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弱柳扶风10维护
太和殿。
魏无羡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夫呈上来的小药瓶，“惊喜”道：“金相此言当真？它真能治愈朕的心疾？”
“臣不敢妄言。此药可暂缓陛下的病症，但要治愈还需再做调整。只是为保持效果，一旦用上绝不可断药，否则前功尽弃，甚至还会加重病情。”
魏无羡想起自己心口疼痛时那感觉，恰到好处地白了一张脸：“朕、朕晓得了。”
“陛下不必担忧。”见他似乎是被自己吓住不敢用了，金光善连忙道：“此药效果极好，陛下用之可不再受疼痛之苦，且只要不断药就无此忧虑。”
“也就是说朕就要一直吃着？”魏无羡为难，脸皱成一团：“这药苦吗？”
“微苦。”
“……”魏无羡犹豫半晌：“好吧，待太医看过无碍，朕就试试。”
“陛下，此举恐怕不妥。”
让蓝忘机知道搞鬼怎么办？金光善立刻劝阻：“您突生此疾缘由尚不清楚，太医支吾难言，若是贸然让他们知晓，恐怕消息走漏，会传到不该传的人耳朵里。”
“自陛下身体有恙以来，蓝大将军一直代您处理事务，的确尽心竭力，可时日久了您迟迟未有起色，恐怕也不想您再在这些杂务上费心太过。”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魏无羡，见人沉默了会儿，眸子里再度浮现出熟悉的猜疑忌惮，心里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多谢金相提醒朕。”魏无羡很是感激：“朕到底是……见识浅薄了些，轻而易举地便被哄住了，竟半点危险也不曾察觉。”
金光善和蔼回道：“陛下年纪尚小，蓝大将军却已与老夫共事十年有余，一时不察也是正常，但若不提醒您，便是臣等的失职了。”
“话虽如此，敢在朕面前说这些的也只有您。”魏无羡苦笑：“金相实乃良臣也。”
“陛下谬赞。”
君臣惺惺相惜一会儿，金光善满意地告退。魏无羡脸上的笑容飞速消失，其速度比盛夏的雪消融还要快。
他把玩了会儿这个药瓶，若有所思：“不想让我断药？这药有什么问题？”
思忖半晌，魏无羡摇头：管他有什么问题，自己又不会吃。别说我没病，就算真有这毛病，只是疼痛而已，只要不妨碍旁事又有什么忍不得的？蓝忘机能后来居上，金光善这么多年都斗不过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起码蓝忘机从来不会轻敌，无论面对谁。
一想到这里，他就又回忆起上辈子自己在蓝忘机手下吃过的亏，心有戚戚，忍不住扶住自己的脑袋：太惨了，往事不堪回首。上下两辈子的经历足以证明一件事——
在蓝忘机面前只能装弱，你强他更强，绝不能硬碰硬，朕一定坚决柔弱可怜下去！这辈子病都好不了了！
魏无羡暗下决心，琢磨起这药放在哪里比较合适，能让蓝忘机有机会看到又足够隐秘，不会显得太刻意。好不容易瞄住一个地方藏起来，他长长伸个懒腰：“什么时候让蓝忘机发现比较合适呢？他这次告假五日出城办事，一回来就折腾也不好，得休息几天。再等等，再等等……”
两天后，“哐啷”一声，门被踹开了。
蓝忘机冷脸而入，一身气势如万里冰川绵延，在看到魏无羡时更隐隐有了雪崩的趋势，他压着声音道：“交出来！”
“啊？”
冷不丁被凶一声，看着提前赶回的人，魏无羡傻住了。
一个时辰前。
蓝忘机勒马而下，解开披风看着出来迎自己的人：“怀桑呢？”
他在外一向与人保持距离，哪怕对着聂明玦也只是喊“左将军”，从来不曾这样亲近地唤过一人，众人左右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管家上前回道：“聂公子在菏泽院。近日荷花盛开，他说他要去别院赏荷。”
蓝忘机略一颔首，旋即转身上马飞驰而去，浑然不知身后人挤眉弄眼：“大将军不是说还要几日才能回来吗？”
“这一回来就找小怀桑……”
管家抱着蓝忘机的披风没好气：“都少说几句，嫌自己训练不够累是吧？大将军的事也敢编排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蓝忘机驭马拐弯时恰好瞥来一眼，一群人登时一激灵：“走走走，去演武场。”
菏泽别院。
蓝忘机腰牌一晃，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内室。旁人眼里的避暑小院随着他的脚步展现出了另外一面，从内室到密道，聂怀桑守在入口，看蓝忘机也是一惊：“您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找到哈密一战曦臣哥身边一个活着的亲信家人了，可曾问出什么线索？”
蓝忘机摇头：“你急召我可是那药出结果了？”
提到此事聂怀桑面色一沉，他带着蓝忘机一路向内，青石板上寒气丝丝缕缕缠绕而上，昏黄灯影随风而动，扭曲身影：“您之前说调查旧案要离都几日，我想金光善肯定要趁机动作，所以给死囚加大了药量，但这结果我把不住，只能叫您回来。”
蓝忘机单刀直入：“药有什么问题？”
“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聂怀桑清秀圆脸上闪过一抹忌惮，他推开囚室厚重的石门，嘶嚎声立刻撕裂了这片寂静：“药！给我药！给我药！啊！”
“砰！砰！砰！”
蓝忘机定睛一看，却是这人要药不成理智全无地开始撞墙了。撞着撞着又开始哭嚎，有气无力地呻吟：“好难受啊……”
囚衣下脏污和血迹涂到一处，这人狼狈地打着滚，打绺的发下一双眼茫然，同疯子并无什么太大差别。
聂怀桑静静看着他这惨状，低声：“此人名王咏，天汉九年因口角杀人全家五口，县官派人去拿，不料这人纠集一群流寇反杀衙役，抢劫县官等多户人家，后落草为寇，犯下累累血债。天汉十年我兄长剿灭将其押回，本应处斩，但适逢成元帝梦及废太子决意大赦，此人便改判终身监禁，然从无悔改。此次我将他提出试药半月，便已如此了。”
蓝忘机瞳孔骤缩。
“我所提者六人，二人体弱脏衰而亡，其余四人无不是穷凶极恶之徒，酷刑加身亦面不改色，却都在这种折磨下生不如死，另外三人已受不住寻了短见，他是最后一个。”
“医官说，此症无人可治。”
“而金光善……您走后第一日他就带着那游医偷偷入宫了，游医如今是太医院新任医官。”
听至最后一句，蓝忘机陡然变色，转身便走。
“师兄！你现在入宫可想好该如何说？那小皇帝会不会信你还是个问题，再者他自己要信金光善吃这……”
“他是我要调教的小老虎。”蓝忘机眸含冰刃，素日清然淡漠的掩饰褪下，他一字一句几乎迸出令人胆寒的杀意和血腥味来，直到这时才让人恍然意识到蓝忘机曾经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主将，而非品茶修道的仙人隐士：“我可以容忍他疑我忌我叛我，却绝不允许旁人以这种手段毁我心血——”
“因魏无羡是我的人。”
“传话聂明玦，带兵围城，此药的相关知情者以谋反罪论，不得走脱一个！”
蓝忘机背影凌厉：“药若流出都城半分，要你兄长提头来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