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的守卫者:瀚海狼烟(六十四)

联手抗敌(上)
沙特阿拉伯,联合国办事处
女孩刚刚吃完晚饭,正快步走向自己的卧室。几分钟后,她换上了一身休闲装,乘电梯来到了地下一层。“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她走下电梯,径直来到停满汽车的空地上。这些拉风酷炫的特种车辆十分威武,每一辆都在女孩面前争奇斗艳,炫耀着自己的特殊。女孩略带好奇的目光扫过汽车们,仿佛也被它们吸引了。
准确一点说,女孩被它们之中的某一辆吸引了。少顷,女孩从车群里找到了心之所愿,那辆最不起眼的。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闪身而入。
“准备好了,美穗?”后座上已然坐上了另一个姑娘,她留着一头蘑菇状的蓬松发型,姿态稍显随意和放松。
“嗯,”女孩点点头。“很快啊,优花里同学。”
“后面还有谁?”驾驶座上的另一位姑娘问道。
“安丘比,还有另一个我们的同事,叫魏晓娜。”美穗说,“你的人呢,白毫?”
“宋和华不跟我们一起,她俩开另一辆车,而且要同我们错开时间。”
趁还有两人未到的工夫,那个叫白毫的女孩摸出一枚化妆盒,借着汽车里微弱的灯光,给自己补了点粉底。
“我到了。”有人在轻轻敲打车窗。优花里调整了姿势,给魏晓娜闪出一个座位。
几人没有多说话,几分钟后,随着最后一个女孩的出现,这辆蓄势待发的汽车便悄悄开出地下车库,偷偷溜进了远方的城市。
一周前的吉达刚刚发生了一起影响极为恶劣的武装冲突。虽然敌人是一个新兴的恐怖组织,但各界媒体和人民的口诛笔伐还是一致指向了驻扎在这里的美国军队。一时间,“美军徒有其表外强中干”“自由世界丢尽脸面”“民主灯塔犯下的暴行”之类的说法甚嚣尘上,甚至连几家美国本土的媒体都开始质疑驻沙特美军继续存在的必要性。迫于世界范围内的舆论压力,华府不得不让这里的士兵们尽可能地保持低调,至少也得等风头过去。
不只是美军激起了人们的愤怒。联合国在这期间发挥的作用可以说是少得可怜,偌大的一个办事机构矗立在这里,仅仅相当于一个风景地标,总部被恐怖分子偷袭后居然没有做出像样的反应。幸亏美穗在吉达指挥了一出能够惊艳世界的坦克单车作战,功劳记在了联合国的账上,联合国的形象才没彻底垮掉。不过,这依旧算是联合国的奇耻大辱。
于是,在都被敌人摆了一道的局面下,联合国和当地的美军部队极不情愿地被结成同盟。经过华府和联合国总部之间各自为战,各行其道,各执一词,最后又各退一步的拉锯战后,两方的关系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假装忽略对方了。
远在里昂的国际刑警总部也发来命令,要求正位于联合国驻沙特分部的警察们密切配合联合国的工作,因为情况特殊,总部暂时无法继续派人增援。这等于告诉安德烈他们,自己在行动中的主动权已成为过去式,接下来他得听联合国或者美国军队的指挥,也就是说,他们这些警察成了前两者的“附庸”。虽然心中一万个不爽,但他只得遵守了命令。他要对自己的手下负责。
“我们到了。”汽车吱嘎一声停住。女孩们纷纷下车进屋,白毫自己去把车藏好,而华和宋雪茹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白毫从车库一路走进房子最里面的一间屋,拧亮小台灯,把分散在各屋的女孩们聚拢了起来。
“打开吧,橘子。”走在最后面的宋雪茹把门关上,几个人盯着台灯下白毫展开的一大包文件和存储器。
“各位,这次我们要找的人叫班达尔,就是这个家伙。”宋雪茹支起一个老式放映机,插进胶片,在对面的白幕布上印出一个长袍男子的偷拍照。“他是阿巴斯的一个贴身管家兼秘书,尽管上次让阿巴斯逃跑了,不过只跑了和尚,庙还纹丝不动。据情报显示,班达尔又回到了吉达市。”
“他回来干什么,给阿巴斯探探情况吗?”安丘比问道。
“没错,安丘比。”
“可这是小喽啰都能办成的事,”魏晓娜质疑道,“他没必要派自己的心腹出面吧,难道就一点也不防备我们吗?”
“并非这么简单,魏。美军那边耍了些手段,冻结了阿巴斯几乎所有的线上资产,”白毫摇了一下带子,让胶片换到下一张,“现在他必须得想办法把还留在吉达的实体资产转移走。”
“我懂了,”优花里说,“我们去打劫,是吗?”
“不仅如此呢。帮我拿一下,五十铃。”宋雪茹从文件夹最外面的一层摸出一个牛皮纸袋,把里面的大堆资料摆在小桌子上,“那个叫凯伊·怀特的大波浪把美军基地的情况都跟我们交底了,什么毒气泄漏,军官叛逃之类的,”她一张一张翻找着,“说来也真是,一个饱受‘民主自由’熏陶的地方居然培养出一个上校级别的恐怖分子,令人唏嘘啊……”
“是吗,几天前她可不是这样的。”优花里靠着墙数落着凯伊,她对之前的经历还在耿耿于怀,“不管什么都藏着掖着,仿佛我知道后的下一秒就会马上去找恐怖分子打小报告……”
“她这样做是合乎情理的,优花里。”华抱着一堆材料,从放映机后面探出头来,“毕竟现在情况特殊,我们彼此也才不再需要隐瞒。如果是以前的话,即使是你和美穗,我也不会对你们多透露一点东西的。”
“对了,美穗,你有什么要说的?”优花里说道,几个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从进门开始就欲言又止的美穗。
“我嘛,我确实有问题不明白。”美穗低头思忖道,“理论上说,任何行动不管成败与否,我们都会得到一些教训和经验,可是……可是自从我们跟这个恐怖组织战斗至今,却一直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唯一的成果是各自清理掉了内奸,可然后呢?我们一直都在原点兜兜转转,每当找到一个可以突破的方向,然后就又会因为意外而功败垂成……”她抬起头,望着大家说,“之前是阿齐兹,然后是苏莱曼,再然后是阿巴斯,现在又是什么班达尔,我们好像一直都在当救火队员,在繁杂的任务之间疲于奔命啊。”
“西住的意思是,敌暗我明?”宋雪茹问。
“美穗,你的看法呢?”白毫问美穗。美穗的这些话毫无疑问点进了白毫的心坎里,既然每次都是完善的计划,内奸也已经被铲除,为什么对付恐怖分子依旧如此吃力?
“这个班达尔,可能根本没那么重要。”美穗抛出了这个论点,回答着大家质询的目光。“白毫,还记得那场战车道友谊赛吗,我们大洗和知波单对阵你们圣葛罗莉安娜和真理;本已经包围了你们,却被突然赶到的真理打乱了阵脚;”她又看向安丘比,“以及对安齐奥的比赛中,我们用旗车当诱饵,成功让安丘比中计,最后击毁了安丘比的座车。”
“那次啊,确实是我太心急了,没想到你们真的会用旗车来冒险……”安丘比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几乎没什么光亮,但大家都能感觉到,安丘比脸红了。
“还有真理,”优花里补充道,“别忘了真理,喀秋莎和我们对阵的时候也用过这个手段,最后成功把我们包围了。”
“所以说,这就是用来引诱我们出击的‘旗车’啊……”美穗说完,除了魏晓娜和宋雪茹勉强刚刚听懂外,其余的人都一言不发。
长久的沉默,最终还是白毫先出声了:“美穗,假如这是一场战车道比赛,你会怎么打?”
“我……嗯,”美穗闭上了眼睛,开始细细思索,“假如是战车道的话,我们就是客场作战,那么敌人的特点是……机动性和隐蔽性都很强,熟悉环境,战意十足,风格和他们很像的同学是……不是黑森峰,也不是桑达斯,更不是BC自由和继续高中……难道是真理和知波单?不对,如果只是知波单还好说,可又该怎么对付真理呢……”
自己年少时,曾和真理学校多次交手,尽管也不是没赢过,但真理的T-34大军仍旧有着十足的压迫感。自己那次能赢全仗喀秋莎粗心大意,以及比赛的规则限制。规则是平等的,而战争却永远都是恃强凌弱的代名词。假如那是真正的战场,自己恐怕早就被喀秋莎的钢铁洪流碾做齑粉了吧。
“还是……太勉强了吗……”华看着陷入苦思的美穗,边摇头边叹气。
“明天……不对,”白毫看了看手表说,“今天早上我们还要去跟美军接头,这样吧,先抓紧时间休息,兴许一觉醒来,脑子更清醒呢。”
“橘子说的没错,”宋雪茹也表示赞同,“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就不信,还能让他溜了不成。”
“各位,先回吧。”
放映机的灯光灭了,只听见人们离开时皮鞋踩着地板的闷响。
这一晚美穗睡得很不踏实。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是长达好几个小时的闭目养神。她仿佛回到了上学的时候,再一次指挥着那场同真理的雪原较量。
“真理退却了!”熟悉的坦克里,熟悉的同学们。“各车组不要急于追击,冷静行动,以搜索旗车为首要目标!”
“兔子组明白!”“乌龟组明白!”“家鸭组明白!”“河马组明白!”“野鸭组明白!”
“家鸭组,你们作为我方旗车,时刻注意自身安全!”
“明白!”
“就是上次,吃了冒进的亏……”
“美穗穗,什么上次啊?”
“没……没什么,纱织。”
……
“比赛结束!真理学院胜利!”主持人拿着话筒将比赛结果呈递给了观众们。
“什……什么?明明……明明没有中计,让大家保护着家鸭组……怎么会……不行,不应该是这样的!”美穗怅然若失,计划似乎出现了更坏的情况。
“哈哈哈哈!”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刺激着她的耳朵,嘲笑着她的失败,“喀秋莎早就说过,你们是为了让喀秋莎发笑,才准备了这种战车吧!黑森峰的德式集群尚未能击败喀秋莎,似你们这等战斗力,在聪明的喀秋莎面前,又怎么会撑得下半个小时呢……”
……
“各车组注意,真理退却了!”美穗再一次回到比赛中,这次她几乎变得十分冲动:“抓住机会,全体进攻,以最快速度拿下旗车!”
不过很快的,大洗队又输得彻彻底底,而真理则毫发无伤。
“哈哈哈哈!”又是熟悉的嘲笑声。“竟敢直接闯入喀秋莎的包围,喀秋莎还以为是什么阴谋诡计,不过是一场虚惊,果然是面临废校的队伍,水平也要向学校的未来看齐了吧……”
“再……再来……!”美穗咬着牙,再次从地上爬起来。
……
“队……队长!跳弹!”野鸭组被击毁。
“可恶……已经到了面对面的距离了,就连三突子也不能击穿这辆T-34吗!”河马组被击毁。
“十……十分抱歉……家鸭组尽力了……”家鸭组被击毁。
尽管已经包围了真理的旗车,但射出的炮弹仿佛失去了力量,变得像棉花一样软。
“比赛结束,真理学院胜利!”主持人第三次宣告了大洗的全军覆灭。
“哈哈哈哈!犹犹豫豫的,不敢再与喀秋莎交手了?是上次被喀秋莎的威名吓怕了吧,真像你当初在黑森峰时的表现呢!”喀秋莎的坦克开到了美穗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失败者。
“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这次美穗几乎到了崩溃边缘,她无力地跪在地上,面对着喀秋莎趾高气扬的脸,眼泪啪嗒啪嗒地融化掉了地上的雪。“难道上次是意外才赢的吗!”
“上次?你们什么时候打赢过无敌的喀秋莎?”小姑娘先是一愣,随后十分傲慢地放声大笑,“不要再做白日梦了,能两次败在喀秋莎的指挥下,可是你的荣幸呦!”
“在……喀秋莎的……指挥下……”
“真无聊,快回家去,到你马上要报废拆除的学院舰上哭鼻子去吧。”
“喀秋莎的指挥……”
“对对,是这样没错,喀秋莎的指挥!”
“你的指挥……”美穗看着自己布满机油的双手,因为长期待在坦克里,手心上已经磨出了几个厚厚的老茧。
“所以说,你还在等什么?寻找失败的答案吗?”
“等等,……我明白了!”这句话不断划过美穗的脑海。她的大脑飞速处理着海量的信息流,将乱作一团的思绪逐渐理出一个完整的形状:“这里是我的内心世界,喀秋莎,一直都是我自己在指挥,是我在操控真理的队伍,是我在对付我自己,我打败了我自己,不是你!”
“你……你说什么?”
“我能走到今天,是靠着一直都在努力的大家,是一直都没有抛弃,没有放弃的大家!这次的敌人身上有你们的影子,要击败他们,就只有……找回曾经的自己!仔细想想吧美穗,当初的你,是怎么击败一个又一个强敌学校,保住即将废校的大洗的!”
“你……居然否认是喀秋莎……!我……我要肃清你!”小姑娘气得直跺脚,她蹦了起来,矮矮的身子滑稽地一扭一跳。
“没错,你不是喀秋莎。”美穗看着小姑娘清澈的瞳孔,“别再伪装了,美穗。”
“你……!你竟敢……!!!唉~”小姑娘刚想表现出更加气愤的样子,但也只是眉头蹩了一阵,便抛弃了那片虚假的愤怒:“嘿嘿,看来你找到答案所在的方向了,美穗。”
坦克上那个矮矮的暴躁小姑娘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年少时的,穿着真理校服的美穗,那辆T-34“啪”地一声,弹出了一面表示认输的白旗。“醒来吧,美穗,时间到了。”
美穗掀掉盖在身上当被子用的毛毯,听着有节奏的敲门声,走过去打开了门。
她被正在打电话的白毫叫出屋子:“要出发了吗,白毫?”
白毫先是摆手示意自己在忙,然后继续对着话筒讲道:“没什么,沙特最近不怎么太平,我一看见那些恐怖分子的苏制战车,这不,就想起你们来了。”
“橙黄白毫!说了多少遍不要拿那些乌合之众跟我们相提并论!”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听起来吹胡子瞪眼的,音量已经达到了免提的效果,“我们真理可是很看重纪律和命令的,才不是那种一盘散沙的笨蛋!!!让小菜包接电话!”
“美穗,她找你。”白毫把电话递了过来。
“喂?”美穗刚接过电话,就听见话筒里面一声吼:
“呦,小菜包!喀……喀秋莎才不是想你了,都是橙黄白毫说你们在一起……”
“喀秋莎?”美穗认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呃……你好啊,最近怎么样?”
“最近过得很……诺娜你别打岔……咳嗯!过的很不错!倒是你们,怎么还在沙特阿拉伯?”
“那个……因为在打仗,我们……呃,被滞留在这儿了。不过很安全,不用担心我们的。”美穗看了一眼白毫,然后在她的指示下编了个谎话。
“是吗,运气可真是不好哎。”电话那头叹气道,“不过看起来你们的状态不赖嘛,还有闲心请教我战车道的问题,哼哼,真穗那家伙一定想不到,喀秋莎还是有强过她妹妹的地方……”
“战车道?……”美穗先是一愣,在看到白毫对她挤眉弄眼后马上反应过来,“……我是说,没错,喀秋莎最聪明了,确实还要麻烦喀秋莎呢。”
“有什么问题就尽管说吧!哈啊——~”对面听起来打了个哈欠,“喀秋莎没有太多时间。”
“我想请教一下喀秋莎,”美穗拉出桌前的抽屉,摸出纸笔沙沙地写了起来,“当初我转学去了大洗后,和真理的同学们进行的第一场比赛,真理当时的部署和计划都是怎么安排的?”
“部署和计划?让喀秋莎想想……还没结束呢诺娜……对了诺娜,美穗在问我们当初的部署……小菜包,你问这个干嘛?”
“只是好奇而已啦,毕竟我也想看看当时的喀秋莎有多么聪明呢。”美穗哼笑了一声,她知道喀秋莎最喜欢听这种话了。
“是吗?”喀秋莎果然吃这一套,“看在你这么崇拜喀秋莎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电话那头明显是清了清嗓子,“很简单的诱敌深入再包围,然后再在包围圈上故意留下破绽,当你们往薄弱处突围时,埋伏的小科沃就会堵住你们,大军随即收紧包围圈,把你们一个一个都消灭掉!”
“很妙的战术,我们险些就输了呢。”美穗一边记,一边嘟着嘴,想象着喀秋莎在说这些话时满脸得意的模样。
“不用你提醒,诺娜!①”对面的诺娜好像提起了喀秋莎的一些陈年往事,惹得喀秋莎娇嗔连连。“不过小菜包,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些呀?”
“我……”
“我明白了,你们有事瞒着喀秋莎!”电话里突然抛出这样一句话,让美穗手中的笔戛然而止:喀秋莎似乎已经识破她们了。
“我……怎么会,我们怎敢瞒着聪明机灵的喀秋莎呢……”一滴冷汗从美穗的头上流了出来,一不小心用钢笔尖划破了纸,“我们只是……只是,呃……”她用求救的眼神望向白毫,却发现白毫在假装欣赏着屋内的挂画,完全不管美穗了。
“小菜包,你老老实实的告诉喀秋莎,你是不是……”喀秋莎略显焦急的声音突然停住了,然后又重新恢复成那种傲慢自负的口气,“是不是……见到了街上发生的事情,就……就想再跟喀秋莎比一场?”
“……什么?”
“你以为喀秋莎还会像小孩子那样,继续沉浸在上学时的那点成绩里吗?”
“喀秋莎,这个……”
“好,我们就拿一周前的新闻举例子!这些家伙装备,看似统一了型号,但他们对战车的熟悉程度参差不齐!”喀秋莎咄咄逼人,自顾自地说,“吉达市几辆坦克和步战车的被毁情况,可以看出他们相互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的配合,联系与战术,几乎都是单打独斗,因此才被……才被美军逐个击破!我们真理才不会像这样子,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有你们以前的大洗!!!既然大洗只会偷偷摸摸耍滑头,喀秋莎就奉陪到底,不管夺旗战还是歼灭战,只要击毁你的座车,胜利就是喀秋莎的!你们啊,所有方面都在喀秋莎之下!喀秋莎,最聪明了!②”
“喀秋莎,我……”
“你听好了小菜包,喀秋莎不管你被什么麻烦缠上了,既然留在了那里,就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好好准备我们的比赛!还有,”喀秋莎不给美穗插嘴的机会,一股脑地把堵在心里的话掏出来,“给喀秋莎安全的回来!不准忘!”
“……嗯,我会记住的,一定……安全的回去。”美穗的心底里升起一股暖暖的沉重感,她太投入了,没发现眼泪和墨水一起滴了下来,将桌上的纸染成了一幅水墨画。
电话挂断了。美穗拿着正嘟嘟响的话筒,将它轻轻放好。
“为什么……要打给喀秋莎?”美穗哽咽着嗓子,问白毫道,“我们的行动,不应该是保密的吗?”
“行动确实是保密的,而且我也没有向喀秋莎透露。”白毫依旧背对着美穗,她还盯着那幅画出神,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电话是安全屋用来伪装的手段,为了避免怀疑,需要不定期派人用这个电话往外联系,营造一种这里只是普通住房的假象,于是我就打给了喀秋莎。对了,”白毫话锋一转,“昨天那个问题,有答案了吗?”
“还没,不过我知道要怎么办了。”美穗点点头。
“说说看。”
“敌人不是真理,也不是知波单,而是大洗。”美穗说道,“那个我刚刚转校过来时,和你们圣葛罗莉安娜进行友谊赛的大洗。③”
“哦?这倒是很新奇的想法。”
“我想,我也不用再做说明了吧?”美穗继续说。
“嗯哼,没错。”白毫整了整衣领子,说,“离开始行动还有几个小时,再去睡一觉吧,美穗。”
等美穗离开后,白毫这才转过身来,抹了一把已经哭花了妆容的眼睛。
与此同时,在很远的地方,两个女孩刚刚结束了和朋友的通话。
“她的情况好吗?”黑发姑娘问自己的朋友说。
“不好,一点也不好……她们遇到了麻烦,可喀秋莎却……”矮矮的银发女孩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刚刚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喀秋莎什么忙也帮不了……”
“喀秋莎很棒呢,至少很快就把信息传达过去了,不是吗?”诺娜笑着说道。
一名服务人员端着几杯热牛奶进了屋。
“诺娜你说,”喀秋莎拿起勺子,往牛奶里面加了些糖,“美穗她真的听懂了喀秋莎的话吗?”
“美穗说过了呀,”一旁的诺娜轻轻抚摸着喀秋莎的头,梦呓般说道,“‘喀秋莎,最聪明了。’”
“可是……”喀秋莎把加好糖块的牛奶递给诺娜,“她们要面对的可是整整一个恐怖组织呢!就连大吉岭都已经……”
“喀秋莎,你已经做好自己能做的了,现在静静等候才是我们该做的。”诺娜说,吹吹还在冒着热气的杯子,抿了一口。“等过几天,再看美穗能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吧。”
二人很快喝光了牛奶,呼唤服务员收走盘子。
“敢让我担心的话,就判你流放西伯利亚再罚款25卢布呦,小菜包!”
“为她们加油吧,喀秋莎。”
①诺娜:“喀秋莎也是险些就赢了呢。”
②此处采用的是日语对话,因此白毫和美穗并不担心对话内容会被敌人窃听。
③此次比赛中大洗虽然采用了诱饵战术,却被将计就计的大吉岭顺势破解,此刻美穗正是要学习当年的大吉岭,欲擒故纵,以逸待劳。