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彼丘同人小说】卡丘：理想乡

11.所谓代价

——白色的噩梦。

千梦羽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尽全力喘着气，下意识的摸向了旁边的刀，停顿了片刻后，又将其轻轻放下。

一个陌生，但熟悉的房间。他记得这里，有序工作着的白色仪器、昏暗的房间、随意的摆设……是星庇所的护理室。

千梦羽放下了戒心，他小心翼翼的推开白色的仪器，然后从床上跳了下来。不知在何时插上他皮肤的导管被尽数扯掉，散乱的落在一旁，他握住刀，摸索着，一步一步走向了门口。

打开门，一抹银白色一闪而过，与此同时的是千梦羽手中的另一抹不同意义的银白。

「梦羽？！！」

香奈美高举着双手，颤颤巍巍的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银白色长刃，慢慢的向后退着，然后轻轻用手试图把锋刃给推回去。

「…是你。」

千梦羽收回忍锋，下意识的摸了摸头。

「抱歉，有些应激反应了，下意识的就想这样。」

「什么嘛，难道是不喜欢香奈美我吗？不喜欢可以说出来哦，我会把你讨厌的地方统统改掉，变成完美的香奈美的。」她叉着腰，不满的嘟着嘴。

「没有讨厌你的意思，只是……」千梦羽低下头，把眼睛转向了一边，「只是，稍稍有些讨厌白色…而已。」

听到这话，香奈美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秀发，脸色有些为难。

「那…那你说，我应该染一个怎样的颜色好呢？嗯…紫色？还是粉色？」

「不用，不用……你也没必要为了迎合我去改变自己啊，我也没感觉到自己哪里特殊，值得你这么做了。」

「因为你是香奈美的朋友，也是我信任的同伴，如果连自己的缺点都没法更正，又怎么能让伙伴放下心呢？」

没想到，这丫头还颇为认真的回答了，虽然好像驴唇不对马嘴。不对，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她的这个态度才是错的吧？

「那个，香奈美，你要知道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每个人都会有缺陷，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哪里有…但是，不正是因为这点，才更需要朋友的互相帮助和兜底吗？」

「香奈美知道你说的这个道理啦，香奈美当然知道……只是，我不想，再失去一次朋友了。所以，香奈美会努力成为完美的人，去成为同伴们身后最坚实的后盾。」

「香奈美……？」

「咳嗯…小香奈美～时间已经差不多啦，可以去找蕾娜了哦。」

突如其来的含笑的甜美声音打破了两人间莫名其妙的尴尬气氛。香奈美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服，脸一红，当即捂住身体一边求饶一边跑走了。千梦羽则是看向了把她赶走的始作俑者…呃，罪魁祸首…？总之，看向了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同样是有着白色长发的美少女星绘。

「早上好，星绘…所长。」

「直接叫我星绘就可以了哦。」星绘笑着眨了眨眼，然后路过千梦羽，走进房间调试起了仪器。

「星绘…小姐？您在看什么？」

「嗯…也行吧。」她歪了歪头，不再反驳什么，「在看你的身体报告数据。该怎么说呢，当初绘制你这副身体的画师看来是下了大功夫，身体的受击抗性还挺高的，换句话说就是身体素质好，这么多的伤口在一晚上就能修补完，真应该夸夸那位了。」

大功夫……呵呵，大概率也是拿好处办事吧，毕竟切尔斯特最不缺的就是资源了。

「也就是说，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不能这么说，虽然不会死亡，但该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要爱惜的哦，不管是谁，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都是会生气的。」

她虽然这么说着，但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这不禁让千梦羽幻想起了她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可爱的嘟嘴？装作不理别人？还是温柔的训斥？……感觉都有可能发生。

「在想什么？」

「没…没有。哦对了，星绘小姐，关于治疗的费用……」

千梦羽有些紧张得看着星绘，生怕她狮子大开口。虽然这里是理想乡，但有些地方和地球还是一致的，比如说…巴布洛晶体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巴布洛晶体是万万不能的，而巧的是，他什么没有。

「治疗费…肯定是要的啦。」

「我，我……您看我在这帮您打工，用身体和时间抵债可以吗……」

千梦羽卑微的低下头，就差点给星绘拜三拜了。然而她却轻笑着摇了摇头，搞的他满头的问号。

「呃……您难道不会想让香奈美或者剪刀手来支付吧……」

「我猜就算我们两个都不提，他们也会主动交费的吧。不过，我想说的是，既然接受治疗的人是你，那由你本人来支付，应该也没问题吧？」

「理是这个理，可您看，我现在身无分文，这把刀也不是我的，我说要给您打工您也拒绝……我该如何支付呢？」

「嗯…其实，很简单的啦。」

星绘笑着轻启樱唇，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有考虑过，加入乌尔比诺吗？」

————

「梦羽，我回来啦～」

一阵高呼之后，犹如旋风一般的白毛偶像小可爱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蹦哒着来到了两人面前，然后双手提起裙角，优雅的行了个礼。

「…香奈……」

千梦羽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香奈美突然间抬起了头，并看向了他，用一种求夸奖的眼神。千梦羽紧张的跟她对视了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

「…很、很可爱，嗯。」

「嘿嘿，是吧～香奈美也觉得要比之前的偶像服还要好看哦，不愧是天才画师玛德蕾娜小姐呢，出手定是佳作！」

「啊…啊哈哈……」

天才画师玛德蕾娜…？坏了不认识啊，坏了坏了……呃，总之，先装出来一副高兴的样子吧，嗯。

「非常漂亮哦，小香奈美。」一旁的星绘也笑着夸奖。

「也要感谢星绘小姐啦～」香奈美又凑到星绘身边，抱住了她的胳膊，「多亏你建议我去找玛德蕾娜小姐，不然我现在肯定还很难堪的，说不定这家伙也会笑话我。」

「喂，不可能的吧？」

「谁知道呢～」香奈美朝千梦羽翻了个白眼，然后松开了星绘，「好啦，那个，星绘小姐，我们来把费用算一下吧～」

「你交完了服装费，还有剩余的钱呀？」星绘不禁偷笑。

「那也总不能欠着不是？总是有方法能还上的。」香奈美倒是十分认真，但从她那若有若无的表情上，总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的…恐惧？

这家伙不会因为欠过别人钱然后被暴揍了一顿吧……

「嗯…我也想多要点，可惜没得捞啦。」星绘耸了耸肩，「服装费你给了蕾娜，我也收到了治疗费，总不能再强取豪夺吧？」

「嗯？治疗费？」香奈美一愣。

「是呀，治疗的费用…或者说代价，这位ID名称为千梦羽的先生，已经支付过啦。」

「嗯？他？哈哈，星绘小姐您又在开玩笑……」

星绘平静的微笑没能让香奈美再说下去，她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转身双手抓住了千梦羽的衣领。

「梦羽！你！…你支付了什么代价？你不可能有钱的！！」

「这么激动干什么？被所里的人看着你很自豪啊。」千梦羽拍掉了她的手。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就算香奈美没感觉，他也不想承受。

「……不要在这个世界身负外债，梦羽…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好吗？」

「不用的，外债而已，没那么可……」

「你什么都不懂啊！！别犟了，听话，好吗？只是治疗费的话，我们还是有解决的资本的……」香奈美猛地攥紧拳头，用一种半强硬，半请求的目光看着千梦羽。

「什么叫我什么都不懂？我当然什么都不懂，所以我要摸索啊？！这是我的事，我为什么不能自己解决？！」

「我们是同伴！！有什么事你可以依靠我们的！！而且这种小事，这种……」

「既然是同伴那为什么不信任我的个人能力啊？！」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就不懂吧！！」

……吵架了，突然间。面对香奈美这突如其来的奇怪态度，千梦羽显得很莫名其妙。不懂？他当然不懂啊，所以才要亲身实践啊？

似乎是觉得说服不了千梦羽，香奈美转头看向了星绘，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她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千梦羽，一副“以本人考量为准”的态度。千梦羽能感受到香奈美的拳头在微微颤抖着，然后放了下去。

「星绘小姐……拜托你了，不要那么做。」

「这是出于我个人的意愿，至于会怎么办…我只能说，看未来啦。」

星绘也打起了谜语，还是只有千梦羽不知道的谜语，这不禁让他一头雾水。

「哎…」

「…我们走吧，梦羽。」

「啊？不是…这就走了？」

「你已经…支付过代价了，不是吗？」香奈美的笑容既无奈，又苦涩。

「可我还没……」

「你一切的疑惑，我都会解释清楚。现在……先别打扰星绘小姐了，我们走吧。」

…………

半个小时后，某条小路上。

香奈美和千梦羽并肩走着，他们在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千梦羽没有提出自己的疑问，香奈美也没有主动说出自己为什么会着急成那样。只是，她在沉默的带路，他在沉默的踢石子罢了。在这之后……

「快到了。」

香奈美说的，也就只有这一句。说起来，他们之间的气氛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尬，反倒在长时间的沉默中，两人都冷静了下来，只是他们都没有找到适合开口的机会而已。

……现在似乎是时候了。

「前面，剪刀手的据点吗？」

香奈美停下脚步，看向了身旁的人，点了点头。

「……还在生我的气？」

「…你说呢？」

「我只是……我只是，答应了星绘一个条件而已，没别的什么。类似的条件，我在地球上也答应过不少。」

差点又喊了出来，千梦羽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这里和地球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香奈美摇着头，「话说，你答应了她什么？」

「嗯？很简单呀，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替她去做一些事之类的。」

千梦羽的确觉得这没什么，本来他受到的教育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是帮别人做事的话……

「她是…乌尔比诺的人，你要知道…我们随时可能在战场上相见的。」香奈美痛苦的闭上眼，「乌尔比诺，中立方，是雇佣兵，随时可能在战场上以任何身份出现。如果…梦羽，如果她某次以我们的敌人身份出现，并且在那个时候突然要求你击毙你的队友…你会怎么办？」

「……啊？」

千梦羽的脑子一瞬间没转过来圈，片刻之后才反应了过来。

「不听她的不就行了。」

「身负“外债”的人，对于债主的命令可是强制执行的，它记录在你的档案上，受到终端控制，是基本上不可能靠自己就能摆脱的。」

「这么……离谱？我要是抗拒呢？」

「首先你就抗拒不了，当然如果你真的成功了，轻则昏迷，重则……直接脑死亡。」

「………抱歉，擅自支付了这样的代价，我…如果她真的这样命令我了，那我会毫不犹豫一枪崩了自己。」

「我倒是希望，她向你提出这类要求的时候，是我和你一起出任务。相较于抗拒，或者说自杀带来的痛苦，你不如把我干掉，毕竟我的头发是白色的嘛，哈哈……」

「我不会对自己人出手，更何况，你于我有恩。」

「有恩是有恩，战场上可不讲恩情。」香奈美勾起了嘴角，「不过嘛…香奈美希望，我们能一直是好朋友哦。好朋友，好战友，可以互相托付后背，永远都是好同志～」

………希望，真的能如此吧。

————

二十分钟前，星庇所。

星庇所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星绘抬起头，看了眼来者之后，乐的笑出了声。

「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的小心夏嘛？欢迎欢迎。」

「一段时间没见了，星绘。」心夏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制止了后面人的动作。星绘自然是看在了眼里，不过却完全不慌。

「这里可是星庇所哦，心夏，不会来者不善吧？」

「嗯？哦哦，别误会别误会，我们只是来这里查点东西而已，嗯。」

「是嘛，相信你。不过我这里居然有能引起欧泊注意力的东西吗？难道说是某种新发明的仪器？……让你来要东西啦？」

「没有这事啦。」心夏摆着手，「我们接到消息………呃，算了，跟你就不用官腔了。我们要找个人，听说前不久在你这边有出现过，就火急火燎赶过来了。」

「哦，找人啊。嗯…虽然我这边的确什么人都接过，但找人什么的也不太擅长啊…怎么，想要直接查我们的终端？」

「哎，不会，太不礼貌了，而且你肯定也不答应。我们…提供一下他在这里的样貌，你看你有印象没有。」

「如果这两天的话…或许会有印象，跟我来吧。」

心夏点点头，回头对着身后的人嘱咐了几声。那些人整齐划一的点着头，纷纷到休息区歇了起来，只剩下一个金发的美少女留在了原地。

「这位是……」

「我的…助手。」

「啊，您…您好！星绘小姐！叫我白羽就好！我暂时担任心夏的助手一职，请多……很高兴认识您！」

「白羽啊……好好听的名字。」星绘赞叹着，招呼着她们走进了一间小屋子，「来吧，进来谈。」

……

「好啦，现在就咱们几个，心夏你也别摆着官架子啦。」

「哪里有啊，是你滤镜太严重。」在独处之后，心夏明显也开起了玩笑。

「那个，两位原来是好朋友吗？」白羽怯生生的问。

「是啊，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一起上过战场的那种呢。」星绘笑着，「虽然是敌对方啦～」

「呃……」

乌尔比诺的性质白羽还是知道的，不过这俩人好像确实没有因为敌对而破坏了友情，应该也轮不到外人来说什么。

「要喝些什么吗？」

「唉，算啦算啦，本来就是来办公事的。」心夏摆了摆手，「听好咯星绘，接下来我们要问问题啦。白羽～」

「好…！」白羽紧张的咽着唾沫，然后调动着移动终端，投出了一个淡紫色短发的男孩的立绘。

「这个人叫做…千梦羽，星绘小姐您可以看一下他的样貌，然后……」

「哦，他啊，我记得他，印象还挺深的。」星绘一眼便看出了这个人是谁，微微笑了笑。

“砰！！”

拍桌子的声音把星绘和心夏都吓了一跳，而白羽也突然反应过来，蛮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身体。

「不…不好意思，有点激动了……」

「小白羽很重视这个男孩吗？」星绘眨了眨眼。

「他……」白羽攥紧了拳头，眼泪夺眶而出，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他是我在地球那边，最重要的人……这次我好不容易得到了他的消息，我……」

「好啦，别激动，会找到的，相信我们。」心夏安慰了几句之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星绘，「你真的见过？」

「有假？他在这里呆了一晚上，还是我给他治疗的呢。」

「他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当然不是，他也有着把他看作是“同伴”的人在，不过这涉及他们的隐私，我就不说啦，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探查到的。」

心夏低着头，想了一小会儿。

「消费记录呢？」

千梦羽是刚刚来到这边的市民，欧泊还没有给他创建的帐户里打入初始资金，也就是说他没钱用来治疗，也就是说一定会有人帮他支付，那就可以顺藤摸瓜……

「不提供哦。」

她就知道，唉。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们前往的大致方向。」

「你说。」两人的眼里又燃起了光芒。

「南方的科技城区。不过那边全都是高楼和小道，说不定就转到哪去了呢。」星绘耸着肩。

「他有编号，总会找到的。谢啦星绘，回头请你吃饭。」

「我等着哦。」星绘笑盈盈的应着，然后看向身旁踌躇的白羽，「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白羽小心翼翼的看着星绘，「很感谢您能提供那些信息。我知道您的消息很灵通，人缘也很广泛，如果有机会，您能再见到他的话，能不能请您帮我带句话？」

「你可是欧泊的人，信息网比我强大多了。」

「欧泊有欧泊的好，但也有着一定的局限性…您是最自由的。」

「嗯……也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您是说，外债吗？」

「是的，外债。怎么样？因为只是带句话，所以相对的我也只是让你帮个小忙之类的。」

「我答应您。」

「不带犹豫的啊……」这次轮到星绘惊讶了。

「涉及到梦羽，我……」白羽苦笑着摇头，「总之，我答应您，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您有需要，我会帮您一件事。」

「好吧，你说吧，什么话。」

「那就拜托您……就说，“千梦羽，千梦白永远等着你”好了。」

星绘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那就这样！有他的信息还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们，拜托了！！」

白羽这样说着，对着星绘鞠了一躬，然后匆匆跑了出去。星绘则是在这之后重新坐回了桌子旁，用手撑起了脸。

「千梦羽，千梦白……这样啊……不过，各自收下了他们的一次“外债”，总感觉…我成大魔王了？唉，算啦，我还蛮期待…他们重逢的那一天呢。」

「剪刀手的千梦羽，欧泊的千梦白……不真实的简直就像是小说里的剧情一样，呵呵……还真让人期待呢。」

（我想说啥来着）（忘了）（阴暗的爬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