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耶之忆Ⅴ：《狼群的命运》
“那边那位长发小姐!”
“嗯？”
放下竹篮，回眸身后，只见两位衣衫褴褛，但身上却穿着布甲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但这引起了竹耶的警惕，因为对面二人的手中都拎着一把燧发枪，是长枪的类型。
“怎么了？”竹耶一手缩至身后，警惕着，而对方也没跑多近，只是气喘吁吁地问：“小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长的很凶，拎着砍刀的人经过？”
竹耶愣了愣，想了想，摇头说：“没见着”
然后看向他们手上的枪，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手上带着这玩儿？”
“我们看到水谷村的单子。也就是那个什么...公文。看到了，就拉上井上，去他们那领了武器，打算杀几头狼来发家致富，但在竹林迷了路，和井上走散了”
“嗯...”竹耶回头看了眼竹篮里，被压在蔬菜下的纸张，再回头，放下警惕，让他们详细道来，毕竟这是目前少有可以了解水谷村现在反应的机会。
但越听他们说，竹耶内心越不安，思考着：
【究竟会有多少人回应水谷村...而水谷他们又为何要出巨价这么做...就为了逮个犯人？】
但就眼前的情报，依然不足让竹耶判断出对方的目的，但竹耶有件事是确定的
那就是必须尽快回到竹林，确认茨賀他的安全，以及寻找帝。
于是在听完这二人的情况后，竹耶立刻跑起来赶往竹林，也没有在意其背后的议论声。
————「另一边」————
血液飞溅于四周，但帝居然没沾上一点血迹，只有手中刚刚对尸体砸下的木锤上沾上了一滩暗红，而帝也一手竖起了锤子，呼的喘了声，说：“搞定——”
“搞定？？”
茨賀喊着问，又被嗷的一声喊打断，那头棕皮毛的狼正伏低身子死盯着茨賀，下一秒就要扑上去似的。
不过茨賀看起来完全没在怕，他双腿岔开，四肢打开，要准备接招的姿势。
直到帝展示了自己的威严：“喂——新生狼崽！”说着，一锤砸在地上发出沉闷一声，将二人的注意同时吸引了过来
“这人类可不能吃，注意点”
帝说着，将锤子收至背后，然后消失在手上了，如变魔术那般。
”小狼崽，你带我们去你族人那”
狼身子摆向帝，再次伏低身子，眼神变得犀利嘴小幅度张开，露出了尖牙，完全不想听从的样子
而帝对此做出的反应是：“行吧，你不想我就自己去”说罢，转过身以悠闲的步伐向前走去。
“等——”茨賀想跟上，却被狼的低吼打断，那狼向帝迈进一步，帝没回头，见对方没注意到又迈一步，帝停住了脚步，便认为是个机会，一跃而起扑向帝，却见对方回眸一笑，下巴忽然一阵冲击让自己眼前一黑，回过神来，自己已腹部朝上，仰望天空。
最后摔回地面。
“真的是...麻烦”帝碎碎念着，手上的锤变魔术般收了回去，再看向茨賀，他看起来有些紧张，额头上流下了点点汗水。
“茨賀，能帮下忙把这崽带着吗？”帝问道，茨賀也点头嗯了声，走向那边，但走几步又被帝喊住：
“欸——接着！”
转过身，见帝手中拿着两根橙色的胡萝卜，然后扔了过来，自己抬手接住并听帝说道：“先拿去吃吧，如果饿的———啊？”
还没等帝说完，茨賀就一口咬了下去，在嘴里嚼着，然后将胡萝卜放进自己裤子兜里，走向躺着的狼，给抬了起来扛在肩上，嘴里还把胡萝卜咽了下去。
“额...别掉队啊”
“好”
二人就此离开此地，只留下了那具本就残破，现在连面孔都被砸扁的人类尸体。
然而，随着二人的离开，又有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竹耶」————
“他们的同伴...吗”
确认安全，关闭蛇眼，面前的是近乎血肉模糊的尸体，尚有余温，尸体手上那把断裂的砍刀让竹耶确定就是那二人的同伴，而尸体各处的伤口看起来是撕咬造成的。
“狼...”
竹耶如此确定了，便一跃跳上竹顶，再开蛇眼，跳至空中观察下方。
“有人..”
在黑白的背景下，即便只出现了一瞬间，那红色的热感是极其显眼的，一大一小的热感穿梭于竹子的间隙间，并向远处移动，而因为竹林的遮挡，自己并不能看到更前方的情况
【得跟上】。竹耶如此想着，却被一声叫喊打断:
“唔啊啊！”
“井！...井上！”
竹耶向下望去，见到的是两个熟悉的身影，稍稍回忆一番，正是之前询问自己的二人，他们还依然带着自己燧发枪。
【这俩人？为什么？!】她有些惊讶，但惊讶之余打算下去将二人送出竹林，便一跃至一旁的竹子上，双手抓住吸附在上面，下面要擦着竹子滑下到地面。
但又一道叫喊又让竹耶止住了动作，这嗓音不是那二人的声音，也不是二人齐叫的声音，而是粗犷，听着就让人敬畏的嗓音。
【近卫...武士？】
回头看下去，却并不是自己所想的盔甲武士，而是穿着轻甲，戴着头盔，配着马刀与燧发手枪，身姿高大的士兵
看起来是一位未装备完全的骑兵（虽然他没骑着马），他正在与那二人谈话：
”你俩，认识这尸体吗”
二人其中一人摇头 另一人回答：“那把刀我认识，是井上的”
“那——尸体是——”
“应该也是...他”另一人指尸体被撕烂的衣物回答：“衣服颜色是一样的”
骑兵听完，走上前蹲下观察起了尸体，从头部开始，但很快目光定在了脖子上，神情严肃下来，随后起身，拔出马刀对二人说：“你们俩，给枪装上霰弹，那群狼很可能会过来”
二人愣了一下，随后手忙脚乱的从衣服各处的口袋拿出发射药与弹丸，再进行看起来完全不熟练的装填，而骑兵依然警戒着，拔出枪观察着四周的任何动静，并问二人：
“你们俩跟着的那个女人去哪了？”
“不知道，过来时就看不到了”其中一人回答，同时也完成了上弹，而骑兵也皱下眉提醒他：
“听你们的描述，那家伙可能是昨晚在我们村闹事的蛇女，小心为上”
【这俩人...啊啊】
竹耶略恼的想着，但还是静悄悄地爬到竹顶，因为现在自己不能下降到地面了，那样会被发现，那样的话，不管把这仨人咋样，竹林这区域都会更加引人注意————
【嗯...先...】
思考着，竹耶也缓慢爬到了竹顶，随后打定了主意，先去找今泉一族，便在竹子间一跃一落着，这样去靠近刚才看到的热源之处，那或许是今泉的人
而所造成的动静，只是让脚下的竹子轻微摇摆了几下。
————「今泉」————
但摇摆着的，不止是这边的竹子
“呜哇！”茨賀叫着侧躲，扑来的狼一头撞在了竹子上，躲过的茨賀看了眼便不再管了，这倒是不是他不想，而是眼下的处境实在不能在意这个。
正前方、左边、右边，各有两头狼面目狰狞地盯着自己和这位领头的妖怪兔，而自己身旁，正在从撞击中缓过来这只正是刚刚冲在最前面的，但不清楚是不是首领。
【但怎样都无所谓了...】茨賀只有这个想法，现在，跑是肯定会死，唯一能做的只有殊死一搏，便放下了自己扛着的狼，手默默伸向了衣服内侧。
但身旁的帝却是大喊一声：“把你们的老大叫来！”随后又如变魔术般拿出这把长度比她人还高的锤子，双手握好，用力踏出一步再借力扭转身体，迈向撞到竹子的那头狼，从斜下方挥出，狼一锤击飞至五步远的竹子上，竹子因冲击晃荡了起来，狼也一动不动了
“那个...兔子...”茨賀说道，却被帝低沉的声调打断：
“名字的事一会再说，你先躲好”说着，双手将木锤耍着转了仨圈，再一手如扎般立锤子于土上，眼神扫视狼群，瞪过每一头狼的双眼，这种挑衅让它们感到不爽，但也不敢上前，只能盯着，而帝见此，便吐了口气，说道：“我先揍晕这群家伙，除非...”
“是因幡吗？”
冷淡的少年声从狼群后传来，但狼群却是愣了下，随后像是放弃了敌意，尾巴朝下，缓步后撤，退至两旁，给出一条道来，帝见此，也收回了锤子，直视道路尽头那如血般的双眼，她所说的「除非」。
“今泉御真，你就不能管好这群宠物吗？”帝抱怨着，与对方对上了视线。
“他们可不是宠物，而是狼群的希望，是未来。”
那位「除非」走了过来，身材魁梧，看着就让人感觉很壮实。而茨賀看着，感觉两个帝叠起来都没对方高。而随着走近，自己也看清了对方身上的细节，内穿着黑色布裤和土黄布衣，但最吸引眼球的，还是那头披在头上，身子盖着背后，双手合十在胸前的灰色狼皮。
“所以，对外来者凶狠是必须的。”在狼皮的阴影中，对方说道，冷淡的红色瞳孔看向了茨賀，自己也从那狼皮的眼睛上拉下视线，对视的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身子不经意间向后微倾，警戒起来，却不知该怎么办。
“人类？”对方冷淡地问道，手略微抬高了狼皮的头，凝视茨賀：“因幡，能否解释一下？”
“那当然，不过你能不能先收下宠物呢？”帝昂首双手盘后地说道，然后自己走向了狼群让出的道路。
这让茨賀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看向眼前这位披着狼皮的人，但没料到的是，对方伸出了手，长满黄色皮毛的，带着尖爪的手。
“我叫今泉御真，而对于见到你，我并不高兴，但既然你和因幡有关系，那这次就算了。过来吧。”
“额...”
看着这毛茸茸，却有些渗人的手，茨賀想了想，握了上去。
因为自己现在，是被带着走的那一个。
之后，这位叫今泉御真抱起之前由茨賀扛着的狼，确认还有呼吸后便跟上，越过了帝，带起了路。一起步行百步左右后，先是听到了细细的流水声，然后出现了其他人，还有几栋由各种木头、竹子搭起来的规整建筑。
————「聚落」————
“御真？这是...？“一位双手提着装水木桶的女性走了过来，面目清秀，身穿黑、红、白三色布衣，头上长着一对狼耳，眼睛与今泉御真一样，是红色的，但手上并没有长着狼毛。
“啊，他们是——”
“是朋友哦~”帝从御真身后探出头来打断道，嬉笑着呲牙咧嘴起来，这让对方捂嘴惊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
“因幡小姐？！您怎么———？”
“你的脸，有点红哦。”帝调戏着说道，狼女也如预料般惊地欸了声并后退几步，低下头看了眼桶中水里乱着心的自己，而帝也见此也捂嘴笑了起来。
然后被御真一把抓起后领，无奈地说：“好了好了...真的是...”然后将帝轻轻放在一边，对眼前这狼女说：“吉奈，你替我看一下回来的小狼数量，我这边和客人们有要事，很快就好。”御真说道，将单手拿着的那头狼交给了对方。
而对方拿到手后，愣着指了指，问：
“他怎么了？很难受的样子。”
对此，御真回答:“没大碍”然后狠狠撇了眼一旁的帝：“只是被某人锤到天上又摔下来罢了，过几天又生龙活虎了”
狼女一听，也对帝投去了排斥的眼神，帝依然毫不在意，但没说话。
随后狼女让开路，带着晕过去的狼走向聚落后方。御真、帝和茨賀进入了聚落。茨賀扫了眼左右边，是一位又一位的狼男狼女，有的在正经工作，有的在谈笑风生，茨賀想仔细观察他们在干什么，但想到自己身后紧随着的狼群，便算了。
进入了聚落中最大的房屋，打开门，屋内比茨賀左顾右盼了一番，他感觉不到惊喜，因为比自己想象的要小。回头看一眼，那位狼女回来了，开始了狼群的照顾工作。
“这边，坐”御真示意了房间中心的小圆桌与蒲团，桌上摆着两个喝茶用的朴素瓷杯，茨賀与御真没有说话，只有帝在意的碎碎念了句：
“难道客人连茶都没有吗”
御真悠然回答：“倒是有清澈的溪流，不建议的话——”
“不，那就不用了”
三人围桌而坐。御真双眼闭目，脱下了那身狼皮，黑色的长发显露了出来，且与之一同的，还有脸上的冷淡，但也在可见的呼吸中逐渐温和起来，同时，开始了谈话：
“所以...因幡，你有何贵干？”
“不要这么正经嘛~”帝肘靠桌上，手托着那圆鼓鼓的脸，露着带兴趣的微笑：“我就是想问问，昨晚你们有没有谁偷溜出去了”
“昨晚？因幡，你想问什么？”
帝歪了歪头，以略大的声调回答：“这样啊，那我直说了。昨日...”
三人讨论的声音并不响，只有贴近屋子才能听清，而看护狼群的狼女也没多少兴趣。因为，眼前有件事让她很在意，甚至着急。
“加上那一只和也才七只...最莽撞的那只去哪了？”
狼女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领袖大人，便小步走至房屋门前，也听到了内部的讨论声
“我族的人昨日没一位外出的，我保证，况且..”
““为了狼群的复兴”对吧？我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带这小伙过来”
“嗯，虽然这不是重点，但是。人类，昨天你在那村看到了什么？”
看来讨论一时完不了。
【先不打扰御真大人了吧...】狼女这么想着，转身，沉默着朝着聚落的出入口走去，打算自己前去寻找。至于为什么————
“吉奈？”
一位族人从一旁喊着自己，也是狼女，她走过来，戴着手套的手上抱着刚刚交给她的狼，那狼依然闭着眼。
“怎么了？”自己问道
“没什么，就过来说下”狼女笑了笑，稍稍托起了手上的狼“这孩子没什么大碍，不过你要去哪？”
“还有头狼没回来，最莽撞的那只，我去找。”
“领袖大人他呢...”
“他在忙着和客人交流...那只上千岁的兔子和一位人类”
“人类？但我们很少和人类接触的啊...”
“不知道，但我相信御真大人...（沉默）我先走了，妖怪化的狼本来就少，那些尚未妖怪化的狼是真正的未来。我得去找。”
“欸？吉奈———”
吉奈快步踏出了聚落，狼女还没来得及喊声「小心点」她就潜入了竹林的深绿影子之中，只留下这位狼女叹着气：
“怎么跟当妈的一样......这就开始预习了吗？”她说着，回头看了眼御真的房间，忍不住笑了几声，轻声自言：“也是...村里就她最适合他了，人也好看，又很积极，我们年纪都有点大了...抢不过她哈哈”
话完了，抱着小狼就打算回自家去，却见房屋的门开了，披着狼皮的御真领袖、因幡帝和那个人类从房中走了出来
“御真大人——”狼女问道，也想走上前，但很快就注意到了御真他严肃的表情
“青梅，吉奈呢？”御真问道，眼神对眼前的狼们扫视了一番。皱下眉头。而青梅也开口回答————
“吉奈她———”
话音未落，如响雷般的声音打断了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并且都注意到，声音听起来不远，就在聚拢的不远处。
“打雷了...？”青梅抛出自己的疑问，没人应答，她回过头去看向御真，却只见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注定」————
火舌喷射而出，弹丸随之散向前方，命中目标发出清脆的声响。白烟一同从枪口升起，遮蔽射手的视线。
“打中了吗？！”
面对疑问，射手先是沉默了会，待烟雾没那么浓后才回答：
“没有，而且...呵呵”
烟雾散去，出现在这三位人类眼前十步远的，却不是刚刚瞄准狼女，而是三人刚刚一直跟随的目标。
“还好吗？”竹耶问身后的吉奈，后者刚因为枪声被吓的摔在地上，回过神来，确定自己面前的背影是好人后才说出话来。
“竹...耶？”
“是我，吉奈，御真他呢？”
“我自己出来的，本来打算带回那头狼...等等！狼还在对面，我得————”
“别动！”
竹耶利索却又轻声滴说道，手依然抬着挡下那一枪而已出现裂痕的防御屏障，以防对面另外两人的火枪偷袭。
而白烟也散去的差不多了，已可以清晰见到对方三人的样貌。
正是之前自己看到的两位人里居民，还有那一个骑兵，而他们的其中一人正扛着一头狼，一脸兴奋的跟另一边那个人说着什么
而那个骑兵并没有理会这些谈话，而是早已给手枪上好子弹，指向竹耶。
“闹事者！蛇女！想不到你居然和狼群是一伙的”骑兵喊道，引来了左右那两居民的注意，其中一人抬起了枪瞄向了这边。露出呲牙咧嘴的笑容。
这是贪婪，而竹耶很清楚他们各自是为了什么
“吉奈，把这个交给御真”
竹耶拿出那张水谷村的纸递给了吉奈，吉奈看着纸上的内容，震惊逐渐表现了出来
而竹耶，也打算自己上指甲延长，变为利爪，露出凶狠的脸色，试着让对害怕。
但这并没有发生————
骑兵以手势，让人里的居民放下枪，跟他们说了什么，然后盯着竹耶，缓缓退去，融入了竹林的阴影中。
冲突，结束了。
————「命运」————
「“没一会，御真，帝，茨賀，还有几位狼女赶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吉奈将那张纸给了他们看...”」
「“御真、帝，还有茨賀，在看完的那刻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茨賀更是差点把意义给说出来，还好，我让他安心了下来。”」
「“之后，今泉一族为被带走的那头狼崽做了哀悼，并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了。而我当时也是天真的希望着，希望这头狼是被人里的居民拿去卖钱，因为人里的人们相对于水谷来说，更善良，不会怎么做出出格的事。 茨賀也是如此希望着，也希望不要再有人来追杀他了。”」
「哀悼结束后，告诉了我他遭遇的事，以及一个信息，“竹林里依然有许多狼与狼妖怪不是今泉族的，甚至在竹林外都有。」
「“于是我问要不要送他回人里，他拒绝了，说不想给稗田家添麻烦，自己已经瘦了他们很多的照顾了。就这样，我们俩就这样住在了一起。后面看来，这可能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个选择...”」
“为什么这么说？”
睁开眼，阴影中的她抬起头，湿漉、白嫩的手掌抹去了眼角的泪珠，但眼神依然空洞、无力。
“竹耶...”
沙发上的伤员轻声呼唤她，但只有雨以有节奏的滴落作为回应，看向窗外，外面天色依旧阴沉，雨也大了许多，但闪电与雷声不再被看见与听见了，剩下的，只有浓浓的雨。
“柃...雨终究会落到地上的”竹耶也看向窗外，对柃叹道：“狼群的命运也是如此，自使者被杀的那天开始，不论是我，还是御真，都阻止不了这命运的降临。”
“所以...为什么？”柃忍受着疲劳感，努力控制着声调问道，而竹耶，也只是叹了口气，道出了后面的事
“那时我以为，狼群要面对的，是整个人类种族的怒火，但我错了，他们不用发怒，那反而没用。他们要做————不，是人类社会在做的，便是逐渐消磨狼群的数量。”
“怎么办到的？”
“因为没过几天，有人就发现狼的骨骸有着治病的奇效...我知道，你想说这是不可能的，但听御真说，外界曾经有很多人就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
“没人会这么认为，科学的时代降临了。”柃以坚定的语调补充道，竹耶点了点头，继续评价的讲述：
“所以...就「幻想入」了...而药物，在那个永远亭还没对外开放的时代，人类真的很稀缺...也很值钱。而更糟的是，至此开始，人们开始寻找狼身上每一处有用的部分，从牙齿、心脏、甚至是脑袋...甚至是，狼妖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