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弹专家》 (下) HCY水仙文 飒炸
Hell! No! 空气就快要爆炸
Hell! No! 时间就快要爆炸
Hell! No! 身体就快要爆炸
Hell! No!
快还我拆弹专家……
-
"祝你生日快乐呀~亲爱的拆弹专家~"
未能看见的飒的笑容，不知为何的就这样浮现出来。
炸跌坐在烟雾弥漫的废墟中，建筑物没有倒塌，只有27楼受到了炸弹袭击。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知道很暗，很暗，很黑，很安静。
"华立风…"
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一滴一滴，为着那个尚谋面二次的人。
这是人称炸弹本炸的拆弹专家，第一个未能救援的人…
…吗？
"华立风！！！"
炸站起来，踉跄向前了几步，口里不断唤着人的名字。泪流成河，哭肿了双眼。
炸的意识很模糊，甚至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准确位置，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知道，有个人，就这样，没了。
不是普通人，不是平日自己救出的那些人质，不是任何人，是对自己来说，意义上，与别人不同的人。
他说不出，但他不想放过他。
因为在那趟飘游于各种颜色线条的旅程中，那是第一个，拿性命来和自己开玩笑的人。
那是第一把声音，对他说，
其实你可以不用做选择，其实你可以不用为别人的性命活着。
其实有人，珍爱着你的心，胜于自己的性命。
"华立风！你在哪里？？！！"
哭喊着，直到声音嘶哑，一切又变得安静。
-
"…炸弹。"
"华立风！！"
"炸…炸？"
"华立风！！！"
"炸炸！"
"华立风你在哪里！？"
"在你心里~"
那把嗓音，那种口气，让炸不禁怀疑是自己的幻听，却又那么真实。
然而再次传来的叫喊声击破了他的幻想。
"华炸炸！你不是拆弹专家吗？怎么会哪个炸弹爆炸都搞不清楚？！"
"(⊙o⊙)？？"
炸弹某炸一脸茫然震惊。对着沙尘，声音来源方向，双手握成喇叭形状喊道：
"华立风！你还活着吗？！"
那边回应喊道："华炸炸！你发什么神经呢？我活得好好的！你死了没！？"
"我没死！你怎么没死？"
"死炸弹！你想我死是吗？我这里的炸弹没爆炸啊！"
"啊？！"
一语道破，炸这时才想起来刚刚在爆炸物探测器上看到的发光点。
炸弹不止一个。几乎整个27楼都布满了炸弹。
仿佛炸弹客的目标不是整栋不朽，而单纯的只是要消灭27楼而已。
消灭什么？27楼有什么？
有一个拆弹专家，还有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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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弹先生！！你在干什么？快来拆弹啊！"
"不准叫我炸弹！咳咳咳…"
"哦~那~亲爱的拆弹专家~"
沙尘烟雾中，一个高个子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那头蓬松凌乱的头发，别致而让人心动的五官，
是飒没错了。
"臭华立风！你怎么没死！"
炸嘴上说着谎，身体却非常诚实，双脚不自觉地向前跑，撞进那人怀里。狠狠地把头埋在对方的胸口中，转啊转，一头毛更炸了。
飒干笑了一声，把人猛地推开，用力抓着他的肩膀，炸被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懵。
"别的事可以开玩笑，但这件事一定要认真正式。"飒微微一笑，表情却甚是严肃。
炸被他的言语搞得更懵了。
"华炸炸，"飒非常认真的对视着炸的眸子，炸羞得脸红透了，却又不舍得移开目光。
如果这一刻可以停留，那该多好。
"我喜欢你。"
炸顿了两秒，脸上一阵青一阵紫。止住了的眼泪又顺着流了下来。
红着脸推开人，别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出得去再说。"
飒笑了。"我当你应许了。"
"我没有。"
炸转过身不让飒看见自己的表情，走向刚才飒被反锁在里头的房间。
房间好好的，只是门被震坏了，飒才得以走出来，自己的工具包还好好的放在地上。房里的炸弹，其实飒已经成功拆除了。
取出探测器，看了一会儿检查没有损坏，把工具包背上，忽视飒的不离开自己的目光，顺着探测器上的定位开始挪动脚步。
-
飒追了上来，极力尝试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喂，炸弹。”
“闭嘴，我不是炸弹。”
“你现下是去哪里呢，”
“这层楼里还有炸弹。”
飒停下了脚步，目光呆滞地看着炸。炸感觉到身旁并行的人不见了，回过头，看见飒站在原地，用一种说不透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
“……你的职业，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啊。”
“胜过自己的性命吗？”
“华立风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我的命还有我的工作，这事无法作比较。”
“对你来说，究竟哪个比较重要，我不明白。”
“当然，是我的任务啊。”
“两个选项中，你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你的职业吗？”
“华立风我不明白了，你这是怎么了。我的职业的重要性你还看不出吗？这栋楼，不朽，是巨鹿城的核心。现在27楼的炸弹数量，虽然都是小型的，但足以摧毁这栋大厦。不朽塌了，巨鹿城会陷入恐慌的。这是恐怖袭击，这关系着一座城市，怎么可以用来和我区区一个人的性命比较？我们干这行的，不能在乎这些东西，凡是以大局为重。”
“可是我在乎！对我来说，不朽毁了也好，你更重要！”
飒几乎是扯着嗓子对炸喊道，空虚的27楼回荡着他的怒吼。
炸愣了两秒。
“没有人在乎你在不在乎！华立风，你太自私了！你要是怕死，你要是想保命，逃生梯在那里，您请便。”炸被激怒了，狠狠地回话，不能发现的却是自己声音中的抖动，“我们之间什么都免谈了，你的命要紧。快离开，救援队伍应该已经到了，你也不必在这座危楼里呆着，既然你珍爱自己的性命……”
“我陪你！”
炸呆住了。
“我不走了，炸炸。你说的是……我太自私了。”飒的声音越来越小，炸听见了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激动。
他从来不妄想有人会留下来。
炸走了过去，牵起了飒的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故作轻松道：“炸弹全部拆除了，这事就完了，知道吗。抱歉刚刚吓到你了。”
炸感觉对方的手稍稍的用力回握住自己，抬头一看对上飒认真的眸子。那双眼里，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倒影。
“炸炸，答应我，如果我们成功出去，答应我，我们结婚好吗。我怕自己来不及说出口，但我…我爱你。”
炸没有犹豫地笑了。
“我不能。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飒的眼里满是失措。
“因为人，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飒很认真的想了想，“那我们不是更应该好好活着，用力给人间留下些印象吗？”
“我是个拆弹专家。拆弹专家，眼里只有剪线和倒数计时器。多一份情感，多一份犹豫，只有一个下场。”
“什么。”
“拆不了下一个炸弹，救不了下一群人。”
“你眼里只有这些，一直都是。”
“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炸很想抹去飒脸上的失落失望，却只能故作坚强，牵着他的手，往炸弹的方位前进。
-
“我能帮上忙吗？”
飒看着炸忙碌的样子，头上的小角忙碌地晃动，认真的脸上溢着汗水，他觉得自己在这里简直是个废材，想帮都不知道该帮什么，能帮什么。
“你顾好自己的命就好了，我可不想我的拆弹一生有个救不了的人。”炸忙碌当儿还有机会回话，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又继续投入工作，“早叫你快逃出去了，就是不听。”
“我说了我在这里陪你，我不逃不躲，我等你。”
心动的感觉，他很想停下工作抱住身边的人，但眼前的计时器提醒着自己不能这样做，时间不容许。
“真的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你给我些指示，我去拆，”飒仍旧不放弃。
“你别帮倒忙就好了。别拆得把自己的命给弄没了。专业的事给专业人士来做。”
“好吧。”飒委委屈屈地躲到一边去，不再打扰炸的工作。
又成功拆除了一个炸弹，炸来不及擦拭脸上快滴入眼眶里的汗水，忙着拿探测器查看还有多少个爆炸物，又忙着往下一个目标前进，继续拆除。
“该死的，”忍不住骂道，引来了一旁乖乖不动的飒的注意。
“怎么了。”
“这个炸弹客，究竟有什么目的。搞什么，在27楼安了那么多炸弹。”
炸自顾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没有注意到飒脸上精彩的表情。
“直接装个大型炸弹不就好了吗，而且何必在同一层里装上那么多个？真是搞不懂这伙人的思维。”
良久后飒终于开口了：“那你觉得炸弹客有什么目的。”
“我哪知道。目标应该是这座不朽，更大的目标是巨鹿城。应该是想要造成什么恐慌……我感觉像是在声东击西。我怕的是这些炸弹只不过是诱饵，真正重大的事情在一旁默默上演。”炸呼了一口气，继续说，“这就麻烦了，我们在这里拆着这些小炸弹，或许他们在别处安着更大的炸弹。目标究竟是什么，我没想到。为什么偏偏是27楼，我也还没搞懂。”
“或许这位炸弹客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呢？”
“怎么说。”
“安在不朽里，纯粹是因为不朽一般都是很多人的聚集地，容易引起关注。自己的目的更容易达成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目标是人？”
“为什么选择巨鹿城，也纯粹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遇到了自己目标。炸弹客本来应该也没有什么规划，都是在遇到目标后临时的计划，所以都是小型炸弹。”
“你继续。”
“安在27楼，是为了远离人群，因为是人都会向下逃，而自己的目标，就会上来，到27楼。”
“……你说的目标，是我。”
“炸弹客的预谋很简单，目的也很简单，想见一个人。”
“你很清楚。”炸笑着，那个笑容有些刺眼。
“炸炸，我…”
真相呼之欲出。
-
“别说了，我知道是你。”
炸扬着一个弱弱的笑，抬起头对上飒的眼睛。飒看得见，炸的眼睛很清澈，很透亮，所有真相都隐藏不住。
“是我什么。”
“是你安的炸弹，对吧。”
飒没有躲避，没有回闪，“你怎么知道。”
“你当我是谁啊，我当然想过这种可能性。”炸低下头，他的眉毛显露着几分的无奈。“我当初是不能确定，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后来，你的那番话后，我就非常肯定了。”
“……”飒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有如此清晰的思路，“果然什么东西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你可以反驳我。”炸非一般的冷静，飒永远在别人身上看不到。
“我不反驳。”飒也笑了，“我无从反驳。你要逮捕我吗？拆弹专家。”
炸摇了摇头。“拆弹专家的责任，是拆弹，逮捕罪犯的事，可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你……”
“我输了。你可以离开。”
一阵骇人的静默。空气都在静止状态中。
不朽外的光线渐渐昏暗。整栋大厦，包围在金黄色的余晖之中，反射着那一日最后的天然光线。
“……我是来找你的。”飒说道，语气像是尝试挽救什么。
“我知道。你找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你…你怎么办。”
“我还得继续拆弹。”炸无所谓的语气，让飒很难受。他知道炸笑着，却把所有情绪埋在心底，他很讨厌炸这个样子。像是要努力装出自己不在乎的样子，私底下却心碎了一地。
“拆弹专家，我”
“你不走吗？”
“我……我不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来不及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我只不过，我只有这样的办法才能把你找出来，我真的，很想见你，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炸的眸子暗了下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不怪你，但我，我无法原谅你。”
“……对不起。”
“时间不多了，还有15分钟，你必须离开。”
“你还是坚持我离开吗。”
-
炸张嘴，啊了很久却发不出声音，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什么脸孔来面对眼前的人。
他用尽他的一生，救人，拯救性命，给人希望，只为了争取每个人能多活一些时间的权利。
眼前的人，是个罪犯，是个炸弹狂，凡事只知道用爆炸物来处理。
“立风，我是个拆弹专家，我毕生的任务，是救人性命。在我眼里，性命无差。无论你是平民，或是富豪，还是领袖，或是罪犯，还是好人，在我眼前，都是一条宝贵的性命。”
炸的声音此刻响在飒的耳膜中，像是讽刺。但他说的没错。他爱的人是天使，自己是恶魔，天使却还在用尽全力还有生命为了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
性命无差。
“此刻的我，用对我来说很宝贵的一分钟，想让你明白。无论你是谁，我珍爱你的性命，胜于我的性命。我会用尽我能给予的一切，拯救一条性命。所以，立风，无论如何，你犯下了什么罪，从此刻开始，答应我，你要用你的一生来补偿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我不希望你在这里陪我耗费生命。”
“……我做了那么多，只为得到你，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我在乎，那又如何？”炸苦笑道。
他当然在乎了，他的一生都在寻找，那把嗓音说他爱你，他在乎你的生命，胜过一切。
但又如何。
他的在乎能改变什么。
-
炸想了很久，抬起头，眼睛刚好对上窗外射进来的一缕阳光。阳光很温和。飒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立风，”他轻声唤道。
落魄的飒抬起头，眼神中有几分欣喜。
“你害怕死亡吗？”
“不怕。”
“那我们走吧。”炸落下了工具包，牵起飒的手，向逃生梯的方向走去。
“走？走去哪里？”飒不明，仍跟上炸的脚步。
“离开这里。”炸抬眼笑了笑。
“你…不拆弹了吗？”一切在意料之外。
“不了。”炸摇了摇头，“性命宝贵。”
飒仍旧不能理解，却也笑了。
“好。”
-
“拆弹专家，答应我一件事。”
他们一步一步下着楼梯，根本不像逃难的人，飒却一直没有注意到炸一直在看手表。
“结婚吗？不可能。”炸打趣道。
“不是结婚。是另一件事，也一样很重要。”
“嗯？”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是啊。”
“我们若是成功离开这里，我替你庆祝生日，好吗？”
炸愣了好久好久。一颗心好像被吊着一样，全部情绪被掀起来，然后化为一个甜甜的笑，好像从未笑过一般。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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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的玻璃门外，围着一群警察，看着两人手牵手不急不慌地推开门走出来，一下子沸腾了。
炸笑着推开了警察，牵着飒来到救护车前，把人领到救护人员面前，慎重的嘱咐他们照料好飒。接着强硬挣脱了飒的手，转身又往大厦走去。
飒眼睁睁看着炸远去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被人抓住了，四周一片混杂和混乱，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感受着自己的情绪好像排山倒海一样翻腾过来，一片狼藉。
“拆弹专家————！！！”
医护人员的很多之手齐齐按住他，混乱之中他看见炸的一个回眸，笑。
眼泪一下子全数涌出来。失落悲伤愤怒的情绪全都翻涌上来，心脏绞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失声痛哭，所有的痛感全数堆积在心上，感觉整个人被掏空，被撕碎，
身边的所有杂音，很多人七手八脚的尝试镇住他，掩盖不了他的视线，模糊之中只有那一片的清晰，那个人回头对自己灿烂的笑着，然后向大门走去。
没有人拦着他。
他哭了又哭，像个婴儿一样，感觉自己的心被掏走，只剩下无尽的疼痛，看着那个人远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炸炸！！！你答应了我的！！！——说好的……要庆祝你的生日……我们说好的……”
他淹没在声响中，模糊的意识之中，看着炸走上阶梯，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然后好好地把门关上。
炸看见了他，顿了一秒，手掌抚在玻璃门上，张开了嘴，飒却听不见。
“对不起……
“我爱你……
“再见。”
飒失神地望着炸在玻璃门后的身影转开，消失在视线范围中。
一切都在消失，一切都在走远。他落在黑暗的深渊里，那束光明再也没有出现。
太阳不再升起，星星不再发亮。
他一生安过的所有炸弹在同一时间一齐爆炸。
黑暗。
-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热浪席卷而来，融化一颗肉做的心。
眼前的火光，映着拆弹专家最后的笑容，永远地刻画在他的脑海中，
他知道炸会说什么，若是他还有机会，他一定会非常正色地对自己说：
“拆弹专家的精神，是到最后一分一秒，都不放弃希望。”
什么希望 像星星之火，灭了。夜空只有黑，刺骨的寒冷。
飒在无声的哭泣中，一个一个字努力地重复着，希望他能听到。
“祝…你…生…日…快…乐……亲…爱…的…拆…弹…专…家…………”
by//世界的鱼
祝一只鱼16岁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