者何银应急?】(T▽T)
【竭泽之虑,危及莫保其终】,之前的丘八哗变事情就是个征兆,郧地乃至周边地方负担不起这样的军费
卢象升:【则月饷之不赀,川营之难驭,与夫郧镇之难供,监臣亦所共知共见也】(ㄒoㄒ)
并且再这样下去,不仅是川军不稳了,自己的直属标兵毛兵、许成名的筸兵、周仕凤的石柱兵【皆环而待哺於臣】!!!
【今郧襄之库银已尽,抚臣之协济已穷,勉强支撑至八月下旬,秋毫皆告竭矣。
有兵无饷,害乃甚於无兵。
微臣及今不再领陈,坐待决裂,即以身膏斧镢亦晚。
伏乞皇上勒下户兵二部早赐确议,将在郧主客官兵作何撤留?
邓镇月饷作何销算?
并所留防郧之兵钱粮向后作何接济?
庶兵食有归,恤端可杜,而臣得一意收拾残疆,图维善后也】
卢象升:皇上啊,现在【郧襄之库银已尽,抚臣之协济已穷】,最多勉强拖到八月下旬,到时候地方府库就真的能穷到把耗子饿死了!(;´༎ຶД༎ຶ`)
川军是留是撤,军费问题怎么解决,陛下你给句话啊!!!ε(┬┬﹏┬┬)3
————————————
崇祯七年七月二十六日到七月二十八日前后(大概吧)
【湖广总兵秦翼明至上津县,商州贼犯丰阳。
丰阳,古废关;地接秦、楚,为郧、襄之咽喉。
丰阳后有小径曰罩川口,可通郧西。
宋祖舜令游击周士凤以六百人戍罩川口,翼明夜发兵架梁入贼营后;
昧爽,分兵捣其营,贼稍怯,斩百四十九级。】
————————————
然后,车厢峡战场……
【先是,陈奇瑜围李自成大部于南山车厢峡。
会连雨四十日,贼马乏刍,且苦湿,死者过半,弓矢俱脱,贼大窘,乃自缚乞降;
奇瑜许之,各给免死票回籍,甲戌,出山】;
【是月,汉南贼出车箱峡。
先是贼困峡中凡两月,诸渠魁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咸在焉。峡四面巉立。中亘四十里,贼误入其中。
山上居民下石击,或投以炬火,且累石塞其口。
贼飞走俱绝,乏食,又大雨连旬,弓矢尽脱,马乏刍,死者过半。自成窘甚,其党顾君恩为之谋曰:“吾辈万里远掠妇女辎重,何不用之以饵群帅,可文降而狡焉以逞也。”
自成善之,乃以重宝赂奇瑜左右及诸将帅乞降。
奇瑜意轻贼,有骄色,遽许之,悉籍其党数万姓名,劳遣归农。
每百人以一安抚官护之,檄所过州县具糗粮传送,令诸将无邀击以挠抚事。
贼既出栈道,即大噪叛,杀安抚五十余人。
于是势复大炽。】;
【……洪承畴追至成县,见贼势方盛,乃檄副总兵贺人龙、刘成功等统兵赴蓝田夹击。
贼南奔汉中,承畴令断栈道,据守鸡头关,贼不得前,从间道犯城,固洋县官兵御却之。
南犯川中,而川兵复扼守诸险,贼首李自成、张南忠等,坐困于汉中之车箱峡。
会连雨二旬余,贼饥无所得食,贼马乏刍,死者过半,弓矢俱脱,指日束手就擒矣。
李自成等大窘,乃求抚。
密遣人贿奇瑜,每抚一名,纳银五十两,奇瑜利其贿许之。
凡降贼三万四千有奇,勒令还乡,仍归原籍,檄诸军按甲无动。
每百人以一安抚官押送,所过郡邑,为具糗粮传送之。既度栈道,出诸险口,至草凉楼地方。
一夜,众贼尽缚诸安抚官,或杀,或割耳,或杖责,或缚而掷之道旁,攻掠宝鸡、麟游等处,始纵横不可制矣】;
【六月,陈奇瑜围自成于汉中车厢峡。
会连雨四十日,弓矢俱脱,贼马乏刍,死者过半。
自成大窘,乃自缚乞降。奇瑜许之,各给免死牌籍。】;
——首先是车厢峡是时间问题,我自己一直都没法搞清楚确切的时间,说法都不一样
有说围困了二十多天的,有说围困了四十多天的,有说围困了六十多天的,有说围困了七十多天的,各种说法皆不一致……
如果按照【甲戌,出山】这个说法,农民军脱出重围的时间可能已经是在八月十九日前后了,但是也有说法直接就把车箱峡归并在七月……
甚至有说法,【七月七日辛卯】前后就已经脱困然后开始搞事情的……
可是按照卢象升的奏疏对照来看,这种七月七日就脱困的说法似乎又有些对不上围困农民军几十天的说法……
所以,时间段方面,真的不好说,不好确定……总之唯一能确定的应该就是七、八月这两个月之内的事情
如果综合一下,我们姑且先认为整个车箱峡可能是在六月底到八月中旬这段时间?不好说,不好确定……
然后就是整个事件的过程,农民军在车箱峡被明军围困了几十日,使得处境非常困难
【会连雨四十日,贼马乏刍,且苦湿,死者过半,弓矢俱脱,贼大窘】;
【会连雨四十日,弓矢俱脱,贼马乏刍,死者过半】;
【贼飞走俱绝,乏食,又大雨连旬,弓矢尽脱,马乏刍,死者过半】;
【会连雨二旬余,贼饥无所得食,贼马乏刍,死者过半,弓矢俱脱,指日束手就擒矣】;
这些说法的共同点都是,农民军粮食殆尽,弓箭恐怕也不能用了,缺少食物加上阴雨连绵,饥饿随之而来的就是疾病蔓延,伤口也不好处理,【死者过半】……
以至于用上帝视角来看,只要再围困一段时间,这群流贼彻底覆灭就是时间问题了,且当中有高迎祥,有李闯张献,以后世人眼光看,价值非常大!
就在这个时候,农民军内部可能是在李自成麾下谋士顾君恩的建议下决定采取诈降策略,尝试疏通关节,与明军方面接洽,【乃以重宝赂奇瑜左右及诸将帅乞降】,假意表示想投降……
然后陈奇瑜就答应了,真答应了……
【凡降贼三万四千有奇,勒令还乡,仍归原籍,檄诸军按甲无动。
每百人以一安抚官押送,所过郡邑,为具糗粮传送之。
既度栈道,出诸险口,至草凉楼地方】;
【奇瑜意轻贼,有骄色,遽许之,悉籍其党数万姓名,劳遣归农。
每百人以一安抚官护之,檄所过州县具糗粮传送,令诸将无邀击以挠抚事。】;
【奇瑜许之,各给免死牌籍】;
陈奇瑜清点降贼数量,约【三万四千有奇】,遂授予这些流贼【免死牌籍】,甚至连兵器甲胄都不收缴了,打算直接【仍归原籍】……
估计这些有兵器甲胄的当中有很多本来就是哗变军人,所以陈奇瑜准备安排他们回老地方继续当兵吃粮,如果是被裹挟的流民,则【劳遣归农】
为了妥善安置,【每百人以一安抚官护之】,陈奇瑜还煞费苦心的计划安排安抚官为农民军沿途做保,还【所过郡邑,为具糗粮传送之】,让沿途地方官吏为他们准备好粮食供应……
呃……"( ̄(エ) ̄)ゞ
且不说【每百人以一安抚官护之】能否实际做到,一百多个如狼似虎的流贼就安排一个安抚官,这种设置连监视的效果都没有……
估计这也只是计划而已……
毕竟三万四千多人,真百人设一,得抽调三百名官吏,还能与沿途官僚体系对接交代好,也不是什么随便阿猫阿狗都能处理的,实际执行中,仓促之间调齐应该是有些难度的……
更不用说,从之前卢象升奏疏就提过了兵祸冲击导致缺官却吏的问题,陕西湖广这段时间也是战火蹂躏,真有那么好调吗?不好说……
个人经验来说,计划与实际执行总是有出入这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最后实际执行下去,究竟能调齐多少人做这个安抚官也不好说啊(虽然就是真配齐了大概率也没什么用)……
于是紧接着,【既度栈道,出诸险口,至草凉楼地方。
一夜,众贼尽缚诸安抚官,或杀,或割耳,或杖责,或缚而掷之道旁,攻掠宝鸡、麟游等处,始纵横不可制矣】!!!
【贼既出栈道,即大噪叛,杀安抚五十余人,于是势复大炽】!!!
这些农民军一脱困,立即果断找机会收拾这群安抚官,【或杀,或割耳,或杖责,或缚而掷之道旁】,【杀安抚五十余人】!!!
降而复叛的流贼们立即【攻掠宝鸡、麟游等处,始纵横不可制矣】!!!
呃(⊙o⊙)……………
照理农民军之前就有过诈降记录了,对于这些降而复叛,贼性不改的流贼,陈奇瑜多少应该也有所了解吧,陈奇瑜这种人也不可能是傻子啊,那么为什么陈奇瑜就真的相信并接受了这群农民军的诈降?
对此众大佬倒是各有看法,总结下来得从三个方面去看:
一、首先是作为统帅督臣的陈奇瑜自身经验问题
包大佬曰:【虽然陈奇瑜的招抚是经过皇帝批准的,但是皇帝只负责决策不承担具体实施。
在执行招抚的过程中,陈奇瑜理应考虑到反叛的可能性并提前做好防范工作。
因此他还是要对此事件负主要责任的,这次失误暴露了他升迁过快,经验不足的弱点】
二,是大明朝廷对农民军的态度一直很诡异,充满了精神分裂加黑色幽默的味道……
一面巴不得这帮可恶の流贼早点全部死光(▼皿▼#)
但另一方面又扭扭捏捏的觉得,流贼也是赤子,也是天灾人祸下无奈云云(T ^ T) ;
崇祯曰:【寇亦吾赤子也,宜招抚,不可纯剿】
大明天子崇祯下达指导方针:
【陕西屡报饥荒,小民失业,甚至迫而从贼,自罹锋刃。
谁非赤子,颠连若斯,谊切痫瘰,可胜悯恻。
今特发十万金,命御史前去,酌被灾之处,次第赈给。
仍晓谕愚民,即已被胁从,误入贼党,若肯归正,即为良民,嘉与维新,一体收恤】
甚至后面在崇祯这种精神分裂的心态影响下,把杨嗣昌这种刽子手也给搞得精神分裂了!(≧▽≦)ツ┯━┯
杨嗣昌:【这流贼原是朝廷赤子,杀他的官兵也是朝廷赤子,用赤子去杀赤子,乃万万不得已之事】!!!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呵哈……(狂笑中(≧◇≦))
历朝历代以来,明朝对农民军的这种不坚决而又诡异暧昧心态可以说简直是独一份了,实乃一大奇观(≧▽≦)ツ┯━┯
其他朝代的统治者要是看到明朝这种对农民军的态度,肯定要笑死:
哈哈哈,你们看看,这个明朝多傻啊!
贼是什么?贼就是贼,是现有体制的挑战者,是皇权贵胄们的威胁者!泥腿子造反了,那就剿啊!那就杀啊!武力超度他们上西天啊!死人不会纳粮但也不用赈救,更不会造反!
饥民你大明朝廷同情个鬼啊!
换做我们这些朝代,肯定把陕西、山西,以及各闹饥荒起来造反的中原省份的饥民直接斩尽杀绝,给你表演一个【应杀未杀之人满坑满谷】,【既带兵就以杀人为志,有何须为杀人之多而毁 】ㄟ(≧◇≦)ㄏ
歹毒?丧心病狂?你屁股还没完全坐到自己阶级上吗?如果歹毒丧心病狂能维持统治,死他一百万一二三千万,我们这些领导眼睛也不眨一下
你说你傻不傻啊?(´థ౪థ)σ
三、前线执行作战的将士们的心态问题
我们后世人是以上帝视角,是以全局眼光看待历史的,所以我们对照前后,自然能很轻松看出,农民军不行了,半数都在饥寒疾病中升天了,只要再坚持围困一段时间,饿也饿死了……
可是对历史当事人来说,情况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本身是处于层层叠叠的信息迷雾中,即便在这种对峙中,会有派出探子侦查消息,知道农民军的情况很困难,但是困难到何种程度,减员到何种程度,谁又能说得清呢?
那些在一线作战的将士们,他们真的就能清晰知道对面的流贼就剩下三万多人了吗?
恐怕未必,对他们来说,很多人的印象里估计对面的农民军还是六七万成群结队的情况……
而明军自己这边又能抽调出多少部队呢?从之前的资料也好奏疏也好,基本都是一千两千三千的,估计差不多也就能凑出个两三万参与围困而已……
农民军怕不怕明军一举覆灭自己?当然怕!
可是反过来说,明军又何尝不怕农民军呢?
举个例子,三个持枪警察通过各种方式将六名持刀罪行累累的杀人犯逼入了一个死角围困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你说是罪犯在害怕呢?还是警察在害怕呢?
罪犯当然害怕警察攻进来,可是这种尴尬的情况,警察难道就不怕吗?
对面是持刀杀人犯啊,不是人畜无害两只耳朵竖起来的乖乖小白兔啊
要是真把罪犯逼急了,直接狗急跳墙,六人带刀冲上来反扑一波……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处于局外人的视角,自然可以大言不惭的表示:你们这些警察就应该发挥格命主义牺牲精神,啊,要勇于牺牲,哪怕死,也要将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歼灭,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巴拉巴拉……
可是若是当事人而言,谁的命不是命啊?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啊……
所以警察这个时候一般会怎么做,或者说,换你身处这种情况,你能怎么做?
选择一,不计代价不惜成本发起进攻,消灭这些罪犯;
选择二,有意无意让开一条路,然后继续猫捉老鼠的游戏;
选择三,劝降;
选择四,发呆思考人生;
……( ̄ω ̄)
所以真的是很难选择的事情啊
参与围困车箱峡的明军将士面对的就是这种两难困境,万一把这些流贼逼急了,直接决死反扑一波,就算你能把这些农民军都给全歼了,到时候又要付出多少代价呢?
而且万一战败了呢?
照现在的情况,这帮可恶的流贼随时都有可能干兔急咬人的事情
如果你是当事的明军将士,你会怎么想呢?你怕不怕?
围三阙一,在“生路”安排伏击呢?想法很好,但是对不起,兵力不够!;
所以这一切反馈到陈奇瑜这个事件核心的时候,所造成的客观环境是这样的:
朝廷那边,中枢君臣对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剿杀这些流贼态度很不坚决,总是犹犹豫豫的觉得【寇亦吾赤子也】,多少有点同情心态;
下面那些一线作战的将士也怕农民军破釜沉舟,拼死一击;
陈奇瑜自己又需要朝廷、将士两头兼顾;
所以当农民军宣称自己要投降的时候,哪怕有可能是诈降,陈奇瑜也只能姑且选择相信,并且做出对应安排……
只是【在执行招抚的过程中,陈奇瑜理应考虑到反叛的可能性并提前做好防范工作】,在这点上,陈奇瑜未能做好……
————————————
紧接着,脱困的农民军开始搞大新闻了……
【贼至凤翔,藉口奉督抚檄,安插城内,守臣知其诈,给以门不敢启,须缒城上。
先登三十六人,尽杀之。
奇瑜因借为辞,劾地方官绅挠偾抚局,命缇骑逮宝鸡知县李嘉彦、凤翔乡绅孙鹏等五十余人,下狱】;
【贼至凤翔西关,藉口奉督、抚文安插城内;
守臣知为巨寇,诒以门不敢启,须缒城而上。
先登三十六人,尽杀之。
陈奇瑜因借以为辞,劾地方官绅挠偾抚局,以激上怒;
命缇骑逮宝鸡知县李嘉彦及凤翔乡绅孙鹏等五十余人,下刑部狱】;
【贼初叛,潜猝至凤翔,诱开城,守者知其诈,给以缒城上,杀其先登者三十六人,余噪而去。
其犯宝鸡者,亦为知县李嘉彦所挫。
而奇瑜以其挠抚局,劾嘉彦及凤翔乡官孙鹏等,上怒,逮嘉彦、鹏及士民五十三人】;
【初,贼之甫叛也,猝至凤翔西关口,称:“奉督抚檄安插城内
。”
守臣知其诈,给以门不敢启,须缒上城,先登三十六人,尽杀之。
总督陈奇瑜因借为辞,劾地方官绅挠偾抚局,以激上怒。
于是知县李嘉彦、绅衿孙鹏等,皆逮问下狱】;
——农民军首先移动至凤翔西关,诈称【奉督抚檄安插城内】,想骗开城门,但是当地以知县李嘉彦为首的官吏警觉性比较高,【须缒城而上】,要求这帮人顺着绳子爬上来,并且【杀其先登者三十六人】!
农民军判断找不到机会,于是【余噪而去】,一度转攻宝鸡,也被李嘉彦给打退了……估计是借用了地方乡勇之类的部队吧
结果消息传到陈奇瑜那里,他还以为李嘉彦他们故意破坏招抚农民军的事情,于是【劾地方官绅挠偾抚局,以激上怒】,把这事捅给崇祯
总是扭扭捏捏认为【寇亦吾赤子也】崇祯也以为是地方官僚私心作祟,故意针对打压这些想要被招安的流寇,于是也生气了……
崇祯:你们怎么可以歧视这些可怜人呢?他们都是迫于无奈才造反的啊,现在他们已经想回归大明祖国母亲的怀抱了,你们怎么可以拒绝呢?ヽ(#`Д´)ノ
然后下令追责,【知县李嘉彦、绅衿孙鹏等,皆逮问下狱】……
这种搞笑的一幕要是其他朝代的统治者看到了,肯定笑得泪流满面:看看,这些大明的君臣多蠢啊,竟然精神分裂到把造反的贼当所谓的“赤子”?ヾ(*>∀<*)(ノ∀`●)⊃
等到陈奇瑜搞清楚前因后果的时候,已经是【贼势日盛,奇瑜悔失计】!!!
————————————
【贼出险,遂大掠凤翔、麟游、宝鸡、扶风、汧阳、乾州、泾阳、醴泉】!!!
————————————
崇祯七年八月,【贼既轶出车箱峡,大掠所过州县,张应昌自清水追之,败绩】,农民军脱出围困后,又【大掠所过州县】,四处流动劫掠作战,山西总兵张应昌带兵追击,结果反而被农民军击败!
理解理解,张应昌手里真没多少兵马,上次死掉的家丁兵有没有恢复回来还不一定……
接着【贼遂连陷麟游、永寿等七州县,麟游知县董时和死之。邑生员赵应璧奉母避贼,贼至,母投崖死,应璧从之】!!!
————————————
【时贼之屯汉兴者,亦自略阳来会,关中大震】——汉阴、兴安一带聚集的农民军也开始行动,经过略阳前来与高迎祥他们的农民军会师,结果【关中大震】!!!
【洪承畴知降贼复叛,统兵进剿,至岐山,贼众大至,承畴兵仅三千,张疑设伏,贼遂趋耀州】
——洪承畴听说农民军降而复叛,带上自己的三千部队准备追剿,但是赶到岐山的时候,【贼众大至】,面对密密麻麻集中起来的流贼,还是吓了一跳!!!∑(゚Д゚ノ)ノ,于是只能【张疑设伏】,不敢与之决战……
农民军转而【遂趋耀州】……
【时汉中兵三千四百有奇,总兵左光先等将之;
临巩兵三千五百,总兵孙显祖等将之;
平凉兵二千,副总兵艾万年将之。
止可城守。
总兵张全昌等,统兵六千,专视贼所向以为援剿。】——当时地方明军所能抽调机动兵力总计只有一万四千九百战兵左右……
而且实际上这个时候后金入塞事件也在同时进行,宣府总兵张全昌也是得把精力用来应付后金军,所以真正意义上的机动兵力恐怕仅有八千九百左右……
机动兵力如此有限吃紧,于是……
【是时,猖獗甚,烽火直彻于耀州、富平、三原、泾阳】!!!
————————————
【叛兵杨国栋拥三千骑,披双铠,直抵西安城下乞抚。
巡按范复粹不敢应,巡抚练国事在鄠县闻之,驰还,登南城,檄国栋至,语,一日未决。
度不受抚,必西走周至,密檄沿途官兵饬备,更设伏于周至之夹水。沟。
时禾茂泥淖,骑不任驰,伏发,歼其半,一贼斩国栋以献,余入终南山】;
【叛兵杨国栋等拥三千骑直抵西安城下乞抚,巡抚御史范复粹无计,惟登陴固守。
明晨,练国事在鄠县闻之,驰还,登南城,檄贼至濠畔讲。
一日夜未决,度不受抚,必西走鄠、盩厔;
密檄沿途官兵饬备,更设伏于盩厔境上之夹水沟。
时禾茂泥淖,骑不任驰;
伏发,歼其半。
国事又遣官招之,谕杀渠自赎,予上赏;
顷之,一贼斩国栋以首献。
贼人人自疑,互戕千余人,余仍入南山】;
——大概是一支三千的哗变边军跑到西安表示:大佬,求招安!!!(〃'▽'〃)
巡抚御史范复粹一时间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能先严防死守,然后把这事紧急汇报给巡抚练国事……
练国事听说后,【驰还,登南城】,然后……
练国事:【檄贼至濠畔讲】,你们想要重归正道,修成正果,这很好,如果有诚意,去【濠畔】,咱们可以细细商议!(^_−)☆
结果一天过去,叛军那边没有任何反应,练国事便判断这帮人大概率是诈降,并且预计叛军【必西走鄠、盩厔】这条路线,于是提前派兵设伏……
【时禾茂泥淖,骑不任驰,伏发,歼其半】,结果三千叛军被明军伏兵杀得死伤大半!!!
接着练国事又放出消息,【谕杀渠自赎,予上赏】,杀掉贼头杨国栋的不但可以免罪,还能得到封赏!
【一贼斩国栋以献】,很快杨国栋就被砍死了……
头目一死,这支叛军迅速发展出内讧,【贼人人自疑,互戕千余人,余仍入(终)南山】……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这起事件的发生时间说法不一致,有说七月的,有说八月的,一说是在农民军降而复叛之前,一说是在之后……
但考虑到练国事如此警觉的行为,猜测大概是在降而复叛之后吧……
————————————
也是在同一时期,【贼混世王等从凤翔东趋,欲犯西安。
洪承畴一夜驰入西安,檄诸路兵赴西安合击之。
贼至西安东境,官兵以力疲不能出,承畴恐贼东出潼关,先令张全昌、曹变蛟间道趋渭南遏其前,而自帅兵驻潼关红乡沟。
贼至,游击李效祖、柏永镇力战,贼却不得入关,因登玉山。
承畴驰赴蓝田,欲从山后间道剿之,贼惧,夜走商南。
初,老回回等先据雒南山中,今又益以诸贼,共阻险自守。
承畴帅诸将驻潼关大峪口,以防其出,仍饬备阌乡、灵宝等处】;
【大盗混世王等从凤翔、郿县东(?)盩厔、鄠县,云犯西安;
洪承畴驰一昼夜,明日入西安,预檄富平关兵及张全昌兵俱赴西安合击贼。
贼扬至西安之东境,我兵以力疲未能出;
承畴恐贼自渭南、华州东出潼关,先令张全昌、副总兵曹变蛟间道走渭、华遏其前。
承畴出至潼关红乡沟追贼,游击李效祖、柏永镇力战,自辰至申,贼始却;不能出关,因登山。
承畴自潼关驰赴蓝田,欲从山后间道剿之。
丙午,贼觇知官兵意,夜走商、雒山中。
初,大盗老回回等万余先踞南雒山,今又益贼万余;
承畴又率张全昌、赵光远共兵三千赴潼关大峪口截其出,仍备阌乡、灵宝诸处。
而前淳化、耀州、富平贼李自成、张献忠等东奔,陷澄城县、围合阳旬余,联络百余里;
闻承畴兵至,解围,由清水、秦州窥平凉、邠州矣】;
——农民军头目混世王所部【从凤翔东趋,欲犯西安】,洪承畴得到消息,紧急带兵入援,【一夜驰入西安】,同时【檄诸路兵赴西安合击之】,准备在西安与农民军展开决战
然而由于行动过于仓促紧急,很多部队恐怕都是急行军过来的,【官兵以力疲不能出】,无法出战,只能结硬寨打呆仗了……
洪承畴:呃……(ŎдŎ;)
洪承畴预计农民军可能会转而向潼关方向进攻,遂【先令张全昌、曹变蛟间道趋渭南遏其前,而自帅兵驻潼关红乡沟】,作出部署
后面农民军真的对潼关发起进攻,【游击李效祖、柏永镇力战】,遭到明军阻击,【贼却不得入关】……
两名游击带队阻击,估计也没多少兵力吧,这场战斗规模也不会太大吧?
估计是农民军长期流动作战下,已经沾染上了游击习气,基本风格就是不愿意硬啃,所以李效祖、柏永镇他们守得坚决一些,农民军也不大愿意强行攻坚了,转而【因登玉山】……
洪承畴火速带兵赶到蓝田一带,【欲从山后间道剿之】
但是【贼觇知官兵意】,农民军表示,我不和你硬碰硬,立即发挥敌进我退的基本战术,【夜走商、雒山中】,就是让你捕捉不到我的主力,嘿嘿,气死你……(>ω・* )ノ
洪承畴:你们这帮万恶の流贼!!!战术滴不懂!!!军人滴不是!!!岂可修!!!就是不敢和我硬桥硬马滴干一仗!!!o(≧口≦)o
高迎祥等流贼头目:气死你,气死你,气死气死气死你d(´ω`*)
【初,老回回等先据雒南山中,今又益以诸贼,共阻险自守】
洪承畴无奈,只能作出部署:【帅诸将驻潼关大峪口,以防其出,仍饬备阌乡、灵宝等处】
而之前【陷澄城县、围合阳旬余,联络百余里】的李自成、张献忠他们【闻承畴兵至,解围】……
【由清水、秦州窥平凉、邠州矣】
————————————
【及贼势日盛,奇瑜悔失计,乃委罪巡抚练国事】,见农民军闹得越来越欢,陈奇瑜也有点慌了,害怕追责,于是把责任推到练国事身上……
练国事上梳想为自己辩解:
【汉南贼尽入栈道,奇瑜檄止兵。
臣未知所抚实数,及见奇瑜疏,八大王部(张献忠)万三千余人,蝎子块部(高迎祥部下拓养坤)万五百余人,张妙手部九千一百余人。
八大王又一部八千三百余人,臣不觉仰天长叹!
夫一月抚强寇四万余,尽从栈道入内地,食饮何自出?
安得无剽掠!
且官军防护,一大帅止将三千人,而一贼魁反拥万余众,安能受纪律耶!
贼皆借口归籍,然延安州县骤增四万余人,安集何所?
合诸征剿兵不满二万,而降贼逾四万,岂内地兵力所能支!
宜其连陷名城而不可救也。
若咎臣不堵剿,则先有止兵檄矣;
若云贼已受抚因误杀所致,然则未误杀之先,何为破麟游、永寿?
为今之计,惟急调大军致讨。
若仍以愿回原籍,禁兵勿剿,三秦之祸,未知所终极矣】;
【汉南贼尽入栈道,奇瑜檄止兵,臣未知所抚实数。
及见奇瑜疏,八大王部万三千余人,蝎子块部万五百余人,张妙手部九千一百余人,八大王又一部八千三百余人,臣不觉仰天长叹。
夫一月内,抚强寇四万余,尽从栈道入内地,食饮何自出,安得无剽掠?
且一大帅将三千人,而一贼魁反拥万余众,安能受纪律?
即藉口回籍,延安州县骤增四万余人,安集何所?
合诸征剿兵不满二万,而降贼逾四万,岂内地兵力所能支,宜其连陷名城而不可救也。若咎臣不堵剿,则先有止兵檄矣;
若云贼已受抚,因误杀使人致然,则未误杀之先,何为破麟游、永寿。
今事已至此,惟急调大军致讨,若仍以愿回原籍,禁兵勿剿,三秦之祸安所终极哉】;
——上疏有两个版本,当然意思是一样的
【夫一月抚强寇四万余,尽从栈道入内地,食饮何自出?安得无剽掠?】——一月内招抚三四万流贼,集中【从栈道入内地】,仓促间调集三四万人的粮草补给哪有那么容易?;
【且官军防护,一大帅止将三千人,而一贼魁反拥万余众,安能受纪律耶?】——我们本来兵力就不多,平均一个督抚总兵手里大致也就三千标兵或家丁,人家流贼手里的兵力则以万为单位,有那么容易节制吗?;
【贼皆借口归籍,然延安州县骤增四万余人,安集何所?】,农民军说自己要回老家,【然延安州县骤增四万余人】,你打算把他们安排到哪里?;
练国事:陈奇瑜你自己没有考虑好安排妥当,怪我喽? (*´ノ皿`)
道理是对的,但是崇祯面对的消息肯定不止练国事这一方的解释,还有陈奇瑜为自己的辩解开脱
居于深宫的崇祯无法真正了解一线情况,就此事而言,他只能对照着来自陈奇瑜、练国事各自的奏疏来判断……
而且这件事情对政府的负面舆论肯定不会小,不追责是不行的,那么更加本质的问题来说,应该对谁进行追责?
从过往履历来看……
陈奇瑜一贯战绩亮眼辉煌优异,甚至一度将诸多流贼困在了车箱峡折腾的欲仙欲死;
练国事虽然表现还行,但与陈奇瑜相比,还是平庸了些,而且曾经有过【国事偕承恩攻围五月,克之,而所部亦频失事,杨鹤被征,国事亦戴罪自赎】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该相信谁?如果你是崇祯,你没有后世人的上帝视角,你会相信谁,选择对谁去追责?
于是崇祯这边【疏入,事已不可为,遂逮国事下狱】,练国事被追责逮捕下狱,【九年正月遣戍广西】……
【上以秦盗猖獗,逮巡抚练国事,命李乔巡抚陕西】
再后来,【久之,叙前功,赦还,复冠带】,又被赦免,弘光元年练国事去世……
所以崇祯选择了明面上对练国事进行追责,也就意味着再给陈奇瑜命运的宽限……
话虽如此,但是实际上崇祯也没有马上对练国事进行免职下狱,事实上根据后面卢象升的奏疏来看,至少一直到十一月,练国事依然在和陈奇瑜配合行动,所以正式下狱免职应该是和陈奇瑜一起的
————————————
约莫崇祯七年八月二十五日后,卢象升再次上梳:
【请令川兵北援疏。
日者郧楚贼情,次第歼扫,臣与督臣陈奇瑜、抚臣唐晖已相继入告矣。
援剿总兵邓玘,前奉旨驻郧,听督臣调度。
其左右两营,副将杨世恩等统之以赴汉;
前、后、中三营,邓镇统之以防郧。
顷於七月下旬,据房、竹、兴、洵等处,俱已报称无贼。
随移会督臣,议将该镇之兵尽入汉南图贼。
旋准督臣咨覆,谓汉贼已经半剿半散,秦中措饷维艰,权令该镇留郧防御,此八月初间事也。
臣随商之镇臣邓玘,此时郧楚既渐敉宁;
汉与诸寇,督臣广设方略,剿抚并行,亦且廓清有日;
所虑者秦之西安商雒一带寇孽尚多,臣意欲令川兵自郧西、上津直抵山阳、商雒,以及会城,与秦兵夹剿,务尽贼党!
而镇臣持虑颇远,谓多兵久征於秦楚之地,水土失调,人心不固,且恐深入秦境,彼中方苦有兵无食,虽有楚饷,轮运为难,故止於郧山中搜讨,而未便西行也。
近接邸报,建虏窥疆,畿辅戒严,宣云孔棘。
微臣株守郧中,勉图善后,虽复急公之有念,方惭奋翼之靡遑。
若川营素号战兵,邓镇素称忠勇,寇急则当藉之以剿寇,虏急则当用之以御虏。
臣非不知郧疆僻处万山,破残已甚,尚须多借兵力,维持备御其间,而虏报狎闻,圣明宵旰於上,该镇实堪当一面者。
计其坐饷行盐米豆等项,月费几一万八千金,倘不移缓就急,使坐靡兵食,万非臣子分义所安,即在镇臣,亦恒思奋身自效。
臣今一面拜疏上闻,一面具揭兵部,并移咨督抚及该镇,早图整搠北行。
至蕞尔残郧,设兵措饷,微臣前疏已叨荷圣慈勒部会议。
盖兵一也,撤客增主,不惟於饷额甚省,而穷镇更可藉以支撑。
枢臣、计臣稔知郧苦,必当为封疆计长久矣。
抑臣愚更有披沥焉。
川兵入郧会剿,屡奏捷功,该镇将之劳固不可泯,乃七月初四日忽哗於洵阳,以争船启衅,以索饷为辞,微臣据实奏闻,已蒙圣明宽典。
而其左右两营,近在汉中,又有不戢之状。
问谁统率,则副将杨世恩也。
臣以相隔甚远,先据分守关南等道塘报达部讫,至八月二十五日,镇臣投臣一揭,内言:
督阵官方印屡次逼兵毙命,众怨业生;
右营把总彭缵祖擅收马贼物,倡首鼓噪;
左营中军黎成不善约束,支放钱粮不清,已分别正法;
各兵仍为宁贴,等因到臣。
臣思营兵一哗再哗,岂可为训?
仰遵皇上严行论戢之明旨,移会镇臣,属其多方节制。
且恐各兵随征日久,其中逃故病弱者,仍移文该镇应汰者汰,应补者补,务俾有一兵得一兵之实用。
此则臣区区血忱,顾镇臣益励新猷,以副皇上知遇者也】
——卢象升表示,现在【房、竹、兴、洵等处,俱已报称无贼】,已经没有兵事了,所以七月下旬的时候就有向陈奇瑜提议过,建议将邓玘的川军【尽入汉南图贼】
但是八月初的时候,陈奇瑜回复,【汉贼已经半剿半散,秦中措饷维艰】,认为自己这边战事还不算紧急,并且陕西这边粮饷周转同样紧张,还是让川军暂留郧地吧……把皮球又踢还给了卢象升……
(由此看来,车箱峡农民军突围降而复叛事件大概率还是在八月初以后)
卢象升:陈督,你这是不能理解我的深意啊……(个_个)
看着当地的财政报表,卢象升立即血压增高,表示不淡定了,立即找到邓玘商议,表示:
【汉与诸寇,督臣广设方略,剿抚并行,亦且廓清有日;
所虑者秦之西安商雒一带寇孽尚多,臣意欲令川兵自郧西、上津直抵山阳、商雒,以及会城,与秦兵夹剿,务尽贼党!】
卢象升对着邓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邓帅啊,你看,现在咱们湖广这边已经清剿得差不多了,而陕西那边还有很多流贼肆虐对吧?
咱们英明神武的督臣陈奇瑜【广设方略,剿抚并行,亦且廓清有日】,形势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啊!
要不让你的川军【自郧西、上津直抵山阳、商雒,以及会城】,和陕西那边的部队一起合力并剿,争取早日澄清寰宇,还能刷军功,岂不美哉?(>ω・* )ノ
邓玘用看睿智的眼神看着卢象升:
【谓多兵久征於秦楚之地,水土失调,人心不固,且恐深入秦境,彼中方苦有兵无食,虽有楚饷,轮运为难,故止於郧山中搜讨,而未便西行也】,老卢你们读书人心思坏得很,你这边穷,陕西那边也不富裕啊,我读书少,别想忽悠我!( ̄へ ̄)
卢象升:(。ŏ_ŏ)……
然后,【近接邸报,建虏窥疆,畿辅戒严,宣云孔棘】,卢象升听说后金入塞的消息,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于是在奏疏里表示:
【若川营素号战兵,邓镇素称忠勇,寇急则当藉之以剿寇,虏急则当用之以御虏】,并且疯狂向崇祯暗示,川军善战啊,之前流寇问题紧急就打流寇,现在后金搞事情,咱们是不是该考虑把川军调北方去啊( • ̀ω•́ )✧
而且我这边实在是穷啊(;´༎ຶД༎ຶ`)
之前七月初四日川军就哗变过,最近【而其左右两营,近在汉中,又有不戢之状】,又开始有点不听话了
八月二十五日的时候,邓玘就和自己说过了,【督阵官方印屡次逼兵毙命,众怨业生;右营把总彭缵祖擅收马贼物,倡首鼓噪;左营中军黎成不善约束,支放钱粮不清,已分别正法;】,川兵内部也是不稳啊
【臣思营兵一哗再哗,岂可为训】,陛下,要不你考虑一下,把邓帅他们调走?ヾ(o・ω・)ノ
崇祯:道理我都懂,只是这奏疏谁看了都会觉得你有点不老实……( ̄ー ̄)
————————————
以上就是崇祯七年七月到八月左右,明廷“剿贼”战线发生的事情,当中有很多事情我没法搞清楚具体日期,甚至有些事件前后日期顺序可能有混乱的地方,七月到八月的内剿事宜勉强只能整理到这里了……
————————————
与追剿流寇同时进行的则是这一段时期后金入塞事件!!!
后金则准备再一次入塞,其目的大略有三:
一、进一步打击林丹汗部……
有说法林丹汗在崇祯七年夏季就病死了,但是也有说法林丹汗是死在后面,毕竟八九月左右那个时候据说还有林丹汗入寇的事情,这事有些难以分辨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林丹汗这个时候就是不死,身体状况估计也已经不容乐观了,其麾下蒙古部众人心浮动那也是很正常的……
包括之前的奏疏中,明朝边军方面也有探察到【看得插部络绎不绝向东北行走】
林丹汗部看来也是有濒临散架的危险,对佟噶杆来说也是好机会;
二、明军正在加紧围剿农民军,佟噶杆估计已经各种奇奇怪怪的渠道那里获得了一些消息,所以也需要在这个关头入塞明朝,以变相策应流寇,吸引明廷注意力……
佟噶杆:【西边常有流贼作乱,更加我兵骚扰关东,使其顾此失彼,进退两难】!!!(* ̄︶ ̄)
流贼……啊呸,义军是什么?义军是我们八旗太君的盟友啊!是我们的亲人啊!我们要好好配合呵护义军啊!!!(づ ̄3 ̄)づ╭❤~至少在搞垮大明之前……( ̄▽ ̄)~*;
三、后金也需要通过与宣府地方的那一撮“阴间官僚商人集团”接洽,进行贸易获得所需物资;
佟噶杆:【今兴大兵宜抵宣、大。
察哈尔先为我败,举国骚然,贝勒大臣将来归我,必遇诸途。
我一则征明大同,一则收纳察哈尔来归官民 】!!!
崇祯七年五月二十二日前后,佟噶杆便已开始行动,集合兵力,沿路召集了喀喇沁等蒙古诸部,收纳了流散归降的察哈尔余部,一路西进……
崇祯七年六月二十日前后,佟噶杆命德格类带一部进兵独石口,而后【会大军于朔州】;
崇祯七年六月三十日,佟噶杆派遣代善往得胜堡方向;
崇祯七年七月初五日,佟噶杆派遣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向龙门口方向进兵,自己则带领后金主力从尚方堡(上方堡、膳房堡)入塞,经宣府趋应州至大同;
【至是分四路进兵,自宣府趋应州,略大同】!
崇祯七年七月初七日,后金军【入大同张家口】!
【清兵入大同张家口,又入膳房堡,焚龙门关】!!!
崇祯七年七月初八日,【清兵入保安、怀来】,保安、怀来一带也遭到了后金军劫掠攻打!
同一时期,得胜堡参将李全在与后金的战斗中阵亡!
————————————
大概也是崇祯七年七月初八日前后,龙门所一带爆发了战斗: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臣张等谨题,为飞报紧急夷情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崇祯七年七月二十三日,奉本部送兵科抄出宣镇监视太监王坤题称:
本年七月十六日辰时,据分巡口北道刘象瑶手本内称:
七月十五日辰时,准中权营参将孙登科手本内称:
本月初八日东奴大举入犯,本职统兵战守打退,已经塘报外。
今据本营守备张承恩、陈万善等查得,在阵与贼对敌,贼众我寡,并用火炮打死夷贼约有一千余,俱被拉埋火化。
在阵夺获战马三匹,次有前探拨哨家丁斩获贼级三颗。
阵亡把总官二员赵登第、贾权,红旗头目军丁张印等共八百余名。
阵折马骡共四百余匹头。
重伤把总官二员窦维辕、焦旺,轻重伤头目军丁白国贤等四百余名,见今医治不至伤生。
照得锋兵之设,原为御奴,经年教练,人有敌汽之心,故一闻传烽,即操戈向前,奋不顾身。
虽贼势甚众,未获大胜,而勇敢杀贼,亦足以少挫贼锋。
所有阵亡官军,俱血膏原野,而志犹吞胡者也。
且收兵而回,撄城死守,保龙门数万生灵之命,锋兵之力居多,皆阖城士民所共睹记。
伏乞垂怜优恤,以慰血战之魂,以作三军之气等因。到道。
准此,看得中权日在龙门操练,一闻本边传烽,未有不报旅以出者。
但初值夷骑千余,互相对敌,不意蜂拥而至者,且二万有余也。
急收回城,竭力死守,使贼之钩梯皆不能入,而城得以全,阖城文武士民,无不共颂中权之功者。
至于对阵互多杀伤,则众寡强弱势力不能免,而官军血战辛苦奋勇,幽鬼似应垂怜加恤,并以鼓地方一时敌忾之气者也。
理合塘报。等因。
本时又据中权营参将孔登科禀报相同】
(膜拜弯弯大佬)
——七月初八日,后金进攻龙门所,【初值夷骑千余】,最开始后金兵力大概是一千人,后来逐渐增兵到二万……
当然不排除奏报中可能夸大兵力,所以折一下,也许一万左右
敌众我寡,参将孙登科反应很快,【急收回城,竭力死守,使贼之钩梯皆不能入,而城得以全】
面对后金军的攻打,孙登科率领部队在那结硬寨打呆仗,【在阵与贼对敌,贼众我寡,并用火炮打死夷贼约有一千余,俱被拉埋火化】!!!
哦,打死一千后金兵这个可能也是有夸大的,看看就好,但成功打退后金进攻是真的
明军阵亡八百余、伤八百余……
【虽贼势甚众,未获大胜,而勇敢杀贼,亦足以少挫贼锋……】
【且收兵而回,撄城死守,保龙门数万生灵之命,锋兵之力居多,皆阖城士民所共睹记】
孙登科他们虽然没能取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胜利,但也算【保龙门数万生灵之命】,尽到了自己能力了
————————————
消息传入顺天府,朝野震动!!!
因情况紧急,【命宁远总兵官吴襄、山海关总兵官尤世威以兵二万分道援大同,时辽东粗安,有言巡抚方一藻、总兵祖大寿私通,故移警于西】,朝廷准备要调辽西军入援……
当然了,什么方一藻、祖大寿私通,看看就得了,不必当真……因为真正和方一藻私通的是吴家而不是祖家……
崇祯七年七月初九日,【癸巳,京师戒严】!!!
崇祯七年七月十一日,明廷下令:【诏总兵官陈洪范守居庸,巡抚保定丁魁楚等守紫荆、雁门】
————————————
大约崇祯七年七月十三日前后,应该是在宣府一带爆发了深井堡之战
【十三日丁酉,围宣府,屯天寿山】;
【天寿山守备王希忠以闻,命亟收人畜入保】……
【清兵围宣府,遇炮击,退屯深井】;
【本时又据深井堡守备孙维垣禀报,奴酋拥众,于十二日寅时至未时,四面围城,所用大车载大炮八位冲打,次用火箭鸟枪弓矢,临城用云梯钩杆,四周环绕,喊声震地。
卑职同蔚州把总马天震,统领军丁,更派有职智勇人员,原任旗鼓郝光国、坐营郝凤翼,锦衣卫武举茅重华同生员汤三聘等,分地固守,各用枪炮矢石、万人敌等器堵御。
共死伤贼夷无数,内死酋首二名,环哭而退,酋尸当即抬去不及斩级外。
其在夷贼首级首、云梯、夷箭、盔甲、小枪、锹掘之数,俟查明窠报。
奴锋大挫,已于十四日五鼓拔营东至十八盘去讫。
但奴恨既深,势必复逞,本堡缺少军马,伏乞速发应援兵马住札,以保孤城。
等因。】;
【本时又据深井堡守备孙维垣禀报,本月十一日卯时,奴骑三万有余,分兵五股,由新开道、白梁子、石门镇口路等处,直抵深井西北二面。
卑职即点大炮三眼等枪冲打,至巳时方退,分为二股,一股南行,一股见在海子屯札。伏乞速拨应援人马追剿施行等因。
本日午时,又准总兵官张全昌塘报,为塘报奴虏大肆攻围,官兵奋力哨剿事。
案照奴众环围宣城,火炮击退,起营两路行走,使我寡兵不及分追缘由,已经塘报外。
续报西南探拨千总贾棣回报,奴贼攻围深井堡数次,该堡设备严固,又有本镇预调团练防兵,以炮火打死达贼无数。
仍打死穿红蟒甲头目一名,众夷方退,尚在本堡迤南札营等情。
据此。
随该本镇会同监抚议照得,奴兵大肆攻城,虽今炮火打退,但恐复攻合急发兵随贼向往,相机哨剿。
即令正兵团营都司黄应选、左翼营游击杜维栋、内哨守备李汝清,督同锋兵守备贾梧、把总傅兴等,各统领内丁锋兵五百名,驰赴西南哨剿去后。
今于七月十五日酉时分,据各官回营报称,十三日蒙差职等统兵前往南路哨剿,十四日未时哨至地名八盘山红唐儿迤西,见得前面已有奴贼,拨夷人约百十余骑护卫车辆西行,接联大营不远。
职等奋不顾身,率兵直前扑砍一处,就阵斩获首级一十二颗,夺获达马三匹,鞍辔俱全、驴二头、夷盔二顶、弓二张、箭二十二枝、刀二口、撒袋一副、兀喇一双、夷炮三位,余贼俱奔大营去讫。
众寡不敌,收兵露野札营,次于十五日有拨探把总张承惠口报,哨得奴虏从地名渡口起营,仍分二股,一向西走,一往南下。
又见旧保安一带,烟火不绝,我兵不能前探,仍留后拨哨贼向往,职等收兵前来报验等情。
回报到镇。据此,看得奴势固众,我兵策援追剿,虽斩后哨夷级,似可少挫贼锋。
除发镇兵相机哨剿外,理合塘报等因。】;
(膜拜弯弯大佬)
——崇祯七年七月十一日卯时(5时至7时),后金兵【三万有余,分兵五股,由新开道、白梁子、石门镇口路等处,直抵深井西北二面】
后金对深井堡发起强攻,孙维垣命令麾下明军【即点大炮、三眼等枪冲打】,以火器对阵,【至巳时方退】,坚持到巳时(9时至11时),后金军看不大好打,于是后撤……
崇祯七年七月十二日,【奴酋拥众】,后金军集合部队,尝试再次进攻!
后金军在此战中战术还挺有章法的,首先【四面围城】,同时以【大车载大炮八位冲打】,一步步接近城墙的同时【次用火箭鸟枪弓矢】,以火器弓箭对射,到城墙下,【用云梯钩杆,四周环绕,喊声震地】,发起强攻!!!
孙维垣见势,则指挥明军【分地固守,各用枪炮矢石、万人敌等器堵御】,还是老样子,结硬寨打呆仗,坚决抵抗!!!
整场战斗从寅时(3时至5时)打到未时(13时至15时),后金这边强攻不下,付出了一些死伤,并且据孙维垣观察,可能有两名后金军将官被击毙,于是先后撤放弃攻打……
同时也是崇祯七年七月十三日前后,后金军包围宣府,【众环围宣城,火炮击退,起营两路行走】,遭到火炮攻击,于是也后撤……
宣府总兵张全昌这边预计后金军这边已经有转移的意思,【虽今炮火打退,但恐复攻合急发兵随贼向往,相机哨剿】,准备找机会再安排丘八小规模突袭一波!
【即令正兵团营都司黄应选、左翼营游击杜维栋、内哨守备李汝清,督同锋兵守备贾梧、把总傅兴等,各统领内丁锋兵五百名,驰赴西南哨剿去后】,张全昌点选家丁选锋兵五百人出击……
崇祯七年七月十四日未时,五百明军【哨至地名八盘山红唐儿迤西】,侦查到一股一百人左右的后金军【护卫车辆西行】……
明军瞬间来了精神,【职等奋不顾身,率兵直前扑砍一处】,击溃这股后金兵,斩首十二级!
不过考虑到敌众我寡兵力劣势的形势依旧,明军还是果断后撤了一下【收兵露野札营】
崇祯七年七月十五日,有消息传来,这部后金军开始有转移迹象,【奴虏从地名渡口起营,仍分二股,一向西走,一往南下】
【又见旧保安一带,烟火不绝,我兵不能前探,仍留后拨哨贼向往,职等收兵前来报验等情】
————————————
崇祯七年七月十四日,【十四戊戌,驰入永宁】,【清兵四略永宁】!
明廷方面下令:【命保定巡抚丁魁楚移驻紫金关、山西巡抚戴君恩移驻雁门关、总督陈洪范移驻居庸关】,各督抚协调兵马驻守要地
崇祯七年七月十五日,【清兵入镇羌、得胜二堡】!
与此同时,崇祯下令【命御马太监黄钟育、尚膳监太监王之俊、司礼监太监孙朝喜俱提督忠勇营】,看这意思,估计也是准备随时让京营投入战斗了
次日,崇祯又【以太监孙茂霖监防紫金、倒马二关】,把孙茂霖派到保定巡抚丁魁楚身边监军……
崇祯七年七月十六日,【清兵围大同左卫】!
并且与此同时……
【清兵破安州,杀知州闫生斗】;
【十六庚子,围大同左卫,破保安州,杀知州阎生千】;
【清兵攻保安,知州阎生斗集吏民拒守,城陷被执,死之。
守备徐国泰,判官李师圣,吏目王本立,训导张文魁,生员姚时中、张师载,俱同时死。
而国泰妻薛氏、妾王氏,阖门十三人皆殉焉。
是时沿边城堡多失守,清兵寻入灵邱,知县蒋秉采募兵坚守,力屈,众溃,投缳而死,合门殉之。
守备于世奇,把总陈彦武、马如豸,典史张标,教谕路登甫,并战没,又守备张修身、常汝忠亦先后殉之。
远近震慑】!!!
————————————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臣张等谨题为官兵哨击奴虏复城解围事。
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据宣镇总兵官张全昌塘报前事内称:
案照奴贼克陷旧保安城缘由已经塘报外,随该本职会同抚监按道挑选精健兵马五百名,发令本职下内哨都司龚化龙、守备李汝清、监抚门下都司黄成、守备康永福统领,于七月十八日绕从间道驰赴旧保安哨击虏贼。
去后。
本日申时,又据拨探把总马天海等报称,哨得东路奴虏大营俱至怀来、土木、沙城、新保安一带屯劄,攻围沙城。
等情。
据此,本职看得宣城东南北三面大虏环劄,距镇城不过五七十里,眈眈虎视,每从虏营逃出难民云说,闻得虏贼商议,待调来虏营火炮有复攻宣府之意。
本职思得虽镇兵单寡,外援无期,若不出奇一击,何以示武?
即将火营步军尽留坚守城池,本职与协守副总兵张懋功督同锋兵游击杜维栋、团营都司黄应选、标下都司郝效忠、守备康永福、本职内哨都司朱世江、唐钰、白邦政、守备田应龙、段朝京、冯伏、黄举、贾棣、千把总李添麟等,带领马兵一千五百三十员名,驰援解应新保安、沙城、土木之危。
本职一面遣发游击杜维栋、都司郝效忠、黄应选、守备康永福、田应龙、黄举等领兵五百,从上下花园直至鸡鸣山前驰击;
再发内哨都司白邦政、唐钰、守备段朝京、贾棣等带领精兵五百,绕从东北鸡鸣山后,直通新保安、沙城要口探伏邀击;
本职同协守张懋功带领内哨都司朱世江、守备冯伏、千把总郭君都、王世雍、李添麟等,并奇兵坐营千把总马登云、牛州、阮翰儒、许承式等,领兵五百名,至地名老龙背,居中调度接应,设伏张疑。
本日午时,据前发二处将领各差塘丁飞报:
鸡鸣山前后下花园等处有哨马达贼百余骑,遇我哨丁彼此相击,往来扑砍,射砍死夷人十余名,或达马二匹,甲?副。
正割级间,又从山后突出穿甲虏贼数百,将我塘马家丁射砍死六名,阵折锋兵马四匹,我兵奋力拒险对敌。
山前山后俱有哨马达贼,见我兵绕出即报,奴虏大营突撤沙城之围,渐往西南移行,沿山烽炮不绝。
酉时,探得二处虏拨遁隐山后去讫。
本职暂收兵在鸡鸣山后露宿劄营。
本日戌时分,据前发内哨都司龚化龙等哨击旧保安贼夷回称:
蒙差职等带领官兵驰至旧保安地名观口寺,据哨丁口报,奴贼一半过桑乾河,一半尚在旧保安城拒住等语。
又往前行间迎遇奴虏哨马,见得我兵前来遂将哨马撤回,夷贼尽数过河,职等追至地名曹官儿堡,距保安二十余里击贼后尾,贼慌速过河,我兵赶射中伤夷人亦多。
夺获被掳难民男妇五六百余名口,牛七只,羊一百二十四只,余贼渡河不及追剿,收兵回至旧保安城,随救灭余火。
召抚难民男妇前后共一千余名口,查得仓场粮料草束尚存太半,俱经封记,即飞报抚监按道,随委经历二员、步兵二百名,委官带领前去保安州安抚贴守去讫。
二十一日辰时,复据鸡鸣山前拨哨把总马天海等口报:
有攻围沙城、新保安等处虏贼窥知兵马来援,俱于十九、二十等日连昼夜从下路黄庄渡河,而新保安乃宣东咽喉之地,固守无恙,皆犹(由)预发右翼营游击颇重耀统锋兵三千驻防保守之方。
今闻镇兵分要策援,奉怀隆道令,亦从新保安出兵剿尾,两下夹攻,有塘马把总马天海等斩级五颗,右翼营斩级二颗,共夺获马牛骡驴三十七匹头,羊一百余只,遂追贼奔向西南去讫。
随捐金量赏获功员役,以示鼓舞,其头畜俱犒赏获功员役外。
本日时又据鸡鸣山后统兵哨击都司白邦政报称:
哨至新保安东山,见有哨马贼夷百十余骑,一见我兵即骤马飞向东南去讫。查得沙城、新保安等处俱各保全。
等情。
具报间,又据从虏营逃出难民,系赤城人,说称被虏拉去,终日打草,闻得虏中说:我们实要攻开沙城,再攻新保安城,连日被宣府官兵惊扰,恐有大兵,不便在此攻围。我们先往蔚州等处,与各营聚齐商议,调来火炮,再攻围宣府等语。各等情。
据此,本职仍带领前项官兵于二十一日午时抵新保安,即还发兵马追剿,一面会约关门援兵随贼向往尾后袭剿。
系干虏情,理合塘报。等因。到部,送司案呈。
到部,看得奴犯宣东各处,婴城固守,未敢一矢加遗,无怪贼之耽耽未已也。
贼悉众南下,镇臣张全昌率马兵一千五百余,乘机尾击,夺获被掳难民五六百,牛羊百余,收拾保安城余烬,男妇千名口,仓场粮料尚存太半,新保安等处遂已无贼,道路已通,声援相应,关门将士亟宜鼓锐而西,与宣兵联络,随贼所向,首尾夹击,大挫狂锋可也。既经塘报前来,理合具本题知。
崇祯七年七月二十三日 郎中邹毓祚兵部为官兵哨击奴虏等事。等因。
崇祯七年七月二十四日,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张等具题。
二十五日,奉圣旨:
据报,尾贼袭剿未见出奇击斩,旧保安城贼去城空,何名为复?
宣东道路已通,西援将士正堪鼓锐,著督臣调度联络,视贼向往,前后夹击以挫狂锋。
仍将出关日期布置机略驰奏。钦此钦遵。
恭捧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为此一咨蓟辽总督合咨前去,烦照明旨内事理,即督西援将士鼓锐联络,视贼向往,前后夹击。
仍将出关日期布置机略速行驰奏一咨宣府巡抚劄张全昌、吴襄,合咨前去,遵照明旨内事理,鼓锐联络,视贼向往,前后夹击,务挫狂锋。
一手本宣镇监视,合用手本前去,烦照明旨内事理,钦遵施行。】
(膜拜弯弯大佬)
——后金攻破保安后,崇祯七年七月十八日,宣府总兵张全昌认为不能干看着,得采取行动,奈何兵力实在有限,于是与宣府巡抚焦源清、太监王坤等官吏商议挑选了精锐五百战兵,派遣出去【绕从间道驰赴旧保安哨击虏贼】,寻机发起袭扰……
申时(15时至17时),张全昌得到消息,【哨得东路奴虏大营俱至怀来、土木、沙城、新保安一带屯劄,攻围沙城】,后金军正在围攻沙城!
而张全昌又从后金那里逃出的难民口中得知,【闻得虏贼商议,待调来虏营火炮有复攻宣府之意】,预计可能后金这边还会再次转攻宣府……
张全昌意识到情况不容乐观,【本职思得虽镇兵单寡,外援无期,若不出奇一击,何以示武】,虽然机动兵力有限,还是得干他一票!!!
于是张全昌命令步兵留守宣府,自己率领骑兵【一千五百三十员名】,准备【驰援解应新保安、沙城、土木之危】……
【本职一面遣发游击杜维栋、都司郝效忠、黄应选、守备康永福、田应龙、黄举等领兵五百,从上下花园直至鸡鸣山前驰击;
再发内哨都司白邦政、唐钰、守备段朝京、贾棣等带领精兵五百,绕从东北鸡鸣山后,直通新保安、沙城要口探伏邀击;
本职同协守张懋功带领内哨都司朱世江、守备冯伏、千把总郭君都、王世雍、李添麟等,并奇兵坐营千把总马登云、牛州、阮翰儒、许承式等,领兵五百名,至地名老龙背,居中调度接应,设伏张疑】
张全昌的部署是:
五百兵【从上下花园直至鸡鸣山前驰击】;
五百兵绕鸡鸣山后方【直通新保安、沙城要口探伏邀击】;
自己则亲统五百战兵在老龙背【居中调度接应,设伏张疑】;
崇祯七年七月十九日午时,鸡鸣山战斗爆发!!!
明军五百战兵遭遇【哨马达贼百余骑】,双方激战,【往来扑砍,射砍死夷人十余名】,算是小胜了一场
但是正当明军准备割取首级的时候,【又从山后突出穿甲虏贼数百】,突然冲出数百后金兵,当场【将我塘马家丁射砍死六名】,明军只能就地依托地形再战,【我兵奋力拒险对敌】!
【山前山后俱有哨马达贼,见我兵绕出即报】,后金这边似乎探查到明军有一股部队准备绕出,可能是怀疑有大股主力要行动,于是将消息转报给后金大营……
【奴虏大营突撤沙城之围,渐往西南移行,沿山烽炮不绝】……
崇祯七年七月十九日戌时(19时至21时),张全昌得到消息:
内哨都司龚化龙带兵【驰至旧保安地名观口寺】,同时侦查到后金兵【一半过桑乾河,一半尚在旧保安城拒住】……
而后双方各自试探性交手一波
【又往前行间迎遇奴虏哨马,见得我兵前来遂将哨马撤回,夷贼尽数过河。
职等追至地名曹官儿堡,距保安二十余里击贼后尾,贼慌速过河,我兵赶射中伤夷人亦多。】
该部明军还顺便解救被后金掳掠的难民五六百人左右,顺便沿途还招抚难民,总计收拢了一千难民……
崇祯七年七月二十一日辰时(7时至9时),张全昌接到把总马天海回报:
围攻沙城、新保安的后金军似乎也得知了有一股兵马正在接近,于是【俱于十九、二十等日连昼夜从下路黄庄渡河】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臣张等谨题,为侦探夷情的确据实报闻事。
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据听用都司仲师孔禀报:
本月二十一日,蒙差宣府、赤城,赉捧圣谕,二十二日至土木。
据回乡人康元口称,奴贼自吐,我当日攻沈阳、辽阳唾手可得,攻此土木、沙城、羊围堡子,攻打三日,费我若许精兵火器云梯弓箭等物,是你奸细引路不当,将此人随即斩讫。
土木南关、西关房屋尽行烧毁,操守丘万良腿中三矢,堡内伤亡壮丁百余名。
火炮打死奴贼约二百余,将尸骨用木椽俱烧毁无存。
沙城操守孙元左手中一箭,南关、西关房屋烧毁,火炮打死奴贼百余,尸骨尽行烧毁无存,伤亡本堡守城人五六十名。】
——沙城守城明军防守坚决,后金太君打得挺头疼的,吐槽比沈阳、辽阳还难打……
然后八旗太君把责任怪到带路党上【是你奸细引路不当】,之后把带路党给砍死了……
废话,沈阳、辽阳有内奸开门,现在沙城又没有那种破坏力的内奸!
而新保安城由于守将颇重耀手里有选锋兵三千,所以后金军之前也是没能攻下……
现在颇重耀也听说张全昌带兵前来,士气有所恢复,【亦从新保安出兵剿尾,两下夹攻】,趁着后金军后撤的空档打了一场小战斗,获首级七级!
而后,张全昌探查沙城、新保安的情况,城池还行,【俱各保全】,只不过附近的老百姓遭了殃,被后金军劫掠屠杀无数……
接着,张全昌从【从虏营逃出难民】口中得知,后金军那边本来的确是想攻破沙城、新保安城的,但是似乎是张全昌组织游击袭扰战外加虚张声势奏效了,【连日被宣府官兵惊扰】,又有点担心大股援军赶到,所以后金军选择暂且放弃围攻……
接着,张全昌继续带上自己的一千五百战兵尾随后金军寻机作战……
张凤翼觉得,【看得奴犯宣东各处,婴城固守,未敢一矢加遗,无怪贼之耽耽未已也】,相比之下,张全昌他们能玩游击战已经不错了……
但崇祯却不是很满意:【尾贼袭剿未见出奇击斩,旧保安城贼去城空,何名为复】,虽然你张全昌尾随袭扰,但斩获首级却很有限,旧保安城是拿回来了,但城中百姓也被杀掠一空,委实算不得像话!(▼ヘ▼#)
崇祯要求宣府边军与西援辽兵联络一下,想办法【视贼向往,前后夹击,务挫狂锋】!
————————————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臣张(张凤翼)等谨题,为钦本圣论事职方清吏司案呈。
崇祯七年七月二十二日,奉本部送该司礼监内臣王捧出圣论。
贼在宣大,远离镇城,不攻不退,专事掳掠,必有狡图。
屡传哨报,或称炮到方攻大城,或称谋窥紫马、平刑、雁门等处。
虽贼情声击靡,恒在我处,处倍宜严毖著。
在事文武将吏上紧急口口:
备严关隘口多设火器,严瞭望以扼其卫;
平川坦途,多掘品坑、列木栅,以阻其骑;
各城垛口预行培厚以防其口口近城村庄,亟行收保以绝其掠;
一切因势酌宜随即应变,务期万分周防,务期万分周防,毋使口口隙踈懈。
即如土木小堡,丘万良尚能矢志固守,岂有坚城重兵不能拒贼制胜?
如有弛误,必罪无贷!
又据掳去小民被贼剃头胁为前驱攻我城堡,本祈免死,终罹锋镝,殊可怜悯。
著彼中将吏,密指生路,令各乘隙,不论画夜,得使口口逃。
官兵仍为接应,来贼或令亲识认领,或设法安插保全。
其中倘有智干堪用的,不妨重加赏赐,相机用间,但贼夷每借此暗藏奸细,更须十分审查,毋堕狡谋……
……崇祯七年七月二十三日】
————————————
崇祯七年七月二十四日到七月二十六日前后,又进行了赤城之战
【二十四日,从宣府前往赤城,一路传烽,探系从镇安堡达贼入口,约有一百七八十骑。
在云州样墩下扎营。
本日晚至龙门城外草场内宿,次早二十五日奔至赤城,到南城楼上见刘兵道,取回文。
刘兵道着都司刘炳业、守备于廷辅沿城遍看,每垛口安设大炮三位,三眼枪、镬头枪极多。
每座城楼内,俱有火药火器铅子铁子,取之不竭,用之不尽,造射贼箭二万杂枝,做箭柜盛放。
刘兵道替满城人大拜四拜,央告说:如此孤城,尔等用力护守。
刘炳业四面提调,运筹井井有条。
攻打二日,伤亡奴贼极多,尽行烧毁。
攻打二日,城内未伤一军一民。
二十六日,从赤城至雕鹞,奴贼从堡西出川,本堡操守刘永亨奋力用火炮弓箭射打,斩获首级二颗,战马三匹。
奴贼至长安岭,从东山、西山边墙而入,一堡军民尽坏,江守备全家被戮,止遗八十岁孀妇掠去,行至半途,其妇滚崖欲死,将腿跌折。
此一番到处军民俱有壮志,奴贼伤折甚多,即在宣府下营时,将黍秸妆成人形,站立营内,虚张声势。
又据回乡人报说,贼箭已无,火药铅铁子俱尽,其马已乏等情。到部送司,案呈到部】
(膜拜弯弯大佬)
——崇祯七年七月二十四日,探查到有后金军可能向赤城方向行军,当地官僚开始积极准备……
刘兵道命令都司刘炳业、守备于廷辅【沿城遍看,每垛口安设大炮三位,三眼枪、镬头枪极多】,准备好火器,同时紧急督造【造射贼箭二万杂枝,做箭柜盛放】……
后金军攻打了约两日(实际上应该也就一日多一点),遭遇激烈抵抗,未能攻克……
崇祯七年七月二十六日,后金军【从赤城至雕鹞,奴贼从堡西出川,本堡操守刘永亨奋力用火炮弓箭射打,斩获首级二颗,战马三匹】,看来也不是很顺利
后金军又【至长安岭,从东山、西山边墙而入,一堡军民尽坏,江守备全家被戮】,这个方向屠掠倒是取得了些战果!
然后后金军放弃了攻打赤城……
至于奏报中说【将黍秸妆成人形,站立营内,虚张声势】,后金军用稻草人虚张声势准备后撤,真伪不可辩,虽然说后撤确实是个技术活,但稻草人这个过于夸张,怀疑还是传闻流言而已
不过根据佟噶杆本人的回忆:【攻赤城,克其郛,城堅未拔,德格類兵,及公吳訥格兵继至,三旗兵并力攻之,亦不克】
所以赤城战斗对后金来说不好打应该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