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x你)来去如风
来去如风
卫柒&马嘉祺
昨晚的一个梦,记录一下
BGM “如风”-王菲
“来又如风 离又如风,或世事通通不过是场梦,人在途中 人在时空,相识也许不过擦过梦中。”
结案那天,办公室响起了久违的掌声,这案子马嘉祺他们跟了三个月,那天终于结束最后一个流程。那晚他们一帮同事去KTV庆祝,马嘉祺连着唱好几首,最后出了包间去天台透气,从二楼天台过来时听到一个包间里面的碎瓶声,还混杂着尖叫声。
马嘉祺在群里发了个消息便踹开门,举起证件,“警察,不许动。”
同事也逐渐聚过来,“哥们,来活了。”
一群疯狂的年轻人看到四五个警察走进来,也不敢动作,蹲在地上不敢动作,趁着马嘉祺他们检查挑事人的证件时,门边的一个刺头踢了一脚桌子,马嘉祺同事齐德呵斥了一声,一个反手剪压住他。但桌面上的玻璃碎片还是飞出门外,马嘉祺听到一声呜咽,一个女孩蹲在门口捂着脸,他站在女孩身侧询问,
“你还好吗?”
卫柒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捂着脸嗯了一声,等马嘉祺回头跟同事安排后续工作时,女孩脚蹲麻了,撑着墙站起来,马嘉祺觉得侧脸熟悉,偏头确认,“卫柒?”
“什么时候回来的?”
卫柒也吃惊,捂着脸敷衍了几句,便准备离开,马嘉祺伸出手挡在她面前,“得去医院包扎。”
“我自己去”
“你等会儿,我待会儿还得回局里,我让我同事送你去。”
“不用了…”卫柒那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截断。
“我送你。”马嘉祺没等她回答,便走在她前面,她便上了他的车。卫柒脸上血迹干了,一缕头发丝黏在伤口旁的血迹上,拿起手机照了照,觉得很狼狈,她试图用衣袖擦干净血迹,但血块像是黏在脸上,于是索性放弃,戴上口罩,一言不发。
马嘉祺一路上也很沉默,分开三年,他也从来没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去医院包扎完,马嘉祺问她住哪儿,她说是回来参加婚礼的,马嘉祺便把她送回了酒店。
第二天的婚礼卫柒果然看到了马嘉祺,她带着口罩,朋友问原因,她只说感冒了怕传染给他们。新娘子很心疼地抱了抱她,她也开心地回抱。
新娘扔捧花时,作为伴郎的马嘉祺居然抢到了,他随手递给了同行的伴娘,随后就瞥见角落里默默鼓掌的卫柒。她还是小小一个,不爱声张,永远喜欢呆在角落里,看众人的狂欢。
晚上同学聚会,一行人又去喝酒,马嘉祺没看见卫柒,德子知道他的心事,
“卫老师明天赶早班飞机,先回酒店休息了。”
“卫老师?”马嘉祺一杯酒下肚,辛辣感让他蹙起了眉头。
“是啊,卫柒现在在她家乡的山区那边当老师。”
马嘉祺没回答,手指大理石台面上点了好几次,似乎在思索。
德子看出了他的疑问,“那什么,这都是谢静昨天告诉我的,我们都不知道来着。”
说起来这些年来,当时分开地太仓促,他也负气不去打听对方的消息,后来也只是让卫柒的工作室合作伙伴谢静帮忙转交一个胶片相机。
“兄弟们,让我算算还能有几场单身派对啊?马哥得算一个,我就不参与了,哥明天就去相亲!”
马嘉祺呼了一把德子的头,喝下一整杯酒。
马嘉祺早上坐在酒店大厅等卫柒,卫柒在大厅办退房手续时,他就站在大门口,卫柒转身就看见了他,还是穿着一身黑风衣,卫柒拎着包朝他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德子他们喝醉了,我们也在这里住的。”
“嗷”
卫柒看了看手机,“我打的车来了。”
“以后再聚。”
她说完就点开app准备打车,从马嘉祺的视角可以看到她还没有呼叫用车,“我送你吧。”
“我们单位也在机场附近,顺路。”
“你调到那里去了吗?”卫柒话音一落就沉默了,这好像不属于她该关心的内容。
“是的,去年调过去的,那边缺人手。”
马嘉祺接过她的话头继续聊下去,卫柒也没办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他的车。
上车以后,卫柒戴上卫衣的帽子靠在那里,马嘉祺在等红绿灯时,瞥见她昏昏欲睡的样子,她换地方睡眠质量果然还是不好。
快到目的地时,卫柒醒了,她拉下帽子,整理了下衣服,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她脸上还是贴着创口贴,
“脸上好些了吗?”
“好多了,那天谢谢你了,今天也是。”
马嘉祺没说话,他并不想收到如此客套的感谢。
“存个电话吧。”
其实马嘉祺从德子那里打听到了,但他就是想自己问一次。
卫柒接过他的手机,输入了卫柒,输入卫柒时,列表出现了一个柒。那是她很久都没用的号,她舍不得废除,就一直搁置。
她下车时,弯腰对着车门说:“谢谢你,嘉祺。”
这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叫他名字。
“不客气”
这也是马嘉祺第一次回应她的感谢。他从前对卫柒说,以后不要跟我说谢谢,听起来太疏离了。卫柒在候机大厅一直在想,好像两个人都对过去无法释然,她脱口而出的回忆,他念念不忘的旧事,可是他们还是分开了,因为前途,因为不敞亮,因为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因为太体贴,因为不舍得对方做无谓的牺牲,因为不想消耗掉最后的热情分道扬镳。
卫柒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翻出了几年前谢静寄给她的一个胶片相机,谢静当时只提到,是马嘉祺让她转交的。相机是上大学时买的,后来她跟马嘉祺的相识也是因为这个相机。
那个周末她去县里办事儿顺便洗了几张胶卷。那是三年来她唯一一次拿起那个相机并拍下了一些生活瞬间。
有一张是同事给她拍的,她站在草地,角度和光线都刚刚好,似乎头发丝都闪着光。
她也难得发了个朋友圈,谢静第一个评论,“老天爷,什么风也能让你发朋友圈了啊。”
“是东风”
卫柒掐指一算,是有好几年没发过了。那天晚上,她的朋友圈挺热闹的,大家都纷纷说卫大摄影师重操旧业,卫柒被他们逗乐。
马嘉祺那天值班,写完材料才拿起手机看到卫柒的朋友圈,他点了个赞,那张照片也被存在手机。当年分手他一气之下把卫柒的照片删地干净。打开电脑发现还有一些胶卷的痕迹,每张都是卫柒在捕捉适当的光影下拍下的瞬间,这些他没舍得删除。
十二月末,卫柒刚给学生上完一门写作课,作文题目是,冬天来了,写下你对冬天的感受。
晚上在火炉旁边改作文时,她全身沉浸在其中,一旁的母亲目光呆滞,坐在轮椅上盯着电视剧。
“冬天是大雪纷飞的季节!”
“冬天是可以吃烤红薯的季节!”
“冬天意味着快过年了,爸妈就快回家啦。”
卫柒看到最后一篇,心里也浮现了很多年前的画面,爸爸告诉她,冬天是寒冷又温暖的季节,身体冷,但心里暖。冬天是有很多盼头的一个季节,盼着新年,盼着团聚。
卫柒改完最后一篇作文推着母亲去了卧室,安顿好母亲,她躺在母亲旁边,心里默念着,“可是我却盼不到相聚了,爸爸。”
卫柒对父亲的印象不深,更多的印象他每天回来从口袋里掏出的小糖果,小玩具。父亲当年也在这里支教,平时为了补贴家用会去采岩黄连,那是一种很稀有且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药材。
五岁的卫柒很懂事,她时常乖乖地坐在母亲干活的田埂上等待母亲,摘野草野花,追着蜻蜓跑,拿着狗尾巴草和小花串成一朵爱心花,这种日复一日的童年,在那以后也成为为数不多令人回味的儿时回忆。
冬天来了,母亲不忍她受冻,便在自己干活时,把她交给隔壁的奶奶。那天是赶集的日子,她坐在奶奶家门口,看着过路的小孩子因为买到了新玩具雀跃的模样,傍晚母亲接她回家时,她便闷闷不乐。
爸爸下班回来,看到女儿心情不好,便上前询问,于是答应她周末就带她去买生日礼物,卫柒这才认真吃饭。
父亲周六去采岩黄连时,天还没亮,他还想着答应女儿去镇上买礼物,于是想快点结束工作。可是那天卫柒没有等到爸爸,没有等到礼物,等到的是一行人匆匆忙忙地从她家门口穿过,门口支起了大锅,白布条飘在堂屋,她小小一个坐在门口,隔壁王阿姨实在看不过去,走过去抱了抱小卫柒,“别怕别怕,妈妈要回来了。”
卫柒想,妈妈要回来了,那爸爸呢。
那天是在母亲的一片哀嚎中结束的,父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去。那件沾满血迹的衣服口袋里,还有一朵被压变形的花,几颗糖果。
迎接卫柒六岁生日的,不是漂亮的蛋糕和裙子,而是一个家庭面临灭顶之灾时需要顶住的压力。
他们都告诉卫柒,爸爸的离开是意外,可长大后才想明白,要不是她头一天闹着要礼物,爸爸又怎么会天不亮就去采岩黄连”呢?种种怀疑都让她难以接受。
跟马嘉祺在一起的第三年,他也提出来想让她和家里人正式见面。马嘉祺父母对卫柒的家境略知一二但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女孩子父亲早逝,母亲独自一人把她拉扯大。
后来见面,卫柒经过餐厅二楼天台时,听到马嘉祺姨妈和舅妈在讨论她,“小姑娘还是蛮好的,就是家庭条件差了点,感觉两个人以后会出现矛盾,价值观消费观都不同,怎么长久嘛,听说她妈妈……”卫柒在卫生间呆了很久,久到马嘉祺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卫柒只说自己肚子不舒服,马嘉祺便走出包间问她在哪儿,卫柒这才走出来,刚好接到隔壁邻居的电话,
“小柒啊,你妈妈也不让我们告诉你,她生病了,你要不回来看看她?”
卫柒走出来时刚好碰见低头给她发消息的马嘉祺,他看到卫柒在打电话,脸色略显沉重,她对马嘉祺点了点头,越过他走到走廊尽头继续打电话。马嘉祺一直跟在她后面。
“好,那就麻烦阿姨了,我尽快。”
“小柒,快进去吧,爸妈都在问你去哪里了。”
“好”
卫柒这才拉着马嘉祺的手回到包间,那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卫柒对面就是刚才讨论她家境的姨妈和舅妈,她们似乎注意到卫柒的目光,抬头对她露出十分得体的笑容。卫柒也露出最体面的笑容,迎合对方。
“小柒,什么时候让你妈妈来这边旅游,我们一起见个面。”
“好的”卫柒抿了一口果汁,也顺口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卫柒一直在看机票,马嘉祺余光瞥见她的手机,
“要出差吗?”
“是。”
“明天早上吗?”
“嗯,我看看还有没有票。”
“我送你。”
“明天你不是要上班吗?”
“那能耽误多久?”
“还不久呢?这俩地方可是反方向啊。”
“我自己就可以,你明天去上班吧。”
马嘉祺也就作罢,晚上也回去帮她收拾了下行李。
回家后,医生说,是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
卫柒纠结了很久,带着母亲去工作的城市,母亲也会不适应,留在这里,意味着要舍弃很多东西。
于是短暂安顿好一切,卫柒对马嘉祺说,她想先把工作室交给谢静打理,先回去照顾母亲。马嘉祺开始也不理解,认为完全可以把母亲接过来的。
卫柒则解释道,“我母亲有块心病,这些年,她从不愿意离开老家。”
其实卫柒如此执着的原因在于,她那次回家发现父母亲的日记本。父亲去世的真相,母亲事后对这件事的耿耿于怀,都让她下定了决心,回家照顾母亲。
父亲写的最后一篇日记满满一篇都是关于她。
“乖乖要满六岁了,明天要早点去给她买生日礼物,亲爱的乖,怪爸爸不能给你更好的物质条件,只能用这份还算用心的爱去弥补。永远健康,快乐,平安长大。”
后来她才发现,不仅仅是母亲的心病,她也有一块心病,永远无法弥补的团聚。
两人的异地恋持续了一年,马嘉祺父母也一直催他们,马嘉祺听得烦躁,“她现在也没有心思结婚。”
“那就一直拖?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还会回来吗?她母亲的病可是治不好的,过几年你们更遭罪。”
“行了,别说了。”
马嘉祺心烦意乱地离开了父母家,回到家时,给卫柒打了个电话,彼时卫柒正在医院照顾母亲。母亲基础病很多,年轻的时候为了养活一家人,吃了不少苦,老了也还得受这种折磨。那天的通话又是匆匆忙忙结束的,卫柒端着盆站在洗衣房,想着两个人很久没有畅快地聊过天。
马嘉祺工作忙,一年到头都在出任务,这一年多以来,每次放假都跑过来呆上一天就得走,每次赶第二天的早班车,卫柒都不舍得叫醒他,只能摸摸他的寸头,“起床了。”
马嘉祺往往都会搂住她,埋在她肩膀猛吸一口气,卫柒也回抱住他。两个忙碌的人最轻松的时刻大概就在于此。
母亲的状态依旧很差,卫柒有些心力交瘁。带着母亲去知城检查身体那几天,母亲总是问,
“这是哪里?”“这不是我家啊。”
“你带我回家吧。”
马嘉祺也耐心解释,“这里也是您的家。”
母亲在这里呆不惯,总是哭着闹着要回家,那是卫柒第一次爆发“您就消停一下,我们是来这治病的。”母亲这才噤声。
马嘉祺安慰她都会过去的,可是真的过得去吗?
最终卫柒还是带着母亲回了家,医生说这个病只能慢慢修养。马嘉祺父母来看了一次卫柒母亲,除了感叹卫柒这小姑娘命苦,也不好说什么。
异地恋的第三年,跨年那天马嘉祺在一众同学朋友的朋友圈里露脸,他自己从来不发朋友圈,那晚他的每张照片都笑得很灿烂。
那天晚上卫柒刚把母亲收拾完,坐在书房写东西。她有一个习惯,总是会写写对新年的期待。那一年她只写了一句话,“要是所有人都能健康该多好啊。”
马嘉祺父母看到俩人常年异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话头上也是在催他们早点做决定。他们甚至给卫柒打电话,试图劝她回来工作,然后解决人生大事,还说如果你妈妈需要帮忙,我们也可以帮忙,还说可以帮忙找住处,找阿姨。
卫柒礼貌回绝,说自己还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情,马嘉祺父母觉得自己好心被当做驴肝肺,跟马嘉祺打电话吐露自己的不满。
马嘉祺一边安抚父母,一边忍受和卫柒分隔两地。
“小柒,你有做过打算吗?”马嘉祺那天问了一句。
“嘉祺,我思来想去,觉得异地恋真的会消耗我们的热情,况且你没有义务一直迁就我,等我,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正轨。”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分开吧,避免更深层次的精神内耗。”
“就仅仅因为分隔两地吗?”
“不全是,也可能是距离,也有可能是对未来的规划。”
“下次我来找你,我们可以当面聊聊。”
“不必了嘉祺,不需要如此奔波。你知道的,我做决定从来不是一时兴起。”
被挂掉电话的马嘉祺陷入了一个怪圈,好像,就在这样很平常的一天,他心里那个很重要的人,突然放弃了和他共同的未来,放弃了这段感情,丝毫不脱泥带水。
打这个电话时,卫柒站在父亲曾经采岩黄连
的那座山顶,这几年,每当她想不通的时候,她都会跑来这里,坐在那里吹风,躺在那片空地想象父亲还在身边。
卫柒总会把无法想通的话讲给父亲听,尽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言自语。
“爸爸,你说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吗?”
马嘉祺还是来了,一月初的晚上,马嘉祺站在院子门口给她打电话时,卫柒刚好收拾完准备回屋。马嘉祺的黑色羽绒服融进黑夜里,要不是手机的光亮,俞憬几乎看不到他的存在。
“卫柒,我在你家门口,我想见你。”
卫柒只穿着毛衣出来开门,马嘉祺双手揣兜,背着背包,目光坚定地站在门口,前不久说分开的人就站在他面前。直到进屋,卫柒也没说话,她只是把烤火炉移到沙发前,让马嘉祺回温。
一楼客厅只开了一盏橘黄色的灯,电视机还放着婚姻剧,马嘉祺环视了一圈房子,不算大,但很温馨。
“很抱歉我没有跟你打招呼就过来了。”马嘉祺双手握着卫柒端来的一杯热水。
“你的决定太突然了,所以我想要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嘉祺,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我不想消耗这段感情,并且我现在没办法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人生都会停滞不前,我不想消耗还存在的爱和耐心。”
“所以你就选择推开我?然后一个人经历这些事情吗?”
“卫柒,六年了,六年的分量就这么轻吗?”
马嘉祺最后一句话语气很轻,飘在卫柒耳朵里却有千百斤的重量。
她只摇头,“很重很重,重地我不敢轻易放弃。”
“可是我不想自己成为任何人的束缚,我不想有人无止境地等待我,我不想我们都在感情里受委屈。”
马嘉祺放下水杯,捏了捏眉头,他昨天值完夜班一大早就去赶飞机,整个人都很疲惫。
“你下定决心了吗?”
“嘉祺,这是目前最好的决定。”
马嘉祺点了点头,“你的东西怎么办?”
“我年底会去一趟知城,处理下工作室的事情。到时我联系你,我去拿东西。”
“行”
马嘉祺拿着包就出了门,卫柒本想就让他在家里休息一晚上,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已经走到门口,卫柒站在客厅门口,马嘉祺关上院门离开后才转身关门。
从前不懂目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那一刻感受到,无论家人还是爱人,目送别人离开都是一种让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发完那条朋友圈后,卫柒就像是又消失在马嘉祺的生活里。农历新年那天,局里聚餐,他没喝酒,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前行,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了他们相识的郊区民宿。当时毕业季,他和同学约拍了一组毕业照,卫柒是摄影师,现在他的钱包里还有一张卫柒当时给他拍的照片。
“喂?”
“卫柒,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接到电话时,卫柒正准备给母亲送饭,母亲身体越来越差,只能住疗养院。她每周末都去陪她,她想着,这学期结束就不教书了,专心留在城里照顾她。
他们都沉默着却没有挂断电话,两边都响起了烟花爆竹声,新年快乐,又是一年春。
开年的三月,谢静给马嘉祺打了个电话,“马嘉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卫柒?”
马嘉祺立马打电话跟德子换班,感到卫柒家时,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但都是强打精神,红血丝布满双眼,整个人都充斥着疲惫感。
她看到马嘉祺和谢静站在院门口,也大步走过来,寒暄了几句便去忙自己的事情。
一楼客厅被当作了灵堂,她钻进旁边的房间休息,马嘉祺坐在房间里的沙发守着她。
她情绪好像一直很稳定,但马嘉祺担心这种稳定后面,注定是另一种形式的崩塌。
母亲下葬那天,卫柒终于情绪崩溃,她整个人哭的发抖,马嘉祺扶着她让她不至于滑倒。
众人散去,马嘉祺和谢静还陪着卫柒,卫柒怕麻烦他们,劝说他们都回去,她没事。谢静问她未来怎么打算的呢?
她笑着说,“我打算漂泊四方。”
等谢静睡下后,卫柒又跑到了那座山头,马嘉祺听到关院门的声音,也翻身起来。
“这么晚去哪里了啊?”
“在对面那座山头,我睡不着出来转转。”
马嘉祺赶到那里时,卫柒正躺在草地上,冲锋衣上全是露水。马嘉祺坐在旁边的石块上。
“冷吗?寒气重。”
“还好”
“接下来准备去哪里?”马嘉祺攥着一根狗尾巴草,在手掌心把玩。
“不知道,可能是云南,可能是西藏,可能是西北,越空旷越好,越自由越好。”
“还回来吗?”
卫柒没有回答,月光终于隐入对面的山头,低垂在那里,散着微光。空旷的山头只剩下不知名的虫叫声。
“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有机会吗?”
“嘉祺,很感谢你这段时间来陪我度过这难熬的日子。当初是我主动推开你的,你不必如此迁就我,考虑我的心情。或许那段感情太深刻了,以至于我还念念不忘那些美好,但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沉湎于过去,希望你也是,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所以你也值得更好的人。”
卫柒站起来,拍了拍冲锋衣上的露珠。
“朝前看,嘉祺。”
马嘉祺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对面的山头,山外有山,他突然领会到,小时候的卫柒是不是也趴在她父亲的肩头,顺着父亲指的方向,遵照着父亲的教诲,走出大山,找到未来。
后来卫柒发朋友圈又开始频繁起来,马嘉祺也从她的镜头里观世界,似乎回到她热爱的事业上,她对生活的热情又被调动起来。
分手时,她对马嘉祺说,可能我的人生要暂时停滞不前。可现在,她真的在朝前看,带着一些遗憾,带着她爸妈的遗愿,带着她自己对未来的期待。
马嘉祺定期收到不同城市的明信片,最后那封写着,“嘉祺,祝你幸福。”
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